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mistonthetitannia(十九)

“他们两个很可能从属辛普森·卡勒背后的势力。”渝州说道。

“真的吗?”宝莉略带迟疑的说道,“可是我刚才站起身时,隐约看见两人之间用手铐铐在一起。”

“你是说壮汉黑桃7是桥牌俱乐部的人?”渝州若有所思,“有可能,他一直没怎么说话,有可能是被俘虏的。”

“你还有昨日杀人事件的线索吗?”宝莉.波顿问道。

“昨晚碎颅的那个,是被金·奥纳西斯所杀。他是桥牌俱乐部的主事人之一,目前我已经深入了他们内部,取得了他们的信任。而这个聚会就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原来如此。”宝莉喃喃道,“可金为什么要杀人,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他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怪物,干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怪物?”宝莉满腹疑惑。

渝州正言厉色:“信我,别去招惹他,那是一个连炸弹都对付不了的怪物。”

“好。”宝莉·波顿敛容屏息,不敢大意。临走时,她将一张卡牌交到了渝州手上,“对了,Two离开时,还留下了这张卡,很奇特,里面的东西可以拿出来,但我不知道有什么用。”

渝州拿过一看,【整容眼镜】:戴上后可将眼睛放大一倍。

宝莉能看见卡牌并不奇怪,因为公约副本说明的第四条,就表明这里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并抢夺卡牌。

“我没有见过这东西,或许是邪教炼金术的神秘产物。”渝州顺手将卡牌塞入了上衣口袋中,“我的房间号你知道,有事去那找我,若我不在,你可以去找欧文侦探的助手沙文,那是我的暗线。

不过切记,不可向欧文侦探透露我的名字,他也是苏格兰场的人,而我们内部,是不允许向外人透露任何信息的。”

“好。”

宝莉女士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房中,不多时,一阵怪风自窗外滑入,推上了房门。

“怪物?”随风而入的男人神色不愉。

“一个谎言,何必当真呢。”渝州起身上前,替他扣上沾满水汽的衬衣扣子。

“哈,一个?”男人一手抓住渝州的下巴,一手将勒紧他的衬衣扣子尽数扯去,“你的话,哪句不是谎言?”

“我只对我的敌人撒谎。”渝州浅色的嘴唇荡起一个摄人心魂的笑容,“不过,你是我喜欢的人,我怎么会对你撒谎呢。”

“……”

“……”

“你奶喝多了,说什么胡话!”卩恕咆哮出声,激动之下,差点捏碎渝州的下巴,“不对,你又骗我!”

渝州从他的手掌中挣脱出来,“no,no,no,这事不取决于我,,只取决于你怎么理解我俩的关系。”

“……”卩恕想了片刻,才想通其中门道,他整了整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冷哼一声,“我不稀罕。”

“好吧。”渝州无所谓的耸肩,“说回正题,刚才我和宝莉单独谈话时,有人偷听吗?”

“有一个,被我丢下海了。”卩恕对渝州的漫不经心十分不满,语气也变得异常恶劣,“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渝州对这种程度的威胁完全免疫:“是离开3人中的一个吗?”

“不是。”卩恕双手环胸,斜靠窗台,生硬地转了个话题,“你觉得这个女人可信?”

渝州靠在墙角若有所思:“也不能算可信吧。”

“那怎么,你把她介绍给那个小白脸,是终于放弃他了?”卩恕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但很快就憋了回去。

渝州好气又好笑,“她叫宝莉波顿,你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什么?”

