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
路涞在拍最后一场戏, 其实也不是戏,就是补几个角度,最后剪进花絮里。
是给观众们的彩蛋。
池小天有点遗憾:“要结束了哎, 真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
系统, “剧组的盒饭?”
池小天在剧组的这段时间,也就干饭的时候最积极。
池小天:“穿白大褂的路涞。”
系统:“……”
它声音突然冷漠,“你为什么不去死?”
池小天笑嘻嘻:“人家舍不得你嘛。”
系统说去你妈的。
池小天撸袖子:“你说什么?”
天很热,鼓风机一直在吹还是热, 空调在露天场地也就只能提供冷风,一直很低调的漂亮青年露出了半截小臂, 冷白如玉的手腕处镶嵌着几枚略深的指印。
一点瑰丽,更令人遐想深思的暧昧。
池小天在剧组待了一个多月了,还没几个人看过他的脸, 都只知道这是路涞的助理。
不喜欢说话, 总穿着不太合身的衬衫裤子, 有心人记了下,那都是路涞的衣服。
助理什么的?没几个人信。
这应该是路老师的对象。
他的脸也很白,唇是艳艳的红, 偶尔会有着太激烈亲吻过后残留下的红肿, 出奇的漂亮, 明明什么都没露, 就是很勾人。
片场短暂的安静了下。
路涞拧上冰水的瓶盖, 他还是剧里的打扮,白大褂没有一丝皱褶, 很冷、但真的, 也很性感, 他走过去, 影子笼罩下了大半个池小天,他还在池小天抬头的时候,用冰凉的、黏着水汽的手指帮池小天拉了下袖子:“热?”
不热。
池小天偏了下头:“拍完了?”
路涞嗯了声,他有些懒散的坐下,和池小天挤在一处,池小天稍稍躲了下,很快,又无法抗拒的凑上去,他知道这里人多,不能亲路涞,路涞不喜欢。
但还是有点想。
池小天克制的扭过脸:“你不忙啦?”
路涞掀开眼:“怎么?”
池小天想把路涞关房间里,锁上门,最好能把路涞也锁上,任他为所欲为,但他也只是想想,路涞有些凶,他把握不住:“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在剧组,玩游戏不能太放肆。
路涞很注意的,在人前没和他发生过密的肢体接触,即便是亲吻,也是藏在角落里。
魅魔不知道这是尊重,乃至于是爱护。
魅魔以为路涞是不喜欢。
池小天的眼珠是茶褐色的,泛着浅淡的光,很漂亮,他就那么望着他,路涞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并不是很清晰的脸。
他喉结动了下,稍稍闭下眼,用手盖住池小天的帽檐,往下压,把他推开,声音蓦然有些沉:“别离我这么近。”
池小天的眼前的光被遮住了,他去扶帽子,路涞不让,两人推拒了下,他抿唇,有些恼了:“路涞!”
他就是想想而已,“我又没做什么。”
是没做。
但池小天的意图很明显。
路涞声音有些凉,似乎是天生的,就连动情的时候也一样,和他身上的薄荷味似的,靠得愈近就愈冷,略微的一点涩:“想也不行。”
池小天:“……”
他耸下肩,着实有些委屈了,“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对我。”在发情热阶段的魅魔能有什么坏心思,想也不行,太难为他了。
看来得找第二个交配对象了。
尽快找。
>最好能多找几个,一周七天,六天能不重样,剩下的一天他休息……或者一起来,池小天想着想着,非常憧憬。
这才是魅魔该有的人生啊。
掉进异世界可太惨了。
路涞见池小天不动了,以为他是真难过了,他去勾池小天的帽子,把帽檐抬起来:“在想什么?”
池小天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男人。”
路涞的手顿了下,他的掌心有些凉,但很舒服,他微微摩挲着池小天的脸,眼睫半垂,遮住了一部分瞳孔,下颚线清晰冷冽:“什么男人?”
池小天说梦话:“好多……呜。”
池小天是廋,但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的,他的脸被捏了起来,唇被迫撅起,鲜红的唇珠润润的,他眼里有些茫然,不明所以:“你做什么?”
路涞笑了下,声音却很轻:“没做什么。”
想别人?
还很多,很好。
池小天的第六感蹭一下警觉起来了,他眼里漾起水光,睫毛又湿了,声音颤巍巍的:“路、路涞……涞哥,涞哥哥。”
涞哥哥?
还挺好听的。
路涞俯身,瞳孔不见一点光:“小天是想和涞哥哥做些什么么?”
路涞很英俊。
路涞还穿着白大褂。凑得进了,铺天盖地的薄荷味,又冷又涩、但好闻的要命,池小天吸吸鼻子,有些想埋进去。
但这会的路涞……怎么说呢,有点渗人,他既害怕又兴奋,但还是害怕占了上风,他一下子没了世俗的欲望,他挤出一个笑:“没,没有。”
路涞又笑了下,声色压得有些低,他还看着池小天,蓄意勾引:“真的么?”
