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艾德慕。
那个暗恋伊戈尔却表白不成,并且对身为伊戈尔未婚夫的艾瑞斯怀恨在心的Omega。
真的是……无聊。
说实话,在看到始作俑者的一刹那,戈修反而失去了兴趣。
——又是这具身体以前招惹的那档子垃圾事。
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这具身体无论与谁的爱恨情仇,都与他本人没有半点关系。
戈修从未,也并不准备对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投入太多精力。
他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将终端丢到了一旁,漫不经心地头靠在飞行器的窗户上。
窗外的灯光犹如霓虹倒影般闪过,连成一片闪烁的光斑,明暗交界的边缘在他的眼底闪烁着,被分成泾渭分明的两半。
戈修眯起双眼注视着窗外。
今天晚上和海因斯的谈话令他很有收获。
海因斯在设计和操纵机甲方面都经验丰富,他在设计图纸和武器改良方面的想法都十分有趣,大胆而冒险,但却极具可实施性——戈修现在心底最首要和迫切的想法,就是回到自己的房间,试试能不能将这些理论付诸实践。
飞行器的速度逐渐减缓,最终在学生宿舍的门口停了下来。
戈修从飞行器内跳了下来,仰头看了眼面前高耸的大楼。
机甲学院作为整个星际最为高端强大的顶尖学府,它宿舍的质量在全国也是一流的,无论是设施还是占地面积都堪称优秀,尤其是对于戈修这种家境优越,并且背景强大的学生来说,校内生活的物质水平更是完全不需要考虑,只要愿意花钱,就能够享受一切能在校外享受到的优待。
他根据艾瑞斯的记忆向着大楼内走去。
还没等他多走几步,就只听一个凉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哎呦,回来了啊。”
戈修步伐一顿,扭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金发的Omega从柱子后方缓缓地走了出来,嘴角噙着恶意的微笑,一双湛蓝的双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神色。
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看来你的魅力施展的还不够到位嘛。”
戈修眨眨眼,有些惊异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所以……你是专门在楼下等我回来吗?”
就为了说这几句话?
“你很闲吗?”戈修对此真诚地感到好奇。
珀西一噎:“你……”
他等在这里,其实本来是不想错过对方受辱后悲伤痛苦的表情,但是没想到,艾瑞斯却好像没事人一样!难道他没看到学校星网上那些污言秽语吗?
珀西感到自己的胸腔内有愤懑的怒气涌动,但却仿佛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般憋屈,这令他一时间居然想不到能够回击的话语来。
戈修耐心地等了几秒。
但是珀西只是咬牙切齿地死死瞪着他,仿佛要把他的肉咬下来一口般,似乎也并不准备分享一下自己的心路历程。
于是他遗憾地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向大楼内走去。
珀西的面孔因他的漠视而扭曲了一瞬。
他的声音瞬间拔高,音调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尖酸,几乎开始丧失自制,口不择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调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除了会勾引alpha你还会做什么?就连海因斯·埃斯特罗都能勾搭上,我也真是小瞧了你的手段!”
少年无动于衷地继续向前走着。
珀西的眼底闪过一丝嫉恨,他带着恶意,缓缓地说道:
“如果他知道你的腺体出问题了,你说他还会那么喜欢你吗?”
眼前少年的步伐稍稍一顿。
珀西计谋得逞地扬起唇角,他此刻感到自己终于找到了刺伤这个可恶Omega的方法,顿时洋洋得意了起来,面孔因恶毒的快感而显得有些狰狞。
他其实并不知道艾瑞斯的腺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只是在下午偷听他和伊戈尔之间时,从两人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的。
对于Omega而言,腺体受伤是一种重大的损伤,几乎没有任何alpha愿意要一个不会发情的Omega作为自己的伴侣,一个Omega的未来基本上就等于被毁了。
而让让珀西更加气愤的是……
根据今天下午那两人的谈话,伊戈尔很明显是知道这件事的。
然而他居然不仅并不嫌弃,反而似乎对他有所好感!
还有那个海因斯·埃斯特罗。
那些优秀的alpha眼光都出什么问题了?为什么会被这样一个毫不出众,甚至腺体出问题的Omega吸引?
嫉妒冲昏了珀西的头脑,他的笑容微微扭曲,恶狠狠地继续说道:
“如果我告诉所有人,你是个没有发情期的残废和怪物,你觉得还会有人想要你吗?”