“她是《角落里的老人》侦探比尔·欧文的倾听者,相当于低配版的华生,沙文抢走了本属于她的位置。我现在准备让故事回归原位,看看会发生些什么。”

“哼。”

渝州轻笑:“先回去吧,我已经大致理清楚他们的关系了。”

上午10点40分

一番变装的渝州同卩恕先后回到了B3套房。

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壁炉正旺,烧红的炭火噼啪作响,驱逐了E国一贯以来的寒冷潮湿。渝州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原著势力”,

他拿出纸笔,写下了第一行字。

在这行字的下面写上“辛普森·卡勒”,之后用破折号连接“C022 开肠杀人案”,“蜂巢”这两个关键词。

写完这些,渝州另起一行,写上“玩家势力”,为首的两个便是“3”,“7”。

渝州稍稍停顿了会儿,情感上,他认为辛普森·卡勒——这艘海上巨轮的主人,不可能没派间谍潜入玩家势力。

但由于蜂巢的人太过残暴与猖獗,让他一直心存忌惮,没有真正出手试探。所以目前为止,对于这两个人的身份,他还是存在疑虑的。

渝州将“3”与“辛普森”连在一起,写上“高度疑似”,又在“7”的边上写上“可能被俘”。

接下来就是这条线的对立势力“伦敦警视厅”。

故事发展已经到了第三天,高个女子曾说她船是另有目的,并且这件事的优先级比秘教还高,应该就是剿灭蜂巢了。

他将“敌对”这两个字标注在双方势力间,同时连接玩家势力“10”,标注“确认间谍,已死”。

紧接着又写上了“割喉案”。宝莉.波顿说过C020,D055,B9这三个房间中的乘客几乎没有变化过,极有可能就是蜂巢的走私贩子。

而割喉案发生在D055,很有可能就是警方所为。

渝州笔墨一顿,又另起一列“比尔.欧文”,对立势力“怪盗弗莱伯格”。

这位在推理界赫赫有名的大侦探,似乎已经察觉到船上的不对劲,开始默默观察起辛普森·卡勒了。

与此同时,宝莉波顿手上有蜂巢的资料,而她原著中是老人的助手,也就是说…

渝州在“警方”和“侦探”之间连上了一条细线,标注“注定联合”。之后又在玩家势力中写上“2”,标注:确认间谍,宝莉波顿,同时连接“侦探”,标注“灵魂搭档”。

“逃跑女子之死”,渝州的笔尖在最后一勾上停留了很久,短发女子有嫌疑,蜂巢也有,虽然辛普森对此表现得像是完全不知情,但不能排除蜂巢跳过辛普森,单独行动。

渝州将这3个词组连在了一起,标注“疑似”。

玩家势力“小提琴”,渝州在一旁写道“疑似4号”。

之后便轮到“金发男子”,根据渝州的试探,此人既与弗莱伯格无关,也不是昨夜溶骨案的杀人凶手。同时,“小提琴”的认可和种种证据都表明他是真的玩家。他在昨日似乎对宝莉波顿很有兴趣,谜一般的人物,“大概率玩家”。

接下来就轮到让人头痛的“小提琴”了,渝州直接划了一条线连接“溶骨案”。

理由很简单,案发当时,他从逃生通道上了二等舱,可当时厕所中还没有那五具尸体,然而15分钟后等他再次进入三等舱,尸体就出现了 。

也就是说,凶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5具尸体拖到厕所抛尸,还使用了溶骨这种杀人手法,除了卡牌的神秘力量,几乎无法解释。

而船上拥有卡牌的人,除去渝州,卩恕外,黑桃3,黑桃7,黑桃A在早上看到“杀人者为弗莱伯格”的纸条时都没太大反应,说明他们及他们身后的人对这事并不了解。

同时,辛普森只对欧文侦隐藏了开肠案,说明这起溶骨案不是他的势力所为,瘦子黑桃3,壮汉黑桃7的嫌疑进一步缩小。

而黑桃2宝莉.波顿在原著中应该是与侦探并线,一同调查蜂巢,没理由一上船就杀人。

至于逃跑女子,如果宝莉波顿所言属实,那么她在第一日并未死去,她的强力卡牌就不可能被他人所得到。

而她的尸体和5个溶骨死者一同出现,因此也不可能是她所为。

剩下的只有“小提琴”了。

渝州拿起桌上的咖啡,嘬了一口,在这条线上标注了“疑似”。唯一可能,“小提琴”手上的卡来自于下船的那几位玩家,正真的“黑桃4”并未露面。

写到这,渝州手捧杯子,有些犯难了,这条船上几乎所有明争暗斗都围绕着两方势力,但乔治.威廉姆斯之死却是一个孤立案件。

他写下“露丝”,连接“威廉姆斯之死”,同时连接“海洋之心”和“弗莱伯格”。

这条暗线至今没什么突破,不知最后将引出怎样的腥风血雨。

写完这一切,渝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放下纸笔,惬意地端起了蓝底金边的咖啡杯,嘬了一口。

