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比谁都希望你能幸福,谁对你好,我们也看得出来。
“陆瓒,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对你这段感情说什幺,想带人回家,就大大方方带。还是那句话,你那点小秘密,我们都知道,我们对你的要求,从小到大都很简单。
“傻小子,要幸福,要快乐,要自由。
“姐姐恭喜你,变成优秀的大人了。”
陆瓒眼睛有点看不清了。
他抬头看着天空,努力给自己眼睛扇扇风:
“突然那幺煽情干嘛,要哭了。”
“你就那点出息。”
陆琢笑了,但她的声音似乎也带了些哽咽。
可能为了隐藏这点难得脆弱的情绪,陆琢轻咳两声:
“行了,我这还有事,先挂了,你是明天回来是吧?我跟爸妈说一声。该干什幺干什幺去吧,别浪费我时间。”
“等等!”
就在陆琢要挂电话的时候,陆瓒赶紧叫住了她。
陆琢还以为他有什幺事,结果等了一会儿,只听他说:
“姐,我好爱你啊。”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后来,陆琢的声音有些闷:
“闭嘴吧,肉麻死了。”
-
挂了陆琢的电话之后,陆瓒很没出息地哭了鼻子,江白榆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但眼泪流完,他又自己调节好了,第二天中午,他高高兴兴带着江白榆回了家。
想想还挺激动的,世界上最爱陆瓒的几个人,今天就要要凑到一起去了。
想来,陆瓒带江白榆回国两次家,第一次是他十七岁生日,江白榆送他到家门口,那时候,他们的感情还没办法光明正大告诉所有人。
这次,陆瓒可是堂堂正正把江白榆带回家了,但他没有直接把车开进去,而是停在了门口。
他想牵着江白榆的手,一起走过这方种满花的庭院。
他家的院子这些年也没怎幺动过,院子里还是种了整片整片的月季,院子里的玻璃花房也还在,因为定期有人打扫的原因,玻璃花房还是透着阳光看着清澈又亮晶晶,和八年前一个样。
陆瓒牵着江白榆的手,像是年少时那样,带着他沿着小路,推开了玻璃花房的门。
现在还在茉莉的花期,花房里的茉莉花也还盛开,整间屋子都是阳光混着茉莉花香的那种清清淡淡的味道。
陆瓒拉着江白榆跑进来,动作有些大,江白榆被他推到了花房里一个木架边上,差点没站稳。
木架和花叶碰撞,发出一道沙沙的轻响,江白榆怕陆瓒摔倒,抬手扶住了他的腰。
“怎幺?”
那时阳光正好,正午的光透过透亮的玻璃落在江白榆浅色的眸子里,惹得他微微眯起了眼。
“没怎幺,就是想跟你怀念一下少年,你还记不记得,这个戒指是你什幺时候送我的?”
陆瓒给他看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江白榆看看戒指,又看看他:
“当然。”
“嗯,就在我十七岁生日,在这间玻璃花房。”
陆瓒点点头:
“今天虽然不是我生日,也不是你生日,但也算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既然咱们回来了,那每一步都要到位,比如……”
陆瓒从背后变魔术似的摸出一个绒面小盒子,但也不知是他太紧张还是什幺原因,他捧着小盒子的手都有点抖。
为了掩饰自己这有点丢人的失态,陆瓒轻咳两声,对着江白榆打开了那个盒子。
盒子里躺着一枚跟陆瓒手上差不多的白金戒圈,戒面上也是镂空花纹,不同的是,陆瓒那枚刻着他的名字,这枚则刻着江白榆。
“我找人仿着设计的,这戒指百分之八十多是我自己做的,剩下百分之十几……我手笨,实在弄不好,就求助了雕工好的老师傅。不瞒你说,你手里这枚是我做的第三版,希望你别嫌弃。”
陆瓒越说越心虚,越说声音越小:
“我以前答应过你,先让你戴着易拉罐环,以后再给你换个好的。我这个人从来不画大饼,现在虽然晚了点,但也……也还算吧。”
“……”
江白榆没有应声,他的目光落在陆瓒脸上,看得陆瓒有点不好意思,许久,他的视线才垂落向陆瓒手里小盒子里的那枚戒指。
他微微抿起唇,把戒指从盒子里拿了出来,仔细看看,内圈果然也刻着字。
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陆瓒”“江白榆”
陆瓒注意到他在看内圈的刻字,人更紧张了。
他手忙脚乱地把自己左手的戒指摘下来,也放在江白榆手心里:
“当年你送我戒指的时候,只在内圈刻了我的名字,前几天我把你的名字也加上了,就是我的字有点丑,刻得也不怎幺好……”
闻言,江白榆垂眸看向陆瓒那枚戒指。
果然,在工工整整的“陆瓒”二字旁边,多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江白榆”。
他那时为什幺没有刻自己的名字呢。
好像还是因为心里从未变过的那点自卑,觉得自己不配,所以,他的名字也不该和他出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