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诀低着头,看着离自己很近的沈庭未。
沈庭未的胸口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等待他回应的样子看起来很紧张,连耳朵尖上的小痣都变得更红。他手里还紧牵着连诀的衬衫衣角,不是轻轻捏着,而是用力地抓着,好像很怕他会将自己拒之门外那样。
他无意间触及到连诀侧腹的指尖很烫,像从害羞中迸裂出的火星,灼着连诀的肌肤与他的咽喉,不知道是不是连诀的错觉,沈庭未身上那股酸甜的酒气更浓了。
连诀看着沈庭未的脸,用他低沉和富有磁性的声音问他:“喜欢茉莉?”
沈庭未低着头“嗯”了一声,他的手松开了连诀的衣角,没有思考就直接用自己有些湿润的手掌去触碰连诀的手,指尖挨到连诀的手背,他才想到连诀或许会介意他手心的汗,准备收回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手被连诀牢牢扣住。
连诀强硬地将自己的手指从他的指缝间嵌入,感觉到沈庭未掌心的潮湿,但他好像并不在意。
沈庭未被连诀轻轻拉住带进书房,连诀将他按在门边有整面透明玻璃的书柜上。他的后背紧贴着柜门上的玻璃,但好在天气还没有转凉,这点微不足道的凉意不足以让他感到突兀。
他抬起头看着连诀英俊硬朗的脸,对接下来的事情有所预感那样闭上了眼睛。
连诀低下头,注视着沈庭未闭上眼时抖动的睫毛。
沈庭未扬着削瘦的下巴,薄唇微分,没被握住的手轻抵在连诀的胸口。
沈庭未这样专注地等待亲吻的样子是他很少见过的,即使是在床上,沈庭未也只在勾引的时候主动,被操 软了反而被动起来,多数时间是他半强迫式地捏住沈庭未的下巴吻他。
沈庭未闭着眼睛等了许久,迟迟没有等到落在唇上的吻,他茫然地睁开眼睛,却正好撞上连诀眼中不加遮掩的揶揄。
连诀却没能从沈庭未眼中看到预想中的反应,羞赧、难堪或是恼羞成怒都没有,沈庭未只是眼神朦胧地看了他几秒,然后轻放在连诀胸口的手抬起来,勾住了他的脖子。
很快连诀眼眸里含着的浅浅的笑意就慢慢褪了下去。
沈庭未像刚才在门口那样,踮起脚尖,凑上来亲他。
沈庭未的嘴唇很柔软,在连诀微凉的唇瓣上蹭了一下,重新闭上眼睛,他很笨拙,但亲吻连诀的样子很专注。
他在接吻中像个稚嫩的初学者,拙劣地模仿着连诀曾经吻他时的样子,先是用牙齿很小心地咬连诀的嘴唇,然后含住他的下唇瓣吮吸碾磨。
沈庭未的呼吸被刻意地放轻,变得缓慢,耳边连诀的呼吸却仍然均匀平稳,冷静地不像是在接吻,更像是在检验他青涩的学习成果,从而让他变得更加全神贯注。
他湿热的舌尖沿着连诀的唇缝轻轻舔过,弄湿连诀的嘴唇后才悄悄钻进连诀不知何时打开的唇关。
连诀身上带着清爽的凉气,舌头上却有很淡的烟味,沈庭未不喜欢烟味,但对这种唇舌交缠中感受到的细微苦涩称不上反感。
他想连诀果然生气了。还偷偷抽了烟。
又想到连诀不需要偷偷,这段时间不在他面前抽烟大概是出于照顾。
沈庭未不娴熟地从连诀软润的舌尖舔到不平坦的上鄂,仿佛毫不知情地给连诀带去酥痒间滋生出的浓烈的欲望。
沈庭未自己都没留意的讨好被连诀察觉,连诀松开箍在他指缝间的手,将他这条手臂也拉上自己的脖颈,沈庭未很快就搂紧了他。
连诀不曾接过这样缓慢而清晰的吻,沈庭未扫过他口腔的每一寸触感都放大百倍,让他有些缺乏耐心。但他并不打算阻止沈庭未这个不疾不徐的吻,甚至顺应勾在他脖子上的手臂的力道将头低下去一些。
连诀由他主导着彼此唇齿相接的节奏,温热的手掌从他脖颈后穿过,轻易地将沈庭未彻底地压进自己怀中,他的手掌贴合着沈庭未后颈那处突起,掌心中隐约感受到那处如有生命一般微弱的跳动,他粗糙干燥的拇指摩挲着沈庭未耳后光洁平整的皮肤,将他白皙的肌肤上碾出属于情 欲的色彩。
吻了许久,沈庭未有些缺氧地靠在连诀怀里换气。
他身上酒味浓郁,但意识尚清,因而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连诀贴紧的身体变化。
“你勃起了,连诀。”沈庭未喘息间小声地叫他的名字,说,“你是不是想要。”
沈庭未有时说这样的话意识不到害羞,连诀被他这句废话讲得失笑,又好像能够理解他想表达的含义,低下眼睛看着沈庭未:“又发情了?”
