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要是你在就好了。”奚年以为他是想跟自己一起玩,正想说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去玩,就听燕鸿€€继续,“这样傅绥就不会叫我自己去了。”
这样听起来重点像是在傅绥,像是在说傅绥到了地方反口,不跟他玩了。
不过也是,要不是之前录综艺的时候真的跟傅绥一起漂流过,奚年也想不到傅绥会玩这样的游戏,竹筏比漂流也好不到哪去,虽然身上不会打湿,但除非脱鞋,不然鞋子一定湿。
他倒是见过傅绥穿一身宽袍赤足站在水边的样子,那是可以当截图的电影画面。
“说完了?”傅绥低沉的嗓音传来,接着奚年听到燕鸿€€说:“没有。”
“奚年,我要去玩了,再见。”
“再见。”奚年也说。
手机再次回到傅绥手里,他解释了一句:“船上有船夫。”
意思是叫奚年放心,燕鸿€€不是一个人去的,奚年想想也是,毕竟不是顺着水道漂的橡皮艇,而是需要撑竹篙的竹筏,多半是有船夫的。
他不知道,傅绥没说,这里的竹筏,如果只是租用,一小时内25,而如果请人撑竹篙,要加30,燕鸿€€是准备了25元零钱来的。
“今天在做什么?”
“放风筝。”奚年忍不住说,“放了一个下午。”
傅绥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些许不情愿,开开心心地出门踏青放风筝,和有目的性地为了一个目标放风筝相比,虽然后者也能带来成就感,但显然是前者更让人轻松愉快。
“你一个人?”这次轮到傅绥问了。
奚年忽然想到上一次,傅绥说的“他喜欢你”,再结合他刚才也问了一样的问题,有种微妙的窘迫感。
“东方昀跟我一组,这一期的内容是,每组一个任务,完成后自由活动。”
傅绥听完未做评价,只是应了一声,奚年一时也想不到要说的话,静默相对中傅绥说:“顾析联系我了。”
之前奚年问过傅绥能不能养顾析的鱼,当时他同意了,都在一个圈子里,以顾析的人脉,即便之前跟傅绥不熟,拿到他的联系方式也不难。
“嗯?”
“你录完节目回去,去她家,把那三条鱼接回家。”
奚年沉默片刻,意识到这背后的含义,他一直都知道顾析在给自己处理身后事,而现在她已经无力照看那几条鱼了。
“暂时不要放进水族箱,”他停顿片刻说,“具体的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好。”
奚年挂了电话,抬头看了一眼西边的天空,正好是日落时分,草原上的日落无疑是壮丽的,整片天空自西向东,铺染开绚丽的颜色,金色、红色或是金红色,紫红色,明亮而耀眼的色泽看不出界限。
他忽而想到了一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奚年看夕阳的时候夏柏阳他们才赶着羊回来,其他人都在节目组提供的不进行拍摄的私人环境中整理休息,只有奚年早早地出来了。
因而夏柏阳看见的只有他一个,经过他一番诉苦,奚年才知道原来他们的任务并不是放羊再带羊回来这一整环,而是把羊赶到某个目的地就行,问题也在于这,他们没有经验,羊群的方向不好控制不说,还容易走散,为此这折腾了一个下午,羊群已经在路上吃得差不多了,就干脆一起回来了。
奚年一时无言以对,他们的任务其实都差不多,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关键在于会不会,章先生就是“会”的那一种,他和夏柏阳组都算是不会,只有蒲弘毅和三木,他们那是必须花时间的工作,但难度不高。
只能说,抽签也是种本事。
到了草原,晚上必然是篝火晚会,他们坐下的时候夏柏阳和纪澜还没出来,太阳已经看不见了,西边还有一点点的光亮。
安若若手上拿了一瓶面霜,看见奚年就往他手里伊一塞:“烤火皮肤容易干,晚上难受,抹一点。”
“谢谢若若姐。”
奚年低头看了一眼,是他没用过但听说过的很贵的面霜,他拧开盖子,发现里面没有什么小刮勺,就用中指蘸取一些抹在了左手手背上,他正准备还给安若若,却见安若若一脸嫌弃:“你这有什么用。”
她自己上手挖了一块直接点在了奚年脸上,笑眯眯地说:“自己抹开。”
接着她就把视线转向了刚出来夏柏阳和纪澜,纪澜刚给她打招呼,就被她抹了一脸,然后是夏柏阳。
东方昀双手环胸抱臂:“我用过了。”
奚年夏柏阳纪澜同时看向他,他一下就炸毛了:“怎么了?男人不能用护肤品吗?”
