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气得瞪圆了眼睛。
“我觉得你的那里比尼基送的巧克力更可爱。”温斯顿的声音很轻,但就像被缓慢拉紧的大提琴琴弦,低沉中带着一丝暧昧。
亨特的感觉不能更糟糕了。
“喝水吧。”温斯顿安慰说。
“哦……”亨特接过水杯,但是温斯顿说的下一句话简直要让他崩溃。
“昨天晚上你的声音很好听。”
温斯顿侧过脸,发丝缓慢从耳边滑落,他的眼睫离自己太近,仿佛要撩拨上他的眼球。
亨特差点没把水喷出来。
“你的声音也很好听啊!”亨特不爽地回赠。
“或者这样吧,在索契赛道,如果你能赢过我,我就发出更好听的声音给你听。”
温斯顿半仰着下巴,他的目光里是一种对亨特无条件的迷恋。
亨特的心被拽着就要关进温斯顿的眼中。
温斯顿的声音……低沉沙哑而性感的声音……亨特一想起来昨晚他抱着自己在耳边发出的呼吸声,差一点又要起反应。
这时候温斯顿起身了,亨特内心深处一团火烧起来。
“好啊,你的脱衣舞我是见识过了。你说你要发出更好听的声音给我听,到底什么样的声音,我也想知道!”
此时的亨特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条腿大喇喇地摊开,睡裤的裤管落了下来,温斯顿只转头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去了。
亨特恼火了,一句话不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一站比赛一定让你好看!
在亨特的小兴奋中,霍根海姆赛道的自由练习赛拉开了序幕。由于这条赛道的直道和缓弯道的连接,沈溪采用了较硬的悬挂调校,沈川也带领工程师团队调低了下压力。
亨特在自由练习赛中的表现让马库斯惊讶,他跑出了最快圈速。
这也让整个车队对他的排位赛充满期待。
当亨特经过通道和车队的人一起离开时候,正好碰上路特斯车队。
经过前两站的优秀表现,陈墨白已经成为路特斯的固定阵容了。这是一个需要注意的对手。
亨特还记得上一站比赛这家伙超了欧文。
当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陈墨白还是那样若有深意的笑容。
亨特忽然想到,这家伙怎么没参加“公兔子派对”啊!他要是也戴上兔子耳朵,自己正好能好好奚落他一番。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没戴上兔耳朵?”陈墨白问。
“诶?”
“因为温斯顿有实力赶超而我也有实力与之一搏的车手至少包括了你、欧文还有夏尔。我的胜算低于五分之一,所以我不会因为面子问题答应温斯顿的挑战。”陈墨白笑着离开了。
听起来好有道理,亨特竟然无言以对。
接着亨特又碰到奔驰车队,夏尔故意装作没有看见亨特的样子就要走过去,偏偏亨特起了坏心眼,一把揽上他的肩膀,假装和他很熟的样子。
“这一站比赛,温斯顿有没有跟你打什么赌啊?”
“没有。”夏尔将亨特的胳膊拉下去。
“好可惜啊。”
蓦地,夏尔忽然将亨特的脑袋夹在胳膊下面,将他狠狠压住:“臭小子,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这一站比赛你还能赢我?”
夏尔冷冷地看着亨特,这让亨特第一次感觉到这位前辈的杀气。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赢你,但我告诉自己必须赢你。”
这个角度,夏尔看不见亨特的眼睛,但是亨特的声音却很郑重。
“这还差不多。”夏尔松开了胳膊,在亨特的后背上推了一下,“要是这一站你还能赢我,我请你喝啤酒。”
夏尔扬了扬下巴。
亨特站在那里看着他,笑着摸了摸鼻子:“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你能和欧文认识这么多年总是没能和他彻底翻脸的原因了。”
“为什么?”
“因为你怕寂寞啊!有我这样的后辈在,你才不寂寞!”
亨特说完就跑远了。
夏尔微微一愣,立刻变脸:“臭小子你说什么!”
