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晚餐也愿意?”
韩易一愣,旋即一笑:“愿意愿意, 能陪姐姐吃饭是我的荣幸。”
“呦现在知道嘴甜了啊, 之前找你吃个饭比上天还难。”那边的女声笑了下, “我也就帮你拖十分钟啊。”
说完,电话挂了。
怎么拖, 不清楚,反正这次的调查专员是老于家的人,他刚刚联系的是老于家的千金于霜。
真的拖了十来分钟,人晚来了,韩深这边其实没想着真让韩易把事情解决了,但韩易既然有那个能力, 那他也不阻拦。
进入电梯, 二十三层, 出电梯后,办公室忙碌的身影全部是在准备各种资料的,韩深进了办公室,一个个事情安排下去,又特别让助理去约了几个要见面的人。
一下午都在办公室待着,韩易就那么站在外面,想进去看看,又觉得韩深正在气头上。
手机叮一声:【今晚就约饭吧。】
韩易脸皱到一起:【不是吧,这么着急?】
【不认账啊?】
【没没没,我又不会跑了,不用这么急的,行吧,今晚是吧,那就今晚吧。】
今晚过后,等韩深闲了,他可能要被揍一顿,与其到时候带伤被叫出去,还不如今天直接了结了这个承诺。
另一边,办公室内,最后一个谈话结束,韩深疲倦的站在窗口,按了按眼睛。
从小到大都是他给韩易收拾烂摊子,次次如此,一次比一次的麻烦,以为韩易长大了就会省心点,结果长大了惹得事情也更大了。
他知道韩易今天一直在门外等着,一个小时后他要去参加酒局,现在正好有时间和韩易谈话。
“让韩易进来吧。”
他倒是要看看韩易准备怎么给他解释和怎样认错。
韩深潇洒的坐在沙发上,一杯金黄的酒液轻轻摇晃,已经开始思考这次要怎么让韩易长记性了,却见进来的不是韩易,而是特助,特助小心翼翼的说:“韩总……韩易副总已经走了。”
韩深一顿,深锁眉头:“走了??”
突然,发笑,坐直了身子,“去哪里了?”
“这个不清楚,但应该是和人有约。”
胆子越来越大了。
韩深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现在不是把韩易抓回来的时候,他晚上也有事情要忙。
为了应付系统的要求,韩易身上的手表可以被监控,虽然韩深从来没看过,但此刻,心思动了动,想看,却又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帮别人收拾烂摊子,结果别人先拍拍屁股走人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去了酒店,熟悉的包厢,熟悉的面庞,几个董事的会谈闲聊,吞云吐雾,白酒一杯杯下肚,喝的晕沉沉,酒桌上总能敲定一些东西,几个合作初步谈后,还算融洽,各方得利。
时间不早了,有几个人站起身来,笑着说了几句话,然后又到韩深面前说:“去楼上吧,玩一玩?”
这种场合玩什么都正常,但韩深始终提不起兴趣,应付了几句,就让他们自己上楼了。
坐在包厢内,大脑沉沉,有些提不起精力,叫出009问:“韩易在干什么?”
009日常休眠中,被唤醒后,朦胧的朝四周看了眼,然后视线又落在韩深的手机上,不解的问:【你可以自己看的呀。】
韩深道:“我开监控是为了应付系统制裁,不是为了当一个偷窥狂。”
009表情复杂:【你让我去看韩易在干什么,这就不叫偷窥了?】
“系统偷窥和我有什么关系?”
逻辑清奇,无法反驳。
009手叉腰,傲慢的说:【不!我是一个有尊严的球!】
韩深没再说话,坐在原位,等了好久,像是打定了主意,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几声,以为没人接,终于,电话接听了,是韩易的声音,“喂,哥?”
韩深声音低沉:“你在哪?”
