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远点。”明乐不想在这里跟朝玉讨论这个问题, 总感觉自己低了一头,举起双手,“我可还没洗手。”
朝狗有洁癖, 爱干净的不行。
他在想要不要发动魔法攻击, 恶心走朝玉。
“……我不嫌弃。”朝玉去够明乐的唇,咬了两下,声音低不可闻,“又不是没碰过。”
一回生二回熟,“顾哥不也很喜欢吗?”
气氛越来越焦灼。
火热、沉闷、像即将沸腾的水。
砰!
朝玉又被踹了出去。
明乐不想在这里搞,英俊的男人唇角暗红, 呼吸不太均匀:“你能不能挑个好点的地方?”
朝玉拍拍衣服, 若无其事的站起来:“知道了。”
水龙头哗哗的流着水,少年精致漂亮的脸清晰的映在镜子里,“顾哥, 你这算不算家暴?”
张小星和萧同是被巨响惊醒的,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来,衣衫稍有凌乱。
“嗨,你们好啊。”张小星只听了一半, “什么家暴?刚你们俩怎么了?”
“没事,不要理他。”明乐瞥了眼朝玉, “他在胡扯。”
萧同大概看出来了,诧异道:“你们俩是一对?”
看不出来啊。
明乐瞟了眼萧同:“很意外?”
朝玉不喜欢烘干机,拿纸巾一点点擦着手指,他垂着眼,泪痣把他衬的有些柔弱。
但他并不女气,高冷、淡漠,待人处事自带疏离。
反差很大。
顾明乐一看就是市井中人, 朝玉怎么说呢,要不是知道他也穷,很像京圈的二代。
萧同觉得四人就这么杵在洗手间也不好:“有点……”他岔开话题,“汗蒸房应该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去放松下。”
……
晚上八点他们从一品尚出去。
明乐最先走的。
萧同和张小星一路,他俩就没打算分开,把朝玉康怜南送回家,站在楼下就抱着啃了起来。
康怜南看得面红耳赤:“……小星哥的男朋友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是在读大学啊。
他也想去大学。
朝玉在看手机,闻言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门开了。
客厅里两人相对无言,康怜南想找话题聊天,但鼓起好几次勇气都在开口前垮掉了。
屋子很小,客厅里没有空调,风扇是二手市场淘来的,嘎吱嘎吱的响,他其实不喜欢这么漂泊的生活。
但这是和朝玉一起。
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朝玉。
睡前也能看到朝玉。
这样真的好幸福。
康怜南笑起来很温柔,像傍晚夕阳中的暖风。
和他一起,哪怕是流浪,也一定可以去很远的地方。
朝玉在和明乐聊天。
微信聊天界面。
朝狗:你去哪了?
顾明乐:朋友找我,出去玩。
朝狗:我也要去。
顾明乐:……
顾明乐:好了,别逗,就去聚聚餐。
朝狗:晚上回来吗?
顾明乐:小玉弟弟,我都说了出去玩了。
朝狗:你要不回来就带我。
顾明乐:……不行,这里乱。
朝狗:那我更要去了,你不会在外面乱搞吧。
顾明乐:……
朝狗:都好几天了,你不想要?
顾明乐: ……
朝狗:你想就来,我要就得滚?
朝狗:这不公平。
朝狗:都俩月了,你想一直藏着掖着?
朝狗:玩我没问题,能不能不要这么玩我?
顾明乐:服了你了。
顾明乐:来就来吧,公爵118号。
顾明乐:到地别瞎跑,我去接你。
朝狗:好。
朝玉把手机装口袋里:“我出去一趟。”
朝玉时不时会出去一趟。
不频繁,但每一次都让他很难受。
“出去?”康怜南想到了什么,但他表现的很自然,“注意安全啊。”
朝玉换鞋:“嗯。”
康怜南见朝玉要走:“朝玉。”
他不敢看朝玉,低着头,“你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
这么喜欢,怎么可能不奢望。
朝玉的声音仍旧清冷:“还好。”
“不讨厌。”
好一会。
客厅里就剩下康怜南:“不讨厌?”
不讨厌是什么意思?那是有可能的意思吗?
康怜南摸着唇角,笑得有些傻气。
*
公爵是富豪云集之地。
来玩的基本是有钱人。
明乐有很多狐朋狗友,他就是来撑场子的,人多显得热闹。
包间很大,富丽堂皇。
中心圈众星捧月的坐着几个二代,剩下的不是马仔就是出来卖的。
明乐拉着朝玉去了个很不起眼的角落,没好气道:“坐着吧。”他是喜欢玩,但他觉得朝玉应该是个好孩子。
桌上摆着酒。
红的、白的,还有个转盘。
徐超马良都是明乐朋友,狐朋狗友。
俩人眼前一亮:“怪不得顾明乐都不出来玩了,弟弟真漂亮。”
朝玉就是学生打扮,白T,牛仔裤:“谢谢。”
他看向明乐,明乐在喝酒,衬衫长裤黑皮鞋,少有的正经打扮,很自然的挨着明乐坐下,“好喝吗?”
男人的衬衫挽到了袖口,露出一截精廋的小臂。
他喝了挺多,吐气都带着酒味,棕色的眼睛因为迷醉微微发暗,显得有些危险:“还行。”
灯红酒绿。
音乐声震天响。
朝玉有些出神,顾明乐其实很少这么穿,他就见了两次,很帅、能轻易的撩起人的征服欲。
咬了咬舌尖。
想上。
明乐都不用想这狗逼在想什么:“朝玉。”
朝玉捏捏手指:“嗯。”
明乐凑过去:“喝酒吗?”