就在媒体以为夏尔与亨特之间起了矛盾的时候,就看见亨特在出口处转过头来看着夏尔大咧咧地笑着,而夏尔则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到这一幕的卡乔先生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个小子……”
第二天的排位赛是一场苦战,上一站兔女郎的“屈辱”让各大车手们为了一血前耻争取好排位拼尽全力。
哪怕是坐在屏幕前的沈川也能感受到轮胎与地面之间的碰撞与不死不休的力度感。
第一节排位赛温斯顿保持领先优势,各队车手不断刷新着自己的单圈最好成绩。观众们眼中,这就不像是排位赛,更像是在比拼谁能先一步飞上天。亨特与温斯顿已经进入了决战状态一般,两车以相互碾压的气势在直道上狂飙,又在弯角同时减速,那种速度和走线上的默契感,让观众看了既紧张又从心底深处感到一种张力。这一节终了,温斯顿暂时领先,但是亨特以微弱的差距排在第二,接下来是欧文和夏尔。
亨特能感觉到,欧文和夏尔在第一节还没有完全发力,完全是看好戏的态度。这让亨特微微不爽起来。
在第二节比赛开始之前,他故意又向夏尔比了四根手指,意思是“你想要被我第四次超过吗”。
果然,夏尔在第二节排位赛疯魔了,跑出了最高圈速,力压温斯顿与亨特。欧文紧跟其后,以微弱的优势排在了亨特的前面。亨特忽然发现,自己的排位竟然和那个笑容让人不舒服而且没戴过兔耳朵的陈墨白排在一起了!
这怎么可以?
想起上一次被这家伙在赛道上咬住后腰的感觉,亨特立刻全神贯注,超越了欧文。
“你说他刚才第二节排位赛前……是不是招惹了夏尔?”马库斯不是很确定地问一旁的沈川说。
“好像是吧……那他也得在夏尔的心目中有地位才能招惹到这只大白鲨。”
“你是在安慰我吗?”马库斯是多么希望亨特能够安安分分的。
“……算是吧。”
第三节比赛持续着焦灼状态,不少观众都在选手们过弯的时候伸长了脖子,光是听到接近的引擎声,就下意识站了起来。这场排位赛甚至出现了四辆赛车紧随着过弯的盛况。
就连解说员也半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排位赛结束,夏尔拿下杆位,温斯顿第二,亨特第三,接下来是欧文还有陈墨白。
亨特回到车队,摘下安全帽呼出一口气来。
四个小时之后,正赛就要开始。
“小子,这一站目标是冠军吗?”马库斯想要摸亨特的脑袋,但是亨特的头发丝都汗湿了,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然。”亨特笑了笑。
“亨特……虽然在正赛结束之前问你这个不大好,但是这一站结束之后的澳大利亚站就是最后一站了……你还会留在我们的车队吗?”马库斯用很认真的表情问。
“不留在这里,我去哪儿?”亨特仰起头来大口灌水。
“比如法拉利或者奔驰,还有迈凯轮和红牛,应该任你挑选。”
“所以呢?我们的合约还没到期不是吗?”亨特用“完全不明白你在担心什么”的表情说。
“违约金对于那些大车队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哈哈哈!你现在终于意识到我的价值!明年一定要给我加年薪!”亨特拍了拍马库斯的肩膀。
“你真的不走?”
“走哪里去?一个车手想要出类拔萃,就需要有出类拔萃的对手。温斯顿在法拉利,欧文在红牛,夏尔在奔驰。我不会去我对手所在的车队,我不想因为所谓的战略战术或者车队整体规划而妥协。在这里,有把我当作灵魂的机械师和工程师团队,有包容我任性的公关经理,还有你这个总在为我担心的车队经理。我很清楚,对于你来说,我不是商品,我是你的成就。”亨特回答。
马库斯的眼睛有些发热。
他同样回报亨特以拥抱。
“好的,让我们以最佳阵容完成这一站和下一站的比赛!”
“当然!”
亨特忽然在马库斯的身上狂摸了起来。
“喂喂喂!臭小子你干什么!”
“啧,找根烟抽!你这么认真的样子,害得我都紧张起来了!”亨特笑着说。
“别摸了!我给你找!”
马库斯从仪表师马克那里找来了一根烟递给了亨特。
“别跑远了!”
“知道!知道!”
虽然总觉得应该让技术官在赛前对亨特做最后的指导。但是马库斯隐隐感觉到,亨特已经不需要这样的指导了。
他拥有成熟的判断力以及与车队培养起来的默契。
比起那些大车队,马库斯更相信他们是一个整体。
亨特坐在某个角落里,指尖轻轻抚着那根烟,完全没有点燃的意思。
“你是在这里等我赛前吻你吗?”温斯顿在他的身边坐下。
亨特不以为意地一笑:“我是在想象,等我赢过你之后,你所谓的会发出好听的声音,能有多好听。”
温斯顿单手撑着台阶,不紧不慢地靠向亨特的耳畔,半仰着下巴说:“只要是我靠在你耳边说的话,你不是都觉得好听吗?”
