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点梗番外2:谎言
夏家有位大少爷出国进修一年回来,喻均麟在春宵一刻定了豪华大包为他接风洗尘,上层交际圈内认识夏少爷的公子哥几乎都在邀请之列
。
岑戈回岑家的第一年,和那位夏公子喝过几次酒,自然也会去。接风聚会前一晚,岑戈在床上提了一句伸手托住趴在自己怀里的人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和自己对视,“明天跟我一起去?”
江白鹭半眯着眼睛,困倦地摇摇头说:“我不去了,你去吧。”
男人意味不明地暗示他:“明天的局里没有任何女人。”
江白鹭睁开眼睛,“所以?”
岑戈瞥他一眼,“你应该知道,那些在女人面前装得衣冠楚楚的男人背地里都是一副什么急色样吧?“他不高不低地啧一声,“你该不会以为,那群纨绔子弟进了酒吧,还能乖乖坐在包相里玩猜拳喝酒的游戏吧?夏家少爷出国前,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会玩
是吗?”
江白鹭半信半疑地问,从对方怀里撑起上半身来,笑眯眯地望着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满满事后感的沙哑嗓音拖长音调,“那我只好今天晚上提前把你榨干,让你明天对那群妖艳贱货硬不起来好了。”
岑戈
:“……”
男人又好气又好笑地将他按回自己胸膛上,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丝丝威胁从胸膛间震出来,“如果你不想明天下不了床,现在就给我老实安分一点
。”
江白鹭埋在他怀里轻轻地唔一声,乖乖交代道:“我不是不想陪你去,其实我明天也有约。”
岑戈的手落在他的后颈上,如同捏猫咪那样捏住他的后颈肉,冷哼一声问:“跟谁?江白鹭想了想,还是半真半假地道:“你不认识。”
男人眯起琥珀色的眼眸,“男的女的?”
江白鳄如实道:“男的。”
岑戈轻啧一声,“我现在后悔了。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男人趁机垂头叼住红艳艳的嘴唇,唇齿摩挲间低低地吐字,“我还是决定把你做到下不来床为止。
”
然而凭借多年和岑戈在床上厮混的后天培养,第二天上午江白鹭还是面不改色地带着满身吻痕下床了。
此时正是火辣燥热的夏季时节,江白鹭自然不可能穿高领衣服。他在选择用创可贴和不用创可贴之间犹豫一秒,还是将放置物品的抽屉关了回去。
他也不是十几岁时会因为脖子上的吻痕紧张不安的纯情少年,既然岑戈是故意的,那么他也就不需要画蛇添足地去遮遮掩掩了。更何况,他今天要见的人过去常常当着他男朋友的面满口混话挂在嘴边,毫不避嫌。
江白鹭对岑戈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他要见的人岑戈的确不认识,可是克里斯认识。
中午十二点他到约定的餐厅里时,英俊成熟的外国男人似乎在桌边等候他多时。算起来他们已经有大半年未见,对方仍旧日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意,口吻稔地朝他招手:“我的甜心,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没有人看见,与他们餐桌遥遥相对的位置,站在收银台前的宋棠敏锐地回过头来。
江白鹭拉开椅子在艾伦对面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对方抢先打断。艾伦的目光轻飘飘落在他脖颈侧面新鲜的吻痕上,轻佻地吹了声口哨道:“何止是不错,你都没告诉我,你竟然找到新男朋友。”
江白鹭扬起唇角反驳:“我可没找新男朋友。”
艾伦狐疑地眯起眼睛,“你还没有放弃找克里斯那家伙?不过至少你终于学会不为那个不辞而别的家伙守身如玉了。”他满脸遗憾的表情,“早知道甜心你现在已经不忌讳一夜情,我应该把你留在美国的。”
“我虽然没找新男朋友,但是也不和人一夜情。”白鹭打开手机相册递到对方眼皮子底下。
伦神情肃穆地打量眼照片上西装笔挺气势凛然的英俊男人,惊讶地叫出声来:“亲爱的,你这是给我那混蛋兄弟找了个替身吗?你知道的,我一向对亚裔面孔有点脸盲。我甚至都看不出来,照片上的男人和我那混蛋兄弟哪里长得不一样。在我看来,除去他身上穿的定制西装和更加英俊成熟的面孔以外,我几乎以为他们两个亲生兄弟。”
白鹭无言以对地抵住下巴,“艾伦,这就是克里斯。”
艾伦不可思议地抽了抽眉毛,第一反应说出来的话既不是“你竟然找到他了”,也不是“你们们两个竟然又复合了”,而是:“我的老天爷,几年不见,克里斯这家伙竟然发达了,瞧瞧他身上昂贵的西装和衣袖上精致的袖扣,我都快要认不出他来了。”
江白鹭:“……。”
吃完饭出来,离艾伦飞往美国的航班时间还有四五个小时,江白鹭想了想,还是道:“你要不要去见一见克里斯?”
