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让反派重新做人 第20章

009委屈巴巴的说:【宿主……请相信009号,法律可以制裁一切的。】

岑白低垂着眼,几分童真几分茫然:“可是我们明明能自己解决问题啊。”

他抬头,带血的发丝遮住了他眼睛的光,“我不杀他,我对他做的任何事情他没胆量说出去,我还能拿捏住他一个把柄,此人日后必为我所用,这不是正常的一个逻辑吗?”

岑榕在远处看着岑白,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们没有权利去制裁他人。”

009也说:【宿主,你说过,你想经历一遍新的、与上个世界不同的生活,所以这一世试一试新的处事方法也可以的对不对?】

岑白苦笑一声。

他收回手。

踉跄起身,咳出几口血,擦掉嘴上的血,低头看着谭朔:“如果之前的我,现在你已经被人玩死了。”这话绝对不是玩笑。

阴冷的语气带着冰寒的面孔走向岑榕,给岑榕解开绳索,可能是被009刚才电击过头了,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晕前,他听到了警笛声,沉沉错愕。

其实他伤的不重,至少谭朔的拳脚是伤不了他的,主要就是009的电击,弄得他整个人都酥酥麻麻,009要是再狠心一点,他能被烧成灰。

他也头次开始正视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家伙,看着乖乖巧巧,唯唯诺诺,偶尔还撒撒娇,实则满身暴力!真动起手来毫不客气。

可是,动手能不能别只针对他?

岑白牙关咬紧,后腮帮子都疼了,看着一直在他面前飞的009。

“滚开。”

009弱弱道:【宿主……】

“我说,滚开,没听见是吧,像你这种破系统,爱找谁找谁去,或者说,你缠上我让我给你过任务也行,别他妈在我眼前晃荡,有多远滚多远,我很烦你,你知道吗?”

009呆愣在空中,受伤害的小表情,委屈低弱的哭嗓。

它蹭在岑白胸口,软软柔柔的说:【如果我不惩罚你,系统世界会对你进行更高层次的惩罚……宿主,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不好。”岑白扭过头,按了按太阳穴,“谁想来惩罚我你让他来,最好直接弄死我。眼不见心不烦,我死了大家都安宁。”他撇了撇嘴,闲闲的笑,“反正也没人在乎我死活,我死了所有人都省心。”

就和小时候一样,别人获得的是生日祝福,而他,所有人都巴不得他快去死,赶紧消失。

真好。

比起之前被人关心,感受到温暖,自己患得患失处处小心,现在这样无拘无束反而更切合心意。

他不用顾忌岑榕了。

或许岑榕从骨子里就没有瞧得起他,信任也是少得可怜,稍有风吹草动就能消失殆尽。

就好比岑榕的那句我对你太失望了。

那就失望吧。

可千万别对他有希望,有希望就有压力,就会失望,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

岑白扬起唇角,笑的嘲讽。

他又想到了自己给岑榕兴高采烈地说要考大学的事情,那个时候岑榕面无表情,心里一定笑掉大牙吧,笑话他这种人竟然还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门动,岑榕进来了,岑白淡淡的转过头看了眼,若无其事的说:“又是警察找我问话?别这么麻烦了,我直接去一趟警局吧。”

其实岑白还是佩服岑榕的。

他以为岑榕是那个傻子。

去和谭朔斗把自己斗到被人绑架,结果现在才知道,他才是那个傻子,岑榕怎么可能输,他就是引诱谭朔上钩,生怕谭朔不绑架他,生怕没从谭朔绑架他的过程中套出点什么话,万幸,他确实套出了话。

在种种罪名,种种证据,一一落实的情况下,谭朔登上了头版头条,荣幸进狱!

而比这个万幸的是岑白,岑榕也没想到吧,岑白真的会拼了命的找他,如果当时岑白真的对谭朔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现在可能会和谭朔在牢里手拉手。

很烦。

岑白不想去想这些事了。

从头到尾的烦。

他懒得看岑榕,收回目光,岑榕坐在他的床边,宛若一个弃妇,略带哀怨的眼神,失落低沉。

岑白淡定的像个石雕,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他怕胃疼,也不想折腾自己,看着岑榕端进来的粥随便搅动一下就吃了,味道还可以。

岑榕默然:“你不打算再和我说话了吗?”

岑白纳闷:“没有啊,我什么时候不和你说话了?”