亨特被他唇间的热气撩得下腹一坠,直接狠狠用膝盖去砸对方,但是却被温斯顿挡住了。
对方浅笑着,就连眼角的细纹都性感得不得了。
“那么如果我又赢了你呢?”温斯顿退开了些许距离,撑着下巴看着亨特问。
“那我送给你一个礼物。”亨特回答。
“礼物?对于我来说,除了把你自己打包送给我,其他的东西都算不上礼物。”温斯顿回答。
他的声音有一种明净的通透感。
“哦,那样的话,我永远都送不了你礼物了。”亨特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他刚要离去,小腿就被温斯顿一把扣住。
“为什么不能?”温斯顿仰起头来。
从这个角度看着他的眼睛,就像是要跌坠下去一般。
“因为……”亨特扯了扯嘴角,“我已经是你的了。怎么把自己送给你两遍啊?”
温斯顿低下头来笑了,他侧过脸,隔着亨特厚实的赛车服裤子,吻在他的小腿上。
全身的血液和感觉都涌向那个方向,温斯顿的鼻尖轻轻靠在亨特的小腿上,闭着的眼睛虔诚而执着。
“我不会让你赢我。”
“试试看啊。”
亨特趁着对方手指松开的时候迈开脚步走远了。
当正赛来临,亨特看着斜前方的温斯顿,笑了笑。
回想刚进入一级方程式的自己,怎样努力都不得要领,心里面的颓丧以及对自己天赋的彷徨,现在看来都像是不懂事的小孩自寻烦恼。
那个时候,范恩·温斯顿这个名字都像遥远的神话。而此时,自己距离那个家伙那么近。曾经自己所崇拜和向往的车手,比如欧文和夏尔就在自己的周围。
亨特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清醒地认识到,他真的已经是顶级车手中的一个了。
“马库斯,我要冲了。”亨特说。
“好。”
当五盏灯全部熄灭,亨特屏住呼吸飞驰而起,以三档流畅地通过了第一个弯道。
他没有着急地与前方的温斯顿较劲,而是保持跟随,并且提防着自己身后的欧文。
老实说,被顶级车手锁定为猎物的感觉真的很新奇,以往在大多数情况下,亨特都是超越者而非防守者。
通过第一个弯道之后,亨特又以二档进入第二个弯道,制动与走线相当漂亮,他小小地威胁了温斯顿一把。
温斯顿与夏尔之间的较量在之后的六圈之内也让人心情紧张。他能在锁定对手的同时防守身后的亨特,对于他的走线处理和弯道控制,亨特觉得学到了很多。
在直线路段上,亨特提升到了六档,速度狂飙到了将近三百二。
他拉出漂亮的直线,仿佛要在所有人的心中刻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如果是从前的比赛,马库斯一定会紧张到心脏炸裂开来,因为直道的尽头连接着的就是发卡弯。
从前马库斯会担心亨特经验不足,想要取胜的冲动会让他失去对弯道的控制,但是现在马库斯明白了,亨特每一次看似冒险,都对整条赛道有着精密的规划。
果不其然,他漂亮地切换二档入弯,走线无懈可击,就连原本试图超越的欧文也不得不保持跟随。
没过多久,排在前列的车手相继进站换胎。
亨特在温斯顿之后进站,出站后排在后面的欧文暂时领先亨特一个弯道。
亨特的目光始终是沉凝的,他紧随在欧文的身后,随着新胎适应赛道他的圈速不断提升,同时他也和排在后面的陈墨白开始激烈的交锋。
陈墨白对延迟制动的控制炉火纯青,如果是一般的车手肯定已经被他折磨到神经崩溃,仿佛豁出一切也无法超越这家伙对制动极限的控制。
但是对于亨特来说,这就像是一种挑衅。
在长达12秒的直道之后,他们相继驶入发卡弯,两车的交锋尤为激烈,陈墨白和亨特游走在犯规的边缘,但是亨特想起了之前温斯顿对于发卡弯的处理,如法炮制,让陈墨白以微弱的优势在前一个弯道超过自己,紧接着利用最短的走线直入第二个弯道,以驾驶技术配合强大的引擎扭力提前出弯。
利落而漂亮,让人想起划过冰面的锋仞。
“漂亮——”观众席上的卡乔先生大力鼓起掌来。
亨特看着前方的欧文,淡然一笑。
到你了哦。
亨特神勇非常,在一个左侧弯道与欧文狭路相逢,两车几乎快要横过来,车胎与地面的角度也相当刁钻,火星四溅。
十分了解霍根海姆赛道的观众们都摸了一把冷汗,生怕这两人会发生爆胎。
亨特大角度调整方向盘,利用时间差转向到了欧文的前面,驶入直道之后,速度再次飙升起来。
“小疯子……”马库斯咬着下唇说。
