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少, 参赛人员加起来都不到五百个,比起后世一个国家参赛队伍人数都能达到四五百来说,这场奥运的规模就小得多, 仪式自然也办的快。
张素商在寒风里走了一遭, 脸被风吹得有些痛, 才下场呢, 就又被叫过去领赛程表。
本届冬奥将会办八天, 从2月11日到2月19日, 项目也没后世丰富, 像花滑只有三个项目——男单、女单、双人滑。
冰舞这会儿还没成为奥运项目。
而在诸多参赛国中,则以挪威最为强势, 瑞典、奥地利、芬兰等国家的冰雪项目也颇有实力,越过大洋来比赛的美国同样不弱。
除开这些冰雪强国,往下数,最厉害的就是中国了, 因为他们有两个夺金点。
值得一提的是, 这届冬奥的女性参赛人员只有29人,大部分都是来参加女子单人滑的,小部分则参加双人滑, 反正都集中在花滑这边了,其中双人滑中最被看好的则是德国的安德烈若利、皮埃尔.布津内夫妇。
张素商还听到娜斯佳和吉拉树新风(tree new bee),说她上次来比赛的时候, 现场的女孩更少,不过没关系,今年来自社会主义国家的姑娘们, 会联合那个挪威小妹子一起向世人展现何为真正的花样滑冰。
然后比赛就开始了。
由于赛程紧急, 所以赛事主委会决定先把需要用冰时间长的赛事放前边, 两三天就可以比完的比如花滑就放后边。
用冰时间长的项目,比如冰球,就这么在开幕式第二天开始了。
张素商对此充满了兴趣,并火速带着小伙伴们去围观。
毫不夸张的说,对于喜欢看热闹的观众来说,此时的冰球可看性不比后世差,毕竟后世规则严密,大家要打架,就要先和裁判报备,然后卸装备,不能械斗,最后在裁判的旁观下1vs1,不许掏档,对手倒地后不许继续,打完禁赛5分钟,仔细思量一番,居然还有几分文明!
现在的冰球就不一样了,人家那是场上直接开打,你给一肘我还一脚,简单总结一下,就是武斗间隙进个球,即使大家都要穿护具,这也是身板硬朗的人们才能参与的竞技运动。
有时候还会发展成群架,让裁判们好生烦恼,因为去这群大个子里头劝架,那是真要冒风险的。
张素商可太喜欢这种比赛了,从他随身揣砖包就可以看出他不是那种老实孩子,他看比赛的时候直乐,还和伍夜明说:“难怪俄国的冰球可称世界劲旅,要论打架和打球的综合实力,我看也没别的国家比他们强了。”
直到他所处的时代,冰球都是俄国最强势的项目之一,赛场统治力没比女子单人滑弱多少。
就在此时,下面吵嚷了起来,只见群架又起,法国队队长捂着档惨叫,他的队友则凶猛的朝着对面的英国队扑了过去,这次打得格外凶狠,裁判吹哨都没喊住,很快就有人倒冰上捂着额头呻吟,为了保护自己的队员,英国队教练席上的瘪瘦小老头也亲自下场,抖抖索索的抱住一个法国队球员的大腿,拼命拦住他的前进。
这老头人还挺好,他要不扑这一下,他一个队员的脖子都要被冰刀给割了。
伍夜明捂住眼睛:“不堪入目,这也太野蛮了。”这么说着,他又偷偷从指缝里看赛场。
张素商就直白多了,他咧嘴:“哇哦~”
冰球嘛,大家都是穿着冰鞋打架,脚下不稳,和在地上打完全不一样,张素商给出精辟点评:“这种时候就要找到领头的,然后揪住对方的领子先掀他的防护帽,再对着脑袋、腋下一顿老拳,只要见了血,其他人就冷静了,对了,练冰球之前最好研究一下摔跤。”
有地面技术的话,在冰球赛场会很占优势。
张素商的花滑启蒙教练年轻时是打冰球的,在球队里的职位是“执行者”,也就是专门负责打架的,教了他一堆冰球方面的心得……后来张素商发现这堆心得拿去八角笼里会更好用。
两支球队有数名运动员因犯规被罚离场外,最后由于法国被罚走的运动员太多,他们的教练果断投降,赛程后半段干脆摆烂,比赛进入垃圾时间,观众们纷纷失望,但大多数人还没走,估摸有不少人还盼着他们再来一架。
张素商就和伍夜明嘀咕:“这一场看着还没俄国内斗精彩。”
伍夜明:可不嘛,这一届的俄国冰球队可是一群能和狼群近战的猛士,连尼金斯基都找他们买狼皮。
最后这一届冬奥的冰球金牌属于俄国。
张素商鼓掌:“实至名归,实至名归!”
陪两个运动健儿观赛的王大使是个接受新鲜事物能力很强的人,刚开始看冰球比赛时还有点不能适应,满口都是“粗蛮至极”,现在也看得挺开心的。
他女儿王娇娇这会儿也坐在观众席上,和张素商说:“冰球真有意思,我也想练冰球。”
王大使立刻变脸:“不行!女孩练什么冰球?你是能一路从赛场打到教练席,还是能找到愿意跟你一起打架的队友了?娇啊,你能不能想点靠谱的?”
