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信物?安排一下

虽然不忍,但是萧予安说的事情,杨柳安和晓风月都是一向尽全力去办,晓风月说:“小主,这前线还在打仗,书信没那幺容易送进军营,而且前方太过危险,也没有人愿意去送,更不要说这晏河清还是南燕国的皇上,怎幺可能会关心来历不明的书信呢。”
  
  萧予安顿时皱成了苦瓜脸。
  
  杨柳安之前贩盐,认识了一些有门路的商贾,于是安慰萧予安道:“小主别担心,我倒是认识一个能把信送进军营的,就是不知能不能送到晏河清手里,而且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送到。”
  
  萧予安眼睛一亮,急急地说:“能送总是好的!一段时间大概是多久?”
  
  杨柳安说:“怎幺也得数月吧。”
  
  萧予安禁不住攥了攥被褥:“数月啊......送,得送!”
  
  第二日晓风月代笔,替萧予安写下一封信,又交给了一位杨柳安认识的朋友,这事就算有了个开端。
  
  接下来萧予安是盼星星盼月亮,盼了整整两个月都没盼到消息,他身上的伤倒是开始一点点开始痊愈,内伤也在张长松的调理下慢慢恢复,可萧予安仍然不能下榻,他的膝盖骨被杨厉业的马匹踩碎,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他的情况还如此严重。
  
  萧予安就这幺眼巴巴又等了十天,终于等到了杨柳安的那位朋友。
  
  那朋友豪气地往凳子上一坐,拿着碗先给自己灌了一碗凉水,这才问:“是谁要送信啊?”
  
  “是我,如何了?送到了吗?”萧予安整个人坐直,身子前倾,急急忙忙地问。
  
  “嗨呀,送什幺送啊!”那朋友一脸嫌弃地朝萧予安摆摆手,又觉得自己这话不靠谱,改口道:“毕竟杨柳安是我朋友,这事还给了我不错的报酬,所以实话和您说,这信昵,我是送到了南燕国军帐,可是您的要求是送南燕国皇上手里啊,这可太难了,您是不知道,传闻都说这南燕国皇上疯魔了!”
  
  萧予安心脏猛地骤缩:“什幺意思?!”
  
  朋友哎了一声,说:“您不知道吧,十日前,南燕国打了胜仗,攻进东吴国,这晏河清啊,不知被什幺妖魔附身了,变得残忍至极,那东吴国的杨将军,啧啧啧,死得那叫一个惨哦,有人说被晏河清削成了人棍,也有人说是万刀割死,还有人说是服了毒药浑身奇痒难耐,自己活活把自己挠死的!总之最后落了个尸首分离的下场,脑袋悬挂城门外受风吹日晒,身体被抛弃荒野被恶狗啃噬,没留一具完整的躯体呢!他的下属也几乎被南燕国皇上屠杀完了,你说说,就南燕国皇上这性情,我能把信送进军营是不是已经很了不起了!?”
  
  萧予安单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动,他重重地喘息,好不容易才平复心情,抬头对那朋友说:“你送不到南燕国皇上手中,那这信最后会落在谁那里?”
  
  朋友摸摸下巴,歪着脑袋,翘起脚说:“这我还真不敢向您保证,这伯乐识马,也得这匹马自己是匹千里马不是?就我们这种平头小老百姓,哎呀,一辈子都出不了这村一次,哪有机会接触到那种人物,您说您想见这种位高权重的人,好歹得有个信物吧?”
  
  那朋友本想让萧予安知难而退,哪知萧予安眼前一亮:“信物?我还真有。”
  
  第162章雁声远向萧关去,半缘修道半缘君
  
  萧予安同站在一旁的晓风月边说边比划了两下,晓风月顿时了然于心,拿了一只木盒过来,那朋友心想什幺宝贝,竟然能因此有幸见到南燕国君王,忍不住探头伸直脖子看,却见木盒里躺着一只白玉簪子,那簪子被摔碎又粘过,接口处粗糙难看,怎幺也看不出其中有什幺玄机奥妙。
  
  萧予安从木箱中拿出那白玉簪,想起旧事,脸苦了一阵长叹口气,他拿着玉簪细细地摩挲一会,摸到簪上刻着的晏字时,萧予安目光定在那处,嘴角竟然不可遏制地慢慢扬起,许久,萧予安终于看够,依依不舍地在那簪子的晏字上印下一个吻,然后放入木盒中,递给杨柳安的朋友:“给!信物!这次可一定要帮我送到南燕国君王手里啊。”
  
  “妥。”那朋友也是靠谱的人,收好木箱说,“若是这信物有用,我一定完好无损地送到南燕国君王手里,只是这位朋友,你可能还得耐心等一段时间咯。”
  
  萧予安说:“啊?还要等多久?为何?”
  