“不让他追上温斯顿,他当然会发疯。”沈川回答。
亨特的圈速持续上升,距离温斯顿越来越接近。
从比赛开始到此刻,温斯顿已经与夏尔展开了好几轮的较量,温斯顿暂时位列夏尔之后,但是紧随而来的亨特在进入“体育场”区域之后,在本赛道最具威胁性的弯道向温斯顿发起了超车。
这场超车可谓万众期待,聚焦了全部的目光,亨特与温斯顿先后以一挡进入弯道,缓速之间,判断力与反应力就像进入了时空隧道,被分割成一格一格。
轮对轮明明还留有安全距离,却总让人感觉离得非常接近,随时将碰撞在一起毁灭对方。两人的走线出奇地接近,仿佛是被上帝复制下来一般。
但最终温斯顿还是提前出弯,灵活地以2档进入下一个弯道。亨特并没有放弃,始终咬在他的身后。
这一场比赛,夏尔的发挥完美到纵观这条赛道建成之后无人可以超越。
他带着十几年的荣耀将水平发挥到了极限,如同万有引力一般吸引着前赴后继的挑战者,可是他却始终飞驰在最前面。
在终圈较量,温斯顿与夏尔之间相互冒头长达三次。在最后一个弯道,夏尔以不惜放弃现有排名就算冲入缓冲区也要守住位置的气势,将制动延迟到了最后的零点零一秒,惊险入弯,占据最佳走线。
夏尔、温斯顿与亨特在最后的长直道上极限狂飙,这是他们在这条赛道上最后的较量。
“喔——喔——”卡乔先生扬起了下巴。
观众们握紧拳头。
这还是这届大奖赛前三名距离最近的一次,近到冲线的时候没有人能确定他们的排位。
马库斯的手掌用力地摁住自己的胸口,等待着最后结果的来临。
最终,夏尔拿到了这一站比赛的冠军,温斯顿排在第二位,而亨特第三。欧文夺得第四名,之后则是陈墨白。
呼出一口气来,这并不是第一次亨特站上分站比赛的领奖台,但是心脏跳动的声音仍旧响亮。
原本以为夏尔会露出欣喜的表情,但他的脸上却显得很严肃,没有以往的张扬。
当欧文从他的身边路过的时候,他难得地抬起胳膊,与对方默契地击掌。
“干得好。”欧文附在他耳边说,“总算给那两个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小心你的身后。听说你被路特斯车队的陈墨白追击的很惨。”
“你也小心。最后一站比赛可别将总冠军的位置让给别人了。”欧文淡然一笑。
他们并不是迟暮的王者,夏尔以这一站的比赛再度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三人拍照的时候,夏尔是十分不满的。
因为明明他站在亨特与温斯顿之间,却要被迫听他们说“悄悄话”。
“你输给我了。”温斯顿开口说。
夏尔一开始还以为是跟他说的,还想说温斯顿这家伙怎么这么臭屁了,明明输给他了还要说自己赢了?
没想到一旁的亨特瘪了瘪嘴巴:“得了得了。跟我回去纽约,我送礼物给你!”
“还要我跟你去纽约才有礼物?到底谁赢了谁?”温斯顿的声音听起来淡然无起伏,但是夏尔却知道这样的语气他只有对亨特说话的时候才能听见。
“那你可以不要啊!”亨特无所谓地耸了耸。
“我说……”夏尔看了看亨特,再瞥了一眼温斯顿,“下一站比赛,你们两个之中要是有一个拿了冠军,不如接吻庆祝吧!”
烦死了!拍照领奖还要凑合在一起!
“你敢吗?”亨特真的挑衅一般地看了温斯顿一眼。
“有什么不敢。”温斯顿回答。
“掉粉我。”亨特假装很郑重地提醒。
“很多女粉丝希望我们在一起,她们应该会有新的壁纸素材。”在一片快门声中,温斯顿回答。
夏尔朝天翻了个白眼。
真的是够了,明明冠军是他,心中却憋屈到了极点!
忽然无比怀念和欧文站在一起领奖,背着媒体对掐的情景了!
当比赛结束,亨特回到车队,马库斯一把抱紧了他。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车手积分榜上排在第四位了?”
“嗯,最后一场比赛我要是能拿个冠军,还能上升到第三呢!”亨特摸了摸下巴,“好可惜。要是刚进入一级方程式的时候我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没关系,明年你会开上更加厉害的新赛车。”沈川走过来与亨特击掌。
“那个……这场比赛结束,我想要回去一趟纽约。”亨特摸了摸后脑勺,“有点很重要的事情。”
马库斯顿了顿,然后笑了:“我知道是什么。你去吧。”
“你竟然知道是什么?”