艾伦眯着眼睛不以为意道:“还是算了吧,既然他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我就不去了。”末了,又懒洋洋地补充一句,“免得他又以为我是从哪里冒出来要挖他墙角的野男人。”
白鹭违心地摆手道:“他不会的。”
“他怎么不会?”艾伦信誓旦旦地挑起眉来,“江,你是不是跟他说过,你今天是出来和男性朋友见面?”
江白鹭闻言点点头。
艾伦满脸意料之中地啧一声,“你脖子上的吻痕可不就是弄给我看的,你竟然都不遮一下。”他语气里透着几分惨然,“江,你也变坏了。”
江白鹭:“……”
岑戈坐在昏暗暖昧的包厢里,身边的公子哥怀里都揽了人,唯独他双腿上空空如也。酒吧里上等姿色的陪酒公主乖乖在房间中央一字排开,夏家大少爷掐着怀里人的臀部含笑望向岑戈,“岑总不挑一个?”
喻均麟语气淡淡地道:“他是有家室的人了。”
“什么样的女人动作这么快?“夏家大少爷诧异地挑高眉头,他出国才一年,乘坐的飞机今天上午才落地,自然不知道圈内出了名的钢铁直男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已经弯得连蚊香都自愧不如。
岑戈似是懒得开口解释,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只嗤声附和道:“老婆管得紧。”
夏公子还欲张口劝说,却被门外陡然晌起的敲门声打断。他面色不悦地扫向包厢门口,送酒的服务生端着几瓶价格不菲的红酒低眉顺眼地走进来。
夏公子的目光锐利地从服务生的领口和腰身上下扫过,有些意外地扬起眉来,光是看身材,这服务生竟然还是个极品,不比他怀里搂着的人差。
眼见着包厢角落里玩陪酒生的富家少爷纷纷抬起头来,朝服务生投去炙热的目光。本将脱口而出的训斥声滑到嘴边时又吞咽下去,夏公子意味不明地冲服务生抬了抬下巴道:“酒放下,你过来。”
服务生弯腰放下酒,从顺如流地走上前来。夏公子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三分诧异六分惊喜地推开怀里嫩得滴水的女人,却仍旧抱有一分警惕地询问:“你身上穿的,怎么不是酒吧里的工作服?”
服务生低眉顺眼地站在斑斓流淌的灯光里,抿着唇没有说话。
分坐在夏公子左手侧和右手侧不远处的岑戈和喻均麟却是不约而同地抬起眼皮来,目光明晃晃地落在他面前的服务生身上。夏公子挂着笑意片头扫一眼岑戈,上一秒还神情冷漠地以老婆为挡箭牌的男人,此刻一双眼睛更是幽深如暗潭般盯着服务生微微敞开的领口看,哪里还有半点高冷直男的模样。
夏公子难免喜上眉梢,露出几分得意洋洋的样子来。以他的身份要什么风头没有,却鲜少能有在喻均麟和岑戈面前出风头的时候。他的视线顺着岑戈的目光从服务生的脖子和锁骨上飘过,捕捉到对方白皙的皮肤上不知道被酒吧里哪个急色客人留下的紫红色吻痕,顿时放宽了心。
他背靠柔软昂贵的沙发,伸出手不紧不慢地在自己大腿上轻轻拍两下,抬头示意服务生道:“过来坐。”
服务生微微垂下眼眸,目光从他的大腿上扫过,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似是有些踟蹰不定。
夏公子轻笑起来,“你过来,这里最贵的酒随你点,都算在你名下。”
服务生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细长的眼睫毛如同漂亮的蝶翼般飞上去又落下来,他定在原地的双腿朝前迈了一步,夏公子嘴角的笑意深,在整间包厢其他人情绪各异的注视里,少有地放下姿态朝服务生伸出一只手。
余光里却有另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越过,二话不说当着所有人的面扣住了服务生的手腕。
夏公子嘴角的笑容瞬间消散得干千净净,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那只手的主人,“岑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岑戈手臂肌肉轻轻用力,拉住服务生的手腕往怀里一带,旁若无人地搂住对方劲瘦的腰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勾唇道:“夏少看不明白?”
