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确认过眼神是心狠手辣的

夜阑人静,红袖照旧伺候萧予安洗漱,然后等人歇息好再离开。
  
  萧予安刚躺上床榻,突然问:“红袖,景阳宫里是不是有名琴师?”
  
  红袖思索一会,答道:“回皇上,有。”
  
  见萧予安点点头,红袖福灵心至地问:“皇上是不是想……”
  
  “不是!我就问问!没有别的意思!不要过分解读!”萧予安连忙打断她。
  
  红袖低头行礼,说:“是奴婢愚笨了,但晓风月入宫一载,皇上从未瞧过他,今日怎幺突然提及?”
  
  毕竟偶然听见了两次琴声,总是会好奇弹琴人的,原来名叫晓风月。
  
  萧予安在脑海里将这个名字前前后后搜索了两遍,却毫无印象,看来是个原着不曾提及的人物。
  
  萧予安说:“就一时兴起,别放心上。”
  
  红袖点点头,吹灭床榻旁的烛火,身边有呼吸声的萧予安入眠很快,不消一会就沉沉睡去。
  
  见萧予安睡着,红袖悄声离去,寝宫外皓月当空,夜色苍茫,红袖裹紧衣裳,满腹心事。
  
  之前赵公公的话还在红袖心里挥之不去,以往红袖总是回去歇息,这次她却不由自主地向景阳宫走去。
  
  晏河清的厢房在景阳宫的最东边,因为宵禁,所以这个时辰,景阳宫夜静更深,万籁俱寂。
  
  红袖也只是思索事情才会不知不觉绕到此处,她正准备离开,却见最东边的院子里竟有人影!
  
  红袖心下一惊,屏息望去,瞧见晏河清正站在院子中央,面朝南边,凝视明月。
  
  夜凉如水,清辉月光落在凉凉积雪上,落在干枯树杈上,落在晏河清久久遥望的眸中。
  
  那万里之外的广袤大地,曾是他的故土,那大地之下的累累白骨,曾是他的故人。
  
  晏河清右手紧紧握着一支玉簪,眼底有不甘、悔恨、绝决,再一抬眼,眼波流转,全是寒意。
  
  红袖浑身悚然,满脑子都是赵公公的那句告诫:这景阳宫的人可是要送到皇上枕边的,你若是送匹狼去,伤及皇上分毫……
  
  而此时,赵公公靠坐在太师椅上小憩抿茶,冯管事一边狗腿地替他捶着腿,一边问:“赵公公,您说这红袖总归是一名女子,妇人之仁,就算听进了您的话,又能做什幺呢?这晏河清在景阳宫的日子,怕是舒坦得很啊。”
  
  赵公公听完,嗤笑摇头:“我只担心她没听进我的话。”
  
  “咦?赵公公莫非安排了人在景阳宫?”冯管事诧异。
  
  赵公公嫌弃地看了冯管事一眼:“你啊,怎幺何事都去不打听打听?”
  
  冯管事唯唯诺诺:“请教公公。”
  
  赵公公说:“你可知这红袖入宫几年了?”
  
  冯管事擦擦冷汗:“奴才愚笨,不知。”
  
  “哼。”赵公公嗤之以鼻,“她啊,十八岁那年入的宫,至今五载有余,你可知为何不过三年,她就当上了这景阳宫的职掌?”
  
  冯管事结结巴巴:“奴才,奴才……”
  
  赵公公继续说:“我就同你讲一件事,景阳宫的禁脔曾被查出过刺客,这名刺客本该被立刻处决,但是他的容貌极其讨皇上欢喜,皇上心痒难耐,又忌惮美人的武力,于是将这人交给了红袖。后来第二日,这名刺客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又被打碎了牙齿,然后送到了皇上枕边。”
  
  说完,赵公公不顾冯管事的大惊失色,从太师椅上站起,佝偻着背敲着自己的老寒腿:“老咯老咯,有些事,比不得咯。”
  
  第24章确认过眼神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萧予安最近日日往永宁殿跑。
  
  第一日去,永宁公主正学古筝,见到萧予安,她眉飞色舞,拉着人就弹了一曲,纤纤玉指翻飞,曲美人也美。
  
  萧予安赞叹不已,赞叹完直奔主题:“宁儿,你要不要一名贴身侍卫?”
  
  永宁公主勾着琴弦,疑惑抬头:“不要啊,谢谢皇上哥哥的关心。”
  
  你怎幺能不要呢!怎幺能不要!你们小两口为什幺这幺令人操心!为什幺!
  
  萧予安笑容和善:“为什幺不要啊?”
  
  永宁公主不解:“为什幺要呀?”
  
  因为可以发展成老公!!!
  
  萧予安说:“可以服侍你。”
  
  永宁公主说:“永宁的贴身奴婢都很合心意,不需要再多一人。”
  
  “可以保护你。”
  
  “宫中日夜平安,永宁不需要被保护。”
  
  “可以陪你说话。”
  
  永宁公主掩唇一笑:“永宁若是觉得寂寞了,为何不找皇上哥哥说话?而要与一素不相识的人交心?”
  
  萧予安艰难地说:“万一我朝政繁忙,没空陪你。”
  
  永宁公主调皮地眨眨眼:“那永宁愿意等皇上哥哥得了空闲再来找皇上哥哥,那个时候,皇上哥哥也一定会陪永宁说话的,对不对?”
  
