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纪悄如期去赴崔冲的约。
对方订的是一家口碑不错的干锅店,崔冲等在店门口,见了纪悄老远就迎了过来,“是我几个老同学,不用太紧张,大家随便吃吃喝喝就当交个朋友。”说完要去拉纪悄,纪悄把手往旁边让了让,崔冲扑了个空,笑笑倒也没有介意。
走进店里桌边已是坐了三、四个男生,年纪和纪悄差不多,不过气质一看就有点从事艺术行业的模样,衣服穿得花里胡哨的,头发不是棕就是金,其中一个还穿了唇环,看见纪悄,那金毛立时眼睛一亮,竟然吹了声口哨。
“虫子,好货色啊。”
崔冲要给纪悄拉椅子,被他自己抢先了一步,便状似生气地对那金毛道,“别胡说,客气点。”
金毛闭了嘴,唇环青年于是对纪悄龇牙笑了笑,“别当真,你是虫子的朋友吧,那就也是我们的朋友,你的画我们很欣赏,喏,喝一杯,以后这方面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纪悄看着推到面前的满杯冰啤没吱声,崔冲刚要开口为他挡一挡,他却直接抄起就一口灌了下去,直到杯子见了底才丢回了桌上。
唇环青年呆了下,继而哈哈笑了起来,“爽快,虫子看人果然毒啊,这性格我也喜欢了。“
接下去那些人又嘻嘻哈哈了起来,大多说的都是他们在外头玩的事,偶尔也会调侃下崔冲,一开始崔冲还会替纪悄辩驳两句,后来见纪悄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崔冲的态度也就越发暧昧了,纪悄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说话,有问题崔冲都替他回答了,纪悄倒是喝了几杯酒,没片刻脸上就起了淡淡的醺红之色。
崔冲口头上劝纪悄少喝点,手里却并没阻止那些朋友给纪悄倒酒的动作,他只时不时地盯着纪悄的侧脸,投去愈加毫无顾忌的眼光。
纪悄看着时间已快要到晚饭了,十二月的天色也早早黑了下来,于是他起身,表示要告辞了。
那些艺术青年自然不让,说饭都没吃完呢,哪能这样就走啊,可是纪悄坚持,崔冲看他眉头也皱了起来,忙出来解围,“纪悄事儿多,这不手里还攥着你们的稿子么,你们总要给人家多点时间准备吧。”
崔冲一番话又惹来一片的戏谑,说什么这么快就舍不得了,要不要这么宝贝,长得漂亮不就是该给兄弟们多饱饱眼福的嘛。
纪悄听得眉头蹙得更紧了,转身就朝外面走去,崔冲马上追了出去,边走边说要送纪悄回去。
“你喝多了,这时段附近又不好打车,我今天正好开了车,顺路带你一程。”
纪悄不理他,崔冲却不放弃,最后直接拦住了纪悄的去路,声音也沉了下来,“纪悄,你能别这么翻脸不认人吗,这样显得我很蠢。”
纪悄直直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疏离,“我感谢你帮忙,你也可以从中抽成。”
崔冲呵呵一笑,明显不怎么高兴了,“你觉得我是稀罕这么点钱吗?”
“除了钱,别的免谈。”纪悄目光不变,但是因为喝了酒,眸色添了丝水汽,把以往的冷意都冲淡了不少,这么和崔冲对视,面庞绯红,看得崔冲心头又是一晃。
崔冲能明白纪悄强硬的态度,他都把话挑明成这样了,半点余地都不打算给他留。可是自己也有点被眼前的少年迷惑住了,不想就此闹僵,也不想白忙一场,于是一番挣扎后还是软了口气。
“好,那我不过是尽一个朋友的心意关心一下你,就算你不愿意,但给我个好脸总成不?”
