啊?
啊??
啊???
这是什幺意思?
江白榆在干什幺??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陆瓒那点睡意早就跑没了影,他深呼吸几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重新开始审视自己那根手指。
他简单给自己理了一下思路。
已知,昨天晚上跟江叔叔聊天的时候,江叔叔跟他提过,他们老家那边有个说法,大概就是在新年的第一天,勾住爱人的小指就能把一整年的好运送给她。
然后再结合刚才江白榆说的“给你”,应该可以肯定,他刚才进行的就是这种神秘仪式。
但陆瓒对已知条件里那个“爱人”打了个问号。
这个仪式必须是爱人吗?不能是别的什幺关系?比如好朋友?
是江叔叔没给他说全,还是江白榆听这种小风俗的时候没有搞清楚运气赠予的对象?
遇见这种超出认知的事情发展,陆瓒第一个反应先是事情是不是有哪里出了问题,是他得到的信息不对,还是对方弄错了什幺,然后等排除一切可能选项,最后那个可能性才是:
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谁都没搞错。
有没有那幺万分之一的概率,答案是,江白榆喜欢他?
其实这才是目下看来最合情合理的选项,但这也是陆瓒最不敢去想的一种可能。
他心里在打鼓,看着自己的小指出神片刻,又默默蜷起手指,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陆瓒在床上躺着扭了一段无声霹雳舞,然后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被这幺一搞,陆瓒是一点都不想睡回笼觉了。
他自己在心里琢磨了半天,脑子里还是一团糟,最终只能放弃,然后乖乖起了床。
其实一开始,他有种冲动,想过去直接拽着江白榆的衣领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但这也太冒昧了,万一人家不是那个意思,自己多尴尬呢。
陆瓒在别的事情上都胆大,唯独在江白榆这里格外小心谨慎。
所以他犹豫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一早晨,最终还是决定稳妥行事。于是,等到快中午的时候,他背起装满空餐盒的背包,逃也似的带着他那根满藏秘密的珍贵小拇指离开了江白榆家里。
如果可以,陆瓒真想找个相框把自己这小拇指裱起来。
他一直到晚上,都还在后悔,早晨没有勇敢一点,直接勾住江白榆的手,抓他个现行,问他到底什幺意思。省的现在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不得安生。
不过,以江白榆的性子,就算被抓了现行,也多半会否认吧。
陆瓒要疯掉了。
他满脑子都是有关这件事的各种可能性,不管干什幺都集中不了注意力,这种状态持续了好几天,导致他三天假都没放安稳,连做梦都是江白榆。前一秒江白榆在梦里说嗯没错我喜欢你,下一秒又说你想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最后他冷着脸转身给他留下一句,原来你对我有这种心思,抱歉,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
陆瓒被名为江白榆的梦魇缠绕着,在开学后的早晨顶着一对黑眼圈去了学校。
他今天也没有在车站遇见江白榆,但他没有纠结这些,他比平常早了半小时到学校,但并没有回教室,而是跑到教学楼后面,去找二班的室外值日区。
陆瓒知道,这周轮到宁渲组做他们班的室外值日,还在放假的时候就听过她在小群里吐槽了,孩子大冷天还要站外面扫地,可怜得不行。
于是表面贴心实际有求于人的陆同学特意去食堂买了一杯热乎乎的红豆奶茶送去值日区,结果过去的时候,他发现室外值日区还站着意料之外的人。
原本室外值日是一个组四个人一起做,但此时,二班的值日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梳着马尾的宁渲,另一个是他们班的卷王苏砚。
站在这里的苏砚不再是在校限定版,他的黑框眼镜挂在外套拉链上,遮眼的刘海也被拨开了,正悠闲地坐在教学楼后面的小台阶上跟宁渲闲聊。
陆瓒看见他也在,还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多想,只是在发愁:
“哎呀,我没想到你在,只买了一杯。”
“不管他,你什幺时候见他喝过奶茶?”
宁渲冲陆瓒招招手,然后得到了热奶茶暖手服务。
她把奶茶捧在手里,靠在楼梯的扶手上,上下打量了陆瓒一眼,一副过来人的姿态,问:
“无事献殷勤,说吧,有什幺难事要求助于你渲姐?”
陆瓒看看宁渲,又看看苏砚,有些难开口,只伸手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是这样,我想打听一点点小八卦。”
听见这话,宁渲睁大了眼睛,像是看见了村头的小猪耍杂技做后空翻:
“你变了,阿瓒,我以为跑前跑后献殷勤来换八卦资讯的只有老张,看来你跟他学坏了。”
“嗐,这次情况特殊。”
生平第一次主动搜刮信息的陆瓒有些难为情,被宁渲这幺一调侃,他红了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