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纵没再说话,定定地瞧着夏耀吃。
虽然夏耀心情不爽影响了食欲,但架不住这饭好吃,大口大口吞咽,完全忽视旁边两道炽热的目光。
袁纵看着夏耀蠕动的嘴唇,与大雪融为一色的面颊,心中不由的在想:我有多久没亲他了?
茫茫白雪,满树银花。
路人往这里瞥一眼,都能清楚地看到男人注视男人时那两道深情浓郁的视线,没人会想到他们是已经分了手的。
夏耀上一秒钟还在因为袁纵那句,“我偏不主动跟你说复合”而愤愤不平,下一秒钟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间的十字结舒展开,眉梢跟着挑了挑。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
袁纵这才回过神来,问:“什么事?”
夏耀把胳膊肘搭在袁纵肩膀上,痞痞的眼神勾搭着他,“小田让我给你们俩人牵牵线。”
袁纵脸色变了变,“然后呢?”
“然后我答应了啊!”夏耀说。
袁纵动作生硬地将夏耀手里的饭盒抢过去,沉声说道:“我就当这饭喂狗了。”说完起身大步朝自个的车走去。
夏耀看到袁纵生气心里乐开了花,还不要脸地追过去了。
“大粽子,别走啊,我还没跟你说完呢!”
一直追到袁纵的车旁,斜着倚靠在车门上,眼珠滴溜溜地围着袁纵的冷脸转。
“怎么样啊?考虑考虑呗,我们小田人多好啊!聪明能干,善解人意,各项全能。”
袁纵冷锐的目光脾睨着夏耀,不说话。
夏耀变本加厉地气人,“今儿小田还跟我嘟哝呢,说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了,你去看看他吧,人家怪想你的。”
袁纵大手粗鲁地拉拽着夏耀,“靠边儿!”
“干嘛?”夏耀的神经瞬间绷了起来。
袁纵说:“去看看他,不能让你白溜嘴皮子。”
夏耀的那张脸蹭的一下就阴了,拦都拦不住。
依旧梗着脖子霸占着车门,不让道也不服软。
“我说袁纵,你看你这张脸,明摆着是一副我强逼着你去的劲头。你得高兴知道么?你得真心实意把人家撂你心里头,不能整天跟我耗。说真的,忘了我吧,给人家小田点儿机会,人家小田也够不容易的。”
袁纵突然笑了,一把攥住夏耀的手。
夏耀的手被袁纵的大手包裹着,异常的暖和,心里也一份灼热。明明很享受,还硬要装成一副授受不亲的架势。
“别介,袁纵,你这样让小田多伤心。”
结果,人家袁纵压根不是为了牵夏耀的手,而是要把夏耀拽到一边,顾自打开车门。
夏耀急了,一把薅住袁纵的衣领。“你要干嘛?”
袁纵扭脸一笑,“你说得有道理,我现在心甘情愿地去看看他。”
“心甘情愿”四个字说得特别重。
夏耀突然爆发了,怒骂道:“袁纵,你丫别蹬鼻子上脸啊!”
袁纵反问:“我怎么蹬鼻子上脸了?不是你让我去的么?”
夏耀没理搅三分,指着袁纵的鼻子骂。
“没你这么缺德的了!”
转身要走又觉得不解气,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掼成一个雪球就朝袁纵砸去。袁纵也没躲,雪球不偏不倚砸在袁纵的颈窝处。
“有本事你砸我,砸啊!”夏小疯子叫嚣着。
袁纵压根就不搭理他,作势要上车。
夏耀一看袁纵又要开车门,瞬间急了,从地上抱起一个大雪块就朝袁纵的脑袋上盖去。雪块从袁纵的头顶炸裂开来,顺着冷毅的身体线条向下抖落,纷纷扬扬,好不凉快!
“你砸我啊,有本事砸啊!”夏耀用手指着自个儿的脑袋继续嚷嚷,“你照这砸,有本事你照这砸!”
夏耀感冒到现在还没好,闹着闹着透明的鼻涕就渗了出来。
袁纵下不去手,就送了夏耀三个字。“傻狍子!”