他们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圈内怎么可能有男人不用护肤品,好歹也是要上镜的脸,奚年每次洗完脸都会抹面霜。
他们就是都没来得及拒绝,奚年感受着脸上抹开之后还是有一些腻的肤感,觉得安若若这个面霜,锁水效果或许真的不错,就像在水面铺了一层油。
这边四个照看好了,安若若就把面霜递给蒲弘毅和三木,这两位她都喊老师,也就没有直接上手,而章先生显然是出来之前就已经用过了。
草原上的篝火,跟奚年想象中的火盆里烤火大家围坐一团的场景有点不一样,具体不一样在,篝火搭得很高,烧起来很旺,似乎连这一片夜空也红了,这样高的火焰,人当然不可能就近围坐,所以大家都坐得还挺远的。
这样一来圈子就显得很大,他们几个人远远围不满,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他听见了马蹄声,还有远远传过来的笑声。
看来这才是这一起节目的重头戏,难怪下午的录制显得那么随意,不管他们是做任务还是玩,晚上节目组都给他们准备了难忘的旅行体验。
自己出门旅行,很难碰巧撞上当地人的聚会活动。
东方昀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个游戏机,夏柏阳在他身后看了一眼,悄声对奚年说:“这小屁孩天天玩游戏,也没见多厉害。”
他这厉害的标准,不用问,肯定是跟梁恺禹比的。
他音量没多低,没有背着东方昀说话的意思,东方昀听见了,头也不抬地回击:“那也比你强。”
纪澜看看镜头的方向,问夏柏阳:“夏哥玩什么游戏?”
东方昀收起游戏机,嗤笑:“他什么都玩,什么都不会。”
夏柏阳忍无可忍:“我以前过年在家打麻将就没输过!”
奚年都忍不住笑了一下,纪澜原本是想把话题往游戏方向带,他也玩游戏,玩得也还不错,男孩子玩游戏,不管是玩得好、或是像夏柏阳这样“什么都不会”,都是个不错的宣传方向。
但现在东方昀一接话,他再说游戏就有点突兀,他有点羡慕东方昀这种肆无忌惮,他就没这样的底气。
夏柏阳说完转向奚年:“你别不信,我看东方最近也没什么事儿,过几天咱们喊老卫一起打麻将。”
“我不会。”奚年说。
“我教你啊。”
他们这边聊着天,那边陆陆续续的,人就齐了。
奚年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是能感受到快乐的气氛,还有一只已经烤好的烤全羊送上来,架在篝火上,高温很快激发了羊肉的香味。
同时,今天接待他们的、他们身后帐篷的主人,也过来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马奶酒,有了白天的经历,没一个人敢大口喝下,马奶酒的口味也确实比奶茶更奇特。
奚年端着马奶酒,小口喝着,好在很快羊肉就被一块块分好送到他们的手里,奚年还能看到滋滋冒着油花,确实是很香。
第55章
奚年没想到最后吃最多的是安若若, 一开始大家都是自己吃自己的,下午的活动量都不算小,这烤全羊热乎乎的又确确实实是很香, 不过毕竟是肉, 吃完了分到手上的那一块,速度也就放慢了。
这和普通的聚会,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概括起来无非也就是吃喝玩乐,不过吃的比重很大,玩乐主要在歌舞。
那烤全羊一层一层往里拆肉,第一次分的时候大家拿到手里的几乎都是肉,之后就开始带骨, 这时候吃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而第三轮,他们基本都没有要了,虽然很好吃, 还是要克制一下的。
只有安若若,一开始吃得就不快,但是到现在也没停。
在这样的聚会上,作为客人的几个人, 无疑是很受关注的, 何况安若若明显是怀孕的样子, 主人照顾她更显周到, 基本上盘子里一空,就送新的到了, 而安若若也一直都没有拒绝。
夏柏阳看得目瞪口呆, 安若若没有结婚、准确来说应该是没有怀孕的时候, 跟他姐姐一样严格控制自己的饮食,别说烤全羊了,吃一根烤串似乎都对不起观众,这也是大部分女明星的现状。
怀孕之后胃口变大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这样的吃法,夏柏阳忍不住开始担心她了。他都有这样的想法,就不用说章先生了,看着妻子,几次欲言又止,安若若终于像是吃够了,把还剩下放着不大两块羊肉的盘子塞进他手里,那意思看起来是很明显了。
章先生松了口气,并没有什么怨言,吃掉了剩下的两块。
而安若若摸了摸肚子说:“以前营养师叫我多吃点牛羊肉,我都只吃牛肉,没想到羊肉那么好吃。”
主人闻言很高兴,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羊肉,好,要多吃。”
