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一愣,旋即笑道:“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怀揣着这个疑惑, 他离开守卫森严的哨卡, 搭上了一辆顺路的巡逻车。
随着车身一阵抖动,层层武装如同钢铁巨兽的巡逻车便一路向北,朝绿洲花园而去。
除了渝州两人, 车上还坐着八位神色冷峻的军人, 他们身着防弹衣, 手上却没有拿枪。
渝州升起一丝疑惑, 刚想询问,便听见左侧银泰购物中心4楼发出了一声巨响, 接着便是熊熊火焰自窗口喷涌而出。
见此情景。巡逻车一个急刹就停下了,车上八位军人同时掏出了卡牌, 迅捷但有条不紊地离开了车厢,朝起火点冲去,只有司机还默默守在车上。
“怎么回事?”渝州探出脑袋, 却被萧何愁摁了回去:“应该是有人在试验卡牌,不小心走了火。”
他接着解释道, “不要紧, 巡逻队的人已经过去了。你看, 火势已经被压住了。”
渝州双眼微眯,购物中心四层的火焰在眨眼间突然消失,仅留下一丝余灰伴随烟雾袅袅升空。没有消防车,这么快就把火势控制住了,应该是动用了卡牌的力量。
“这些事经常发生吗?”渝州问到。
“还好。”萧何愁沉默半晌, “毕竟攻击类的卡牌不可多得。但是……”
他话锋一转,“某些非攻击类的卡牌也很麻烦,特别是当人类突然拥有了神秘力量时,总是忍不住想要宣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说着,他伸手一指,只见购物中心对面的商务楼上,已经有不少人站在窗边观望。其中三位极为特殊。
一个拿着炮筒般的望远镜;一个挥挥胳膊变成了一只小鸟;最后一个穿着长翅膀的鞋,悬浮在半空中。
“那个人被多次投诉偷窥女浴室,”萧何愁指着拿望远镜的人道,接着,他又指向小鸟,“他被监控拍到偷盗珠宝。至于最后那个,随意乱飞撞在了信号塔上,导致鞋子掉落,无法离开,最后是8名军人花了半小时才把他弄下来。”
“情况会逐渐恶化。”渝州思忖半晌,下了一个结论。
萧何愁“嗯”了一声,“现在拥有卡牌的人不到3成,威力也普遍低下,等再过一段时间……”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渝州哪里会想不明白,如果整个社会的力量体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那么,那些桎梏着人们的道德与法律还是否会有效果呢?
眼看萧何愁一脸忧思与迷茫,渝州忍不住好笑:“行了,我的大圣母,你还真以为这里能一直热闹下去吗?
“半年,最多半年,他们会一个个通过新手试炼,踏足未知的宇宙,到时候,是生是死,就各凭本事了。”
渝州说道这,停顿了一下,再次仰视这座高楼林立的城市,“至于这里,或许会变成一座无人的废墟吧。”
萧何愁捏紧了拳头,眼眸深处是无尽的疲惫:“所有的人都离开了,那些选择弃权的人该怎么办呢?”
“谁知道呢?”
随着这句轻飘飘的话语坠地,8位军人回到了车上,他们神色肃穆,不见慌乱,好似只是去处理了一起邻里纠纷。
而在他们身后则跟着一名头发焦曲,满脸黑灰的男人。他就是引发这起爆炸案的男子。他被戴上了手铐,扣在了渝州身边。
渝州本想找男子攀谈几句,可那8位杀神所释放的森然压力让渝州压力剧增,打消了念头。
一路静默,巡逻车在途径花园路时,放下了渝州两人。
“呼,坐在他们身边,连句话也不敢说。”渝州目送车子远离,长吁了一口气,没有停留,两转过三个街区,很快就来到了绿洲花园3幢305室前。
渝州看着那扇陌生的铁门,神情有些恍惚。上次与亲人分别不过大半个月,他居然有种跨越了一个世纪的感觉。
渝州刚要按响门铃,大门却突然拉开了,一个胸围与腰围等宽的胖女人窜了出来,她激动地扑到了渝州身上,又哭又笑,鼻涕眼泪蹭了渝州一身:“小州,菩萨保佑你没死,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三姨。”渝州退后两步,这才堪堪承受住了女人的野蛮冲撞。
来人正是渝州的三姨,一个虔诚礼佛且善心的韩冉女士。
渝州不停地拍打着三姨的后背,哄了好一阵子,才让她止住了哭泣。直到这时,渝州才轻柔地问道:“姨,这里不是舅舅的住址吗,你怎么在这里?”