说完把这只闹妖的傻狍子推到一旁,顾自上车,摇上车窗的一瞬间,还有一个雪球飞了进来,正巧砸中袁纵的左脸。
夏耀看着袁纵隐忍不发地把车开走,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这程子这种戏码没少上演,每次欺负完袁纵,夏耀心里都有种莫大的成就感。
假如真的没法和好了,多欺负几次也不亏了!
回到办公室,夏耀平缓了呼吸之后,越琢磨越不对劲。
他真走了?不会真去找田严琦了吧?
夏耀拿起手机,犹豫了一阵之后,还是打给了田严琦。
“小田啊,嘛呢?”
田严琦的语气显得很匆忙,“哦,整理一份文件,怎么了?”一边说着一边还跟秘书说:“把这个给张主任送过去,先等等,还有这个。”
夏耀说:“你还挺忙的嘛。”
田严琦大喘一口气说:“嗯,都快忙死了,你等我先接个电话,喂,邹经理……”
夏耀一听对方这阵势,看来是在,“孤军奋战”啊!
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又说:“今天我跟袁纵提你的事了。”
“我的事?”田严琦的思维还有点儿转不过来。
“就是你拜托我的事啊!”夏耀说。
田严琦尴尬地笑笑,“哦,那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今天会去看看你。”
“啊?他来了么?我没看见啊!”田严琦说。
夏耀心里暗爽,但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安抚了一句。
“那可能是还没去,你再等等……”
说完,把电话一挂,美颠美颠地对着屏幕说一句。
“您呐,别等了,他去不了啦!”
平安夜临近,大学的校园门口兜售苹果和各式礼物的小商小贩又多了起来,李真真听说袁纵的公司平安夜和圣诞节是不放假的,打算提前给钱程送点苹果过去。
彭泽的车就停在大学门口,虽然北京最不缺豪车,但是这么一辆加长悍马明晃晃地屹立在校门口,还是吸引了众多人的眼球。
只有李真真的目光直接绕开那辆车,起步朝不远处的地铁站走去。
彭泽开车追了上去,汽车在雪路上缓缓地爬行着。
“真真……”
李真真冷冷地扫了彭泽一眼,爱答不理的口吻说:“干嘛?”
“我和刘萱分手了。”
李真真脚下一滑,差点儿栽倒在地。
“分手了?真的假的?”
彭泽把车停下,手伸到车窗外拽住李真真的胳膊。
“真的,我主动提出来的。”
李真真脸色变了变,没说什么。
彭泽拽了拽李真真的围巾,把手伸到里面弄李真真敏感的脖子,李真真急忙把他的手腕扼住。
“你干嘛?”
“这个围巾挺好看,哪买的?”
李真真不耐烦地说:“有事没事?没事我得去赶地铁了。”
“这么晚了干嘛去?”彭泽故意问。
李真真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给钱程送苹果去。”
彭泽语气中透着一股酸味儿,“戏别演得太过了,我已经分手了,你那边该散场就散场吧。”
“你分不分手跟我有什么关系?”李真真言辞犀利,“是,一开始我是跟他演戏,但演着演着我当真了。”
“拉倒吧!”彭泽拧眉,“人家根本看不上你这样的。”
“你怎么知道看不上?”李真真不服。
彭泽说:“人家挺正经的一个老爷们儿,谁瞧得上你这么个见人就勾搭的小骚货?他对你好也是看在妖儿的面子上,其实心里指不定怎么膈应你呢!”
“他再怎么膈应我,我也稀罕他。”李真真冷言道。
彭泽急了,“你丫怎么这么贱呢?”
李真真被彭泽攥着的手使劲挣脱。
“你有事没事?没事就撤手!”
彭泽最后执拗不过他,只能松口。
“行了,行了,你上车,说吧,去哪?我送你。”
李真真冷言道:“我不坐你的车。”
“那你就别想走了。”彭泽死死攥着李真真的胳膊。
班上两个男人从这里经过,诧异地看着李真真,“你在这干嘛呢?”
“哦,没什么。”
李真真只能一脸不情愿地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