不过在他再次问起还吃不吃的时候,安若若摇头了,章先生松了口气,她今天吃了可能有一斤,这还是烤的,他有点担心她上火。
吃完了烤全羊,接下来主要是歌舞的节目,还有一些水果,大家一起跳舞的时候安若若也起来跳了一会儿。
这跟蹦迪有点像又不完全一样,一样的地方在于都是随便唱随便跳,跟着节拍随便来,跳的只是一个氛围,不一样的是,这里的重点是脚步,手是用来打节拍的。
篝火一直到很晚才熄灭,但是奚年回到帐篷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其实也才十一点。洗脸的时候奚年感觉脸上有一些刺痛,好在不算很严重,还真多亏了安若若提醒,提早做好准备,不然一晚上又是吹风又是烤火,明天恐怕真的无法上镜了。
第二天奚年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他换好衣服出来,看见了十分震撼的场景,太阳在东方,成群的雪白的羊群也在东方,早上,羊群已经醒来,在这里能听见嘈杂的动物叫声和人的呼喊声,另一边,主人正在挤牛奶。
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只有对面帐篷走出来的人,无精打采的。
东方昀显然是不习惯那么早起来,奚年那天喊那么久没见他醒,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醒的。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出来了,安若若走出来的时候,衣服是换好了,头上却绑着束发带,手上拿着一支美容仪,安若若的美容仪跟奚年印象中的有点不一样,他之前见到的电动的多一点,安若若用的是滚轮的。
奚年多看了一眼,她就问:“你要试试吗?”
奚年赶紧摇头,生怕晚了,她又跟昨天似的不由分说就直接上手了。
安若若滚了一会儿脸,又回帐篷去了,再出来头发已经放下来梳好,依旧没有化妆。
奚年注意到,今天来的人比昨天更多了,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有人要结婚,他们录制的时间不赶巧,如果在晚一天,应该能赶上婚礼。
不过毕竟是拍旅行综艺,不是拍草原婚礼纪录片,要是真赶上婚礼,录制的重点不知该放在哪,总不能拍嘉宾吃吃喝喝。
过了一会儿,有个穿着僧人衣服的人到了,主人过去迎接,对他说了几句,他就向这边走过来,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拿着一碗水,对着大家洒了一点儿。
虽然不懂具体的含义,但这看起来无疑是在祈福,众人纷纷道谢,主人骑马送别,这一趟草原之旅就算是结束了。
他们回去的航班是分开的,安若若乘私人飞机,据说是回章家祖宅去待产了,其他人,也基本都各有去处,最后乘一趟航班还是奚年夏柏阳东方昀。
跟来的时候不一样,东方昀在补眠,看样子是早上起太早了,奚年又开始读剧本,玩游戏的成了夏柏阳。
飞机落地,正是傍晚,东方昀上了来接他的豪车,上车之前还回头跟奚年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夏柏阳翻了个白眼:“别听他的,东方说着臭小子从幼儿园就开始跟人约定将来要结婚了,到高中都没消停过。”
“……”
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烦,夏柏阳等东方昀上车了才说这话,奚年本来也不会当真,摇摇头说起另一件事:“我明天去析姐家里,你要一起吗?”
夏柏阳肉眼可见地没有刚才那么明媚了,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过了一会儿问奚年:“你有人来接吗?”
奚年原本要说没有的,但是忽然想起早上小萌问过他的航班信息,可能是有安排,现在林航是在江城的。
他这样想着林航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年年,傅哥叫我过来接你,我在西边的出口这边,你出来就能看见的。”
“好。”
夏柏阳一看他有人接,就说先走了:“我刚拿的新车,那天开到机场来了,我得开回去。”
奚年回家,照着傅绥的话去走进储物间,傅绥原话是:“选一个装水之后你能接受的重量。”
奚年平时不太进这间屋子,才发现这里有好多的鱼缸,大大小小各种款式都有,架子的最底层还有一只比外面在用的那只小一些的水族箱,奚年不知道是不是傅绥买回来之后觉得尺寸不合适又换了,或者原本他是打算在这间屋子里养鱼的。
奚年挑挑选选,又装水试了试,最后选了一个圆口的大肚子玻璃鱼缸。鱼缸是倒扣着的,长久不用,奚年还是泡了一片高锰酸钾消毒,泡了一晚上,鱼缸似乎都成了淡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