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祁天瑞发完微博就打开了公关部总经理的微信窗口。
他记得前两天这位总经理刚跟新婚妻子度完蜜月回来,这两天一直在总部大楼里散发着虐狗的酸臭味。
身为被虐的单身狗，祁先生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对方现实的残酷，给经理先生热热身复健一下工作状态，顺便让他感受一下来自生活的恶意。
祁天瑞：蜜月回来了吧？
早晚是要辞职的：回来了，正准备休息,什么事？
祁天瑞：希望你通知一下值班组[微博截图]
早晚是要辞职的：？？？哥！！？？你搞啥啊！？
祁天瑞：因为我不爽,所以我这么干了。
早晚是要辞职的：我给你跪下了……你咋不直接出柜呢？！
祁天瑞：早晚是要出柜的。
早晚是要辞职的：……不要玩我昵称的梗。
祁天瑞：你再坚持几个月,我快不干了。
早晚是要辞职的：哈？？？？？
祁天瑞：要升董事了:)
早晚是要辞职的：guna！！！！！
祁天瑞关掉了微信，欺负了一下散发恋爱酸臭味的总经理之后感觉心气顺了不少。
他刷新了一下微博,看着多出来的一大堆评论,冷笑一声，拎了几个典型出来照脸怼。
祁天瑞：罚你大声朗读原微博三遍，一字不漏的那种。@专业吃瓜：所以祁先生你这是给人作保咯？给新人这么强大的资源你就承认你是捧他又怎么的吧？@祁天瑞：楚秋是我亲自……
祁天瑞：看您微博您朋友被一个服务员不小心溅到了几滴咖啡您就在微博上艹天日地连着几天艾特人家官博满嘴脏话,我朋友被人污蔑人格我就不能说话了？您ID取得不错，很符合您的身份。@键盘在手天下我有：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您这种直接站队的行为不合适吧？@祁天瑞：楚秋是我亲自……
祁天瑞：你身边的一位亲朋好友给你介绍了一份工作,所以你一定跟他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今天也没有给肉肉浇水：所以这是恼羞成怒，间接承认跟楚秋PY交易的人是你咯？@祁天瑞：楚秋是我亲自……
祁天瑞：我跟楚秋当然有关系,你一翻我微博就能知道我俩什么关系，照你的逻辑，我一定也可以合理质疑一下你脑子里是不是进了水:)@吃着火锅唱着歌：以前你自己的黑蹦跶得厉害多了也没见你炸,合理质疑一下楚秋的资源你就炸了？还说跟他没关系？
祁天瑞还想继续怼,奈何微信那边公关总经理疯狂戳他,发现戳不动就一连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祁先生一一挂掉,然后关掉微博和微信，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懒得再看了。
祁天瑞怼人从来不会在意被他怼的人最后会怎么样。
说句实诚的，他就是在利用网络暴力。那些随意diss别人的人，活该亲身感受一下网络暴力和舆论的滋味。
祁天瑞把这称之为孽力回馈。
祁天瑞心里有数，这种程度的事情对于公关部来说连加班都不需要，只要《江湖行》票房出来了，一切质疑都会迎刃而解。
他有理由相信，除了那些只认钱不认人的野鸡纸媒和网络自媒体，不会有多少正规媒体去接刻意黑楚秋的通稿。
只不过娱乐圈里不可能只有一个声音，被黑不可避免。
祁天瑞把态度摆明在这里，也是个标杆。
反正祁天瑞经常怼人，为朋友撑腰有话直说的人设不崩，也算是给《江湖行》来了一波热度，明确表示了对这部电影的信心。
祁天瑞长舒口气，感觉心里爽利了不少，揉了一把枕头上呼噜噜的三棕，爬起来去洗澡。
公关部总经理通知了一声值班组注意情况，看着通讯录上祁天瑞的名字气哼哼的瞪了好久，一边想着愿意主动替楚秋炒作祁天瑞当真是真爱，一边也跑去准备洗洗睡。
正如祁天瑞所想的那样，他的这个事情处理下来，公关部连加班都不需要。
不仅不需要加班，还在上班时间里做了份小企划，顺手炒了一波电影热度。事情持续发酵，一直到正式公映前的首映式正式举行，无数粉和黑都翘首以盼，都等看那些参加了首映式的影片人和媒体对电影做出一个初步的评价，纷纷希望能够狠狠扇对方一巴掌。
首映式后台，楚秋和周熠星两个面对面坐着，一人一张沙发瘫在上边，宛如两条风干的咸鱼。
饶是嘴里装着个电动小马达的周熠星，这会儿也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
繁忙的宣传活动已经把这个话唠逼到了绝路，就连前一天他的电台，话都少了许多。
而楚秋纯粹是累到头脑一片空白。
现在是晚上八点。
在来到首映式现场之前，楚秋凌晨五点就爬起来，在早八点去摄影棚拍戏之前走了趟《太京》宣传的节目组。
结束之后在去摄影棚的路上吃了早饭补了会儿觉，又打起精神拍了一上午的《文豪》。
吃过午饭之后，他下午连轴转了三个《江湖行》的宣传节目，在宣传节目的同时，又在后台接了两个媒体采访，路上随便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就被拉到了首映式后台，准备化妆，九点钟正式上台。
“啊，要死了……”周熠星脑袋搭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说话好累……”
楚秋听了觉得非常有道理，但是他完全不想应声。
楚秋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上的灯光，然后顺着沙发背侧边一滑，动作非常迅速且熟练的团在了屁股底下的单人沙发上，准备趁着化妆还没轮到他的时候眯一觉。
