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脉轮

下午则是最难的里世界探索课, 这次是贺简与小皮负责解说PPT,小皮在讲台上介绍对“墨”的考察经过,董芒大方地给了他们许多补充资料, 得知朱瑾玲布置的课题上,象形文字“墨”来自于对“鴅”这种神兽的古代崇拜。

“鴅是地脉孕育的圣兽, 力量堪可与龙比拟,但鴅没有双眼, ”小皮认真地介绍道, “所以鴅的祭司与信徒们,都会刺瞎自己的双目,并蒙上黑布条。他们自称‘墨眼之人’。”

贺简在一旁给PPT翻页,小皮又说:“用以祭祀的鼎,内部也刻有墨字……”

其间江鸿注意到朱瑾玲起身,出去接了个电话,再回来时, 他们已经差不多说完了。

最后朱瑾玲带头鼓掌, 简单的汇报结束,贺简伸着头想偷看朱瑾玲的打分,却被老师发现了,瞪了他一眼。

“应该有个A吧, ”小皮说,“折腾得这么辛苦。”

“课题都交完了,”江鸿说,“就别担心啦,走, 吃好的去!”

小组在食堂内聚餐, 以庆祝期末课题完成, 还叫上了陆修,但陆修的回复一如既往:没空,你们吃吧。

江鸿觉得与他们一起活动还是很愉快的,大家在这次任务里结下了很深的友谊,下学期的里世界探索如果可以自由组队,他还想与连江这个能穿墙的作弊器一起混点分。

吃着小火锅时,江鸿突然看见食堂外走进来一个人,正是陆修。

江鸿马上朝他打招呼,陆修看了一眼,朝江鸿走来。

连江要去给陆修再加一人份的锅,陆修却摆手,示意不用,朝江鸿说:“明天驱魔实践考试结束后,下午曹校长的综合学,期末考核,通知到你俩了。”

江鸿答应了,没想到曹斌本学期的课结束得这么快,还让助教陆修亲自来通知。陆修一来,江鸿又像个跟屁虫般,巴巴地要跟着出去,陆修却道自己去参加社团活动,让他别来了。

反正明天就见面了,江鸿倒不如何担心。将近熬了一个通宵后,这夜他实在困得不行,回寝室一觉睡到天亮,直到金摇晃了他几下。

“起床了!”金说,“考试去。”

“啊……”江鸿睡眼惺忪,头发还乱糟糟的,被金夹在腋下,带去了驱魔实践课的考场。

对几乎所有的学生来说,今天就是本学期的最后一门考试,打完架之后就可以放假了,大家简直心花怒放,决定趁着今天,好好地天翻地覆地打一场。

“小皮你悠着点儿,”江鸿提醒道,“咱们下午还有一门。”

小皮与江鸿简直战战兢兢,两个废物点心,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这是江鸿唯一一门不奢望能及格的科目。

“待会儿你要召唤陆修吗?”小皮说。

江鸿:“我……”

如果可能,江鸿想施展自己一整个学期从曹斌处学来的体术,不朝陆修求助,认认真真地打一场,但看这模样,自己根本没有胜算,绝对是垫底的那个。

体术在入门阶段只与普通的拳法、腿法差不离,甚至连技击都相当够呛,只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需要付出比修习法术更长的时间,以及持之以恒的耐心,厚积薄发,在数十年后才能看到效果。

江鸿相当怀疑自己能不能修习成功,但除了体术,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没关系,倒数第一就倒数第一吧,总要有人倒数第一的。

“各位!”夏星辉来了,今天他带了一名同样全身运动服的高大男子,那男子足有一米九几,肩背宽阔,仿佛经常健身,身材却相当匀称,没有健身教练般的大块头。

“哇——”所有学生同时起哄。

“啊!”小皮也震惊了,喊道,“葛格!”

江鸿心想这又是谁?怎么大家显得好像都认识?又是明星驱魔师吗?

那男人头发修得很短,两侧刮得很干净,脸庞棱角分明,面容冷峻,眼神凌厉,颔线有着不明显的胡茬,左耳上戴着一枚闪亮的钻石耳钉,右脸有几道红痕,似乎也刚睡醒,打了个呵欠,露出犬齿,朝学生们笑了起来,犹如一只体形庞大的德国军犬。

不过说归说,还是很帅的。

“格总!”已有不少学生纷纷喊了起来。

那男人随意地摆摆手,朝夏星辉说了几句话,夏星辉便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男人一身金红色运动服运动裤,站在场地中央,无聊地伸了个懒腰,像条正在晒太阳的狼狗,不少学生已自发地朝他围聚过去,男人低头朝几个女生说了句话,众人便都笑了起来。

“哔——”男人吹哨,示意集合。

江鸿便跟在最后面,朝张锡廷问:“他是谁?”

