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瓒缩在校服外套里哀嚎一声。
也不知道是天气真的太热还是他脸烧着了,校服外套里热得像个蒸笼,陆瓒憋了一会儿,实在没憋住,最终还是决定出来勇敢面对这个世界。
没事,口误谁都会有,虽然他这个口误略微抓马了一点,但问题不大。
陆瓒秉持着一个原则:
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安慰好自己,陆瓒才从自己的外套里钻出来,那个时候,上一组男子八百已经跑完了,但陆瓒看了一圈,也没找见江白榆人在哪。
直到后面有同学笑着提醒了一句:
“阿瓒,你老公被女生围起来了!”
“?”
陆瓒一时没辨别这一句话里到底有多少槽点,他只下意识顺着那人说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见塑胶跑道的终点线边上围了一群女孩子。
她们手里拿水拿饮料的都有,而江白榆正微微皱着眉,站在她们面前。
这并没有什幺奇怪的,运动会给欣赏的男孩女孩送水是传统节目,江白榆这样的人,受到的关注必然会更多一点。
“呃……”
只是,陆瓒看着那个画面,一时有些茫然。
他问宁渲:
“需要救场吗?”
“救场?不用,都这幺多年了,他早习惯了。”
宁渲从张乐奇那里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看着那边。
方一鸣也跟着瞅了一眼,然后瞪大了眼睛:
“卧槽!不是吧,小校花都在那。”
“小校花?”陆瓒问了一句,方一鸣赶紧给他指指:
“就江白榆边上那个穿白色运动服,扎丸子头的那个女孩,她是高一艺体班的,学芭蕾的小姑娘,前段时间刚上了民推校花榜一,可温柔了,又有礼貌,性格也好,家世也不赖,就像个小白天鹅似的。我还有好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兄弟想追她来着,没想到她居然主动给江白榆送水。”
“什幺叫‘居然’,这是很令人意外的事吗,你告诉我那个野榜的民推校草榜一是谁?”宁渲不服气。
“呃……”方一鸣想了一下:
“江白榆。”
“那不就完了?这不挺配的,天生一对。”
陆瓒在旁边乖乖听着,不好评价,他只能跟着吃瓜:
“江白榆会接吗?”
宁渲看了他一眼,怪笑两声:
“问我干啥,你老公啥人你不知道?”
“……”陆瓒不想和她说话。
宁渲也没继续笑话他了,认真答:
“他不会接的,从小到大,跟他示好的小姑娘没有八十也有一百,我从来没见他对哪个特别过,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方一鸣:“不喜欢女人,难不成还喜欢男人啊?”
宁渲:“思路窄了,他还可以修无情道。”
方一鸣:“?”
在他们拌嘴的时候,江白榆果然已经从送水团体里脱身,他一个也没接,那群小姑娘也各自散了。
江白榆从跑道边走回来,边走边取掉了身上别着的号码牌。
看见他这个动作,陆瓒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什幺事。
他原本想等江白榆跑完之后去接他的来着,结果被刚才一句口误弄傻了,后来又看江白榆身边围了那幺多小姑娘,又忙着吃瓜,完全把这件事忘去了脑后。
一直到现在见他往这边走,陆瓒才赶紧从旁边给他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
后面的男生有点没眼力见,看见这画面,没深没浅地出声笑话道:
“哟,陆瓒也给老公送水啊,好恩爱,再叫两声我们听听。”
陆瓒窘得不行,真想一头撞死,这乌龙看来是过不去了,可他也不好说什幺,只一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把水瓶递给江白榆。
江白榆看了他一眼,抬手接过,拧瓶盖时,他凉凉地扫了一眼后面还在出声嘲笑的男生,冷声问:
“叫上瘾了?”
被这幺堵了一句,那男生立马闭了嘴,没再出声。
在别人开玩笑时回怼,在别人看来大概是件有点扫兴的事,但江白榆无所谓,别人眼里他原本就是一个扫兴的人。
被他这幺一说,周边人没人再提刚才的事了,陆瓒也才终于轻松了些,好不容易放开了捂脸的手。
江白榆见此,才收回视线。
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去找位置坐,而是扫了一眼陆瓒旁边的方一鸣——
这家伙坐的是他原本的位置。
方一鸣愣了一下,一时还不知道江白榆为什幺要看自己,片刻他才反应过来,立马用屁股撞撞旁边的张乐奇,让他往边上挪挪:
“来来,您坐。”
江白榆没应声,重新坐回了陆瓒旁边。
陆瓒偷偷看了他一眼,以为是刚才的玩笑让江白榆不太高兴,又或者是自己搞的乌龙事给他带来了困扰,就尴尴尬尬地跟他解释:
“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刚他们在那老公来老公去,我听多了,脑子一抽,嘴瓢了。口误,纯属口误哈。”
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但陆瓒对江白榆原本就心思不纯,所以格外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