周熠星一看楚秋的动作，抬头瞅了瞅比他们先到，这会儿已经做完了发型的女主角和另外两个配角，也跟楚秋一样，非常熟练的一滑，团在了沙发上，一秒晕厥了过去。
化妆师结束了那边几个妹子的造型，转头来喊楚秋和周熠星的时候，就看到了隔着个矮几睡成两坨的两个人。
可就算再累再困再憔悴，首映式上也是一定要用妆容打点得精神起来的。
化妆师非常冷酷无情的把两人拽起来，拉到了化妆台前坐下，开始有条不紊的迅速上妆。
男士倒是不用做什么造型，只需要画个浓一些的舞台妆，让他们在灯光明亮过头的舞台上不至于脸色惨白得看起来像个鬼就行了。
楚秋对于这样的忙碌早有准备，完全没有出现上一世那面对接踵而至的采访手忙脚乱的情况。
电影上首映式的记者提问是没有台本的，与此同时也不同于开机发布会上规规矩矩的提问。通常都是一堆媒体就进站着，话筒和镜头几乎要怼到人脸上去，问的问题也千奇百怪咄咄逼人。
无关于影片的问题更是比比皆是。
楚秋在首映式上被媒体问到的最多的问题，基本上都是一个模式的。
比如现在他正面临的这个问题。
记者在楚秋签完名之后蜂拥而至，其中一道男声突破了诸多嘈杂声音的封锁，传入了楚秋耳中。
那个记者的问题是这样的：“贵公司的祁先生对于您和这部电影有着超乎常理的信心，请问您对此怎么看呢？”
楚秋看着面前的□□短炮，非常沉稳的打太极：“很感谢祁先生的信任，这部电影是剧组一起努力的结晶，我对影片同样很有信心。”
周熠星还琢磨着要不要帮忙讲两句，一听楚秋这熟练无比的太极姿势，就不急去帮忙了。
毕竟我们秋可是背靠着张大力可祁天瑞的，一定早就做足了功课！
而且这几个月来经历了这么多节目和采访，不可能还无法面对媒体犀利的针对。
周熠星一边想着，一边随口四两拨千斤的把媒体问他的私人问题全混了过去，只在最后阐述影片的时候认认真真的说了一遍。
司仪宣布影片播放的时候，站在荧幕前边台子上的一众主演和主创都齐齐松了口气，转头退下舞台，准备坐在台下欣赏影片。
实际上演员们也是头一次完完整整的看自己的这个作品。
以往看的，都是节目组放给他们的VTR和官方放出的宣传片。
主创和演员们的观影位置在前排，按照戏份从左到右从前往后，中间夹杂着几个重要的投资商，影评人和观众都坐在他们后边。
楚秋的位置比较偏，他刚找到位置准备坐下，一抬头就看到他旁边的位置上坐着两个月不见的祁天瑞。
“现在要见你一面真难。”祁天瑞用小到难以捕捉的声音说道。
楚秋坐下来，被舞台灯光照得眼前发白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他揉着眼睛，却是清楚的听到了祁天瑞的话。
“可以电话或者视频。”楚秋说道。
祁天瑞转头瞅着他，“你都没有主动联系过我。”
说完，把楚秋揉眼睛的手拽下来，“别揉，闭着缓会儿。”
楚秋听话的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听到影片开始的声音，想到刚刚祁天瑞说的话，解释道：“累，困，忘记了。”
“嗯？”
祁天瑞正从衣兜里拿糖，听到楚秋这话愣了会儿神，才反应过来楚秋是在解释为什么没有主动联系他。
“没怪你。”祁天瑞说道，脸上带着笑看，“我没联系你也是不想打扰你休息。”
楚秋点了点头，完全放松下来，舒舒服服的靠着椅背，眼睛睁开了一小条缝。
整个放映厅已经陷入了黑暗，光源仅来自于前边正在放映的影片。
发觉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视觉，楚秋松了口气，转头又小小声的对祁天瑞说道：“微博的事，谢谢祁哥。”
“又不是什么大事。”祁天瑞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了一颗大白兔，剥着糖纸，“这算什么，我以后还要出柜呢，吓不死他们。”
楚秋看着祁天瑞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回过了头去专心看起了影片。
他是专心准备了首映式的，可身边的祁先生，却明显不是冲着电影来的。
楚秋才看了电影半分钟都没有，祁天瑞就轻轻戳了戳他。
祁天瑞含着一颗奶糖，手里还拿了一颗剥好的。
他看着转头看过来的楚秋，拿着糖放到楚秋面前，然后又在楚秋伸手准备去接的时候避开了对方的手。
“吃了我的糖，可就是我的人了啊。”
祁先生半开玩笑的低声说道，又把糖递到了楚秋面前。
楚秋看了眼前的糖几秒，没吭声。
祁先生心中叹了口气，准备把糖塞楚秋手里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谁知下一秒，楚秋就干脆的伸了脑袋，就着他的手，把糖叼了过去。
祁天瑞：……
祁天瑞：？？？？？？
祁天瑞：@#%￥&&*（&！@
祁天瑞震惊的看着楚秋，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
“我……”他磕磕巴巴的看着在影片光亮明灭中神情平淡的楚秋，语无伦次，“我……那个……你……”
楚秋看着被吓傻了的祁天瑞，嘴里的奶糖绕嘴转了一圈，脸颊从左边鼓到了右边。
祁天瑞小心翼翼：“你刚刚……是不是没听清我说什么？”
楚秋说：“听清了。”
祁天瑞瞪圆了眼看着楚秋，感觉耳边仿佛响起了“咻”的一声。
下一秒他就炸成了天际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