“别提了,n市和b市残余的人都迁徙到了这里,住宅紧缺,上头强制分配,像这样120平的屋子,每一户都挤了不下10人。”三姨韩冉拉着渝州进了屋子,将他按在了沙发上,又招呼萧何愁进来坐。
她泡了两杯茶,推到两人面前,里面只飘着2片茶叶,显然现在的物资并不丰裕,
“不过你放心,这地方也没那么挤。大哥和九立那混小子天天在殡仪馆帮忙,10天里面有7天是在外头的,你二舅全家又在医院忙的不可开交,至于你三哥云青和孩子他爹,都被拉入了什么公约,一时半会回不来。”
韩冉说道这,那永远笑容绽放的脸也黯淡下去,“不知道他们爷俩能不能回来。”
“放心吧,只要不深入,不会有太大危险,而且再不济,还能弃权。”渝州安慰道。
“若是弃权,这前路怕也算是断了。”韩冉看得透彻,她低下头,晃了晃杯子里的茶叶,一阵沉默之后,她突然抬起头,强颜欢笑道,
“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干嘛,今天是小州回来的日子,要开开心心的,我已经给九立打过电话了,那混小子听说你没死,高兴地都快飞起来了,他说今晚就回来吃饭,还要给你一个惊喜。”
渝州想起了他那个弟控狂魔的哥哥,嘴角也不由上翘:“三姨,大表哥他最近还好吧?”
韩冉摇了摇头:“哎,快3天没合眼了,中间还要进入副本。”
“怎么回事?”
“刚入b市时,发生了骚乱,到处都是踩踏,械斗,还有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制造麻烦,死了不少人,你知道的,死人那个后是会掉出属性点和尘。”韩冉隐晦地说道。
渝州知道“那个”指的就是分解,“很多人偷尸体?”
“对,尸体全部送到了殡仪馆,但守备力量却匮乏至极,引来了不少人的觊觎。”韩冉沉痛的说道,她丈夫的外甥女也死在了那场风暴中,尸体到现在还没找到。
“不过最近几天已经好多了。”
三人又攀谈了一会儿,但大多都是渝州和韩冉的交流,萧何愁几乎不怎么说话。
临近午时,吃完饭的渝州两人去了韩九立的房间。准备好好睡一觉。
两人躺在客卧的大床上,渝州突然问道:“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萧何愁不明所以。
“也没什么,就觉得你俩挺配的。”渝州这么说也不是心血来潮,在上一个副本中,他嫂子嫂子的叫着,这心思也就活络起来了,萧何愁很强,他哥也不差,怎么看怎么配。
而且何愁的品性他是知道的,不可能在背后插刀。
“我喜欢的是苏诺。”萧何愁一脸黑线的强调道。
“诶,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话别说的这么死。”渝州从手机中翻出他哥的照片,“你看,多帅,不止帅,他还有很多优点的,我一个个说给你听。”
在渝州喋喋不休的说话声中,萧何愁用枕头盖住了脑袋……
傍晚时分,韩冉在厨房升起了炉灶,虽然食物分配有限,但由于这屋子里的大部分人都不曾回家,因此还算富余,能勉强捣鼓出一桌好菜。
就在韩冉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时,韩九立裹着一身血秽气,回到了绿洲花园,甫一进门,他就激动地冲上前,给了渝州一个大大的拥抱。
两人相拥无语,只是眼眶都湿润了,大半个月前,他们还在为死去者痛苦,而此时,却已在为活下来而庆祝。
“小州,几天不见,你倒是胖了不少。”韩九立捏了一把渝州的脸颊,欣慰道,“地主家的猪终于长膘了。”
渝州却笑不出来,看着眼前瘦了整整一大圈的人,他眼眶一红:“哥,你瘦了不少。”
韩九立也心中一酸,短短几日,先是小姑身死,再是异变突生,小州失踪,让人措手不及。
还好现在人是找回来了。
韩九立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泪痕,猛得一拍渝州的肩膀,笑道:
“小州,哥给你带了个惊喜。”
于此同时,渝州也说道:“哥,我给你带了个惊喜。”
两人相视一笑道:“一起说。”
“弟,我给你找了个嫂子。”
“哥,我给你找了个嫂子。”
两人的笑容都僵住了,几乎就在同时,两人惊呼出声。
韩九立:“什么,你找了个媳妇?”
渝州:“什么,你给我找了个媳妇?”
两人万分错愕地看着彼此,旋即又同时惊呼道。
韩九立:“什么,你给我找了个媳妇?”
渝州:“什么,哥你自己找了个媳妇?”
韩九立一巴掌拍在了渝州后脑勺上,打断了这出双簧:“什么意思,你哥一表人才,怎么就不能自己找媳妇?”
