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嘉哥虽然语文不好,不喜欢看沉重的文学名著,但有段时间他特别喜欢看网络小说。

他们这个年龄,正好是网络小说崛起的时期,什么《斗罗世界》、《斗破天空》、《诛神》……嘉哥全部都看过。“双修”这两个字,嘉哥再熟悉不过,无数点家文的男主角经常厚颜无耻地以此为理由,和女主角公然开车。

对此,嘉哥嗤之以鼻,深以为真男人不需要这种理由,水到渠成才是最好。但他永远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双修开车大军中的一员。

叶镜之拿着那本薄薄的小册子,看完第一页后,又继续往后翻看。奚嘉在一旁满脸臊红地看着他,张了嘴想要说话,可是一想到“双修”这两个字,整个人又蔫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本《阴煞九合》只有薄薄的几十页纸,看上去根本不像个正经秘笈,事实上他还要嘉哥双修,那就更不是正经秘笈了。

叶镜之看了几分钟就看完了整本书,他将册子合上,抬头看向奚嘉,忽然愣住:“嘉嘉,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奚嘉心中一紧:“我……我太热了,找书找热了。”

叶镜之困惑地皱眉:“空调温度开得太高了?”说着,他拿起遥控器,非常疼媳妇地把温度调低:“好了,这样就不热了。”

奚嘉:“……”

既然找到这本秘笈,两人也没必要在藏书阁再待下去。

两人一起回到了房子。叶镜之坐在椅子上仔细阅读秘笈,奚嘉就在一旁大口喝水。一杯又一杯的凉开水被嘉哥猛烈地往肚子里灌,然而就算喝再多的水,他脸上的温度也降不下去,反而慢慢的连握着被子的手指都开始颤抖起来。

奚嘉一直在暗中观察。

叶镜之翻过一张纸,奚嘉就紧张。再翻过一张纸,他就紧张地再喝一杯水。

眼看着已经要喝完一整个水壶,叶镜之突然抬头:“嘉嘉,你很渴吗?”

奚嘉手上一抖,手上没抓稳,水杯就从手上翻了下去。叶镜之目光平静,淡定从容地伸手一拿,水杯稳稳地被他握在掌心,连一滴水都没流出来。

奚嘉现在根本没心情为叶大师酷炫的满分接水杯动作鼓掌,他故意装作冷静的样子,接过叶镜之递过来的水杯,镇定道:“嗯,现在这个天实在太热了,都好几天没下过雨了吧。有点燥热。”

叶镜之想了想,问道:“嘉嘉,你想下雨?”

奚嘉没想太多,反射性地点头:“天实在太热了。”

叶镜之放下《阴煞九合》,走到窗边,翻手取出一张符纸。看到他拿出黄符,奚嘉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果不其然,叶镜之抬眸看天,将符纸夹在两指之间,轻声念道:“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

话音落下,手指一抬,指向天空。

黄色符纸瞬间化为一道流光,冲向天空。下一刻,便见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中,凝聚出了一朵漆黑的乌云。眨眼间,电闪雷鸣,一道粗壮的闪电从天空中劈下,倾盆大雨,一泻而下。

奚嘉:“……”

叶镜之转过身,好像做了好事的孩子等着表扬:“嘉嘉,下雨了,不热了。”

奚嘉快速地起身:“收衣服啊!阳台上还晒着衣服呢!”

叶镜之:“……”

两人兵荒马乱地把衣服收好,再回到客厅时,已经过了十分钟。

闹了这么一出后,奚嘉也渐渐平复了心情。

直到现在嘉哥也不敢相信,以叶大师的纯情程度,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双修”两个字。

叶大师的人设明明是连亲个小嘴都百般犹豫的纯情小处男,只敢在嘉哥睡觉的时候偷偷摸摸地亲亲,还要提前询问,问了之后还只亲额头。这样的人,他能这么简单粗暴地要求开车?

