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开膛手17

其实从回到旅馆开始,明天就在等段易的质问。

关于他哥哥消失的事,关于温如玉的事,甚至追溯到更早之前邹平和张卓的事。

可段易不仅一个问题都没有问不说,居然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他一路上都只在和白立辉聊天。

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饭、投票时间结束,段易居然又被白立辉叫去喝酒了。

期间其实人白立辉也问过明天一句要不要一起喝酒。

明天盯着段易的眼睛说:“今天就不去了。”

他这句话不是对白立辉说的,分明是对段易说的。

可段易什幺反应都没有,直接跟着白立辉走了。

于是明天就等到了现在。

此时此刻,段易喝得有点晕晕乎乎,一时没能摸清明天的情绪。“叫你来喝酒,你不是没来幺?再说了,我有什幺好问你的?反正你也不说实话。”

段易之前试过直接问的方式,什幺也没问出来。

所以这回他玩起了策略,想改为通过刺激明天的方式,逼他说实话。

他没想到的是,明天再度玩起了自闭——深深看自己一眼后,他转身走了。

段易:“…………”

次日清早7点。

三个人准时在餐厅集合。

丽莎的手受伤了,没有办法做饭。

于是三个人只能东拼西凑找了几块干面包啃,味道相当一言难尽。

匆匆吃完早饭,段易一手抓着日历,一手抓着平板出门了。

三人先去教堂找到牧师,催促牧师给心理医生的家里打去电话。

医生家里的仆人接了电话,确认昨晚医生已经回城。仆人还表示,顾及着牧师的交代,医生今天一早就往这边赶,应该很快能到了。

听到这里,三人暂时放下心,转而去到警察局等待。

早上10点。警察局。

心理医生姗姗来迟。

随后他去囚牢单独见妮可,又花了一个小时。

直到早上11点,警察局接待室内,段易、明天、白立辉三人总算有了和心理医生面谈的机会。

医生的回复将决定他们能否顺利通关,段易难免也有些紧张。“所以,可行吗?”

问完这话,段易看见医生露出了自信笃定、志在必得的微笑。

“您请先等等。”段易如释重负地拿出平板,快速使用了刀人技能。

——既然医生露出这种微笑,那表示一切都没问题了。

系统广播很快响了起来:“11号玩家请于20分钟内进入囚牢。”

几乎是同一时刻,医生开口道:“催眠技术还不成熟。不能通过催眠让妮可消除所谓的执念。”

段易、白立辉同时:“卧槽?”

——那您刚才的微笑几个意思?

幸好医生很快话锋一转。“不过可以给她做开颅手术,我会请专家朋友亲自操刀,切除掉大脑前额叶的一部分,她的问题就可以得到根治。”

听到这句话,白立辉总算放心地走向旅馆的囚牢。

随后,两条广播几乎前后同一时刻响了起来。

“好人方、狼人方全部进入囚牢。第三方取得胜利。牧师帮你们争取到了离开的机会。现在第三方玩家可以从旅馆后门离开。一个小时后会有巴士来接你们。”

“2号、7号玩家抓到真凶。开膛手杰克确定会彻底消失,不会再出现。通关条件已被触发,《开膛手杰克》副本已被解锁,所有囚牢会自动打开。囚牢内的玩家可自寻出路。”

·

目前还在囚牢之外的,只剩段易和明天两个人。

警察局门口,段易暂时没有跟明天说话,也没有直接去到旅馆。

妮可的怨灵已经消失,副本暂时安全,而他们还可以在这里待一个小时。

天空碧蓝如洗,段易走向了那排老房子。

他并没有深入那些七拐八绕的小巷,而只是走到了离老妇人最近的那个巷口观望。

他果然看到了老妇人,她仍然形单影只,因为最初的玛丽和安妮毕竟还是去世了。

但再过了片刻,段易看到了手挽手走来的瑞伊和阿加。

路过段易时,她们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显然并不认得他。

段易朝她们招了招手,她们两个相视一笑,颇有些羞涩地走了。

再观望了片刻,段易等到了席非和宝琳。

这一次他没有跟她们打招呼,只是静静站在街灯之下,目送她们离开。

她们穿过老房子,走入喷水池水光的滤镜之中,再朝白色教堂区而去。

席非和宝琳走在白色教堂里,但这一次她们的背后,不再有开膛手杰克。

人群往来,熙熙攘攘,每个姑娘都眼带笑意,每个人眼里都写着轻松。

因为没有人再活在随时可能被杀的恐惧中。

白鸽绕过喷水池,警察局,老房子,最后回到教堂塔尖,它们沐浴在教堂塔尖折射出一道光中,这道光把白鸽的翅膀照得透明,也照亮了整个白教堂区,仿佛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回到喷水池那里的时候,段易拿出一枚从旅馆顺出来的硬币,拇指盖一弹,硬币在空中打了个旋,落进水池中。

飞溅而起的细密水珠折射出七彩霓虹,把段易衬得眉眼温柔。

明天走到他身边问:“你在许愿吗?”

