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山里的男人(11)

池小天没想到乌诏会亲自扶他, 这是自降身份、地位上乌诏低于他的意思,乌家不是单纯走商道,多少牵扯点黑白势力。他还没来及惊讶, 又听到了乌诏后面的那句话。

提起乌眺行, 他们之间的气氛就会很奇怪,他觉得乌诏话里另有深意,池小天看向乌诏, 英俊的男人没动,他掀开眼:“你什么意思?”

乌诏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很久, 车里的人足够傲慢。

有人在猜车里人的身份,男人露出的眉眼英俊而犀利,那双眼睛一扫就是风雨欲来, 是个脾气不好、还很年轻的大佬。

三十一岁, 在他们圈里,真的还年轻。

乌诏没什么意思:“你不想看看我父亲长大的地方?我父亲去世后,家里的摆设就一直没变过。池叔,你应该来过的吧。看着我, 看着我, 你有想起我的父亲吗?”

池小天不能说自己没有想到,乌诏和他的父亲真的很像。

乌诏讨好的亲了下池小天的唇:“池叔,开不开心?”

这是我父亲的家,重游故地,应该很开心吧。

池小天垂了下眼, 他和乌诏解释过, 但乌诏不信。

他下了车, 一身剪裁得贴的西装配大衣, 英伦风搭配减少了他的一丝野性, 多了分难言的尊贵,他还是要比乌诏高,深邃的眉眼尤为英俊:“我累了,我去休息。”

不想再跟乌诏争执这个话题。

乌诏很想陪着他的池叔,但他还有事要处理:“张一,带池叔去我的房间。”

乌瑶瑶离两人最近,她受到的冲击也最大,乌诏和池小天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乌诏是漂亮,池小天是非常具有冲击力的英俊。

几乎是瞬间,她看上了这个男人。

她是和乌诏一起长大的,要说乌诏什么性格,她还是比较了解的,一个有些天真的傻白甜小少爷,要说乌诏就靠自己掌握住了局势,她是一点都不信的,肯定是有人在帮乌诏。

池小天就很符合这个人选。

张一没和池小天交流过几次,他有时候在质疑到底是池小天驯服了乌诏,还是乌诏驯服了池小天,此刻的池小天一点也没有再乌诏面前的沉默和温驯。

他像是匹在蛰伏的野狼,眼神不羁野性。

乌诏的房间在三楼,也就是顶楼。张一知道乌诏和池小天的关系,他推开门:“少爷住在这里。”房间还是保持着乌诏离开时的样子,那些人没敢动乌诏的东西。

池小天点了下头:“知道了。”

客厅里竖着两个大书架,书架摆满了书,池小天瞥了一眼,英法俄三国语言的原版大书:“……这年头龙傲天也这么卷的吗?”

系统没池小天这么意外:“他本来就接受的最顶级的教育,你也能看得出来,乌诏很聪明的。”乌诏基本什么都会。

池小天走到钢琴架边,他弹了几个音:“他还会这个?”

“不仅会。”系统,“他还有证呢。”

那还真的比他这个废物强多了。

池小天没拿自己当外人,他进了乌诏的浴室,奔波了一天,真的有点累了,早点洗完澡睡觉:“哇,统哥,带按摩的哎,还有泡泡模式。”

系统就看着池小天一头扎进浴缸里:“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池小天哼唧:“有会按摩的浴缸还要什么出息。”

系统:“……”

在这个世界待久了,它都忘了池小天是个好逸恶劳的人了,可恶,它一定是被池小天英俊的外表欺骗了,“泡可以,别泡太久。”

让乌诏发现就不好了,池小天不是个喜欢泡泡泡浴的人。

池小天懒洋洋的敷衍了一声:“嗯。”

担心乌诏随时会回来,泡了大概二十分钟他就依依不舍的从浴缸里爬了出来,“……统哥,我衣服呢?”

系统不明白池小天怎么问出这么智障的问题的:“你没拿啊。”

它指挥池小天,“柜子里放的有浴袍。”

池小天拿一件穿上:“平时都是乌诏拿的,我都忘了洗澡还要准备换洗衣服的事了。”

他又逼逼赖赖好一会才躺床上安静了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池小天闲下来,摸鱼和敬业在打仗,系统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它下定了决心,大着胆子提出了自己请求:“池小天,给我放会相声……淦。”

池小天睡着了。

乌诏回来的有点晚。

他处理了不少人,手段多少有点血腥,即便是洗了澡还是没完全去除腥味。

池小天又感到了熟悉的被蟒蛇缠绕的窒息感,他半睡半醒中睁开了眼,抓着了乌诏的头发,稍稍用力让他停下:“乌诏。”

他们才发生了不愉快吧。

乌诏有点兴奋,他跟池小天不一样,他见血就亢奋:“池叔,好池叔。”