根本不可能。

奚嘉还在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叶镜之仔仔细细地将秘笈看完,道:“原来如此。嘉嘉,我明白师父的意思,也明白这个功法的涵义了。阴气和煞气不同,阴阳两气是天地所化,人可承受。但煞气却是世间戾气,刚猛凶烈,太过强烈的煞气,会侵蚀人体。所以你的阴气很重,但不会出问题,我的煞气重了,会出问题。”

这些事情在叶镜之第一次爆发岁煞时,奚嘉就听嶒秀真君提过,他现在更关心:“那这个《阴煞九合》到底如何解决你的煞气?”

叶镜之解释道:“三煞之气,分别是劫煞、灾煞和岁煞。十九年前,师父用无相山的功法将我的岁煞封住,如此只剩下两煞。两煞虽然也很强大,可终归是人类可以承受的程度。但这是治标不治本,反而埋下了一个隐患。在五行之中,阴气和煞气同属阴郁之气,《阴煞九合》便是将两者融为一体。用阴气去引导煞气,转化为平稳温和的能量,从而可以被人体接受。”

奚嘉听得模模糊糊的。总而言之,就是用这个功法,确实能解决岁煞。

叶镜之说道:“我看的书不够多,师父当年阅遍无相山藏书阁,应该早就知道有这个解决岁煞的方法。只是师父始终找不到,哪里有和三煞之体相当的阴气体质。然后……”顿了顿,叶镜之抬起头,目光澄澈:“嘉嘉,然后师父就发现了你。”

奚嘉脸上一烫,默默地转过头:“这个功法真的没问题吗?”

叶镜之:“没有问题,刚才我认真研究了它的运行原理,挺正常的,只是很另辟蹊径。”

奚嘉低下头:“……真的要双修吗?”

这声音实在太小,叶镜之一时没有听清:“嘉嘉,你刚才说什么?”

奚嘉哪里还有脸再说一遍,这简直就在问“你真的要和我上♂床吗”。嘉哥的脸皮还没厚到那种程度,如果是普通朋友之间开个玩笑,那就算了。现在他和叶大师在谈恋爱,又是未婚夫夫,这种问法……这种问法简直要人命。

叶镜之等了半天,没等到奚嘉的回复,于是他又问了一遍。

奚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一闭,心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声问道:“我们真的要双修吗?”

叶镜之快速地回答:“当然,否则阴煞之气怎么融合?”

奚嘉又萎了:“……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叶镜之不明所以,他茫然地看着奚嘉,忽然间他双目睁大,仿佛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过了许久,他小声问道:“嘉嘉……你是不愿意和我双修吗?”

奚嘉:“……”

双修的事情,终究是这么拖下来了。

奚嘉不肯双修,叶镜之绝对不会勉强他。

叶镜之道:“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再想办法。看了这本《阴煞九合》后,我也有了一点思路。我这几天和嶒秀前辈、岐山前辈他们商量一下,或许可以找到不双修的做法。”

奚嘉忍不住问道:“叶大师……咳,镜之,你真的觉得双修没有问题?”你们玄学界的人,就这么开放?

叶镜之轻轻颔首:“双修也是为了修行,这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

奚嘉败下阵来。

接下来的几天,奚嘉仔细地思索很久,他渐渐有点明白叶镜之的思路。

叶大师向来简单,心思纯正。对他来说,双修就是一种修炼的法子,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叶大师活了二十五年,马上就要成为魔法师了,还从来没看过一部小黄片(嘉哥旁敲侧击问出来的)。连黄片都没看过的叶大师,可能真的不知道双修意味着什么,不知道两个人……两个人做那种事,代表什么含义。

无法双修,情况又继续一筹莫展起来。叶镜之以《阴煞九合》为起点,开始寻找解决岁煞的方法。有了一个参照物,他似乎也慢慢地找到了路子,有了一些简单的解决岁煞的方法。

另一方面,奚嘉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其实现在回头来看,他和叶大师也才认识半年。半年前,他还是一个普通的龙套演员,大学毕业刚刚一年,身上没有什么存款,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可半年后,他认识了一个颠覆想象的玄学界,认识了很多不靠谱的天师,还拥有了自己未来一生的伴侣,得到了一份婚约。

这半年时间,看似很短,却比过去的二十多年还要丰富多彩。

他和叶镜之本身就在谈恋爱,还有婚约,其实真的要双修……好像也没什么。只是两人现在还处于亲亲小嘴的状态,一下子跨度这么大,奚嘉一时间无法承受。

如果必须要双修,愿意吗?