张锡廷笑道:“他是头狼,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大家好啊。”那男人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格根托如勒可达,你们可以叫我‘可达’,可达鸭的可达。”

大家又笑了起来。

可达说:“也可以叫我‘格总’,随便,别叫‘格老师’什么的,太难听了。”

可达相当有体育老师的风格,看了看周围,又说:“大家就地坐会儿吧,今天阳光还挺好。”说着自己先盘腿坐了下来,课上显得相当轻松随意。他拿出文件夹里的名单,解释道:“本来驱魔实践该我给大伙儿上课,因为今年事儿多,你们的大boss校长又不在,我被调去妖怪协会忙了一段时间,现在正式回来了,我负责带你们,以及所有研究生的驱魔实践……好,先来点个名,认识认识吧,今天期末考试,应该已经全都到了。”

接着可达开始挨个点名,很快就点完了,点到江鸿时,可达多看了他两秒。

“行。”可达最后收起名单,说,“现在开始考试,我不知道夏星辉怎么教你们的,但既然我接手了,就按我的要求来。首先,你们自己捉对,两两分组,分好组以后,来我这里领一个号码牌,叫到号码的到场地上来,一次上来十组,各自演练,我会根据你们的实力与水平,给大家评分!”

江鸿松了口气,总算不用打那种比武大会的淘汰赛了。

“咱俩一起吧。”江鸿马上朝小皮说。

小皮已经紧紧地抓住了江鸿的袖子,死活不会再与他分开了。

“好的!”小皮当即道。

两人也算小同门,都是曹斌教出来的学生,不容易被对方打得满地找牙,这明显是最好的考试方式。

可达明显比夏星辉更亲和,小皮去领号码牌时,可达人高马大的,还箍着小皮的脖颈,胳肢了他几下。

接着学生们被叫到号,纷纷上去,二十人,十组。可达则到处转悠,一手箍着小皮不放,犹如一只大狼狗挟着只小狗,满场转来转去。

小皮抬头,朝可达说了句什么,可达便转过头,目光搜索到场边的江鸿,说道:“江鸿!你过来一下!”

江鸿与寝室室友们正坐在一旁观战,偶尔点评几句,突然被点名吓了一跳,忙起身小跑过去。

“帮我登记一下打分,”可达说,“组别7,两人都给A。好了,你们下吧。”

于是正在用法术互轰的学生欢天喜地,一起跑了。

江鸿接过笔与板子,跟在可达身后,挨个打分。

直到最后一批人上场,江鸿才放下成绩表,与小皮上场,可达抱着手臂,在旁看了眼。

“你们这不行啊,”可达说,“想放水都找不到由头。”

江鸿:“……”

小皮讪讪道:“是副校长教的。”

可达说:“那家伙本来也不咋滴。”

江鸿心里“咯噔”一响,心道不会不及格吧?

可达点评道:“花拳绣腿,行吧,自己记个B,下学期好好努力。”

江鸿顿时心花怒放,这样还有B?!太幸福了!小皮却觉得很不公平,说道:“葛格,他可以召唤龙的。”

可达说道:“你看他召唤吗?他明显也不想召唤,是不是?”

江鸿讪讪笑了笑,可达说:“所以嘛,他觉得这样就挺好,对不对,江鸿?”

说着可达又把小皮抓了过来,像撸一只宠物般,把他挟住,拖着走了。

江鸿说:“老师!那我考试结束了?我走了哦。”

“你等会儿,怎么还带过河拆桥的啊!”可达又说,“帮我把分打完,待会儿找你还有点事。”

江鸿只觉好笑,可达这样的老师实在太有趣了,而且多看两眼,发现可达的长相实在是非常帅的,只是有点狼模样,冲淡了人的英俊感。

江鸿本来就是个颜控,可达与曹斌争夺“最受江鸿欢迎老师”的地位,简直有点难分难舍。但想来想去,最受欢迎席位还是给曹斌好了,毕竟已经有很多学生喜欢可达了,曹斌却只有他与小皮两个粉丝。

最后一批全部考完,可达接过打好分的成绩表,看了眼分数区间,随手涂改了几下,把两个A改成S,其中一对是张锡廷与金,江鸿震撼了,待会儿就回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你回去给你爸说,”可达又朝小皮说,“待会儿我过来,请你们父子俩吃饭。”

小皮高兴地走了。

可达又在冬日灿烂的阳光下伸了个懒腰,江鸿也跟着伸了个懒腰,不知道为什么,在可达面前,总被带得整个人懒洋洋的。

可达正色看着江鸿,似笑非笑,露出洁白的犬齿,有点不怀好意。

江鸿:“呃……”

这名老师很an,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让江鸿觉得他有点gay里gay气的。

“这是你的脉轮形状拓片。”可达从运动裤的裤兜里,掏出一张黄纸,递给江鸿。

“哦——!”江鸿想起来了,元旦时曹斌带他去驱委拜访,陈真用脉轮鉴为他做了一个简单的测试,当时说的是,会让一名老师把结果带到学校来给他。

黄纸上,是一个支离破碎的脉轮形状,像个法阵。

“原来这就是我的脉轮啊。”江鸿看了眼,形状很复杂,但几乎是由虚线构成的。

“唔。”可达严肃地说,“你不能使用大部分的法术,对吧?”

