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冲着闻折燃笑,其实是有些出乎闻折燃预料的。
双腿坐在轮椅上的青年低头吃着饭,乌黑的长睫垂下,随着吃的满足,唇角微微露出一个浅浅的小梨涡来。
看的一边的几个女生眼睛一亮,忍不住一直望着这边。
“那边那个小哥哥好好看。”
“之前一直在这里吃饭,怎么好像没见过?”
另一个女生也看了眼:“应该是新搬来的吧。”
“来这儿吃饭的都是附近小区的。”
几个女生说着,在吃完饭买单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
谢绒被看的茫然的抬起头来,就看到对方犹豫了一下,冲着他这桌走了过来。
“你是最近新搬到附近的?”
走过来的女生不好意思的开口询问。
谢绒不知道对方意思,点了点头。
那个女生近距离看着他的脸,脸红了一下:“那个,最近天气不好,我看你身体不好,晚上最好还是早点回去。”
“出门让家人陪着吧。”
女生说完之后,听见同伴的叫声应了一声。
“谢谢。”
谢绒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之后还是认真的道了谢。他虽然一个人可以,但对方好心提醒他,也是一片善意。
谢绒摇了摇头,看着对方出门之后收回目光,他这次出来是准备采购些生活用品的。
房子里之前很多东西都过期了,需要买新的,因为身体原因,谢绒虽然不能一次性拿很多,但简单买一些还是可以的。
在手机搜索了一下附近的超市之后,谢绒就准备离开了。
那家超市就在小区外的这条街上,正好路过昨天的花店,谢绒抬头看了眼,昨天下午还亮着灯的花店早上这会儿还没有开门,在一众热闹的商铺中显得格外冷清。
谢绒没怎么多想,随意看了眼,推着轮椅就准备离开,然而在转身时,他却忽然嗅到了……一股极淡的香气?
隐隐约约的透过紧闭的花店防盗门传了出来。
谢绒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这家花店里的花这么香吗,即使关着防盗门也能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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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崽:什么花这么香?
第三章
模糊的香味叫人眩晕了一瞬,随即一股莫名的反胃感袭来,叫谢绒嗅着有些难受。正当他想要再仔细闻一闻时,旁边几个人路过,那股奇怪的香味又没有了。
要不是胃里的反胃感还存在,谢绒几乎要以为是他的错觉了。
好奇怪。
他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眼紧闭的防盗门,最后只好压下了心底的疑惑。
中午的时候隔壁邻居去上班了,整个楼层一片安静。
在超市里采购了一堆东西回来之后谢绒推着轮椅出了电梯,他刚准备拿出钥匙来打开门,忽然之前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又出现了。
密闭的走廊里香气出现的突然,谢绒动作顿了一下,看向隔壁。
刚才的香气……是从隔壁邻居家传来的?
这股香气和他一个小时前在花店外闻到的一模一样,谢绒想到了自己昨天从花店买来送给隔壁邻居的那束花。
难道是月季?
不过月季的花香是这样吗?
心里一阵阵疑惑,谢绒看了四周一眼,疑惑香气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难道隔壁邻居没有关窗户?
他迟疑了一下,回家之后走到客厅另一边,从窗外看了眼,看到隔壁邻居家的客厅窗户确实没有关闭之后这才验证了些猜测,松了口气。他就说走廊里的香气怎么会这么浓,原来是没有关窗户被风向吹的香味散了进来。
花店外的香气应该也是从店铺外的隐蔽通风口飘散出来的吧,心里的疑惑好似被解释通了。
谢绒被自己的疑神疑鬼弄的笑了一下,在收拾好东西之后,将买的牛奶放进冰箱里,休息了会儿准备进浴室去洗澡。
浴室的暖灯就在手边,谢绒刚伸出手,在打开灯后却目光忽然一凝,在浴室的洗面台下瞥到了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
和房间里整体现代冷淡风的装修风格不同,在洗面台底下的盒子看着十分有年代感,盒子上的花纹都锈了。
那方形的盒子正放在洗面台右侧,被墙角遮挡着,如果不是谢绒准备调整轮椅,可能还看不到。
他昨天将三个卧室和其他地方看了一遍,倒是没有注意到浴室。
谢绒好奇的弯下腰,拿起盒子来。
锈了的盒子并没有锁紧,在轻轻一推之后就打开了。
谢绒原本以为里面会放什么东西,结果在打开之后发现只有一张€€€€黄色的符纸?
浴室里放什么符纸?