他志得意满地注视着眼前少年静立着的背影,等待着他因痛苦和恐惧而崩溃,痛哭流涕地匍匐在他的脚下,恳求着他不要泄密。
——少年缓缓地转过身来。
背后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脸颊那一点细密柔软的绒毛仿佛都照的清楚分明,他的五官被黑暗所笼罩,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的眼珠里闪烁着一点明亮的冷光。
在被对方视线锁定的瞬间,珀西感到背后一凉,一股本能的危险感袭上心头,令他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对方的眼神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但却因此而显得更加可怕。
珀西一时有种仿佛被某种野兽盯住的错觉,不由得汗毛直竖,手脚冰冷,他强自镇定:“你装什么装?现在跪下给我磕个头我才会考虑不说出去……”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什么吗?”
少年静静地开口说道。
他向着珀西走了过来,步伐缓慢,每一步仿佛都踩在心脏跳动的节拍上:
“你们好像永远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他轻柔地说着。他的声音中有种沉而冷的特质,语气里带着浅淡的倦怠,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厌烦似的。
珀西猛然一愣。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犹如山崩岳裂般从头顶盖了过来,以一种绝对强悍的碾压姿态死死地将他摁在了原地。
珀西的眼瞳惊恐地紧缩,他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唇舌却仿佛被沥青黏住似的,半点都无法移动——
怎么可能?
艾瑞斯的精神力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强大了?
珀西感到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胸口都被一块大石死死地压着,那种原始的恐惧感从心底升腾起来,令他的四肢都开始微微地颤抖。
戈修在他的面前站定。
他垂下眼睫,声音轻柔低缓,仿佛温柔的耳语:
“你想知道我的腺体出了什么问题,是吗?”
珀西惊恐地瞪大双眼,无法摇头,无法点头,只能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只见少年侧过头,手指将衣领掀开,露出修长的脖颈和颈窝——漆黑狰狞的伤疤犹如丑陋的虫子般趴在他的后颈上,显得格外突兀而可怕。
珀西窒息地注视着戈修,他的视线被那道伤疤全然占据,再也无法,也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少年漆黑的眼珠微动,从睫毛下注视着他,薄而艳丽的唇勾起一个弧度:
“战场上的发情实在是太碍事了,所以我把它挖了出来。”
那双漆黑如渊的眼眸深处闪着一点妖异而邪恶的光芒,犹如诱人堕落的恶魔,以残忍为乐,令人从骨子里感到恐惧与战栗: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珀西无法动弹,冷汗涔涔。
戈修的手指冰冷而镇定,缓慢地沿着他的下颚的弧线一路向后滑动,仿佛某种柔软的冷血动物,轻缓而无声地钻入他的衣领,落在腺体所在的那片敏感的肌肤,温柔地抚摸着。
他的唇凑近珀西的耳边:
“这意味着我有经验——我知道该如何把它取出来,并且如何在这个过程中制造最大的痛苦。”
戈修稍稍退后一步,眼眸微侧,薄薄的唇角挑起甜蜜纯善的微笑:
“——你似乎很在乎它,对不对?”
珀西剧烈地发着抖,瞳孔因恐惧而缩成针尖大小,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对方身上弥散的那种冰冷杀意真实到可怖,令他根本无法挪动哪怕半点。
戈修兴意阑珊地收回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说道:
“乖一点,知道吗?”
他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开。
那股强大而沉重的压迫感骤然消失,珀西感到双膝一软,顿时跌倒在地,他抬手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喉咙,因自己刚才的狼狈表现而感到羞愤和耻辱。
他面目扭曲地怒吼道:
“你……你完了!你知不知道我爸……”
戈修眯起双眼。
啊……果然。
有的人确实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啊。
他虽然对和原主的纠葛毫无兴趣,但是他也绝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宽宏大量的人——尤其是对那些不识好歹招惹到他身上的蠢货来说。
珀西感到眼前一黑,紧接着,他按在地面上的手指传来钻心的剧痛:
“啊————!!”
戈修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脚下的力道一点一点缓慢地加重,厚重的鞋底和坚硬的指骨摩擦发出咔咔的响声:
“我说乖一点,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他俯下身子,注视着珀西因痛苦而苍白汗湿的面孔,慢条斯理地报出一连串数字。
珀西震惊地注视着戈修,张口结舌地说不出半个音节。
——这,这是,他购买的虚拟服务器的坐标地址!
戈修勾起唇:
“你是用左手发的贴子,还是右手?”
他眯起双眼,脚下力道更重,唇边弧度微微加深:“我不介意帮你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