他没有笑,声音里却能听出愉悦。
沈庭未对性的需求这方面比他要大很多,好在两个人在身体上很合拍,加上沈庭未很依赖他也很喜欢他,连诀对于他在这方面的索取没想过吝啬,反而很乐意配合。
沈庭未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说没有,连诀摸进他上衣里的手停了下来。
下一秒,沈庭未抬手搂住了连诀的脖子,将脸埋在连诀的肩窝里轻轻蹭了蹭:“但是我想了……”
连诀没明白“发情”和“想要”的区别,但这个微不足道的困惑只在大脑里停留了很短一瞬,总而言之都是做爱。
连诀把沈庭未抱到书桌前,褪下他身上松垮的家居裤,沈庭未一双细长的腿裸露在空气里,连诀摸上去的时候感受到他腿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连诀欲解他睡衣扣子的手停下来,手从衣摆处摸他光滑的腰:“冷?”
沈庭未摇摇头,说不冷,连诀就低着头将他的衣服又往上推了一些。
沈庭未的小腹鼓起一个圆润的弧度,白皙光滑的皮肤下好像藏了个饱胀的气球,连诀的手掌覆上去,感受着肌肤下传递出的热度,沈庭未的腿就轻轻勾住了他的腰。
他能感受到沈庭未的紧张,却已经不像曾经那样会下意识抗拒被他触碰肚子。
连诀的手继续向他上衣里摸去,沿着肋骨向上游走,掌心隔着他胸口柔软的蕾丝抚上胸脯微隆起的小小的鼓包。连诀向他俯身,啄吻他的侧脸和耳廓,另一只手带着沈庭未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伸向自己的皮带扣。
沈庭未的手被他捉着,连诀操控着他的动作解开冰凉的皮带扣,让他替自己拉下裤链。
沈庭未在这种时候也不是太笨,脸红地触摸他内裤里勃起的性器,连诀离开他的手,从他的大腿摸上去。
沈庭未的身体很特殊,跟他做爱不需要浪费很长时间扩张,连诀的手摸过去时那处就已经湿了,想必是刚才接吻接得动情。
连诀的手指在他里面进出几次,里面湿滑的液体浸湿了他整根手指,被他抽出的动作带出更多温热的肠液,顺着腿根滴落下来,沈庭未听到液体打在纸上的簌响,他的眼睛很润,抓住连诀的手,面红耳赤地说:“文件……”
连诀托着他的腰,将他身下的文件抽出来,扫了一眼,丢到一旁的椅子上。
“被你弄湿了。”连诀的语气中带着责备,眼神里却没有变化。
沈庭未难堪地说对不起,连诀将放在沈庭未胸口的手抽出,温热而大的手掌拢在沈庭未的头顶。
连诀粗糙的手掌按住他的胯骨,质问他:“你怎么这么多水?”
沈庭未因为羞耻而虚起眼睛,他看着覆到自己身上的连诀,张了张嘴,但没说出话来。连诀身上的衬衫仍然整齐,他低头亲沈庭未的眼睛,鼻梁,用带着肠液的手包裹住沈庭未的手背,和他一起握着自己炙热的硕物顶进来。
沈庭未不是第一次以这种姿态与连诀做爱,上一次是在南郊那栋别墅,连诀将他抱到厨台上,很粗暴地在他体内顶撞。
但这次连诀却很温柔,匀称纤长地手指穿过沈庭未柔顺的发丝,轻轻按压着他的头皮,边一点点地将自己推进沈庭未湿软的穴。他的呼吸很重,手臂因压抑而显现出流畅好看的肌肉轮廓,沈庭未细细地呻吟着,双腿配合地缠上连诀的腰,让连诀进入得更顺利。
连诀的手离开了,沈庭未的手还放在两人交合的地方,他的手心沾着湿凉的粘液,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连诀的。
连诀在他穴口浅浅地碾磨,不时顶进去,却克制着自己进到一半就重新退出来。
沈庭未扬起下巴与连诀接吻,握着连诀阴茎的根部,在他顶入的时候带着他向深处送。
连诀的唇磨擦着他的唇瓣,眼眸深邃,低声问:“受得了吗?”
沈庭未错开他的眼睛,说可以的,连诀才拉开他的手,缓慢地将自己整根推进去,确定他没有任何不适,才按着他削瘦的胯骨轻轻地动起来。
第二天沈庭未意外地睡过了头,被手机的震动吵醒时已经上午十点了。
沈庭未的脸掩在半边窗帘拉好的阴影中,不等惺忪的双眼适应夏日午时强烈的光线,鼻间先嗅到一股熟悉的清香。
床头柜上摆着一盆小小的、翠绿的茉莉,洁白的花瓣半展,中间的花苞尚未完全绽开,却不妨碍散发淡雅沁人的香气。
沈庭未有所预感,自己这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