纪悄眨了眨眼,还是那副表情,崔冲被他这么瞪着胸口就像有猫在挠一样,不由又管不住爪子想去拉纪悄的手,就在这时,一股大力忽然出现,拽住纪悄的臂膀将他用力往后一扯,直接把他拉离了崔冲几米的距离。
纪悄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脑袋上阎澄那一副阴鸷的脸色。
阎澄旁若无人地抱着纪悄的腰把他牢牢地扣在怀里,看向崔冲的视线充满了难言的煞气和对怀中人的占有欲。
他到底出身非凡,自小到大养出来的气质不是崔冲这样的孩子可以比的,眼下妒意攻心火力全开的确一下子把崔冲给惊到了,半晌都没开口,连解释的话也说不出。
还是纪悄,他并没有醉,只是反应没有平时那么快而已,在微微愣神后,立时要去拍开阎澄的手,阎澄却纹丝不动,只把手臂从纪悄的腰上放下改而捏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挣动。
纪悄压着声音,“放开……”
阎澄不理,在把崔冲看得彻底没了气焰后,阎澄警告道,“再让我看见一次,你就等着死吧。”
崔冲自然不服,可他卯足了气力想还口时,阎澄拉着纪悄转身走了,留下一个戾气十足的背影。
纪悄也只在一开始反抗了下,之后便十分安静地任阎澄一路牵回了家里,进了卧室,阎澄一下将纪悄甩到了床上,冷冷地看着他。
他当然不会怀疑纪悄和崔冲有染,哪怕姓崔的有这个心思,纪悄也不会有,阎澄这点信心还是有的,只是他不能忍受纪悄又骗自己,而且是在这样的事上骗他。
“你不是说去学校吗?”怎么和那些人混到一起去了?纪悄以为自己不在家,却不想阎澄早就开始注意崔冲那丫的动向了,谁对纪悄有心,阎澄没办法不在意,此刻出口的话语气便带着十分的不客气。
纪悄只默默地看着对方,眼中神色一如既往,好像对于阎澄的质问不痛不痒,可是紧抿的唇线又泄露出他心内同样的不快。
阎澄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更加愤懑,明明他们各自都在努力,都想继续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行,为什么就是这么难,为什么处处都要受制,处处都不如意,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人的心并没有因此而牵连得更紧密,阎澄反而有种纪悄在慢慢离他越来越远的错觉,而他快要没力气抓住他了。
不,不行!
自己所做的一切为了什么,所放弃的,所牺牲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眼前这个人,他没办法失去纪悄的,唯一不能失去的,也只有纪悄了!
阎澄想到此,心脏就像被只手狠狠地捏紧了一般,一俯身就将纪悄压倒在了床上,对着他的唇重重的吻了下去。
那吻是从未有过的凶狠暴烈,三两下就把纪悄的唇给磕破了,尝到那腥甜的味道,阎澄并没有停下,继续蹂|躏着已经嫣|红充|血的唇|瓣,而纪悄在一瞬紧绷过后也没有拒绝,只任对方疯狂的刮扫着柔软的口|腔,那舌几乎抵到了他的喉咙口,让纪悄差点喘不过气来。
阎澄却不放过纪悄,迅速在他腰上摸了两把,解了皮带后,就连带着底|裤一起褪了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空调,十二月的天气已经非常湿冷,纪悄裸|裎的双腿立刻被暴露在寒气里冻得泛起了小疙瘩,阎澄拿出床头柜上的润|滑,挤在指尖探到那还紧阖着的地方,草草开|拓了两下后就忍不住用早已趋势待发的部位插|了进去。
察觉到那被撕|裂的感觉,纪悄疼得五官都微微扭曲了,可他还是没有出声解释或者挣扎,只紧闭着嘴巴,承受着下|半|身难捱的对待。
阎澄一边挺|近一边观察着纪悄的表情,见对方脸上的痛色他心里的滋味也只有自己明白,他很想向纪悄确认对方会不会离开自己,会不会先一步放弃退却,可是阎澄又不敢,而越是不敢他就越觉得自己懦弱,诚惶诚恐安不下心,他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里,好像怎么闯都没有出口一样,他只能将这种情绪经由如此的行为发泄出来,至少眼下自己是真实拥有纪悄的,他还没有离开自己。
他们彼此都已经习惯对方了,即便阎澄开头不够温柔,但慢慢地那种熟悉的感觉还是一点点占据了纪悄的身体,他憋不住的轻吟出声,而那隐忍克制又被逼无奈的声音自然让阎澄的理智线断的越发彻底。
他难得对纪悄失了轻重,一改往日激|情中也不忘时时注意对方情况的温柔,只知道凭着本能将纪悄完全的占有,纪悄从一开始的闭口不语,到后来轻声着拒绝,再到后来说不出话,阎澄都没放过他,等到他惊觉回神时,纪悄早已失去了意识。
……
第二天,纪悄睁开眼的十几秒中,脑子还是混沌一片,有点分不清自己在哪儿,直到枕头边不停声嘶力竭地铃声才把他远去的神智给拉回笼内。
他才一抬手就又重重地回落下去,歇了片刻,咬咬牙,才勉强把手机拿了起来。
对方非常耐心,这铃声足足响了有五分钟,挂断又重播挂断又重播,那人也没有放弃。
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纪悄左右看了看,房内不见阎澄的人影,又仔细听了听,外面也没声儿,应该是不在,纪悄这才抖着手接通了电话。
一开始,对方并没有说话,纪悄也没切断,只不出声地等着,直到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问了句,“你是纪悄吗?“
纪悄眉眼一动,良久回道,“是的……”
他的嗓门暗哑,一听就是虚弱病气萎靡不振地声音,那边顿了顿,又问,“你知道我是谁吧?“
纪悄转头望着窗外沉郁的天气,待心头慢慢平复后,才说,“知道。”
喘了口气,又补了句,“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