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余光瞥见众人好像在圆瞪眼睛看他们, 不禁有些羞赧,但转念一想, 随你们去看吧!我就是要亲何云一!
何云一喜欢他的热情, 缠吻过后,虽然脸颊泛红,但与他温柔的目光接触的瞬间,又将人吻住了,好一会, 才离开他的嘴唇,改成紧紧搂在怀里。
“我回来了……”
王瑞心中总有万语千言,但汇聚到嘴边, 只会嗯嗯的应承着,他从来不是笨嘴拙舌, 但在这一刻,嗓子哽咽, 什么都说不出来。
何云一捧起他的脸, 见他眼圈泛红, 忍不住笑道:“又哭鼻子了?”
王瑞胡乱的擦眼睛:“谁哭了,海风吹的。对了,存储你魂魄的珠子突然不见了, 可吓死我了, 你要是再搞这样一惊一乍的事情,我饶不了你。”
哼,几天不见都会威胁人了:“魂魄聚拢, 当然要去恢复肉身,否则现在拿什么抱你。”何云一与他额头对额头,眼睛笑成一条缝隙:“想我了吗?告诉你,不许说不想。”
王瑞抿着唇,不停的点头,挑眼看他的时候,忍不住又吻上他的唇。
何云一见他这么主动,哪能放过,又是一番亲吻,旁若无人的腻着。
他们可旁若无人,但不代表周围真的就没人。
南海龙太子等一干海洋和陆地的生物,身处震惊中,就见天空掉下来个道士,抱住这书生就开亲。
当他们是死人哪!
龙太子呵了一声:“你是什么人?!”
谁知道这两个人只顾着说悄悄话,根本不搭理他。
太没尊严了,他挥手打出一道紫色的光芒,不想却被那道士察觉后,扬手给甩了回来,直接击在他胸口,弄得他一个踉跄。
这时,夜叉王带着众夜叉也走了密林,到了海岸边,就见自己的厨子和一个岛外的奇怪家伙拥抱,龙王太子则倒在了地上,他的随从们正把他从沙滩上扶起来。
龙王太子怒道:“你这道士,你知道我是谁吗?”
何云一问王瑞:“你知道吗?”
王瑞心有余悸的小声嘀咕:“据说是什么龙太子,你要是不来,他就把他我弄回去当男妃,男妃什么的,太恶心人了吧。”
敢情刚才拽着王瑞上贝壳是因为这个,何云一气得眼前一黑,仿佛魂魄又要散了一般。
他要是今日魂魄没法聚拢,是不是王瑞就被人抢进龙宫进去了?!
“我只知道以后你会有新的绰号了。”何云一说罢,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转眼间,平地卷起了旋风,朝那龙太子袭去。
南海龙太子冷笑:“我们龙族还怕旋风么。”
才踌躇满志的说完,那旋风就到了面前,眨眼的功夫,就将他给卷上了天空。
王瑞清晰的听他惊讶的骂了一句脏话。
很快,就见旋风中飞出来一条紫色的长龙,张牙舞爪的在天空盘旋:“臭道士,本来觉得你长得也不错,可以充盈本太子的后宫,不想你居然这般无礼,受死罢。”
夜叉王见到龙族现出原型,纷纷叩拜,嘴里不停的呼喊着王瑞听不懂的话。
王瑞扶额,还嫌死的不够快,居然说出让何云一充盈后宫这种话,你很有想法啊。
刚要对何云一说句话,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此时天空雷鸣阵阵,乌云密布,龙在云层中时隐时现,而何云一的身影则完全看不见。
随着一声划破天际的哀鸣,眨眼间,王瑞就发现了何云一又出现了他身边。
他脚边多了两根龙角,每一根有水缸粗,两三丈长。
创口鲜血淋漓,血掉在沙滩上,变成了一颗颗红色的结晶石头。
这是龙血化作的,一定很值钱,王瑞俯身拾起这些结晶,放进了袖中。
何云一衣袖一挥,那两根龙角就变成了手掌大小,被他放进了衣袖。
云层中则传出的痛苦的嚎叫不绝于耳,夹着着雷声响彻大地,让众夜叉瑟瑟发抖。
这时龟壳文官喊道:“不好了,太子受伤了!”
