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对我来说是个特别的夜晚,但我不知道对他来说是不是。
他醉得很厉害,甚至分不清我和江暮的区别。
一个耀眼如明珠,一个低微如蒲柳,他竟然分辨不出。
我俯首在他两腿间,用牙齿咬开他的拉链,模拟当晚的场景,助他更快想起来。
就在我要含住他那根还绵软着的事物时,他忽地按住我脑门,推着我远离他裆下。
“你是……别墅里那个人?”席宗鹤满脸不可思议。
我知道,这的确很荒唐,充满着离奇的戏剧性。就如上天注定的孽缘,席宗鹤命里该有江暮,我命里也该有此一劫。
“是我。”
他不让我用嘴,我只好用手去摸他。手指灵活地探进拉开的缝隙里,握住那条还在沉睡的巨蟒,感觉到他有点抬头的趋势,我便整个人欺了上去,缠在了席宗鹤身上。
席宗鹤往后倒进沙发里,俊美的面孔上闪过一丝无措。他想推开我,我却先一步吻上了他的唇。
男人嘛,有时候感觉上来了,就没那么容易刹住脚了。
推拒的动作渐渐变得模糊,在我尽心尽力的挑逗下,手中的巨兽最终完全抬头,蓬勃怒张着,展露着自己傲人的资本。
“另一个我,也知道吗?”他轻轻蹙着眉,说话微喘。
我趴在他身上,又去吻他的唇角,被他避开了。我只好稍稍抬头,简短道:“知道。”
其实他压根不知道。这些事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除了让他更看不起我,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毕竟,那一晚就算不是他,我也会卖的。
“为什么……要去夜总会那种地方做事?”
我闻言手上一重,他闷哼了声,按在我腰上的手也在下一秒收紧。
我双唇贴着他脖颈,闭了闭眼:“你想听我说什么?误入歧途吗?”
毕竟比他多了五年的经验,又是万分熟悉这具身体的,他的所有反应,都在我的预期中。
拇指划过顶端,他的胯便不自觉挺了起来。手掌揉着我的后背,将我衣服都揉烂了。
耳边呼吸凌乱,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余力听我说话。
“不是每个人一出生就能当少爷,”我感到他不断绷紧的肌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我没有你好命,只能什么都自己争。”
他粗喘着,手臂仿佛要将我的腰勒断一般,用力将我圈在他的怀里。这让我的行动变得有些艰难,好在他已到了爆发边缘,没过多久便身体震颤了两下,逐渐松开了力气。
“那天,阿暮又一次拒绝了我,我已经尝试了两年,以为他不会接受我了。”席宗鹤的声音懒洋洋的,“我去找冯安他们喝酒,他们却把我带到了一栋莫名其妙的房子里,说要参加化装舞会。我对他们那套不感兴趣,喝了很多酒,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床上。”
他一定吓坏了,说不定还要怪冯安他们多管闲事,坏了他的名节。
“那之后没多久,阿暮对我的态度突然软化,竟然答应了和我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吊了两年胃口,他这是吊够你了。
我将他衣物整理好,又抽了茶几上的纸巾擦手。席宗鹤年轻时可真是个纯情少男,这套手段,我过去在夜总会看得最多。你要是显得太殷勤,太好得手,便不会叫客人珍惜。若即若离,隔靴搔痒,才能勾得人神魂颠倒。
一根根擦完了手,我转身再次趴到他身上,这次我没动手动脚,只是静静抱着他。
“我的确做过夜总会少爷,但跟了你后,我无论心里还是身体上就只有你。看在那一夜的份儿上,席宗鹤,帮帮我吧。”
头顶上方静默了许久,在我的心一点点沉进谷底时,才听席宗鹤漫不经心地吐出了一个“好”字。
我松了口气,虽然不可能完全消除影响,但以席宗鹤的人脉和唐丽的公关能力,这件事至少在明面上可以完全抹平了。至于私下,众人想要怎么编排我、取笑我,就不是我能干预的了。
网民们不会因为我有苦衷,就对我口下留情。他们永远不满,他们永远有理。在席宗鹤身上我学到了很多,我今天遭受的,比起他当年,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好不容易从生死边缘抢回了性命,恋人转眼却弃他而去,在无望的复健中磋磨度日,还要被网上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消费、造谣。
他每日都会登入自己的微博,一遍遍地去看那些恶意的评论。中伤、污蔑,都不能使他毁灭。他看得越多,灰烬中的星火便会越炽,最后促他涅槃重生。
这一点我是佩服席宗鹤的,对自己够狠。
第二天,网上关于我的那些负面报道删的删,撤的撤,事态很快得到了平息。
马导人还不错,没因为这事将我换了,只是让我这几天先休息一下,不要急着去片场。
桑青又给我打了个电话,骂骂咧咧将这事背后的小人告诉了我。令我感到意外的,竟然是杜宇,之前被马导开除那个小演员。
“他为什么要搞我?”我与他之前并无仇怨,连认识都不算认识,他这样做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嫉妒你呗,这种小贱人的心思正常人哪能知道?”桑青这两天被这事搞得晕头转向,恨不得把杜宇生吞了。
我还是有些疑惑,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说不定他是被人当枪使的,就凭他哪里就能搞出这样大的阵仗。”
桑青想了想道:“有道理。不过我们在这猜也猜不出什么,你要不去问问席先生?唐丽一定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都告诉他了,要是真有幕后黑手,他应该知道是谁。”
他说得对。
这事毕竟和我有切身关系,我实在好奇不过,晚上带着道谢用的红酒,敲开了席宗鹤的房门。
席宗鹤刚洗完澡,穿着浴袍给我开门。
他看了我手里的酒一眼,有些惊讶:“你还自己带酒了?”
我笑了笑:“家里带来的,你最喜欢这个牌子的酒了,只要出去工作都会带一支在身边的。”
席宗鹤让开一条道,扯扯唇角:“你真是了解我。”
我也不去深究他这到底是真话还是反话,大大方方进了屋,弯进小吧台找开瓶器打开了酒塞,替我和他一人倒了一杯。
席宗鹤靠在吧台上,闻了闻杯子里的酒香。
我冲他遥遥举杯:“这次谢谢你。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杜宇,让他如此恨我,要这么搞臭我。”
席宗鹤抿了口酒,将酒杯对着灯光照了照。
“杜宇只是幌子,真正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是容如玉。她不敢动我,只好通过你来恶心我,毕竟你也算是我的人。”
我执杯的手颤了颤,被他一句“恶心”刺得心脏都猛缩了下。他可真是深谙刺痛人的精髓啊,比网上那些键盘侠还要厉害。
不过他说得对,这的确是很恶心的一件事。
我莞尔:“原来我是替你挡了一刀。”
席宗鹤不太乐意我这样的说法:“你要是不做那些事,哪里会被人抓到把柄?今日刺向你的这把刀,是果,来自你过去行的因,因缘果报,自作自受罢了。”
我呼吸一窒,嘴里残留的醇香,也变得苦涩起来。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我将那支只喝了一口的红酒杯小心放到吧台上,“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席宗鹤眉间纹路加深了稍许,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并没有要送我的意思。
我握着门把手,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开门走了。
浪费我一支好酒,被他刺了两句,还什么也没做,真是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