“废话。你以为我只关注你的赛车水平而不关注你的精神世界吗?”
“啊?我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臭小子,你找抽!”
在亨特耀眼的成绩之下,马库斯车队以高涨的热情进入最后一站的比赛筹备当中。
温斯顿陪着亨特坐上了返回纽约的飞机。
飞机起飞的时候是白天,大概是因为无法做“夜间航班”那些事,温斯顿侧过脸靠着椅背睡着过去。
亨特知道,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温斯顿还在处理有关生意的事情。现在他需要好好休息了。
亨特知道当自己在飞机上睡着的时候,温斯顿也会一直看着自己。而且这家伙不喜欢亨特在飞机上睡觉的时候戴着眼罩,因为看不到他的眼睛,所以定夜间航班的次数也变多。像此刻这样,亨特看着温斯顿睡着的侧脸,很少很少。
温斯顿的手一直扣着亨特,当亨特侧过身想要将温斯顿看的更清楚的时候,温斯顿立刻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没什么?这样看着你,我的脖子就不会累了。”亨特眯着眼睛笑着说。
“你这样凝望着我,感觉你很爱我似的。”温斯顿浅笑着说。
“我本来就很爱你啊。”亨特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小心我拉你去洗手间。”
“可以啊。飞机开始降落之前一定要出来。”亨特继续没脸没皮。
当然,最后亨特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座位上直到下飞机为止。
当他们走出机场的那一刻,熟悉的空气和氛围让亨特闭上眼睛用力吸了一口气。
“是先回去你的公寓,还是先去吃饭?”温斯顿问。
“当然是吃饭先啊!”亨特揉了揉肚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飞机餐一向不和我的胃口。”
“好。”温斯顿浅笑着点了点头。
当两人排队等待出租车的时候,亨特发现不少等车的人都有意无意望向温斯顿的方向。
这个男人就算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衣,周身仍旧流露出一种雅致的气质。
亨特故意用额头抵着对方的后背,温斯顿侧过脑袋轻声问:“怎么了?很困吗?”
“没什么。你的背本来就是我的,靠一下确认所有权。”
温斯顿的呼吸里仿佛带起一丝笑意,他的手向后,抓住了亨特的手,手指嵌入亨特的指缝之间,缓慢勾起,仿佛握在他手中的不仅仅是亨特的手,还有他的心跳与呼吸。
“你干什么啊?”亨特斜过眼睛,发现大家都注意到了他们握手的样子。
“你的手本来就是我的,握一下,确认所有权。”
温斯顿的声音里淡泊而平静,却让亨特莫名动容。
他们并不是人尽皆知红得发紫的大明星,但是温斯顿这样毫无遮掩地让全世界知道他们的关系,亨特的内心是雀跃的。
坐进出租车里,温斯顿问亨特:“你想去哪里吃饭?”
“有一家我特别喜欢的餐厅,做的芝士鸡肉卷特别好吃!”
“好的,就去你说的那家餐厅。”
那是一家非常普通的餐厅,但是就餐的客人却有不少。
亨特和温斯顿选了一个靠窗的窄小的两人位,不等温斯顿说什么,亨特就已经点了两份鸡肉卷,而且眼中像是有无数的小星星在闪啊闪。
“你不去澳洲准备最后一站的比赛,却跑回纽约来。以及……”温斯顿向后靠着椅背,抱着胳膊看着亨特,“你说过,德国站的比赛如果输给我的话,要送我礼物。”
亨特的唇角扯了起来,看向窗外。他的表情沉静,和平常那个看似人生没有烦恼的少年全然不同。
“这里是偶尔我母亲不在家的时候,我父亲会带我来吃东西的地方。他常常说,这里的芝士鸡肉卷和我母亲做的味道最相近。在这里吃东西,就像回到家里了一样。”
温斯顿的胳膊缓慢地放了下来,看着亨特。
“温斯顿,我知道你很有钱。无论是作为车手的收入,还是作为商人,我都望尘莫及。但我还是想要在最后一站比赛到来之前,将对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你。”亨特转过脸来,看进温斯顿的眼睛里。
“是求婚戒指吗?”温斯顿问。
亨特愣了愣,忍不住笑出声来:“什么?求婚戒指?你想要那种东西?”
亨特:听说夏尔去看心理医生了?
温斯顿:谁说的?
亨特:欧文啊!
温斯顿:我听说的是夏尔酒后向欧文表白。
亨特:什么?
温斯顿:把欧文吓到去看心理医生了。
亨特:为什么会这样?
温斯顿:大概是因为我们在领奖台上虐狗了吧。
亨特:我还蛮喜欢虐狗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