太子引以为傲的龙角被斩断了,龙没有角了,那还叫龙么。
前有秃尾巴老李,这又来个秃脑袋老敖。
云层后面的龙嘶吼不止,却一直再没出现,恐怕是没有龙角,羞于现身。
咆哮了一阵,天空降下了一阵雨水后,云收雨停,龙也不见了。
王瑞觉得,刚才那阵雨恐怕是龙太子的眼泪。
这时就听徐奎道:“诶?这雨是咸的。”
龙太子的随从们见状,纷纷登上贝壳,往大海身处驶去了。
因为弄不清这个道士的身份,不敢放比如“你给我等着的”的狠话,灰溜溜的走掉了。
他们走了之后,夜叉们叽里咕噜的互相商量了一阵后,都朝何云一匍匐口叩拜。
谁厉害,就拜谁,这个看起来跟自己厨子一样羸弱的人,能打败了龙王。
那么……大家就崇拜他好了。
徐奎被叫来做翻译,夜叉王表示要请何云一山洞中做客,也可以挑选夜叉的少女。
而且为了表达之前对他朋友的无礼,每个有骨突子的夜叉都摘下来一个,毕恭毕敬的摆在地上,当做赔礼。
王瑞一看乐了,务工费还挺高,这些可是他劳动所得,累死累活的做饭,拿报酬是应该的。
数了数,足有二十颗骨突子,都抱进了怀里,笑眯眯的朝何云一道:“回去肯定能卖不少钱。”
何云一觉得他这么一直抱着骨突子也不是一回事,拿出个巴掌大的布袋递给他:“先放在这里。”
王瑞心想这么点袋子能放进么,但转念一想,这玩意肯定也是宝贝,于是把骨突子挨个塞进去,真别说,竟然都放了进去。
“这……”他好奇的将手放进去,摸不到底儿:“诶?那骨突子呢?”
一提到骨突子,瞬间手就摸到东西了。
神奇的宝贝,原来是这么用的。王瑞美滋滋的将刚才的龙血珠也放进了布袋中,然后塞进了袖中。
何云一是来找王瑞的,人找到了,他可没心思跟这群丑夜叉浪费时间,对徐奎道:“你跟他们说,不用招待我,我要走了。”
王瑞也不同意何云一做客,夜叉们的待客条件太差了,拿得出手的菜肴还是他做的。
他看向徐奎:“我们要走了,你跟我们一起走吗?”
徐奎这时看到了他的夜叉妻子和孩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样子,苦笑道:“谢谢你的好意,你走吧,不用管我了,我怕是离不开这个岛了。”
“这样吧,我们把船给你修缮好,你如果反悔了,想出海回陆地,就坐它回去。”
王瑞向何云一说了这个想法后,何云一衣袖挥了挥,便将那艘破船修补好了。
“你跟夜叉王说,这艘船是我们送给你的礼物,不许他们破坏。”
徐奎不停的道谢,并感慨:“没想到你有这么厉害的朋友,对了,怎么不让你这位朋友帮你找找珠子呢?”
朋友说得很含蓄了,他俩亲吻,他可是都瞧在了眼里,看那难解难分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患难夫妻重聚了一般。
同时,徐奎也明白,为何王瑞那么抵触挑选夜叉新娘了,还有他所谓的心上人是谁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报答王瑞的帮助,便对何云一道:“王公子真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夜叉王曾让他挑选个夜叉族的新娘,他一口回绝了,说有心上人了。”
何云一听了,颇为得意的抿唇笑了笑,没错,他就是那个心上人。
但笑过后,意识到了什么,敢情王瑞不禁是要被龙太子捉去做男妃,夜叉族也要给他娶亲?