……其实是愿意的。

那个人是叶镜之。他不是其他人,他是叶镜之。

和叶镜之双修,好像……也没什么。

奚嘉已经有了点心理准备了,这几天他看着叶镜之每天认真钻研《阴煞九合》的模样,几次想要开口说“叶大师我们双修吧你别再想了”,但每每快要开口,话到嘴边,实在说不出去。

第六天的下午,奚嘉又给自己做了三个小时的心理准备,他视死如归地走到客厅,站到叶镜之面前。

叶镜之抬起头,看着自家媳妇:“怎么了,嘉嘉?”

这些天奚嘉老是站到叶大师的面前,看上去要说话,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要换做其他人肯定以为奚嘉没事找事,不再理会他,唯有叶大师,每次都认认真真地看着奚嘉,耐心地等他说话。

这一次,奚嘉再也不想半途而废了。

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叶镜之,两人四目相对。良久,他深呼吸,大声道:“叶大师,我们双修……修修修……双休日,去哪里玩?”

叶镜之将《阴煞九合》的册子阖上,竟然真的认真想了起来:“过两天就要到中元节了,最近外面会挺安全的。嘉嘉你想去哪里玩?我都可以的。你想去鄱阳湖钓鱼吗,我们可以去湖中心钓鱼,那里人少,鱼很多。”

奚嘉干笑两声:“好,就去鄱阳湖钓鱼吧……”

叶镜之轻轻点头,他张了张嘴唇,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突然间他目光一凛,闭上了嘴,低头再看向《阴煞九合》。目光死死地盯在小册子上,叶镜之没有抬头,声音低沉地说道:“嘉嘉,还有什么事……吗……”

奚嘉摇摇头:“没什么了。”

叶镜之:“嗯……”

奚嘉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他在心里唾弃自己实在太没胆量了,不过是情侣之间做那种事,理所当然。可他怎么都迈不过这个坎,也说不出那种话,所以一次次地造成这样的结局。

他低低地叹了声气,转身离开。就在他转过身的一刹那,他突然看见叶镜之手指颤抖地捏着书页,将那薄薄的书页掐得发皱。下一刻,奚嘉立刻转过身,一把拉住了叶镜之的手,逼得叶镜之抬头看他。

“嘉……嘉……”

通红的眼睛里压抑着痛苦,叶镜之疼到嘴唇没了血色,脸色苍白,可他一直拼命地忍着,不肯让奚嘉发现。而现在,奚嘉已经发现了,叶镜之努力地扬起一个笑容,轻声安慰:“还好,不是……不是很疼,没有之前疼。嘉嘉,不要担心……”

奚嘉气得眼睛都红了:“你还说不疼!”

他一把抱住了叶镜之,当他真正抱住这个人时,才发现这个人疼得骨头都在打颤。

奚嘉气的不是叶镜之。虽然他之前一直说,要叶镜之不许瞒着自己,可现在,他气的是自己。不就是双修吗?不就是上床吗?他和叶镜之本来就是情侣,还是有婚约的未婚夫夫,上床做|爱又怎么了,这根本就是应该的,天经地义。

他到底在害羞个什么劲,连叶大师这样的人都不害羞,就他还在矜持。

如果他早点放弃这种没必要的矜持,叶大师现在就不会煞气发作,不会再经历这种折磨了。

奚嘉恨不得现在抽自己两巴掌,可煞气已经发作了,他只能用力地抱着叶镜之,将温暖传递给对方。这一次煞气发作了整整三个小时,等到岁煞终于消散,叶镜之轻轻松了口气,额头上早已布满汗水。

他低下头,看着那个死死抱着自己的年轻人,心中忐忑:“嘉嘉……”

奚嘉不说话,就是一直抱着他,将脸庞埋在他的怀里。

叶镜之紧张起来,以为奚嘉是生自己的气了,他急忙解释道:“我真的没有很疼,真的,岁煞发作是一次比一次弱的,嶒秀前辈也说过,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没必要再告诉你,让你也烦恼。”

奚嘉立刻抬起头,眼睛红得只差掉眼泪了:“可是嶒秀前辈也说过,岁煞发作会一次比一次频繁!”