韩易回头看了眼刚刚结束的‘烛光晚餐’,再一想,今天闯了祸,韩深电话此刻过来,会不会是准备要罚他了,那还是再混一晚上吧,要罚也明天罚,旋即笑道:“我在照顾徐俏呢。”
韩深看了眼手机时间,目光淡淡,挂断了。
假话。
这点识别能力他还是有的,只是懒得揭穿。
韩深起身,不想在这里多待,朝外走,穿过华奢的过道,进入电梯,电梯玻璃透明,正好能看见夜景,电梯平稳向下,韩深看着玻璃外的江畔,夜色下,水波绵绵,璀璨的灯光映照在湖面上,亮灿灿的,侧过身,准备下二层,却蓦然看见了旁边电梯里正在和一个女子说说笑笑的人,正是韩易。
韩深以为自己眼花了,当电梯到了二层停下的时候,迈出一步,却又收回,眸子冰冷,重新按了一个楼层号,电梯重新上去,停在了十九,进去后,有专门的VIP经理接待,见了韩深立马十分客气,恭恭敬敬的说:“韩总有什么需要吗?”
“今天的会客有韩易吗?”韩深冷沉的问。
不存在保护客户隐私的问题,任何门道都有暗地里的规则,更何况这家酒店本就是韩深名下的。
很快,客户信息被调出来,果然,韩易今晚有约,此刻,韩易已经去了第九层,豪华套房层。
一股怒火蓦然从心底窜了上来,将他的理智焚烧的七零八碎,韩深克制自己,可越克制越觉得可笑,他在这里帮别人善后,别人在外面潇洒?
想起刚刚看见的那个画面,和韩易电话里的回答,满是讽刺。
第一次被韩易欺骗,这种滋味远超曾经的背叛。
本打算回别墅,可现在也不必了,韩深冷漠的说:“安排个人吧。”
经理一顿,很快就明白了这话是什么意思,立马去安排了。
另一边的韩易和老于家的千金吃完饭,对方喝多了,醉醺醺的,无奈下,只能将人送到酒店的客房,对方缠着不肯放手,韩易花了好大劲儿才逃出来,满头大汗,心想,太难缠了,这饭吃一次简直要命。
走在过道,算着时间,准备回去了,正好看见了电梯上的韩深,带着一个少年,长相俊秀漂亮,那个少年纤瘦无比,手亲昵的挽在了韩深的腰间,韩深竟也没有翻脸,画面转瞬即逝,却直把韩易看愣了,心想,自己是不是也喝多了,揉了揉眼睛,往上再看,确定了,绝对没错!
立马坐另一台电梯上去,拿着自己那张黑金卡刷到了高层,进去后,有些彷徨,如果真的是韩深,他要怎么做?直接冲进去?那必然会激怒韩深,但不冲进去,他觉得自己会憋屈死。
韩深从来不会和其他男男女女在一起,洁身自好,今日的画面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见。
韩易朝里面失神的走,一抬头,撞见了那个少年,对方看着他,错愕的问:“你是?”
声音低软,好听,但在韩易这里却格外刺耳,他一把将人往墙上一扣,眸子瞬间变了,阴狠的说:“自己滚出去。”
少年惊慌的啊了一声,吸引了那边从浴室出来的韩深。
韩易委屈的不得了,沙哑着嗓音,几乎要哭的说:“哥……”没了之前的凶狠,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少年吃痛的摸着自己的脖子,赶忙站到了韩深身后,他注意到了韩易如毒蛇一般的目光,狠辣,像是随时能将他生吞活剥了,少年哆嗦了一下,韩深淡淡道:“你先进去。”
少年刚要动一步,韩易立马跟点燃了似的怒声:“你动一步试试!”
少年一愣,脚下真的停住了,韩深沉声:“进去!”
韩易手握拳,“你不想死就最好现在滚蛋!”
对峙的双方将少年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手足无措,少年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都说人的逆反心理只会在十七八岁的时候才有,韩深对自己的十七岁没有印象,也没有所谓的逆反经历,他的一切都是稳健的,绝对不做赔本买卖,绝对不会冲动行事。
但今晚,一种强烈的逆反心理让他直接抓住少年的手就进了卧室,看着韩易瞪大眼睛,觉得解气极了,他知道自己这种心理很幼稚,但不得不承认,至少缓解了心中的郁气。
韩易咬紧牙关,不怕死的直接冲了过去,刚要触碰到少年,直接被韩深一个反手扣,脚下猛地一踢,丝毫不手软的按在了地上,韩易怒骂道:“你有本事弄死我!你不弄死我我一会儿就弄死他!!”