眯起眼睛,“气呼呼”的看王瑞,你真是一点没变,一会看不住就有人要你“逾墙”。
王瑞感受到了来自某人的高压视线,搔了搔额头,避开视线。
这又不是他想的,陶钰说了,他的魂魄跟这个世界不和,走到哪里,那里的怪事就找上他。
何云一哼道:“这些夜叉这么丑,谅你也不会动心。”
而这时候,就听树丛中有动静,原来是徐奎的夜叉妻子看到这边雷声不止,以为丈夫遇到了危险,抱着孩子来找他了。
王瑞指着徐奎的妻子道:“男夜叉丑,但是女夜叉都很漂亮,这还算容貌一般的。”
何云一又好气又好笑,抱住王瑞搔他腋下:“你想说什么?!你还觉得挺可惜的不成?!”
王瑞笑着往一旁躲:“别闹啊。”
何云一偏不,张开双臂抱住他,朝他压去。
众夜叉就见眼前的两个人突然消失不见了,整个海滩再无半点影子,不由得惊诧呼喊。
徐奎回过头,发现王瑞他们已经不见了,心想,人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可这一对大概就是真正的神仙罢,至少那个道士是。
——
王瑞前一刻还在沙滩上,下一刻则跌倒在了一片柔软的绿茵上。
他嗅着青草的味道,晒着暖融融的阳光,恍然道:“这里是……陆地吗?咱们从海岛上回来了吗?”
何云一笑着抬起他的下巴,温柔的在他唇上吻了下:“嗯……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气候温暖,春光大好,想来不是北方的家乡。
王瑞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抚摸他的脸庞,眉眼弯弯的笑道:“嗯,你也回到我身边了。”
何云一看着他好看的眉眼,不知为何想起他那日魂魄破碎的画面,赶紧低头将王瑞又吻了吻,来确定他是真实的。
他不想再失去了,已经够了。
王瑞亦是如此,大概是一路走来太不容易,这会团聚了,在享受喜悦的同时,担心再分散也浮上了心头。
他眼睛酸涩:“……你知道么,我恢复记忆了。”
“知道,我漂荡在海上的时候,碧霞元君告诉我的,她还说,你会来找我。”何云一哼笑道:“我一听这样的话,心想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住,虽然意识模糊了,但决不能让自己的魂魄散掉!”
“我在岸边看到你和陶钰进了法阵,直到法阵爆炸消失,你都没出来……我还以为你……”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嘁!当时是链接连个世界的缝隙闭合,冲击太大,我才被伤到的,如果只是陶钰,根本算不了什么。”
王瑞摸着他黑色的头发:“我当时好像头发变白了,特别奇怪,那是怎么回事?你化神成功了?”
何云一得意的哼了哼:“你相公厉害吧。”说完,忽地想起了什么,担心的看向王瑞,他不会再害怕自己吧。
而这时,王瑞毫无忧虑,反而满心欢喜的道:“厉害!”
他真是多虑了,王瑞早就恢复记忆了,又怎么会怕他,何云一调增姿势,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膊:“陶钰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合情合理的在一起了,我看谁敢说个不字。”
“……今天早晨我做了个梦,或许也不是梦,装载你魂魄的珠子飞向了天空,然后一个声音对我说你转世去了,还说咱们缘尽了,可吓死我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欺骗我有意思么。”
何云一见他嘴巴撅着,想来是真生气了,笑道:“我怀疑是碧霞元君,你上次见她伶牙俐齿的,她八成想逗逗你,见我魂魄恢复完整了,知道咱们不久就要相见,才故意整你一下。”
“真……真是无聊的恶作剧!”王瑞哼道:“我决定了,不给她烧特别粗的香了,烧个一般粗的就行了。”
“你记住,修炼就是为了摆脱轮回之苦,我如今大道已成,早就不受轮回束缚了,元神不灭,则长生不死。以后什么我转世这种鬼话,不要信。”
王瑞怔了怔,继而笑道:“太好了,咱们哪天去见霄阳子吧,非好好气气他不可!告诉他,等他千八百年后身死,咱们出于好心,愿意给他立碑。”
“你不说,我差点将他忘记了,就这么说定了,非气死他不可。”
王瑞有满肚子的疑问,都和陶钰有关:“我记得有人跟陶钰报告说,县城下大雪是怎么回事?现在要不要紧?”
“哦,那件事啊,大雪下来了几尺厚,将人都冻死了……”
不等他说完,王瑞就要坐起来:“都冻死了?!”