之后就看见了脸黑如锅底的卩恕,他坐在渝州身旁,一副我看你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样子。

“咖啡好喝吗?”卩恕问道。

渝州这才发现这个杯子并不属于他,他干咳一声放下茶杯:“好喝,你泡咖啡的手艺真不错。这小小一杯咖啡,蕴涵着咖啡因的苦涩,单宁酸的锐利,挥发性脂肪的香醇,真是入口即化,回味悠长。”

卩恕皮笑肉不笑:“这是管家老头泡的。”

“是吗?”渝州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飞快地将杯子推到了卩恕面前,“管家先生泡咖啡的手艺真是出神入化。快尝尝看吧,错过了可是人间憾事。”

“我本来准备喝了,是你把它抢走了!”

“……”

“里面还有你的口水。”

“要不,你尝尝我的手艺?”渝州提议道。

卩恕面无表情地坐在那,看不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渝州没多问,直接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用开水烫了烫,就倒入了一条雀巢咖啡。

“等等,”卩恕叫住了他,“这个叫咖什么的植物不是豆子吗?我看管家每次都要用那玩意磨上半天,还有,这里面白色的颗粒是什么?”

渝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侧边的法式四门酒柜中,发现了一个褐色大转轮手摇咖啡机,旁边还散着一些埃塞俄比亚咖啡豆。

渝州看了看手上的雀巢咖啡,呃,寒碜地令人心酸。

卩恕侧头靠在沙发上,两条长腿又搁上了桌子,眼神威严而凌厉,直勾勾地锁定了渝州,等待着他的解释。

“你不懂。”渝州面容严肃,不慌不忙地将热水倒入杯中,寒碜的速溶咖啡很快溶化成了褐色的液体,

“这可是至尊臻享炫彩雀巢咖啡条,每克单价在100刀以上,是黄金的3.5倍。你摸摸这包装袋,是不是特别丝滑,还有这印花logo,颜色是不是特别鲜亮。

只有最高贵的咖啡才能被磨成细粉,装在这样的包装袋内,这是我托我的朋友从牙买加带来的,光这一小包,就花了我三个月的工资,平日里我都舍不得喝。快,尝尝我的手艺。”

渝州小心翼翼地捧着咖啡杯,像捧着一卷古代大手的真迹,递到卩恕面前,“别客气,快尝尝吧。”

卩恕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他接过杯子,狐疑地喝了一大口。

“别,别喝这么快。”渝州痛心疾首道,“这种咖啡要细细品尝。”

卩恕又喝了一口,这才艰涩开口道,“朋友给你带的?”

渝州:“嗯。”

卩恕:“特别贵?”

渝州:“是啊。”

卩恕:“你没喝过?”

渝州:“这么高档的咖啡当然是用来招待尊贵的客人。”

卩恕:“……”

“能让我尝一口吗?”渝州腼腆地请求道。

“做梦,这是我的。”在他的注视下,卩恕一口气喝完了整杯咖啡,“还有吗?”

“没了。”渝州有些凄楚地说道。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我想跟他买一斤咖啡。”

“他已经死了,在公约的游戏中。”

“是吗?算他走运。”卩恕从喉咙中放出一句模糊的狠话,看着忙碌收拾桌子的渝州,他摇了摇头,眼神中有一丝怜悯,愚蠢的家伙。

渝州将纸笔收拾好,喝完了最后一口埃塞俄比亚咖啡,轻笑着对卩恕眨眨眼,嗯,这口感,着实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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