“怎么这么突然啊。”渝州摸着后脑勺的伤处,“我记得你和婷芳姐分手才不到……诶呦。”
一双大手钳住了他的肩膀。只见韩九立眼中泛着红光,似乎只要渝州再多说一个字,就碎捏碎他的头盖骨。
装什么装。渝州心中呵呵一笑,从前他更过分的事都做过,但韩九立除了口头威胁,压根没有过实际行动。
渝州朝楼梯口那曼妙的身影看了一眼,算了,看在未来嫂子的分上,他就不揭韩九立的老底了。
“婷芳是谁啊?”一个英气十足的女声传来进来。紧接着一个大波浪的成熟女子跨入门内,来者正是韩九立的女友杨菲菲。
“那个,菲菲,都是过去式了。你就别探究了。”韩九立搂着她的腰肢,打了个哈哈。
渝州也补了一句:“婷芳姐去非洲做驻地医师去了,这辈子怕是再难见到了。”
杨菲菲嗔怪了一句:“我就是随便问问,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
韩九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
杨菲菲白了他一眼,拍开韩九立放在她腰间的手,拿着一个盒子,一脸笑容地走向渝州:“你叫小州吧。来,这是嫂子给你的见面礼。”
渝州接过杨菲菲递来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放着一张卡牌,虽然是一次性用具,但在众人普遍没过几次副本的情况下,已经算得上大手笔了。
“谢谢嫂子。”渝州甜甜笑道,他准备观察几天,如果这个杨菲菲真的与他哥情投意合,想要永远在一起。那么他不介意回馈一张珍贵的攻击卡牌。
比如那张残缺的【章鱼发射器】。
“收了我的礼。就是我弟弟了。”杨菲菲笑着地对渝州说道,“那姐姐问弟弟一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
“当然。”
杨菲菲指着韩九立道:“你给他找的那个嫂子,在哪呢?”
渝州看着面无表情的萧何愁:“……”……
解释完啼笑皆非的误会之后,5人坐在餐桌边,吃了一顿不怎么丰盛但十分美味的家乡菜肴。期间,韩冉还开了那瓶她珍藏多年的葡萄酒,不停地给杨菲菲倒酒,那是她在紧急撤离中还不忘带上的东西。
一边倒还一边鼓吹着韩九立的优秀,吹的渝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三姨口中那个世纪好男人,国民好老公真的是他的哥哥吗?
然而韩九立对这些评语却照单全收,还不时补上一句有的没的,丝毫没有半分羞赧。
果然不要脸。渝州在心底暗叹了一句,却发现萧何愁正看着他,眼神闪烁中传递来一个意思:你也一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渝州:“……”
橘黄的灯光下,初秋浅淡的微风中,绿洲花园一间不起眼的房屋内,碰杯声此起彼伏,谈话间笑声不断。久别重逢的温馨之感渐渐暖茸了这被阴影笼罩着的天空。
酒足饭饱之后,渝州餮足地倒在了床上。
这是他二舅舅的房间,本来是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但由于他们全家都是医生,自撤离到k市,便被强制征召去了医院,期间除了拿换洗衣物,几乎没有回来过。
渝州鸠占鹊巢,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萧何愁在一旁铺起了地铺,这本是一间衣帽室,后来被拿来用作卧室,床自然不像主客卧那么大。
“明天。”渝州闭着眼,神情慵懒,似乎在享受着这种难得的舒适,但他的语言却短促有力,不见半分轻松。
萧何愁放下被子:“这么快?”
“迟则生变。”渝州淡淡道,“等明天去了殡仪馆,问清楚私人医院的位置,我们就重回n市,搞定韦笑,之后就直接去母亲工作的私人医院。”
现在两人身上有公约附送的绝对屏障,无论韦笑有多强都不足为惧。
“好。”对渝州的决定萧何愁没有疑义,他铺好床之后,就用分配下来的移动硬盘帮渝州拷贝起那3000g的文件——那是整个人类文明的硕果。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渝州的眼睛眯开一条细细的长缝,里面闪烁着冷冽的幽光。
害死母亲的人,你们的末日来了!……
一夜无梦,第二日,渝州慢条斯理的啃完馒头,他没有和三姨多说什么,只说要出去玩几天,便跟随着韩九立前往k市最混乱的殡仪馆。
“小州,你身体才刚刚好转,就别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了。”韩九立双手握着方向盘,却没有踩下离合器。
“我的病已经好了,况且嫂子都能去,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不能去了?”渝州系好安全带,朝杨菲菲笑了笑。
“菲菲可没得过癌症。”韩九立立刻反驳道。
坐在副驾驶位的杨菲菲笑而不语,完全没想要插入两人之间的对话。