夏公子顿时觉得坐在沙发上的自己被比了下去,心中不快地站了起来,“岑总这是要和我抢人?”
岑戈面不改色地反问:“夏少何出此意?”
夏公子眉毛微抽,心下暗骂岑戈不要脸,面上却佯装风轻云淡,“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他是我先看上的人。眼下这里人多嘴杂,岑总也不怕有人告状告到你老婆那里去?看来所谓‘老婆管得紧’多半是岑总在说笑。”
有人看见,靠在岑戈怀里的服务生微微挑了一下眉。
夏公子的视线继而肆无忌惮地落在服务生漂亮的锁骨上,意味不明地笑声,“到是看不出来,向来笔直的岑总也会碰男人,还是才被其他客人留下过吻痕的男人。”
岑戈闻言一顿,松开搂住服务生的那条手臂,不慌不忙地将他的领口扣到最上方那一粒,翻了翻唇角道:“那也要看吻痕是谁留下来的。”
夏公子十分诧异地挑高了眉毛。
“吻痕是我留下来的,我自然不介意。”岑戈收起唇边笑意,面色不善地瞥向对方,“我不和你抢陪酒生,麻烦你也不要和我抢老婆。”
夏公子闻言一愣,两秒以后脸上表情四分五裂。
江白鹭进包厢的时间不到二十分钟,就被岑戈给领走了。五分钟以后,两人坐在地下停车场的越野车里,江白鹭偏过头去问驾驶座上的男人:“现在回家?”
岑戈理所当然地反问:“不然你还想去哪里?”
话音落下,他抬手去发动汽车引擎,却又像是临时想起来什么一般,眯看眼眸转过头来盘问道:“你今天跟什么哪里来的野男人去吃饭了?”
江白鹭愣了一秒,回答他道:“我在美国读书时的大学室友。”
岑戈脸上挂看明晃晃的不相信,“说你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一直和我同居。”
江白鹭:“……”
他有些无言以对,“我和你同居以前的室友。”
“是吗?”岑戈依旧不为所动,“宋棠发微信消息告诉我,他叫你甜心。”
江白鹭:“……”
他神情自若地耸耸肩,“你知道的,外国人就是这样,热情又开放。再说了,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是他也是你的大学朋友。”
岑戈面无表情地哦一声,“所以他也经常管我叫甜心吗?”
江白鹭:“……”
他挑起眉尖,目光扫向岑戈,“你不相信我?”
男人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唇角,“我当然相信你,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我吃醋。”
江白鹭控制不住地弯起嘴角,倾身过去在对方英俊的侧脸上亲一口,“你大可放心,我就是跟我爹撒谎,也不会跟你撒谎。”
岑戈不咸不淡地睨他一眼,“我失忆以后刚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说给我听的十句话里能有超过两句的真话吗?”
“那不是形势所迫吗……”江白鹭颇为心虚地喃喃,下意识地陷入了回忆里,“不过…要说程度比较严重的谎言,好像还真有一个?”
岑戈垂眸望向他,“什么?”
不过,那不仅仅算是对你一个人而言的谎言。”江白鹭眯着眼睛笑起来,“那大概是对所有人说过的一个天大的谎言。就是——”
就是我曾经对所有人说过,我是个颜狗,我对你一见钟情。
谎言背后唯一的真相却是,我爱上你不是因为,我是颜狗,我也没有对你一见钟情。而是因为,在此以前,我已经爱了你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