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年不知道如果粉丝看见了会怎么解读,不过他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傅绥没有拆开,他只是接过去,放在一旁。
弹幕有人问是不是戒指,傅绥没有回答。
他让奚年在他身边坐下,把支架放远了一点,两个人都可以入镜。
奚年对着镜头总是拘谨的,好在粉丝的重点不在他这里,大部分的问题都是冲着傅绥去的,有一些关于他们关系的问题,傅绥都会略过。
渐渐话题就被傅绥带着走了。
“后续的工作安排。不进组,会做一些幕后的尝试。”
奚年原本是安心当个漂亮的人形摆设了,被他这一句话震得表情管理失控,他震惊的样子非常明显,不过直播间内的粉丝比他还震惊,所以没顾得上他。
傅绥轻描淡写地解释:“体验新的工作。”
直播还没结束,傅绥息影的消息已经上了热搜,粉丝都在下面辟谣,只是做一些幕后的尝试,没有说要息影;另一头疯狂轰炸工作室要求给个确切的说法。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悦娱上任不算太久的总裁带着话题又@傅绥,说欢迎老板随时莅临公司指导。
渐渐的有人咂摸出味儿来。
【好家伙,你以为傅绥退圈,其实人家是转幕后,你以为他转幕后是当导演,结果人是去当老板的。】
【这不一下从打工人成老板了,阶层的跨越啊】
粉丝一边不舍一边在玩梗,只有奚年,好一会儿没跟傅绥说话。
吃完午饭,他才问傅绥:“是因为我吗?”
傅绥:“我说和你没关系,你一定不信。”
奚年倔强地看着他,他昨天太高兴了,完全没有想过,这样的环境下,他跟傅绥在一起,会面临什么。
傅绥跟他不一样,奚年可以接受自己退圈,却不能接受傅绥放弃他多年的事业。
傅绥慢条斯理的:“我没有那么热爱表演,这不是为了开解你编造的谎言。”
奚年难得跟他呛声:“那你就热爱当导演了?”
傅绥说:“谈不上热爱,对我而言这两者没有太大区别。”
这一刻,奚年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傅绥,他有点低落,不是因为傅绥的话,而是他意识到傅绥没有“热爱”这样的情绪。
奚年很喜欢魔方,也渐渐爱上了演戏,学会在镜头前体验不一样的人生。但傅绥没有,即便拿了那么多的将,他依旧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热爱”。
喜欢一个人,总是希望他可以体验一切美好,奚年有些挫败:“你就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有。”
奚年等他的下文,没等到,只看见了傅绥温柔专注的注释。他忽然意识到,对于傅绥而言,奚年两个字已经是难得的亮色。
第62章
第三期的嘉宾是节目组定下的, 一个出道不久正当红的男团,安若若又没来,一整期节目都没有女生, 节目组没有了需要照顾的孕妇, 节目组安排了滑翔伞。
平心而论滑翔伞没有蹦极那么刺激,没有那么强的失重感,但一样是在高处, 奚年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傅绥,想起了之前和他在一起的蹦极。
有机会要和傅绥一起来玩。
快结束的时候,明导带了个摄像过来:“咱们开个直播,我看现在观众也很会剪,到时候再搞个什么剪辑比赛的, 拿来当彩蛋。”
夏柏阳凑热闹:“那节目组不得发点工资啊。”
明导顺势说:“那就看你们了,一会儿别急着走,留几张签名做咱们粉丝福利。”
插科打诨之后进入正题:“现场打电话邀请一个朋友来参加咱们下期的录制。”
这个说是临时通知,其实节目组提前给过消息, 让他们做个准备,奚年也知道。他对自己演技没什么信心,也不装什么惊讶了,当即就问夏柏阳:“你喊谁。”
夏柏阳说:“那可太多了。”他掰着手指头数, 数着数着问导演:“明导你这就给一个名额不够我使的啊, 都是好兄弟, 哪能厚此薄彼呢。”
明导:“那你想要几个?”
”怎么也得来个五六七八个么。”
“行啊, 经费不变。”
夏伯阳当即就不哔哔了,回过头问奚年和蒲弘毅:“你们喊谁啊?”
喊谁?这事儿傅绥也问过。
奚年本来是想喊卫逸的, 话到嘴边, 福至心灵:“你有空吗?”
傅绥说有。
于是别人都是从通讯录里找联系人, 只有奚年,那动作明显是在现场拨号码。他仍旧没有存傅绥的号码,连通话记录都没留下。
奚年打电话的时候,弹幕就都在猜是不是傅绥,满屏的傅绥飘过去,夏柏阳这个氛围组选手就跟着起哄:“是不是傅老师?”