“那里是不是还不太平?”萧何愁蹙眉问道。
韩九立叹了口气:“尸体中不只有自杀,还有他杀的。”
渝州和萧何愁对视一眼,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渝州弄死过骑士会的四个混混,深知比起副本,杀人来尘的效率更高。而且,安全性也更有保障。
若是这座城市的居民开始自相残杀,那么不需要外力,这闪耀了几千年的文明之火也将悄然熄灭。
“现在,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分解尸体的收益,从抛在外头的尸体上我们还能找出些端倪,锁定凶手,捉拿归案。等再过几日,怕是……”韩九立又叹了一口气,他的脸颊更显消瘦了。
“总会有办法的。”渝州干巴巴的说道,事实上,除非让大部分的人退出十维公约,否则根本没办法遏制恐怖蔓延。
一时间,车内无人说话。
汽车缓缓启动,行驶在宽广道路上,乌云压城,天空灰蒙蒙一片,旧日时光随着路边飞逝而去的行道树一一退出了记忆的舞台,眼前只剩下满城风沙。
殡仪馆位于k市郊区,背靠青山绿水,可此时,还未进入范围,渝州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连路边小水沟都泛着浑浊的红色。
“k市到底死了多少人?”渝州捂住了鼻子。
“近2w。”韩九立沉重说道,“那日,十维公约发布公告,激起了全民恐慌,加上b市陷落,三个临近城市的居民紧急撤离到k市,造成大规模踩踏,又有某些心怀不轨者浑水摸鱼,使用了大规模杀伤性卡牌,这才死伤严重。”
杨菲菲一拳砸在了车窗上:“可不是,附近还组成了几个劫掠团伙,天天过来盗尸体,他们手上有各种古怪的卡牌,根本抓不住他们。”
“或许,我可以试试。”渝州摸了摸下巴,他可以化身藤蔓,缠在尸体上被偷盗者们带回家,然后在那些家伙熟睡时,一举击杀。
韩九立听到这话,顿时急了:“渝小州,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
“好好。”渝州随口敷衍道,其实他也只是随便想想,这些偷盗者只为求财,应该不会主动伤人。况且他就算真出手,能杀得了一个,还能杀得了全部吗?
而且,渝州冥冥之中有所感应,他引来的注视能抵得过100个偷盗者,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早日赶往死海。
就在这时,车身突然颠簸了一下。
渝州通过倒车镜,发现有什么东西从地面下穿行而过,使得地面有了一个心电图般的起伏。
韩九立见到这状况,立刻掉转车头,朝那拱起物追去。
“是地鼠。”杨菲菲也认出了那个生物,“一个偷盗者,有一张能在地下穿行的卡牌,速度很快。”
汽车毕竟有四个轮子,即便地鼠的卡牌极其诡异,也及不上它的速度。
随着汽车越追越近,地鼠突然90°转弯,那拱起的小土包脱离主干道,朝旁边的小乡镇极速而去,很快就隐没在了低矮的农村自建房中。
眼看车子开不进去,韩九立将车随意一停,利落下车:“你们在这里等着。”
嘱咐一句后他便把车门一关,疾风般的朝地鼠消失的地方追去。
“那地鼠能钻洞,他两条腿怎么追的上?”渝州下意识摇摇头。
“那可不一定哦。”杨菲菲打开车窗,眼神温柔地追随那个远去的背影,“小小透露一点,根据联合研究所的大数据统计,所有与战斗相关的卡牌,包括且不限于攻击,防御,逃脱类,都至少包含这三要素中的其中一个,第一冷却时间,第二消耗自身或某种特殊能源,第三消耗尘。
“地鼠跑的虽快,但这三要素决定了,那张卡不可能无限制使用。
“而通过对大量卡牌的研究,我们大致能确定那张卡牌的持续时间不会超过15分钟。”
“嫂子,你是研究员?”渝州问道。
“聪明,我是联合研究所z国第4区23分院的研究员杨菲菲。”杨菲菲美目流转,“这里是第4区的大后方,专门研究与b市有关的问题,处理前方传来的各种消息。”
“那现在有成果了吗?”渝州追问道。
杨菲菲摇摇头,“所有进入的人都没有出来,电子设备又全被屏蔽,毫无线索。”
渝州想起了在高速上听到的那一声撕裂空间的低吼,刚想再问,却见萧何愁指着一个站在蜡烛香油店门口的男人道:“那个男人看上去有点像墨镜男。”
渝州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侧脸,以及那夏威夷风格的骚包花衬衣。
男人不知用什么方法,打开了闭门已久的香烛店,走进了那个黑漆漆的房屋。
渝州不敢肯定,但男人脸部的轮廓与那抹高高在上的嘲讽笑容,和墨镜男却有7分相似。
真的是他吗,他来这里做什么?渝州心底浮出了一连串疑惑。他紧贴着窗户,死死盯着那个弥漫着烛火味道的小店铺。
不一会儿,那男人出来了。他脖子上挂着一串绘满佛经的锡箔纸钱,像是悲悯世人的佛陀行者,又像是给人送葬的地狱信使。
“墨镜男!真的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