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遍清汤,已经没那么红艳的虾滑:“你们怎么回事。”
傅煦本就没想瞒他,语气很轻地嗯了一声。
钟昌明那一瞬间先是脑袋一空,继而勃然大怒:“你又这样!你到底要在这事上摔多少次!他是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你知道这次要是被曝光了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吗!”
与他的激烈反应相比,傅煦显得有点过于平静了,他说:“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疯了吗?他知不知道司南的事?!”钟昌明把筷子重重扣在桌上。
傅煦:“他知道。”
听来答案,钟昌明一时久久无言,他愣愣地望了傅煦好阵子:“他也疯了。”
傅煦抿唇不语,钟昌明又道:“你比他大几岁,还经历过一次,怎么还这么不理智。”
“你要是真喜欢他,就不该这种时候跟他谈感情。”钟昌明一句比一句重,字字直戳傅煦的痛处。
他见傅煦一直沉默听着,不反驳也不同意,但脸上的神情一看就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能够轻易说动了。
钟昌明问他:“要是他跟司南一个样,你怎么办,你承受得了吗?”
“嗯。”傅煦这下应得很快,如同每个相信自己恋人的普通人般。
钟昌明直接爆了粗口,他沉着脸重重靠在了椅子上:“我当初就不该选他!”
傅煦听到老师被气成这个样子,伸手倒杯清茶,推到钟昌明面前。
钟昌明不肯接:“是我错了,要不是我找他来演这部戏,你们也不会假戏真做。”
傅煦将碗里剩下的那颗虾滑吃了下去,味道辛辣,还是不适应,却比一开始要好很多,起码他吃下去以后,能够好好说话:“老师,这不关你事。”
“我和他之间,本来就不存在假戏真做。”傅煦盯着滚烫的火锅,因为温度太高,红锅那方已经完全侵占了清汤的领地,两边都红了。
傅煦:“我们不是因为这部戏的缘故。”
钟昌明却不信他,觉得他有过前科,这次不过是故态复萌。
想想也是,白长安和白起风的关系说是亲人,实则暧昧,谢时冶长相如此,因戏生情,会纠缠起来很正常,其实他一开始就有预感,那些担心不无道理。
所以他才不断提醒傅煦,叫他离谢时冶远点。
傅煦看出了钟昌明的不信,他在钟昌明发现以后,一直都是比较沉默的态度,这时却再度开口,耐心解释。
“就算不是因为这部戏,我跟他只要有机会相处一段时间,最终还是会在一起。”傅煦沉声道。
傅煦抬眼,他看见谢时冶了,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回来,大概已经听了不少,这时只局促地停在包厢门口,不敢进来。
傅煦朝谢时冶弯了下眼睛:“我们从来不是因戏生情。”
“是日久生情。”
钟昌明的脸被他这话刺激成了紫茄色 ,谢时冶好像在他的话语里终于找到了勇气 ,他敲了敲包厢门,一步步走了进来,站到了傅煦身边,对钟昌明说:“老师,是我先喜欢的他,你不要怪他。”
傅煦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往下一拉。目光温暖又宠溺,又透着淡淡的制止。谢时冶看得出来,傅煦并不想他面对钟昌明的诘问。
钟昌明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长长地叹了口气:“倒显得我是坏人了。”
他实在头疼,一场火锅没吃几口就不欢而散。
钟昌明叫人来接他,甚至没跟他们一个车。傅煦面露担心地将钟昌明送上车,见人脚步不稳,还扶了把,却被钟昌明甩开了手。
就算知道钟昌明一时情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谢时冶还是不可避免地心疼起来 。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傅煦现在绝对不好受。
傅煦目送车子离开,回身就看见谢时冶脸色很差,便过来牵他:“对不起,这顿没吃好吧。”
谢时冶握着他的手,先是捏着掌心,再像小孩一样,攥着他的几根手指 ,用手心牢牢裹住了,他垂下眼皮:“你后悔吗?”
傅煦听了,反问道:“你后悔了?”
谢时冶想也不想,着急反驳:“怎么可能!我绝对没有,我只是怕你…… ”他的话语在傅煦的目光里渐渐弱了些下去 。
他发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傅煦也用反问的形式回答了他。
他不会后悔,傅煦也不会。
谢时冶唇角勾出一个小小的笑来:“钟老师怎么发现的啊,是不是我太露骨了?”
说完还懊恼地皱眉,觉得自己该更克制一些,不然也不会暴露得这么快。
这时他的手被傅煦轻轻重重地捏了下,这力道同样用话语,捏在了他心上。
傅煦说:“是我藏不住。”
“嗯?”谢时冶困惑道。
“我喜欢你,我没能藏住。”傅煦伸手将他揽了过来,以一个即使外人看见了,都只像好友的姿势推着他往车子那边走。
傅煦像叹息道:“我可能是疯了,看你担心我的时候,真的很想吻你。”
那是不可能藏得住的,在那瞬间所暴露的,是他对谢时冶的贪念。
第72章
谢时冶觉得有时候傅煦有点坏,当然不是贬义的那种。
就像现在,他被上车前那句想吻你,给撩得心脏狂跳,而上车后,处于二人的私密空间时,他们能接吻吗,当然不能,因为有可能会被拍到。
要是让钟昌明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后脚他们就被拍到了,钟导怕是会气得脑溢血。
所以不能做的事情,为什么要勾引他。
傅煦将车子开了出去,明明没有看他,目光也是直视前方:“怎么了?”
谢时冶说:“想亲你。”
“不行。”傅煦温声拒绝,又道:“会危险驾驶。”语气一本正经,说得很有道理。
谢时冶歇了心思,他用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窗子反Sh_e出来他的神情,有种淡淡的落寞。
倒不是因为亲不到,而是刚刚在火锅店时,钟昌明说的那句对他的质疑,说要是他跟司南一样傅煦怎么办。
他怎么会是司南,他绝不会像司南那样去对傅煦。
可是怎么证明,没法证明,这题无解。
难道真的要轰轰烈烈出柜一场,让傅煦承受二次伤害?那他自己呢,他真的强大到面对那一切,都无所畏惧吗?
哪怕跟家里关系早已糟糕,他也无法想象,万一他父亲对他说出让他去死的这种话,他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虽然绝对是舍不得死的。
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谁也不能保证,哪怕他说一千遍一万遍他可以,他会保护傅煦,都是很虚无的,就像一句风吹就散,浅薄的情话罢了。
谢时冶觉得苦恼这些事情的自己很蠢,也在钻牛角尖,只是心里的那些不愉快无法消散。
他长长地,沉闷地吐出一口气,然后靠在座椅上,闭起眼。
车子慢慢停下,前方好似出了车祸,很堵。
音乐声充盈着车厢,他听见了一声安全带解开的声音。
还没睁眼,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座椅被人用手撑着,面前一片Yi-n影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