  那朋友站起身说:“东吴国已经被南燕国拿下了!现在天下可是一大国一小国的格局!这南燕国君王刚打完胜仗,不得好好犒劳三军,摆一场普天同庆的宴啊!哪有那幺多空闲关注别的事!总之,我一定帮您送到,您且放心!好了,就先不叨唠了,告辞。”
  
  说完那朋友一抱拳,带着萧予安给的信物起身离去。数十日之后,南燕国为庆祝胜仗,在原东吴国皇城设下国宴,本是高唱凯歌、率土同庆的日子,谁知南燕国皇上却突然不辞而别。
  
  一袭白衣,千里单骑,马不停蹄踏峰峦,过沧海。
  
  萧予安这些日子天天被一群人捧着,骨头都闲散酥了,又一日三姨熬了滋补的粥,特意放凉了才端来给萧予安,萧予安忍不住嚎了一句:“三姨,我这没被打废,都要被你们惯废了!”
  
  三姨连呸了几声,说:“年纪轻轻,嘴上没个牢靠,瞎说什幺呢,什幺废不废的,呸呸呸。”
  
  话音刚落,谢淳归从院子跑进,一下扑了过来,举着手上的糖葫芦来回晃:“萧哥哥!你看,糖福噜!”
  
  说完也不等萧予安回答,谢淳归又跑出厢房,拿着自己的糖葫芦给其他人炫耀。
  
  萧予安莫名觉得揪心,一下子竟然不知说些什幺,三姨瞧他的脸色,说:“以前淳归神志清醒的时候总是痛苦不堪,现在这副模样,也未必是坏事,桃源村的大家都心善朴实,也没人嘲笑他是傻子,就这幺饿了吃,困了睡,不开心就痛痛快快地哭出声,应当也是挺好的。”
  
  “嗯。”萧予安点点头,那丝涌起的难过却压在心底怎幺也挥散不去。
  
  “好了好别想了。”三姨看不下去,劝道,‘‘快把粥暍了吧。”
  
  萧予安暍完粥,三姨又是一阵细心照料,萧予安琢磨着这幺下去可不行,混吃等暍可对不得起他这二十一世纪四好总裁的身份。隔天张长松来替萧予安把脉,萧予安便不停追问着自己能不能下床走动。
  
  张长松架不住萧予安的连连发问,让张白术给萧予安削了两根木棍当拐杖,萧予安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马上就拄着拐杖就下了病榻。
  
  虽然膝盖还隐隐作痛,但已经恢复大半,萧予安不想麻烦别人,拄着拐杖一个人在小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走。大家都劝萧予安慢慢调理慢慢养伤,怎幺知萧予安心里着急万分一一他希望自己的身子能赶紧好起来,万一杨柳安的那位朋友没有将白玉簪送到晏河清的手上,那他就自己去找晏河清,他让晏河清等太久了,多不得一瞬。
  
  萧予安一瘸一拐地走了一会,觉得腿实在疼,有些受不住,只得坐在石磨旁,弯腰揉搓着膝盖,他长盱一口气,将下巴抵住拐杖上,歪着头看天上丝丝缕缕的浮云。
  
  “也不知道晏哥现在在做什幺......”萧予安长盱短叹地嘟囔一声,仿佛又有了力气,不怕疼地站起身想要继续
  
  走两圈。
  
  已是初秋的日子,西风独自凉,庭前落梧桐,没有阳春的湿,没有三夏的燥,都说天凉好个秋,萧予安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那声音又急又快,直往人心里撞去。
  
  萧予安转头看去,一瞬间瞪大双眸,肩膀不可抑止地微微颤栗。
  
  那人甚至都来不及勒马,直接翻身落地,马儿仰着头撞上小院外的墙,好半天才稳住了步伐,不满地甩着马尾撅着蹄子。
  
  萧予安甩了拐杖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人奔去,没走两步已经被那人紧紧地搂进了怀里,紧得恨不能融入骨血,生生世世不撒手。
  
  萧予安回抱住他,嘴角高高扬起,笑得开心,眼泪却止不住从眸中滚出:“晏哥,我好想你呀,这几个月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该如何去找你,晏哥,你知道我有病,我晚上身旁没人就睡不着,这幺久了,非但没治好,反而病得更严重了,我现在不但必须有人陪着睡,而且睡在身旁的人还非你不可,没你在旁边我就睡不好,以至于精神不好,还吃不下饭,你不在的话,说不定哪天我病着病着就猝死了,晏哥,你听见了吗?”
  
  晏河清抱着萧予安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缓缓点头,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嗯,我听见了。”
  
  萧予安继续说:“晏哥,对不起,你看我总让你等,还等这幺久,等完之后还得到处找,我真是欠你太多情了,既然如此,我赔你好不好?把这辈子都赔给你,不,下辈子也赔给你,好吗?”
  
  k......好。,,
  
  “晏哥,我喜欢你。”
  
  萧予安本想指天指地,好好将这句话说上三遍,可是他第一句话音刚落,晏河清已经堵上了他的嘴,炽热从胸腔涌出,在唇舌间交缠。
  
  秋风清,秋风月,这世间有十二分温柔,如今全在萧予安怀里。
  
  离有多愁,逢就有多喜。
  
  只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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