叶镜之不说话了。

叶大师向来不会说情话,现在媳妇生气了,他只能乖乖地站着不说话,等媳妇自己消气。

然而这一次,叶镜之没等到媳妇消气。奚嘉抹了抹湿润的眼睛,将快要掉出眼眶的泪水擦干净。下一刻,他什么也不说,拉着叶镜之就往卧室走。

叶镜之微怔:“嘉嘉?”

砰!

奚嘉一把将叶镜之推到床上,叶镜之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奚嘉面无表情地上了床,压在叶镜之的身上。

叶镜之有点慌了:“嘉嘉?!”

奚嘉坐在叶镜之的腰上,一个字不说,抬起手指,开始解衬衫纽扣。他一颗纽扣一颗纽扣地解开,一开始因为太过紧张,有点害羞,怎么也解不开纽扣。但很快,他冷静下来,动作流畅地把所有纽扣解开,十分自然地脱下了白衬衫。

白色的衬衫从光滑的肩头缓缓滑落,此时夕阳落山,弯月还未升起,幽暗的光亮从窗外照射进来,隐隐地照耀出一副白玉般的身体。

奚嘉从小就不爱锻炼,或许是因为阴气极重,他也不喜欢晒太阳,皮肤很白。

当他把衣服脱掉以后,那白皙的皮肤落在叶镜之的眼中,让他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叶镜之羞得说不出话来,满脸通红。他很想转过头不去看媳妇,可是他的眼睛不受他控制,忍不住地看着奚嘉。

他的视线从那修长的脖子慢慢往下滑,看到那脆弱高挺的锁骨,看到那流畅平滑的肌肉,再看到那两点红色……

叶镜之突然捂住鼻子,侧开眼,不去看奚嘉。

可现在的奚嘉正在气头上,他心中自责不已,恨不得立刻就双修,再也不让叶镜之受那样的苦。他沉着一张脸,脱完衬衫去脱裤子。夏天的裤子穿的是短裤,轻而易举地就脱了下来,他便只穿着最后一件薄薄的衣料,跨坐在叶镜之的身上。

当真的只剩下最后那一点衣服后,奚嘉有点清醒过来,理智恢复了一些。他发现自己几乎全|裸地坐在叶镜之身上,脸上不由羞红起来,身上也泛起了害羞的粉红色。但是一切已经不能回头,也不可以回头。

奚嘉闭了闭眼,再睁开。他突然开始解叶镜之的衣服。

叶镜之这下真的被吓懵了,惊道:“嘉嘉,你到底想做什么?!”

奚嘉冷声道:“双修。”

叶镜之一愣:“双修?”

奚嘉不再去管那些没必要的害羞,他认真快速地把叶镜之的衣服解开,露出宽敞的胸膛。他故作淡定:“对,双修。既然要双修才能治好你的岁煞,那我们就双修好了。不就是双修么,我们本来就有婚约,做就做,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放心,叶镜之,我这些天看了不少男男方面的片子,恶补了一些知识。我不怕疼,没关系,你做好了,我们上床就上床,现在就做,不要再逃避了。”

话音落下,奚嘉解开了叶镜之的最后一颗纽扣,想当然地就要去脱他的裤子。

但就在奚嘉的手刚刚落到叶大师的裤子上时,叶镜之突然伸出手,拦住了他。

奚嘉心一横:“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不怕疼,真的,不怕疼。我们双修吧,做|爱就做|爱,我什么都不怕。真的,我真的一点……一点都不怕!”