谢绒表情古怪,辨认出来之后有些无言,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那个盒子重新放回了洗面台下。
身为现代人,谢绒其实不怎么相信这些东西。不过他穿越这件事确实奇怪,因此,即使对符纸不解,他也没有动那东西。
在将盒子重新放好,谢绒才推着轮椅走向了浴缸。
随着淅淅沥沥的声音在浴室内响起,昏黄的暖灯投影下,镜子里隐约映出了谢绒的身形。
谢绒还不太适应双腿不能动,其他事情还好,但往常对他来说只是简单的洗澡,现在却变得有些困难了。
在费力的将自己挪到浴缸之后,谢绒额头就微微覆盖了一层薄汗。
细密的汗珠顺着额角流下,谢绒微松了口气,在浴室里折腾了半天,才有空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托原主的福,浴室浴缸的正对面就是一面精致的墙镜,可以将浴室看的一清二楚。
谢绒看向自己的双腿,这双腿肌肉并没有萎缩,看着和正常人的双腿一样。但是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能站起来,原主之前每隔一个月就要去医院复查一次,但是来了B市之后这件事就耽搁了,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复查了。
明天还是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吧。
谢绒对这具孱弱的身体也不放心,只是挪动到浴缸里就这么费劲了,要是生病怎么办?
他微闭上眼睛,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刚才的动作叫他出了一身的汗,疲惫感袭来,谢绒来不及多想就睡了过去。
头顶上本应发热的暖灯温度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了下来。
在昏黄的灯光下,浴室微微有些寒意,只有浴缸里的那一池清水才是热的,却泡的浴缸里的人皮肤愈加苍白,莫名像是没有血色的玉石一样……
……
实验室里,仪器“滴滴”的响着,闻折燃拿着实验试管,不知不觉居然恍惚了一瞬,才在耳边的叫声中回过神来,看向旁边研究员递来的数据。
“闻哥,这是刚才的数据,还是有些偏差。”
旁边研究员的声音有些无奈,这个实验他们已经反复过很多次了,只是总是在最后的数据上出现问题,饶是他们也有些心累。
耳边的声音嘈杂烦闹,落在耳膜中却像是隔着一层一样。闻折燃额角跳了跳,一阵莫名的抽痛感袭来,叫他失手将手中的实验管落在了地上。
“闻哥!”
说话的研究员吓了一跳,没想到闻折燃会忽然走神,等到回过神来后连忙叫人清理实验管。
“闻哥,你怎么了?今天没休息好?”
其他几个手底下的研究员看了过来,看着闻折燃略白的面色有些担心。
闻折燃微微皱了皱眉,对自己刚才的恍惚也有些意外。他向来是注意力很集中的人,尤其是在做实验时,即使是几天不眠不休都不会走神,可是刚才居然听着耳边的声音恍惚了。
面色冷峻的青年收紧手,在回过神来见其他人担心地看着他时,淡淡道:“我没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继续吧。”
听见闻哥声音,其他人才算放下心,继续忙起了手上的实验。
闻折燃在实验室里呆了一下午,到了晚上的时候才回来,下午的恍惚感好像只是一个意外一样没有再出现。一直到他开车回到家将车停在车库里,状态也和平时一样。
闻折燃按了按眉心,难道真的是他太累了,没有休息好?
可他昨晚确实睡着了。睡眠手表检测着他的入睡数据,显示他进入了深度睡眠之中。但是早上起来眼底下却一片青黑,像是一夜没睡一样。
比当初得知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贺厌出车祸时还要严重。
想到贺厌,闻折燃又记起了隔壁买了去世的贺厌房子的那个邻居。
当初贺厌去世之后还没几天,这套房子就被挂在了网上销售,虽然贺厌不是在房子内出事的,但是关系到原主人,担心有些人忌讳,中介还是在房屋前标注了“凶宅”的字样,没想到刚放上去房源,就被人预订了,快的连房屋中介所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闻折燃处理完贺厌的丧事回来之后,就发现隔壁贺厌的凶宅里已经住进了新的人。
还是一个€€€€行动不便的青年。
想到那个送花给他的青年,闻折燃动作顿了一下,在上楼后忍不住看了隔壁一眼。
……
谢绒还在迷糊之间,就听见了敲门声,“咚咚”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疲乏的将他从昏睡中唤了醒来。
浴缸里的青年睁开眼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睡着了,还有些茫然。
随着外面的敲门声有规律的再次响起,谢绒才反应过来,艰难的从浴缸中挪起来。
闻折燃知道对方身体不好,所以在敲门的时候很有耐心,在门外等了十分钟后,终于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动静。
轮椅声隔着门板传来,闻折燃收了手,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谢绒只是简单的擦拭了身上,就连头发还湿着,这时候穿着宽大的衬衣打开了门,却在门外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闻折燃?
怎么是他?
谢绒有些意外,从原主搬过来到现在,两人除了偶尔遇见一两次点头示意外从来没有过交流,这还是第一次闻折燃来敲门。
他疑惑的握紧轮椅,疑问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