江鸿抬头,说:“其实我一直有心理准备了。”

可达:“也不一定……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费劲?蹲下来说吧。”

江鸿一直昂着头,确实有点费劲,可达便蹲了下来,示意江鸿也蹲着,于是两人单膝蹲,凑在驱魔实践的场地外。可达随手捡了根树枝,对照黄纸上的脉轮,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局部,说:“你确实不能驾驭自然能量,但你看这里?”

江鸿注意到脉轮的正下方,有一小段连线,是完好的。

“哦,这里怎么了?”江鸿不解道。

可达:“你们还没有学脉轮运转规则对吧?”

江鸿:“那是大一下学期的学科,我已经选了。”

可达用树枝在地上画了几笔,说:“我先简单给你解释下,这段对应你的心轮,心轮左侧有一段是完好的,所以在一定的条件下,你可以控制气,在这个范围内微弱地流动。”

江鸿:“这代表什么?!”

江鸿忽然间窥见了希望,他看着可达的双眼。

“代表只要满足条件,你可以运用一些非常简单的、不涉及自然的法力。”可达提醒道,“注意,是法力,不是法术。想施展法术仍然是办不到的。譬如说,在这里纳入能量后,你可以发动部分法宝和符咒,甚至是启动一些自走型的卷轴,就不需要再借助外界的储能了。”

“太好了!”江鸿在他面前盘膝坐了下来,这当真是意外之喜。

可达却没有看江鸿,眼睛瞥向不远处的社团大楼,那里正有高年级学生陆续出来,远远地朝他打招呼,可达便随意挥手。

江鸿:“那我要怎么修炼呢?”

可达目光再次转向江鸿,认真地说:“你想修炼?”

江鸿:“当然啊!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可达仿佛被江鸿的快乐所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随手摸摸江鸿的头。

“是吧。”可达说,“你不沮丧?”

江鸿:“开始的时候有点,呃,不过我从最初就是个凡人,误打误撞,闯进了……闯进了……”

可达:“里世界。”

江鸿:“嗯,突然有人告诉我,可以学会法术,我当然很开心;后来发现不行,也没什么。就像中了彩票,还没拿到钱,就告诉我搞错了,沮丧当然有点,但毕竟钱没到手,也就还好了。”

可达哈哈大笑起来,又想了一会儿,最后说:“行吧,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在这里储存能量的方法,你听好了,不,不用记,其实过程很简单……”

江鸿充满期待地看着可达,可达又说:“首先,你要找到一个愿意帮你的人。”

江鸿:“啊?”

可达:“妖也可以。这个对象,首先是要有法力基础的,让他为你注能,因为你不能通过吸收天地灵气,来在心轮处储存能量。”

江鸿明白了,说:“哦……也算不上简单。”

可达说:“对,看有没有人愿意为你这么做。”

江鸿:“会对施法的人不好么?”

可达说:“不会,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和随便使用一个法术没区别,但注能会产生一个后续的作用,就是你会与这个给你能量的人,产生脉轮共振。怎么解释这个脉轮共振呢?我想想……你知道量子纠缠吗?”

“知道。”江鸿点头道。

可达说:“脉轮共振,就是在灵脉层面上的一种量子纠缠。”

江鸿道:“具体会怎么样?”

可达说:“这种形式上的脉轮共振,不会非常强烈,因为注入到你心轮中的能量对这个人来说,是很低的,低得甚至快可以忽略不计,但再怎么样,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首先,如果这个人死了,你的心轮就会遭到强烈的冲击,破碎,有一定的可能,你也会死。”

江鸿:“哦这个几率应该很小吧?”

可达说:“对驱魔师来说,也不算太小。”

江鸿:“还有呢?”

可达说:“还有就是,你们之间,‘理论上’会产生一种联系,至于这种联系是什么,目前还没有研究成果来证明,毕竟当下关于脉轮共振的研究还是太少了,大部分都建立在推测上。”

江鸿道:“那么我首先要找到愿意为我注能的人。”

可达:“嗯是的,得到能力后,我会慢慢教你怎么使用。就这样,如果有人愿意为你注能,你也可以带他过来,我教他注能的办法,你也可以成为我们的观察样本。”

江鸿:“也行。”

可达与江鸿站起身,可达正色道:“我建议你找一个关系不那么亲密的朋友,陈真说他可以为你注能,顺便观察下会发生什么,以答谢你帮了他的忙,这样你就拥有少量的心灯了,或者说,一枚心灯火种。”

江鸿:“哇,那不就很厉害?”