岑榕看了眼他,想握住他的手,却被岑白快速躲避开,他手停住,握紧了拳头,扯了扯笑:“我不该事先不告诉你……我没想过你真的会来救我……”

“€€,多大点事儿,我没在乎。”他爽朗的拍了拍岑榕的肩膀,“我这人又怂又自私,你的想法是正确的,我去救你也是出于我怕少了摇钱树,毕竟我还要靠你养呢么。”

“岑白,我们可以正常交流下吗?”

“正常交流?现在就挺正常的啊。”

岑榕起身,唇紧紧抿住成一条线,眸子深沉不见底,他似乎调整了好久,才忍住没说什么,然后转身,去外面拿了几本书进来,放到床边,低声:“你的复习资料,里面有一些是我之前的笔记,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

“不用了。”岑白淡淡收回眼,将书放到远处,不想看也不想听,“我学不会的,拿走吧。”

岑榕蹙眉:“你之前不是说……”

“之前是之前,我现在不想学了,我讨厌学习。”

岑榕停顿住。

果不其然,岑白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表情,是那种会然了之,并不惊讶的神态。

其实岑白真的希望他惊讶,惊讶到鄙视他嘲讽他刺激他。

可就是这种习惯了的表情,让岑白要窒息。

他将头蒙进被子里,“出去。”

岑榕没动,他将书放到一边,坐在了地毯上,蜷着腿,靠在床柜上,“你睡,我不打扰你。”

“我让你出去!”岑白声音高了一分,几乎是吼着说的,看着岑榕非要留下来的样子更为恼火,指着门外怒道:“我看见你就睡不着行不行?你烦不烦啊,岑榕,我发现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没什么好事,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小时候我要离你远远的了,你他妈就是个瘟神!你出去!”

瘟神。

岑榕看着岑白,这番话,很早以前就听岑白说过。

喉结滚动下,他强压下不适,闭紧双眼,不让情绪外露,直到眼睛酸痛,忍不住想流泪时才将头转到一边。

地上冰冷,冷到能成一堵冰墙,可依旧抵挡不住岑白的言语。

岑白躺回床上,余光扫见了那几本书。

他在岑榕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一个不自量力的笑话吧。

缩到被子里,打开手机,光亮让眼睛一阵刺痛,缓了会儿,点开各大软件,无一不在推送谭朔入狱一事,轰轰烈烈。

不过,吸引岑白的则是另一条热搜,一条与谭朔捆绑的新闻:【当红演员岑榕自曝曾遭谭朔性侵未遂!】

*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21章

这个标题实在夺目。

飞速冲上了热搜头条。

岑白愣了下,心感不妙,点了进去。

是岑榕面对所有记者的一段视频。

记者问:“您这样做是否是故意蹭热度?毕竟您没有受到伤害!”

岑榕面不改色:“谁规定了受害人必须受到实质性伤害才算受害才能发言?”

记者问:“那请问您在微博上说谭朔曾对您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具体是指什么呢?”

正常人,这个时候都会避开这个话题,而岑榕顶风而上,站在原地,沉默片刻,说:“迷.奸失败,算吗?”

后面还有一长串令人震惊错愕的话,每一句话都是在自揭伤疤,岑榕的面色很不好,但他就是将所有的话说了出来,并表示,在没有证人的情况下,他愿意去做这个证人。

对一个娱乐圈的人来说,这无疑是自毁前途,就算他是被害者,他也被盖上了一层不光彩的印记。

以后茶余饭后人们想起他就会聊到这件事,以后人们看见他的荧幕就会记起这件事。所有龌龊的想法都会集中在他身上。

岑白身子颤了下。

他慢慢从被子里钻出来,看向旁边闭眼的岑榕,眼底发青,显然很久没休息了。

不修边幅,潦草冷淡。

这不该是岑榕的形象。

岑榕难道不应该永远是那种清傲淡然遗世独立的样子吗。

可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呢。

他想起了岑榕的话,不该让受害者再次受害。

可对岑榕来说,他现在就是再次受害,在没有一个人愿意出证的情况下,他主动去承担了一切。

之前,他一直在想,为什么非要走法律这条路,用他的手段,逼到谭朔自己自杀,这样不更方便吗?

可这次他明白了。

可能只为一个原因€€€€他不会做梦了。

每一次他处理完一个对手都会成宿成宿的做噩梦,梦见那些人来找他索命,说他心狠手辣歹毒卑劣,要杀了他,他有时候会害怕睡觉,连夜失眠。

唯独这一次没有。

心情异常平静。

他甚至在梦中,模模糊糊的感觉到,法律像是一堵围墙,将那些变成鬼的人堵在了围墙外,不让他们来伤害自己。

奇怪,他竟然有了诡异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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