“嘉嘉!!!”叶镜之吓得赶紧喊出声。

奚嘉这才抬起头,看向他。这一看,奚嘉呆在原地。

只见叶镜之整张脸通红,刚才岁煞发作疼成那样,叶大师也尽量保持冷静,没有哼一声,没有说一个不字。可现在,他睁大双眼,身体颤抖地被奚嘉压在身下,一只手死死按着奚嘉的手,不让这个老流氓脱自己的裤子。

叶镜之好像真的被吓到了:“别……别脱我的裤子。”

老流氓奚嘉反射性地松开手。

叶镜之紧张得连话都说不稳了:“嘉嘉,你不要脱我的裤子,我……我我我还没做好准备,师父说,不可以强迫你的。但你如果真的……真的想做那个,我也可以,我……我可以的。”

老流氓奚嘉:“……”

叶镜之闭上眼睛,好像一个被恶霸强迫的黄花大闺女,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嘉嘉,你做……做吧,我愿意。”

终于察觉到有哪里不对的奚嘉:“……等等,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要做那种事?”

叶镜之睁开眼睛,小声道:“你不是……不是想和我做那种事……吗……”

奚嘉:“……”

下一刻,嘉哥面无表情:“不是你要和我双修吗?我是为了解决你的三煞之体!”

叶镜之诧异地反问:“双修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奚嘉:“双修不是我们做了以后,水乳交融,然后阴气和煞气融合,解决你的三煞之体?”

叶镜之双目圆睁:“双修只需要身体接触,我以法力引导我的煞气和你的阴气相融合,就可以进行了啊。”

奚嘉还是不肯相信:“不可能,书上说的,双修就是要这样。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么简单,那这么多天了,你为什么不和我双修?双修既然这么简单,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干什么这六天来都不提议,要我们双修?”

叶镜之委屈极了:“是嘉嘉你说不想双修的,我都听你的啊!”

奚嘉:“……”

叶镜之:“……”

最怕突然的安静,画面一时很尴尬。

奚嘉几乎全|裸地坐在叶镜之身上,被他压在身下的叶镜之,上身已经被这个老流氓剥了个光,老流氓刚刚还想扒他的裤子。

这种情况下,最为尴尬的莫过于奚嘉了。嘉哥满脸羞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就算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应该赶紧解决误会的时候,他竟然感觉到自己有点……起反应了。

因为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裤,嘉哥坐在叶大师的腰间,每当叶镜之一呼吸,他便感觉自己身下动了动。这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奚嘉被这一次又一次的呼吸起伏,碰得起了反应。

无地自容这四个字,已经无法形容嘉哥此刻的心情。

直到半分钟后,他突然感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腿根上。

奚嘉抬起头,看向叶镜之:“……”

叶大师又急又臊,猛地捂住脸,没脸见人了。

既然两个人都起反应了,这大概也就扯平了。奚嘉默不作声地抬起腿,从叶镜之身上下来。叶镜之现在还捂着脸,身下依旧挺着,毕竟被自己心爱的人坐在身上,还几乎全|裸,只要是个正常男人,想必都不可能不起反应。

奚嘉缓缓躺在床的一边,叶镜之也拿下了捂着脸的手。

两人一起沉默地看着天花板。

过了许久,奚嘉哑着嗓子,道:“叶大师,我不大了解你们玄学界的事情,这次……这次是个误会。”

叶镜之低低地道:“嗯……”

奚嘉:“你没事吧……”

叶镜之:“没事……”

奚嘉:“我是说……你的那个,现在没事了吧?”

叶镜之臊得说不出话,过了半天,声音清冷:“它已经没事了。”其实还硬着……

奚嘉随口扯谎:“我也没事了。”其实也还硬着……

叶镜之:“那真好。”

奚嘉:“嗯,真好。”

叶镜之:“……”

奚嘉:“……”

两个大男人躺在一米五的小床上,各个一柱|擎天,却谁也不肯承认。

叶镜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了半天,最终觉得还是自己的错,是他没有和奚嘉讲清楚双修到底是什么,奚嘉才会误会,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越是这么想,叶大师越是自责,根本没想过去责怪奚嘉一点点。他挣扎片刻,准备开口向奚嘉道歉,谁料还没开口,一只温暖的手却慢慢地摸上了他的身体,突然摸上了某个部位,让叶镜之瞬间僵住。

叶镜之:“!”

一道沙哑却又性感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里响起:“叶镜之,你骗人……”

叶镜之:“!!!”