夜很漫长。次日清晨。

房间里开着暖气,落地窗大开着,一地白光。

乌诏把饭端到了床前,伺候他池叔吃饭,年轻人笑起来还有些腼腆:“池叔,喝粥。”

池小天的嗓子有些不舒服。

可他没有拒绝乌诏喂粥,昨天晚饭吃得晚,他不是多饿,没吃多少就停下了:“可以了。”

乌诏把碗放一边,他用目光描绘池小天的眉眼:“池叔很帅呢。”昨晚后,有人明里暗里的打听池小天,有男也有女,都对池小天挺感兴趣。可他们打听也没用,他握住池小天的手,在池小天的指尖亲吻了下,“你是我的。”

池小天是乌诏的。

池小天不知道乌诏又犯什么病,他看向乌诏:“昨晚你去哪了?”他其实闻到乌诏身上的腥味了,虽然若隐若现,但莫名刺鼻。

他大概能猜到,是一些不太和谐文明的事。

“哪也没去。”乌诏爬床上给池小天按摩腰,“我处理了些家里人。”

有些是亲戚,有些是下属,但都属于家里人。

池小天沉默了下:“你动手了?”

乌家是不怎么干净的。

乌诏摇头:“没有。”家主不会做这些的,他只是在一边看着,他跟池小天解释,“我离的比较近,不小心溅到了一些。”

他的手指修长而洁白,指腹柔软,“张二做的。”

池小天抬了下眼,他印象里张二是个会被大鹅追赶的沙雕:“张二?”

乌诏没有瞒池小天:“他们仨是我的班底,张一负责明面上的,张二处理私底下的,张三是司机,主要保护我的安全。”

池小天没有再问,他摸了摸乌诏的头:“注意安全。”

乌诏嗯了声,继续给池小天按摩:“这几天可能不太平,池叔还是跟着我吧。”五十万就可以雇一个不要命的人。五十万没多少,不要命的人却很多。

池小天是乌诏上辈子没有过的软肋。

一个人有了软肋后,很难再像之前那么所向披靡了,他会有顾虑,会不由得思考的更多。

上辈子的乌诏想着报仇,这辈子的乌诏想着和他的池叔长命百岁。

乌家家主回来后,圈里着实太平了几天。可当人们习惯了乌诏存在后,又突然发觉乌诏没怎么出过面,乌家的主要代言人还是张一。

张一像一颗炙手可热的新星,地位扶摇直上。

奥博特是个蓝眼珠黄头发的外国人,他漂洋过海来找乌家谈生意,却连一个姓乌都没看见,他声音有点不悦,阴阳怪气:“难道外面说的都是真的,乌诏是个傀儡,你和池小天联手把持了乌家。”

张一微笑的给奥博特倒茶:“您说笑了,我们家主身体不适。”

奥博特的汉语很流利:“什么身体不适,难道的连床都下不了了?”乌诏俯身亲那个男人的画面被很多人看到眼里。

两人的地位一眼分明。

那个男人身份还很神秘,很多势力都还没查到他到底是谁。

张一这次不笑了。

他温声提醒奥博特:“奥博特先生,你还记得你出境了吗?一个人失踪在异国他乡可是很难被找到的。”

奥博特不是真的没脑子。

看着张一对乌诏的维护,传闻八成是假的,他在心里骂了一声,冷哼装傻跳开这一话题:“不管怎么样,乌诏得出来见我一面,这是态度问题!”

张一继续假笑:“您的态度就很好吗?您这样人用我们一句古话来说就是躲得过初一也活不过十五。”迟早得死。

乌诏就在隔壁。

他靠在池小天身上笑:“我最近真的连床都下不了了,池叔叔可要对我负责。”

池小天:“……”

到底是谁床都下不了,你说这话要脸不要。

张一跟奥博特继续扯皮,谈生意,几个月都正常,不急。第一次会面以两方人都不愉快画上了句号。

张一在奥博特走后才去隔壁包厢,桌子上放着几瓶开了的酒,看样子乌诏和池小天都喝了点:“乌少爷,池先生。”

“谈完了?”

乌诏最近不能出面见人,比较危险,“你觉得他可信吗?”

他前世没接触过奥博特这个人,他掌权的时候,奥博特已经死了,是他的弟弟在当家。

张一揣摩着:“虽然说话不太好听,但应该是偏向我们的。”

乌诏没多说什么,他看向池小天:“池叔,走了。”

池小天喝多了,果酒的味道很赞,这段时间乌诏总喜欢在床上提乌眺行,搞得他也老想着乌眺行,他看着乌诏,喊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眺行。”

乌眺行对池小天的影响太深。

他以前就是这么跟着乌眺行跟人谈生意的,梦里场景再现,很难不让人迷糊。

那是他年轻的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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