何云一将他拽着重新躺下:“听我说完,冻死是冻死了,但那是为了去阎罗殿筛查他们的魂魄,看有没有被陶钰安排夺舍的,而下大雪正好将他们的肉身冻住,这样还魂的时候也不会腐烂……”
他掐指算了算:“现在差不多都筛查完了,陆续已经有人还魂了,大雪也融了,混乱的地方也全都拨正了,城里的人大概会觉得做了一个荒唐的噩梦。”
王瑞这下高兴了:“太好了,这我就放心了,咱们待一会就去找我爹娘和妹妹吧,他们如今在我舅舅家,等我消息,一定等急了。不过不能告诉他们,我在夜叉岛做厨子的事,否则他们又要担心了。”
“厨子?”
“没告诉你么?我在岛上负责给夜叉猪肉,甚至还做了个炮豚,不蛮你说,失去我,夜叉王一定心痛到了极点,一辈子都会缅怀我。”
何云一恼然道:“我以为你在岛上做客呢,原来把你当苦役,咱们回去,我非得把那些野人的牙齿掰断不可。”
“算了,他们已经送了骨突子了,我不觉得亏。”
既然王瑞不觉得亏,那只好作罢了:“你舅舅家在哪里?”
“垣宁府。到了城里,咱们再慢慢找。”王瑞说完,不放心的问:“你是跟我一起走吧,不会再离开我了吧?”
何云一就喜欢他这样牵挂他,忍住笑意,郑重的点头。
王瑞虽然没到过舅舅家,仅知道他们住在这里。
但赵家是垣宁府的大户人家,稍微一打听就有人告诉他们赵家的位置。
于是王瑞大摇大摆的领着何云一去蹬上大门的石阶,敲开门,他先自我介绍:“我是阳信县的王瑞……”
不等他说完,门子撒丫子就跑掉了:“瑞少爷来了——瑞少爷来了——”
很快,他爹首先出现了,将他一把薅进了大门,紧张的上下打量他:“你这许多日到哪里去了?我们都以为你……”
这臭小子,害你老子这么担心,王永德终于忍不住了,照准儿子后背使劲拍了几下:“你再不出现,我们就要疯了。”
王瑞揉着后背,虽然疼,但心里却舒坦,嘁,陶钰还想送走他,这么好的家人上哪儿找去,钉子户做定了。
这时赵氏和青瑗也跑了出来,一边擦眼泪一边打量王瑞,见他没缺胳膊没断腿,他娘激动之下,掐了他一把:“可吓死我们了,怎么连个信儿都不捎来?”
瞧见一旁的何云一,猜出儿子又是他给“救”来的,千恩万谢。
听到王瑞来了,他爹娘和妹妹先跑了出来,而他几个舅舅和舅母脚程没那么快,这会才过来,也将王瑞围在中间,有说他的模样和小时候一样的,也有说他和小时候一样讨人喜欢的。
有人注意到了何云一:“这位是……”
何云一看向王瑞,你介绍吧。
王瑞轻咳了一声:“我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何云一,没他就没我。”
王永德没听出什么不对,笑着补充:“何真人救过瑞儿的命。”
既然是救命恩人,待遇肯定不一样,赵家人拥着王瑞跟何云一进了大堂,坐下来说话。
王瑞的姥姥姥爷病故后,四个舅舅也没分家,都在一起住,四房各有媳妇妾室子女,足有上百口人。
王瑞他们说话的功夫,还在不停的往大堂里进人,给王瑞开认亲大会。
幸好他们只在小时候见过面,王瑞说不记得,也在情理中。
将主要人物认识的差不多了,“大部队亲戚们”撤离了,王瑞和父母还有妹妹说话,他怕他们担心,将重要的事情都略去了,只说他们前脚走,自己后脚也走了,只是路上生了病,才耽误了时间,不过何云一已经把他治好了。
不管怎么说,儿子平安归来比什么都强,赵氏叫赵家的管家婆子给王瑞跟何云一各找了房间,让他们先下去休息,一个时辰后,一起用饭。
王瑞来到房间内,往桌前一坐:“可累死我了,比在夜叉国做饭还累。”
何云一挨着他坐下:“我觉得还是应该找夜叉们算账,这么饶过他们太便宜了。”
“算了,我想好好休息了。”王瑞伸了个懒腰,往他肩膀一靠:“借我用用。”
“借多久?”