奚嘉闭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厚着脸皮说道:“你明明还硬着……”

叶镜之害羞到身体颤抖,他鼓起勇气:“嘉嘉,我……”

“我上大学的时候,听说很多男生宿舍的人,他们都会互相……互相帮忙。”奚嘉已经认命了,眼也不睁,快速地说着:“我们学校宿舍的隔音效果其实特别差,特别特别差。所以我每个星期至少有三个晚上,能听到隔壁宿舍的男生,他们……他们互相帮忙。”

叶镜之哪里听得懂什么叫互相帮忙,他此刻只是被那只按着自己的手,羞得面红耳赤。

奚嘉毕竟经验丰富点,至少看过不少小黄片。已经到这种时候了,他甚至已经摸上了小叶镜之,那一切自然无法回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然而他都暗示到这个份上,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叶镜之的反应。奚嘉转念一想,就明白叶镜之还是不懂自己的意思。

想到这,奚嘉一咬牙,自己主动地抓着叶镜之的手,放到了自己身上。

叶镜之:“嘉嘉!!!”

奚嘉命令一样地说道:“互相帮忙,听到没有,叶镜之!”

叶镜之:“好……好。”

奚嘉早已看透,对待叶大师这种纯血种魔法师,如果不打破天窗说亮话,纯情如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他们都谈恋爱这么久了,还有婚约,互相撸个管算什么,撸就撸,没什么大不了的,说撸就撸!

说出之前的那些话,已经用尽了奚嘉这二十三年来的所有勇气。

接下来在撸管的时候,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叶镜之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奚嘉怎么做,他就怎么做。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喘|息声在轻轻荡漾。到最后,竟然是奚嘉先交了公粮,他整个人虚软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享受事后的余韵。

其实是真的爽的,自己给自己做,和别人给自己做,完全是两种感受。

奚嘉虽然没谈过恋爱,有点腼腆纯情,但他比叶大师好很多,他当然自己动过手。可是这一次,当叶镜之碰上他时,他在那一瞬间就明白,这种感觉截然不同。

那是你喜欢的人,他甚至不用动,你就已经心花怒放。

叶镜之还没出来,奚嘉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帮他。

或许是因为过去二十五年里,从来没做过这种事,连自己做都没有,所以叶镜之格外坚|挺,奚嘉手都酸了,他才终于出来。一出来,奚嘉就快速地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身体僵硬,再没有刚才的豪放果断。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旖旎的味道,浓郁的男性气息徜徉在两人鼻间。

叶镜之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极乐,久久无法回神,还沉浸在刚才的感觉里。而奚嘉却已经清醒了,他睁眼看着天花板,开始思索自己该怎么面对叶镜之。

半晌后,叶镜之也回过神了。叶大师至今都害臊到不敢说话,可他的身下黏腻腻的,他稍微一想,当然也知道奚嘉的情况好不到哪儿去。这还得了,叶镜之犹豫了半天,轻声道:“嘉嘉,要去洗澡,我去给你放水……”

说着,叶镜之就起身要去给奚嘉放洗澡水,奚嘉却一把拉住他,没让他开灯。

叶镜之:“嘉嘉?”

奚嘉将他拉回了床上,粗着嗓子:“不许去洗澡。”

叶镜之呆住。不许洗澡?为什么不许洗澡?他不洗澡没关系,可是嘉嘉要洗澡啊,要不然身上多不舒服。

奚嘉现在心里五味杂陈,复杂心情一言难尽。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叶镜之开灯。只要叶镜之开灯,他可能再也藏不下去,会害羞到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假装刚才那个要求两人互相撸|管的人不是自己。

叶镜之不懂奚嘉的想法,可是奚嘉这么说了,他就乖乖地听着。他躺回床上,枕着枕头,看着天花板。片刻后,叶镜之转过头,想要去看奚嘉,可他才刚刚动了一下身,奚嘉又推开他的脸,霸道地说着:“不许看我!”声音却有点颤抖。

叶镜之委屈巴巴地又转过头,不去看媳妇。

两人间谁都没有说话,慢慢的,看着天花板上反射出的车灯光,叶镜之的心沉静下来。他想的事情永远没有那么复杂,他一点点地翘起唇角,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最简单的感受:“嘉嘉,我很高兴……”

奚嘉正处在“我怎么可能那么凑不要脸我怎么可能主动要求互相撸|管”的自我怀疑中,突然听到这句话,他的心也渐渐静了下来。良久,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微哑:“你高兴什么?”