朝玉摇头:“我不喜欢。”
“呵呵。”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他灌了一口酒,扣着朝玉的下巴吻上去渡了一口酒。
酒很烈。
辛辣。
呛得朝玉眼泪都出来了,他很想吐,可明乐没松手,他声音有些冷:“不许吐。”
朝玉还是咽了下去。
他脸和脖子都泛起了潮红:“咳咳、咳咳咳。”
他弯腰咳嗽时身边人在笑,朝玉看过去,英俊的卷发男人捏着酒杯,眼神戏谑,但好像又有一点温柔:“酒不好喝,这里也不好玩。”他说,“朝玉,以后不要来了。”
朝玉咳完了,嗓子还火辣辣的,有些疼,更多的是刺激。
少年难受的拧着眉,但还是紧紧盯着明乐:“那你呢?”
“我?”明乐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他的炮友,眼前的小朋友要当他的男朋友,抵着舌尖,他笑笑,“我也不来了。”
做不了好人,也不能做个混蛋。
这次是朝玉主动吻明乐了。
他很热情:“顾哥,开房去吧。”
明乐想骂朝玉一脑子废料,但他也被撩起火了:“……开开开。”
徐超:“……”
马良:“……”
他们俩目送两人并肩离去。
虐狗犯法的知不知道?
徐超摇摇头:“顾明乐怎么就喜欢年纪小的。”
马良也喜欢年纪小的:“我也喜欢,可惜勾搭不上。”他没顾明乐那么帅。
徐超还记得明乐的前任:“那个画画的,还在搞人体艺术?”
也不久,就两年前。
“鬼个人体艺术。”马良笑了,“艺术家出轨就是不一样,都口上了,还愣是说在学习光影,操他妈的。顾明乐那时也是个煞笔……他原谅那人了多少次?”
徐超忘了:“好几次吧。”
顾明乐为那人出柜,跟家里决裂,爱得那叫一个轰轰烈烈,但那人屡教不改。
还是分了。
顾明乐当年就是个愣头青,心还软。
他其实现在也心软。
身在红尘、风流浪荡,还是相信爱情、浪漫至死不渝。
……
明乐和朝玉去开房了。
年轻人不懂得节制。
胡搞八搞了一夜。
……
明乐先醒的,腿有点哆嗦。
他双眼放空:“统哥……我的肾不行了。”
系统看着睡得正香的朝玉:“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喊他起来,有种你们继续。”
每次回来都能遇见这倒霉事,晦气。
明乐痛哭:“再搞我是狗。”
腰疼,腿疼,全身难受。
系统一个字都不信:“不搞你也是狗。”
朝玉睡着时显得很乖,黑发软叭叭的垂着,粉色的唇泛着柔嫩光泽。
明乐捏朝玉的鼻子:“朝玉、玉玉,小玉弟弟。”
朝玉闭着眼嗯嗯了声,有点奶。
就还挺可爱的。
明乐刚有点慈父心肠,朝玉这狗逼张嘴就咬:“……操。”
咕咚。
朝玉被踢下去了。
他这次完全醒了,床上的男人脸色很臭,阴森森的:“你再咬……”似乎是难以启齿,他的脸更黑了。
他男的!朝玉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朝玉吃痛,但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事:“……对不起。”
下次还敢。
但要趁顾哥不清醒的时候。
不着痕迹的揉了下腰。
顾明乐是一点都没客气,踹得好疼。
下午一点两人才磨磨蹭蹭的出去。
路过公园,沙坑里有一群玩沙子的小朋友,还有年轻靓丽的妈妈们。
枝叶茂密的树下,一丛一丛的阴凉。
朝玉想起来他和明乐还没有约会过:“顾哥,要不要去走走?”
他们私下相处除了……就没干过别的事。
压马路改成压公园?
明乐瞥了眼朝玉:“怎么,你要去荡秋千?”
健身器材很破了。
秋千也很破,链子上的漆都掉完了。
这是给小朋友玩的,还很矮。
朝玉有些沉默:“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玩那个?”
“不然?”明乐挑眉,伸手按住朝玉的脑袋揉了揉,“路边还有卖棉花糖的,哥哥给你买一根。”
他好快乐,“统哥,我比他高,真快乐。”
也没高多少,大概五六厘米。
男性的自尊膨胀了。
系统懒得搭理明乐。
朝玉偏开头,他隐约觉得明乐是把他当小孩哄了,不太高兴:“我还会长的。”不想当小孩,想当顾明乐的男人。
他才十八,还能长个两三年。
“会长的。”明乐又捏捏朝玉的脸,“吃棉花糖吗?”
朝玉看着围着棉花糖大爷的一群小萝卜头:“……”
他不怎么喜欢吃甜的,但顾明乐好像喜欢,没烟抽的时候就含糖,“要。”
明乐去买棉花糖,买了个粉色的,超大号的。
十块钱一根。
朝玉接过舔了两口,蹙起了眉心:“好甜。“
甜的发腻。
舌根发苦。
明乐坐在长椅上,懒洋洋的数叶子:“那就吃慢点。”
朝玉看了眼明乐。
光斑倾落,明暗不一。
男人磕着眼,睫毛很长,他舒展着背,很惬意。
棕色的眼珠动了下,唇角微勾,带着些许温柔:“怎么,又想要啊?”
朝玉:“……”
他捏着棉花糖,难得腼腆,“没有。”
过了会。
一朵蓬松的粉色云彩遮住了明乐的视线,他抬头,朝玉凑了过来。
吻分很多种。
激烈的、热情的……甜而柔软的。
老破小的公园,掉漆的长椅,蝉鸣声渐嚣的树荫下。
“顾哥。”
“嗯?”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