少年吓得赶忙后退。
韩深也不客气,狠狠一压,韩易疼的尖叫一声,脸色都白了。
胸腔间的血立马渗透开,染红了前胸,少年吓得赶忙指着说:“韩总!韩总!血!血!”
这时韩深才松了几分,谁知他刚一松手,倏地,韩易忽一下跃起,直接扑向那个少年,仿佛能将人当场咬死,幸好韩深拦住了!
这个疯子!
韩深心中怒骂。
韩易连踢带踹的怒吼,少年受不了了,哭诉道:“韩总!对不起!我先走了!我先走了!”连滚带爬的匆匆离开。
韩易脸色惨白,眼睛却是通红的,眼尾也浮上一层淡淡的粉,韩深将人扔在地上,骂道:“你他妈是不是疯子?”拿起床上的枕头就想砸,韩易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劲儿,抱住他的腿,强忍着哭意,说道:“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就因为我闯了祸你就不要我了?可从小都是你给我处理烂摊子的,你怎么能突然不要我了!”
“你还知道你从小的烂摊子都是我处理的?”
“哇€€€€”嚎啕大哭,伤心极了,韩易擦了把眼泪,哽咽的说,“你从来不找那种人的……你从来不找的……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是,我不要你了,你能滚了吗?”
“你不能不要我不能不要!你不要我了我就没人要了!就因为刚才那个人!?”韩易试图给自己找个被抛弃的理由,忽一下起身,朝外冲,那架势,仿佛真的能冲出去找刚刚那个人拼命。
韩深确定,此刻要是放了韩易出去,且不说对方这模样给他丢脸,单说这不理智的样子,可能真的会闹出大麻烦。他是来消遣的,不是来见证人命案的。
受不了一直扑腾的韩易了,随手拿过皮带,直接捆绑住对方的手腕。
“你再动我抽你了。”韩深警告道。
韩易顿了下,委屈的低着头。
“做人没有你这么自私的,自己高兴完了,拦着不让别人高兴,韩易,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高兴,我高兴什么?我闯了那么大祸,还害怕你打死我呢,我为什么要高兴?”
韩深冷笑一声。
韩易更委屈了,心想他为了处理那些破事,今晚差点都卖身了,幸好自己逃的快,没想到出来后见到了韩深和其他人亲亲我我的样子,气到发抖。
这间套房韩深从未来过,里面各式各样的情趣玩具准备的挺全,韩深看着碍眼,一股脑的全部扔到了一个框里,看见一个绳子,生怕韩易一会儿挣脱了皮带,于是又拿绳子将人捆了一道,韩易大哭:“你是不是要把我捆了扔出去哥你不能不要我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听得不耐烦了,韩深又随手拿了个球过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情趣球究竟情趣在哪里,除了长得花里胡哨,看起来和别的球也没什么不同的,毫不客气,塞进韩易的嘴,韩易愣了下,立马,脸上烧红,眼眶也红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耳根子清净了。
韩深心想。
刚刚聒噪到他觉得脑子要炸,也不知道韩易哪里来的那么大劲在那儿喊,说是受伤了,看起来比他这个没受伤的人还要生龙活虎。
看一眼其他的情趣用具,果真是一个都不认识,有个鞭子,韩深更不解了。
鞭子?这东西也能算的上情趣用品???
情趣在哪里了?
细软的小皮鞭随手拿起来,有几分滑稽,韩深顺势瞟了眼旁边坐在地上汪汪流眼泪的人,“不喊了?”
“唔唔唔!”韩易挣扎的想出声,但口里的东西压得他根本说不出话,只能越来越凶的流眼泪,凶凶的眼神仿佛斥责着韩深的所作所为,韩深用皮鞭的柄部,指了指韩易,“我找人玩,你生那么大气干什么?和你有关系?”
韩易别过头去,完全不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