叶镜之声音低沉,藏不住话语中的喜悦:“就是高兴。”

奚嘉被逗乐了:“你到底高兴什么?”

叶镜之直接问道:“嘉嘉,你刚才舒服吗?”

奚嘉:“!”

半晌,奚嘉闷哼了一声,算是同意。

叶镜之:“我也舒服。”

奚嘉的脸热得烫手,可是到这个时候,一种甜甜的滋味超越了心中的羞赧,让他情不自禁地扬起唇角。看着天花板上的光芒,听着夏夜里的蝉鸣,奚嘉感觉自己的心甜得都快化了。他啊,其实也特别高兴。

奚嘉低声道:“叶镜之……可以亲亲吗?”

叶镜之一呆,过了许久:“嗯……”

下一刻,几乎全|裸的年轻人快速地翻过身,用力地吻上了那张嘴唇。

房间没有开灯,在这黑暗里,两人谁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双方的脸上,让房间的温度更加燥热。

奚嘉不会接吻,但他学着电视剧上的样子,青涩地撞开叶镜之的嘴唇,将舌头探了进去。叶镜之起初还有些错愕,他呆呆地躺在床上,身体僵直,动也不敢动。但很快,他便习惯了这种情况,他也学着奚嘉的动作,努力地回应他,轻轻地咬着那柔软的嘴唇。

两个经验太少的人青涩地吻着对方,嘴唇经常不小心撞到牙齿,可就是这样,他们也觉得心里高兴,那种吻着自己最心爱的人的滋味,远比高超的吻技还要令人喜悦。

谁也不知道吻了多久,奚嘉翻过身,大口大口地喘气,叶镜之也重重地喘着气。

这个吻粗暴简单得连现在的很多初中生都不如,但已经让两人都满脸臊红,呼吸不顺。

奚嘉:“你那个……有反应了吗?”

叶镜之害羞极了,蚊子哼一样:“嗯……”

奚嘉:“嗯,我也有了……”

叶镜之不敢说话,奚嘉再厚着脸皮:“叶镜之,互相帮忙,听到没!”

话音刚落,两人都迫不及待地互相摸上了对方的身体,继续刚才的行为。这一次奚嘉实在太累了,他哪里知道叶大师除了很大以外,还有一个特别能坚|挺的优点。他早早地就出来了,可叶大师怎么也出不来,帮忙着帮忙着,奚嘉就睡了过去,手上还握着呢,脑袋却轻轻一歪,倒在了叶镜之的肩膀上。

叶大师瞬间睁大眼,发现媳妇是真的睡着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媳妇的手拿出来,放放好。任劳任怨地自力更生了一下后,叶大师想了想,还是抱着奚嘉去了浴室,简单地清洗了一下。清洗的时候,叶大师完全不敢去看奚嘉的身体,撇开眼睛,快速地用花洒冲干净。

再把媳妇抱回卧室,叶镜之动作轻柔地把奚嘉放到床上。

月亮终于爬上了天空,明亮的月光从窗户中照射进来,将奚嘉的脸庞照亮。

看着那张白皙干净的脸庞,叶镜之双眸颤动。他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嘉嘉说可以随时亲亲”,说完,就再也忍不住地亲了上去。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亲完就跑,叶镜之给奚嘉盖完被子,自己也盖上被子。他握着奚嘉的手,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着前,叶大师心里还想着:以后还可以互相帮忙吗……

于是第二天一醒,叶镜之也是这么说的:“嘉嘉,以后还可以互相帮忙吗?”

奚嘉正在思考如何假装昨天什么也没发生过,突然听了这话,他脸一红,怒斥道:“叶镜之,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什么……什么叫互相帮忙?!”

叶大师傻了:“嘉嘉……”

奚嘉一拍被子:“起床,双修!赶紧解决你的这个问题,咱们……咱们快双修,不许想那些龌龊的东西!”

叶镜之:“……”

可是嘉嘉你昨天晚上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啊!!!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