王瑞仰头笑看他:“一百年打底儿吧。”
何云一轻笑,揽着他的肩膀,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下。
这时,一只眨巴的小眼睛从窗棂处离开,蹑手蹑脚的逃掉了。
——
因为儿子归来了,大家等着吃团圆饭的间隙。
赵氏捧着手炉跟自己几个嫂子聊天,青瑗和表姐表妹们则坐在里间玩双陆棋,不时也听外面的谈话。
这时,青瑗听到外间传来一阵欢乐的笑声:“哎呦,是凌哥来了,来,到姑妈这里来,好好看看你。”
青瑗知道,这是二舅舅家最小的儿子,六七岁大,胖乎乎的讨人喜欢。
正打算收回注意力,关心棋局的时候,就听凌哥道:“我刚才看到瑞表哥和道士亲嘴了,我去找他玩,看到的。”
青瑗立刻感到空气静止了,表姐妹们都拧着眉毛看她,毕竟王瑞是她哥。
青瑗推开棋盘,挑帘子到了外间,笑道:“凌哥看错了吧,我哥睫毛长,总往眼睛里扎,叫人给他看眼睛,常有的事儿。有时候因为角度的关系,很容易看错的,凌哥这么大了,说话也得知道轻重了。”
赵氏也使劲揉了揉怀里的凌哥脸蛋:“你表姐说的话,记住了?”
凌哥想反驳自己没看错,但仔细一想,好像也确实吃不太准:“嗯……”
青瑗继续笑道:“凌哥真是的,满屋子的姐姐妹妹呢,就说这样捕风捉影的话,小心叫你瑞表哥知道你诋毁他,回头找你算账。”说完,又灿烂一笑:“不过,哪能呢,童言无忌么,是不是,二舅母?”
她二舅母立即从赵氏手里将儿子抢回来,照准屁股拍了一下:“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不害臊!张妈——你是怎么带少爷的?怎么净教习下三滥的事!”
赵氏忧心的道:“可不是,凌哥平时里肯定见到过什么,否则人家吹个睫毛,就往那边联想呢。”
二舅母扯着凌哥带着张妈下去了,其他人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纷纷领着自己的女儿们告辞,今日的聊天会就散了,回去换衣裳,一会吃团圆饭。
等人都走了,青瑗将门关上,回头看到一脸忧心的母亲,忍不住轻唤:“娘……您不要紧吧,凌哥胡说的,你别忘心里去。”
“你别说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氏真往心里去了。
自家儿子跟何云一……嗯……的确越想越可疑。
自家儿子既不娶妻又不纳妾,连丫鬟也不沾。
而且,何云一出家人,哪都不去,就跟自己儿子腻歪着,儿子遇到危险,总有他营救的身影,也没见儿子给他什么好处,就这么三番四次的搭救。
他为了什么?攒功德?没必要只盯着自己儿子攒吧。
哎呀,真叫人心慌。
“去把你哥给我叫来!”
青瑗不愿意:“凌哥胡说的,这种事您问出口了,要是没这事,我哥得多伤心啊,再说了,人家何真人帮了咱们这么多,如此揣测人家太不好了吧。”
“要是有这事儿呢?!”赵氏道:“又不惊动何真人,只叫你哥来,都是自家人,问问怎么了?快去把人叫来。”
青瑗小声嘀咕:“要是真有这事儿,您又能怎么样呢。”
赵氏气道:“什么叫我又能怎样?我叫你爹打断他的狗腿!”
“打断了,也能叫何真人接上啊。”青瑗低头撇嘴,声音细弱蚊蝇。
但赵氏却听得清楚,不由得阵阵头疼:“别跟我顶嘴了,快把你哥叫来吧。”
青瑗没办法,开门出去派人去找哥哥。
等屋内就剩赵氏一个人,她扶着额头想,可千万别是真的啊。
继而又心疼的想,老天保佑,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的,我儿子也得是在上面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