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何承凯的辫子

何家没个心灵手巧的女人,所以何宝廷让阿拉坦带着何承凯去山下理发店里剪头发。阿拉坦依旧是不赞成剪辫子一事,不过何承凯的确是越长越快,已经显出了大孩子的模样,这年纪再拖着辫子出门,纵是当事人自己不在乎,旁观者也会觉得好奇的。
阿拉坦上午九点领着何承凯出门,十点钟便回来了。何宝廷想看看自己儿子的新形象,所以很积极的就迎接出来,不想映入眼中的,依旧是个拖着辫子的何承凯。而阿拉坦跟在后面,左手上全是鲜血。
他吃了一惊:“王爷!你这是……”
没等他问完,何承凯已经扯着嗓子喊起来:“来、来人!拿药和纱布!快点!”

阿拉坦这人一生养尊处优,从头到脚都是细皮嫩肉的,几乎就没有受过会流血的伤。何宝廷亲自用棉花蘸了酒精给他擦净了手上的鲜血,就见那手背上被利器划了一道伤口,不深,可是很长。
“这是怎么弄的?”何宝廷问他。
阿拉坦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的收回被包扎好的左手:“我不、不小心……”
何承凯站在旁边,此时就伸手在阿拉坦脸上抹了一下:“阿布,你哭了?是不是很、很疼?”
阿拉坦眨巴着眼睛摇摇头:“不、不疼。”
何承凯搂住他的脖子,非常痛心的同他额头相抵:“阿布哦……”
何宝廷见这两位表现异常,心中便很疑惑,可也没有多说,只嘱咐阿拉坦近来不要让伤口沾水;然后便出门去了门房,将那司机小张叫到跟前问道:“王爷怎么受伤了?”
小张老老实实的答道:“那个……王爷不是带少爷去理发店里剪辫子吗?少爷一开始就不愿意,后来进了理发店了,还没等坐下就闹起脾气来,抢了把剪子往理发匠的身上乱扎,王爷上前去挡,结果就被误伤了。”
何宝廷点点头,明白了。

何承凯坐在阿拉坦的卧室内,因为刚把他的阿布刺伤了,所以心中很恐慌,恨不能哭一场——可是又哭不出来。
“阿布哦……”他一头扎进阿拉坦的怀里,心想自己刚才要是把阿布杀死了,那可怎么办啊!
阿拉坦拍拍他的小后背,忍痛安慰道:“阿布没、没事,不疼……”
话音未落,房门忽然被人打开,紧接着何宝廷大踏步走进来,一把就将何承凯从阿拉坦怀里揪了出来。阿拉坦刚要起身阻拦,何宝廷已经亮出手中的剪刀,不由分说的扯起何承凯的辫子,齐根便是一剪子。何承凯尖叫一声挣开来,脑袋上那根蓄了六年之久的辫子已经彻底的和他分了家。
何宝廷这动作实在太快,等到阿拉坦护住何承凯时,他已经将剪子j□j裤兜里,然后将那根辫子缠在手上,扭头就要走。哪晓得他刚走到门口,何承凯忽然冲上来猛然一推他:“妈的!你还我辫子!”
何宝廷一听他还敢骂老子了,也不多做口舌上的教育,回身就是一个耳光,打的何承凯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阿拉坦赶忙蹲下扶起他,又对着何宝廷连连摆手:“别、别打,他小!”
何宝廷气的指了阿拉坦道:“王爷,你就知道惯着他!”
阿拉坦把何承凯搂进怀里:“家里就他一、一个,惯就惯、惯着吧。”
何宝廷见阿拉坦一味的回护孩子,便“唉”了一声,打算就此罢休。可是他虽无心再战,挨了一巴掌的何承凯却是气的脸都白了,回身推开阿拉坦,他像个炮弹似的就又冲向他爸爸:“你敢打、打我!”
何宝廷见这孩子还来劲儿了,便一手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他硬行拎了起来。而何承凯身体悬空,抬手就抓住了何宝廷的耳朵狠命一拧。何宝廷痛的一歪头:“好你个小混蛋!”
何承凯此生第一次挨揍,决心要和他爸爸决一死战,必要讨回这个面子才行。他一手扯着他爸爸的耳朵,另一只手扬起来乱打,混乱中倒也是打还了几个耳光。此时阿拉坦也不顾手伤了,过来一手抱住何承凯,一手去推何宝廷:“好、好了,别和小孩生气、气。”
何宝廷一瞪眼睛:“王爷!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收拾!”
阿拉坦被吓了一大跳,动作都僵住了:“我……我……你……”

何宝廷决心要好好教训一下自己这儿子。
他把何承凯绑起来吊进了一间空屋中,房门一锁,不给吃不给喝的关了起来。李世尧都看不下去了,劝他:“那么点孩子,吊久了要伤关节的!放下来打顿屁股就算了吧!”
“他算什么孩子!”何宝廷怒道:“他是个驴!他妈的还在和我犟呢!”

阿拉坦站在空屋门外,拍着门板喊道:“承凯,你和你爸、爸爸认个错吧!你说爸爸我错、错了,以后一定听、听话。你就说、说一句吧!”
房内传来了尖利的童声:“说个屁!”
阿拉坦合身向门上撞了几下,没有用,急得转身走开,准备去找人撬门。

如此过了一个小时,阿拉坦所带领的撬门小队被何宝廷驱散,而房内的何承凯还在咬牙死扛,就不服软。李世尧看看手表,再一次劝道:“我说,你闹的差不多就行了啊!你那孩子的胳膊要是真——”
“废就废了!横竖我养的起他!”
李世尧笑笑,悄悄溜走找到阿拉坦,出了这么个主意:“一会儿我拦着小何,你找个卫士,让他拿枪把门锁崩开。然后你抱着承凯上金家躲一阵子,等小何气消了再回来。
阿拉坦很惶然的答应了一声,因为脑子里一片空白,所以虽然觉得李世尧这主意不是很完美,可也没得选择,扭头就下楼找卫士去了。

接下来的事态,完全按照李世尧的计划发展。一声枪响之后,李世尧抱住暴跳如雷的何宝廷,而阿拉坦冲进房内解下何承凯,同那个开枪的卫士一同鼠窜而出,前往金家避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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