  萧予安崩溃抚额:“对……对……”
  
  对个鬼!
  
  永宁公主甜甜一笑,风华绝代,万物失色:“皇上哥哥你真好!”好个头!
  
  第二日去,萧予安坚定地对永宁公主说:“我还是觉得宁儿你需要一名侍卫。”
  
  永宁公主面露委屈:“为什幺?因为皇上哥哥不想同永宁说话吗?”
  
  你不要偷换概念啊!你不要以为你一副伤心的模样,我就会心软不给你安排侍卫!
  
  然后萧予安就心软了,一天都没再提侍卫的事情。
  
  第三日去,萧予安给自己做好心理建树,直奔永宁殿。
  
  永宁公主见了萧予安也十分高兴:“皇上哥哥,我找到侍卫了!”
  
  萧予安瞠目而视。
  
  什幺!所以你俩不知什幺时候偶遇了,然后这线就不用我牵了?!
  
  不愧是男主女主。
  
  萧予安觉得自己真是瞎操心。
  
  “找到了啊,那就好。”萧予安露出慈父笑容,点点头。
  
  “不过她暂时还不是侍卫,永宁想请皇上哥哥给她赐个职位。”永宁公主拉着萧予安的手晃。
  
  萧予安和蔼可亲地说:“我懂,我懂。”
  
  “太好啦,我让她来见皇上哥哥!”永宁公主欢快地说完后,连忙差遣婢女去带人。
  
  萧予安长长地吁一口气。
  
  哎,好像有种嫁女儿的古怪错觉呢。
  
  萧予安刚感慨完,永宁公主就带来了一名虎背熊腰,身形约莫有两个萧予安宽的……
  
  女子。
  
  这名酷似鲁智深的女子面露娇羞,扭扭捏捏地给萧予安行礼:“奴婢见过皇上。”
  
  萧予安大跌一跤,问永宁公主:“这,这就是你找的侍卫?”
  
  永宁公主盈盈带笑:“是啊!是不是看起来非常令人安心?”
  
  是!!无法反驳!!
  
  “可,可……”萧予安吞吞吐吐,“她给人的感觉,不,不像是能保护人的。”
  
  听闻萧予安的话,那名女子突然嘤咛一声,捂住脸开始哭:“皇上,奴婢,奴婢会尽全力保护公主的!真的!呜呜呜!”
  
  永宁公主连忙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翠儿不哭了,不要委屈,皇上哥哥只是不懂你。”
  
  萧予安:“……”
  
  我不懂啊!!我真的不懂啊!
  
  永宁公主又说:“你告诉皇上哥哥你能保护我,好不好?”
  
  只见翠儿擦干眼泪,小心地点点头,然后伸手拿起桌上的瓷杯,轻而易举地徒手捏碎。
  
  捏……碎……了……
  
  萧予安还没缓过神来,翠儿又奔到永宁殿外,寻到一棵手臂粗的树后,双手环抱,怒吼一声,猛地将其连根拔起!然后她又迈着小碎步,一步三摇晃,弱柳扶风状走了回来。
  
  萧予安:“……”
  
  永宁公主:“皇上哥哥你看!能服侍我对不对?”
  
  萧予安:“可……”
  
  “还能保护我!”
  
  “但……”
  
  “还能陪我说话!”
  
  “这……”
  
  永宁公主一锤定音:“好,就决定是她啦!”
  
  -
  
  萧予安心累,他将头抵在桌上,双手垂落在身侧,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连放在眼前精致的小粥都喝不下。
  
  红袖忧心忡忡地问:“皇上,你怎幺了?”
  
  萧予安有气无力地回答:“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痛我的心。”
  
  红袖已经习惯了萧予安语出惊人,她低头忖量,问:“皇上是不是内火外攻,烧心了?要不奴婢给皇上安排个小奴,消消火气?”
  
  萧予安双手抱头:“啊,噗嗤——”
  
  红袖劝说:“奴婢知道皇上近日忧国忧民,沉迷朝政,但这火不消,也伤身啊。”
  
  萧予安试图转移话题:“对了,晏河清近日如何了?我明日……算了,你现在就唤他过来吧。”
  
  萧予安决定强行按头牵线,让晏河清和永宁公主见面!要是这次两人没有擦出火花,他就不管了!不管了!!
  
  红袖突然磕磕巴巴:“皇上,可,可奴婢认为他还没准备好。”
  
  萧予安莫名其妙:“啊?准备什幺?”
  
  红袖怔愣,然后行礼:“奴婢知道了。”
  
  说完,红袖匆忙离去。
  
  萧予安喝完清粥,左等右等,等到了夜寐时刻,红袖这才重新出现:“皇上,已经安排妥当。”
  
  萧予安点点头,同红袖回到寝宫,红袖并没有跟进,轻轻关上门,萧予安当她是想让自己和晏河清单独说话,也没太在意。
  
  哪知寝宫里黑灯瞎火,什幺也看不清,香炉散发着甜腻的香气,熏得萧予安头晕脑胀。
  
  萧予安心觉古怪,正要喊红袖,突然心下一惊,恍然明白过来什幺,急急往床榻走去。
  
  在看到床榻上的人后,萧予安背脊一凉,膝盖一颤,差点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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