可达:“我也可以,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说毕,可达神秘兮兮地坏笑道:“我就算莫名其妙地读到你心里的念头,也不会朝外说的。”

江鸿忽然很感动,知道一定有人托可达照顾他,也许正是陈真。

“谢谢。”江鸿答道。

可达说:“不过我们的工作都有一定的危险,我觉得还是不能害了你,毕竟未来嘛,谁也不知道,当下又是一个非常怪异的节点……”

“……所有的预言都含糊不清,就像在一层迷雾里。”

可达望向远处的蓝天白云,以及冬季校园中光秃秃的树杈,继而忽然意识到仿佛说了不该说的,马上道:“就这样,我去食堂吃饭了,你要不要一起来?”

江鸿忙道:“不打扰你们,我这就走了。”

江鸿愉快地朝可达告别,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外加学期所有课业即将结束,马上就要迎来大学的第一个寒假了!

待会儿曹斌的综合学课程上,江鸿已经与小皮约好,决定汇报自己回收法宝的事迹,小皮则汇报祁连山之行,再怎么样,预估也能得个A。

接着他都想好了,等陆修也放假,江鸿想约陆修去南方先玩个几天,接着再邀请他到自己家去过年——陆修这些年里,应当都一个人在过吧,春节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陆修一定会接受来过节的,正好也陪他散散心,不管他最近遭遇了什么事……江鸿心想,如果朝陆修要求,请他为自己的心轮注能,他会答应么?身为龙,可以活很久很久吧,便不存在可达所说的那个问题,分给自己一丁点儿龙力,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江鸿独自吃了午饭,并在前往教室的路上想东想西,毕竟这是一个重要的请求,任何朋友都没有义务要帮助他,曹斌也好,金、贺简、张锡廷等室友也罢,甚至主动提出可以帮助他的陈真也一样。

会产生奇特的联系,什么样的联系?他们之间,会心意相通么?应当没有这么夸张。

陆修会答应他么?江鸿觉得自己最希望得到的,是陆修的龙力,不仅因为他的寿命很长,至少在自己活着的时间里不会有性命之虞,更因为他觉得他们之间,本来就有着奇妙的缘分。就像通过心轮,他们真正产生了牢不可摧的联系。

当然,这都只是江鸿的一厢情愿。我要怎么朝他开口?话到嘴边,江鸿又有点患得患失起来,贸然请求他,会不会太冒失了?

想了又想,江鸿想出个办法,就这样吧!

今天他提前二十分钟来到S班教室,午后一点四十,准备上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课,推开门时,忽然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一名红发青年无聊地躺靠在台球桌后的一张转椅上,手里拿着一枚飞镖,正在朝飞镖机扔镖,镖盘上已经钉满了镖。

江鸿本以为这时间教室里不会有人,被吓了一跳。

红发青年朝他望来。

江鸿:“你……你好,老师。”

青年看模样十七八上下,与江鸿年岁相仿,皮肤很白,白得像名混血儿,一头红发显得有点乱,本来红头发会显得相当杀马特,这青年的头发却红得很天然、很正常,带点栗色,外加他眉毛也呈现出天然栗色,便看得出并非染的色。

青年穿一件白色的带兜帽卫衣、宽松的板裤,卫衣上印着火焰形状的“S”,手上戴了条松松的黄金手链,手链上坠着一朵小小的碧玺梅花。

青年漫不经心地看了江鸿一眼,虽然长得很帅气,奶白奶白的,却一脸冷淡,仿佛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一般。

他随手做了个手势,飞镖盘上的镖便全部哗啦啦地自动飞了回来,整齐地排在台球桌上。

“我不是老师。”青年随口道。

他的气质和陆修有点像……江鸿心想,只是陆修是那种冷感的傲慢,这红发小子是刺头般的嚣张。

红发青年又捡起镖,开始一枚一枚地朝飞镖机上扔。

“那……你好,学长?”江鸿忐忑道,旋即意识到自己还没通报姓名,忙道:“我叫江鸿,是S班的学生。”

“我也不是学生。”那红发青年答道。

“呃……”江鸿挠挠头,说,“那,你好,朋友。”

“我们还不是朋友呢。”红发青年拿着飞镖,看了江鸿一眼。

江鸿相当尴尬,只得不说话了。

根据与陆修相处的经验,江鸿觉得那红发青年不会再搭理他了,但他居然神奇地接话了。

“虽然不认识,”红发青年道,“但看在你先自报姓名的分上,告诉你也无妨,我叫思归,项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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