奚年还没回答,电话先接通了,奚年下意识看了一眼镜头。
“稍等。”一阵响动之后,奚年听到一点风声,“燕鸿€€不让在工作室接电话。”
奚年面前多出来一个手机,屏幕上是节目组的直播间,满屏的傅绥,都让他问问傅绥最近怎么样。
但这对于奚年而言,并不需要问,没人比他更清楚。
“在直播?”
“嗯。”
奚年看见一条说节目组消费傅绥,说他利用傅绥的。
正巧傅绥轻轻笑了一声,明显是在跟粉丝说话:“别欺负他。”
别欺负他。
奚年脸悄悄红了一下,屏幕上滚过去的都是尖叫,夏柏阳起哄:“有人罩着就是不一样。”
挂了电话,一个参加这期录制的飞行嘉宾说:“这肯定不是奚年常用的手机,我有证据。”他也没卖关子,看大家注意力过去了,就轻轻嗓子,摆出一副福尔摩斯的姿态:“因为他手机里居然没有存付老师电话。”
夏柏阳立刻反驳他:“年年都记住号码了,存不存都一样。”
“那怎么一样,这年头谁还手动按号码啊,哪怕通话记录呢。”
“不懂了吧,”夏柏阳摇头嫌弃,“一看你就没有早恋过。”
蒲弘毅:“看起来小夏很懂嘛?”
夏柏阳立刻否认三连,奚年也趁机解释:“以前怕丢手机给他添麻烦,现在习惯了。”
傅绥上一次出镜还是在他直播的时候,这之后一直没有任何消息,这次虽然只有声音,还是毫不意外地上了热搜。
最近只要出现傅绥两个字,基本都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但不论外界舆论成什么样子,傅绥和他的工作室都没有做出过任何回应,如他所说,他去做幕后工作了。
燕鸿€€在时间的安排上有点刻板,遵循八小时工作制,从来不加班,正常过周末,遇到节假日还给放假。
傅绥在家,奚年的生活品质直线上升,教学品质也是。他最近总在放映厅,不过不是看什么经典的电影,大半时间是在看奚年的作品,说是要结合他的实际情况针对性地教学。
比如今天,奚年回家看见傅绥又在放映厅,正好又是陆成蹊那张面瘫美人脸。
在傅绥手把手的教学之下,奚年的进步非常显著,但是进步越大,他看曾经的自己,就越觉得不堪入目,也不知道傅绥什么癖好,一遍又一遍地看。
看完还要奚年场景再现。
在对着傅绥,第六次说出剧中陆成蹊的告白台词时,他依稀明悟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
傅绥说:“这是剧中的高潮部分,从对角色的理解和把控上来看也很重要。”
奚年又将信将疑地想是不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一抬头对上傅绥的视线,就知道自己又被骗过去了。
他张开手挡在傅绥跟前,不让他看投影,结果走太急,绊了一下。
傅绥眼明手快拉了他一把,往怀里拉的,这一下看着就像奚年投怀送抱似的。
气氛就是那么古怪起来的。
奚年趴在傅绥身上,傅绥搂着他,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散出柔和的光晕。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
确定关系之后奚年不爱喊哥哥,但是有些时候、只剩下本能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喊。
傅绥在他身后,闻言有片刻的停顿:“年年。”
嗓音压得不像话,压抑着呼吸,奚年压抑着啜泣。
很快一切变得无法控制。
角度一变奚年看见了屏幕里的自己,带着哭腔:“去卧室。”
傅绥就那么带他去卧室了,奚年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好一会儿没止住。
他也不是故意哭的,只是泪腺总是在不该敏感的时候敏感。
傅绥抱着他温存,奚年说他坏。
傅绥就应。
奚年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但对着傅绥,他又拿不出更强硬的态度,只能说:“以后不能那样了。”
傅绥亲亲他的眼睛,低声问他:“哪样?”
奚年说不出口,傅绥轻抚他的脸颊,又问他:“不能哪样?”
奚年在他手上咬了一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傅绥笑了一下:“年年,你好像还没有认清,哥哥和男朋友是不一样的。”
番外三
燕鸿€€工作时间不算太长,但是效率不低,电影赶着新年档期上了。首映礼的时候奚年也被燕鸿€€请过去,傅绥的名字不光出现在主演这一栏,还有副导演。
即便他的名字时放在导演组的最后,也还是很引人注目。
现场有粉丝互动环节,粉丝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燕鸿直言:“片子是傅绥跟我一起剪的。”
燕导说话一向很直白,他说是就真的是了。
傅绥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要转幕后。
首映之后很快就要过年,两个人的新年跟之前也没有太大的不同,买一些年货,贴一下春联。
奚年控制着水温,但翠翠毕竟没有养在室内,前两天也还是开始冬眠了,奚年把翠翠装进草甸子,又把池子彻底刷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