冷风恰好吹了过来。
薄荷、全是薄荷,炎炎夏日的薄荷最解暑,冰冷、辛辣,沁人心脾。
池小天鬼迷心窍,他去亲路涞的唇,路涞这次没有拒绝,他松松的搂着池小天的腰,即便被池小天推了下去,还是纵容着。
池小天觉得他能办了路涞,但他接着往下亲的时候,路涞稍稍避了下,他有些不满:“不要动。”
路涞握住了池小天的手:“等晚上。”
他还笑,“到时候你做什么都可以。”
还不高兴着的池小天闻言眼睛一亮:“真的吗?”
路涞说真的。
池小天腰都挺直了。
片场这会人不多,都在忙,也就五六个。
陈导,陈小鹿,小张,还有个制片人,他们看着压着就亲又莫名分开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移开了视线。
陈导咳嗽了一声:“年轻人。”
小张附和了一声:“我刚谈恋爱那会也这样。”
陈小鹿怀疑过池小天是路涞对象,但真的第一次见他们接吻,其实也没看见什么,不知道路涞是不是故意的,他一直挡着。
但看动作,应该是亲了。
卧槽,就真的卧槽。
陈小鹿脸都红了,路老师好攻,好他妈欲啊,她看不见池小天,但能猜一下,路老师对象不怎么搭理人,比路老师还高冷,但此刻应该是……她忍不住看过去,就一截手腕,白皙的下巴,红红的唇──很娇。
令人爱怜的娇气。
陈小鹿还想去看,路涞的目光迎了过来。
不是凉了,是冷,夹着冬雪的霜寒。
陈小鹿主动低头,避让开了。
路老师对他对象很好的,各方面都挺好的,尤其是在保护这方面,她其实也理解,娱乐圈,真不怎么干净。
她以前也想当明星,还心高气傲的想自己闯,她签了个小公司,老板让她们陪酒,说去拉业务,陈小鹿砸破了个老板的脑袋。
那老板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偷偷往她们杯子里下药。
那事闹得挺大的。
公司拿合同压她,说违约,不赔钱就去蹲号子,说实话,年轻女孩子,哪有不害怕的,一般也就认了。
不过最后还是那老板主动赔罪了,小公司也散架了。
陈小鹿是陈导的侄女。
他们很倒霉的踢到铁板了。
陈小鹿那次后就老实了,跟着陈导的剧组到处跑,没再想自己闯了。
没权没势,还长的好。
不玩你玩谁。
有句话怎么说的,“你长这么漂亮,千万别进娱乐圈。”
李源也在。
他没陈小鹿想得多,他就是有点尴尬。
剧组里虽然都对池小天和路涞的关系有所猜测,但这不是没实锤吗?
这下子好了,捶实了。
李源真的想让路涞走流量路线的,不说别的,那张脸就活该路涞红,但路涞好像不这么想,他不仅谈朋友,还光明正大的谈。
还真是……李源苦笑,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也只是路涞经纪人而已。
拍戏结束,照例是庆功宴。
狗仔们早就按捺不住了,陈导的戏,能拿到一手资料就是会火。
陈导有意炒作,也没太拦着,默许人进来了。
李潇潇来了,杨子异也来了,这两位都是脾气比较好的主,还都是大牌中的大牌,狗仔们嗨起来了,一直拍到最后才发觉少个人。
“路涞……是叫路涞吧?他没来?”
“他没来!”
“可以写通稿了。”
“说他耍大牌怎么样,李潇潇和杨影帝都来了,他一个新人不来。”
“不尊重前辈啊。”
“先别搞,他签公司了没?”
“我查查……”
“没,他没签公司,身边就一个经纪人。”
“那还不是随便写。”
“噱头搞大点,越爆越好。”
狗仔就是靠流量活着的,能搞出水花,他们就敢写。
路涞确实没去。
他说了晚上要陪池小天的。
从晚八点到早八点算一个晚上,一晚是十二个小时。
十二个小时,少一分钟、少了一秒,都不算一个晚上。
老旧的居民楼隔音不好。
路涞也不敢太过分。
片酬下来了,他就换了个住所,李源帮他找的,路涞就两点要求,一是租户少,二是隔音好。
划重点,隔音一定要好。
池小天挺期待的,路涞说到了晚上他做什么可以。
到了新房子,是个三室一厅,两百平左右,小区也挺高档的。
房子很新,床很大。
池小天想开灯,路涞拦住了池小天。小区很高档,他还穿着很廉价的衣服,薄薄的体恤随着他的动作隐隐勾勒出肩骨、腰的形状。
路涞倚着墙,凌乱的长发,英俊冷淡的脸,兀然突起的喉结,冷冽的下颚线,捎带着一点凉而涩的性感。
他一寸寸的抚摸池小天的脸,对池小天笑,蛊惑似的:“不开灯了吧?嗯?”
这会月亮还没起来。
光线稀薄。
池小天怔怔的咽口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