王娇娇委屈:“那我可以女扮男装打嘛。”
王大使正要说什么,张素商瞥王娇娇一眼:“你太矮了,又瘦,没力量,真打冰球就是个拖后腿。”
如此实话,让王娇娇小姑娘瘪嘴,但这个才12岁的小姑娘也没有真的恼,她眼珠子一转,又笑嘻嘻:“那我长大了去练速滑。”
这姑娘不爱花滑的漂亮裙子,就想和人比力量和速度。
而在冰球之后没多久,就轮到了速滑的比赛。
圣莫里茨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这里常年低温,但附近又有不少温泉,因此也被许多贵族、富商视为疗养胜地,
张素商很会享受,他带了一些鸡蛋放温泉里,煮了温泉蛋就直接开吃,运动员体质好,他自己也年轻,代谢没问题,多吃一点也不怕胆固醇太高。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看起来很悠闲,那你知道有英国的天气学家认为近几天圣莫里茨会升温吗?”
张素商回头,眼睛睁大:“埃尔文?你不是在德国吗?”
埃尔文回道:“有一家报刊托我为他画一些冬季奥运的景色,再写一篇专题报道,所以我就过来了,你知道的,瑞士的官方语言之一就是德语,我在这里没有语言障碍。”
张素商眨眨眼:“你说的升温是怎么回事?”
埃尔文:“字面意思,我采访英国队时听他们的冰球队教练的儿子说的,那位先生在伦敦的大学里任教,主要研究鸟类、蝴蝶迁徙与气候的联系,虽然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研究的,但他预测天气似乎很准。”
听到升温这事,张素商有点坐不住了,对于这个时代的冰雪项目运动员来说,低温环境才能给与他们展现自我的舞台,如果升温的话,说不定今年的速滑、花滑比赛都会被严重影响。
很有责任心的小张同志立刻跳起来,裹了衣服急匆匆离去,埃尔文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看自己单薄的“艺术生”体型,思及张素商紧致且肌肉线条明显的腰腹背,眼中流露出羡慕。
“真是一位从脸到身体都很完美的先生啊,这就是天之骄子了吧。”
张素商拉着伍夜明、学生们开了个小会,将天气有变的事情说了,他倒是不认为赛事主办方会因此停止某项赛事,但如果冰面变得湿滑的话,他希望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毕竟……后世因为冰面质量不佳而发挥失常的运动员太多了,因此丢掉奥运金牌的都大有人在。
伍夜明是这场冬奥里心理压力最大的人之一,他和张素商不一样,是个土生土长的民国年代的知识分子,祖父、大伯都为了心爱的国家死在了甲午海战中,他无比渴望获得金牌,证明中国人在体育方面也能有所作为。
好在他算是心理素质比较强的类型,内心虽然想得多,但看张素商没有展示出慌乱,便也压下不安。
这没什么,不就是赛场冰面不佳么,说得他们在郊区滑野冰、甚至和狼群在冰上相遇,最后吓得拼命逃跑时的境遇比现在好似的。
伍夜明默默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打开钢笔开始书写,张素商凑过去看:“你写什么呀?”
伍夜明:“写小说,写作可以平复心情。”
张素商瞄了一眼,心想我们都认识两年了,你这小说才写到第三章 ?
再仔细一看,这家伙的书籍名字是《离开摇篮》,写的是科学发展到一定程度,人类离开地面,去往太空的故事,而在这个年代,外太空长啥样,其他星球是怎么回事,大家都不知道。
去年伍夜明还托阿列克谢的师兄借了高倍率的望远镜观星,也只是勉勉强强发现月亮不过是一个充满了坑坑洼洼的荒芜大球,之后他还失落了好几天,似乎是对嫦娥不存在这事无法接受。
罢了,如今外太空就是未知领域,也难怪他写这本书写得这么难,张素商忍了一下,没忍住,伸手比比划划:“故事要跌宕起伏才有意思,你有给小米安排磨难吗?”
《离开摇篮》的男主角姓米名小五,是米娅和伍夜明名字的结合,也是一位宇航员。
伍夜明抬头疑惑:“目前还没写到这里,不过我打算让他的发动机在升空时多故障几次,最危险的一次差点让他在空中变成烟花。”
怎么样?这个够跌宕起伏了吧?
张素商摇头:“你还不如说小米有个前辈被炸成了烟花,而他是第一个成功品呢,我觉得比起观看技术方面的难题,读者会更喜欢太空里的内容,比如说飞船航行到一半,就被一个黑乎乎的、引力大到连光都无法挣脱的星体吸过去,男主角差点就被吸入其中,他想逃跑时飞船出现故障,而他需要外出维修,并尽快驾驶飞船逃离,也可以写他们碰上了陨石雨。”
折腾主角嘛,张素商是专业的。
伍夜明的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
托张素商的福,伍夜明的精神状态是彻底好了,他顾不上再为比赛发愁,转而去研究怎么把张素商假设的星体写入书中,并尽量表达得得体。
得到速滑比赛即将开始时,他一边热身,一边念念有词,他的老对手,也是本届金牌热门克.顿贝格想和他打招呼,就听到诡异的英语单词。
“die star……”
克.顿贝格:“啊?死亡之星?那是什么?”
那是伍夜明小说主角即将碰到的黑洞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