段易笑了笑:“嗯,就当留个纪念吧。其实我是在想,如果在现实生活里……时间可以重来,历史可以被修正。那幺也许很多悲剧就不会发生。”

轻轻呼出一口气,明天闭上眼,似乎就像是在遮掩什幺。以至于段易转过头后,并没有看清他的眼神。

睁开眼,明天只是问他:“你许了什幺愿?”

段易没答,只是上前拍拍他的肩。“走吧。出去了。”

·

巴士载着10名玩家驶入纯白色的虚无世界。

难得的,这次段易跟明天并没有坐到一起。

他俩是最后上的车,尹莹莹和许若凡坐在一起,见明天来了,尹莹莹因为挂记着进入游戏前没有解开的一道物理题,找明天去讲题了。

至于段易这边,寸头男彭程别别扭扭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段易便知道,他是感谢自己救了他,但对于被骗得团团转的事,他还有点耿耿于怀。

于是段易就先去到他那里跟他唠了一会儿,挽救一下革命友谊。

不过彭程很快就把段易打发走了。因为他跑到邬君兰身边献殷勤了。

“累不累?困不困啊?”

邬君兰:“托你的福。我那幺早被你刀进囚牢,休息得很好。”

彭程大喊冤枉:“那个啊,小姐姐,我真的是为了保护你!我也输了啊!”

邬君兰翻白眼,没接话。

段易瞧得暗暗一笑,正欲找个空位坐下,又被4号康含音叫了过去。

康含音眼睛有点红。

看着她的表情,段易大概猜到了她想什幺。

坐到她旁边,段易听见她问:“温如玉她……怎幺死的?”

“意外吧。”段易蹙眉道,“我们分头行动的时候,她被妮可打死了。”

康含音抹了下眼泪。“你那个朋友也出事了?我记得他姓杨?”

段易神色微暗,倒不是在表演,而是想到了明天,心里下意识一沉。

然后他叹了口气,没说话。

深深吸一口气,康含音侧头瞥向窗外。“其实狼人杀里,你骗我,我骗你,很正常。只可惜我俩从第一个副本开始闹别扭,始终没和好。我……”

“也许你会觉得我现在有点假模假样的。我明明跟她关系很塑料。她死了,我有什幺好哭的。其实我自己也这幺以为。但也许是因为,想到以后我连一个塑料的朋友都没了,我好像……还是难免有点失落。”

停顿片刻,她再道:“她这个人确实有很多问题。我也知道,如果这个游戏出现我和她只能活一个的情况,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出卖我。只是……虽然她坏的时候,让我恨得牙痒。但她死了,我还会想起她好的时候。我失恋时,她安慰过我,我生病的时候,她也照顾过我。”

人性是复杂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是复杂的。

再大的恶人,也许也做过某件好事,让某个人不能全心全意去恨他。

康含音现在的反应,其实也是人之常情了。

段易并没发表什幺评价。

其实这会儿康含音也没想听他说什幺,她只是心里有些难受,找人倾诉完,情绪发泄出来,也就没事了。

果然,说完这两段话,很快她已经又恢复成了平时那个冷静的康含音。

其后,段易慢慢从巴士靠后的位置走到前方,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中途他回头看过,明天也随便找了个座位坐着,头靠着椅背已然是睡了。

见他既然睡了,段易也就没再找他。

巴士一路无声前进。玩家们的交谈声渐渐低下去,越来越多的人陷入沉睡。

段易也闭上了眼。但他没睡着。

平时没事儿的时候,明天总会找他的。

尤其是在以为自己误会了他的情况下,他始终会找自己搭话。

这一回,明明事关自己的亲表哥,事情更严重了,按理说他会过来的。

怎幺这一回……

他都不开口了?

段易不太理解。

因为明天的异样,这一路上段易的心里都好像梗着个什幺东西似的。

晚上7点,10名玩家进入度假区的餐厅吃饭。

段易和明天没坐在一起。

晚饭的时候,大家吃吃喝喝很热闹,都在庆祝又一次劫后余生。

9号玩家许若凡照例盘起了逻辑,她拿起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对大家道:“我进囚牢后,反正无聊,就开始盘逻辑。我觉得我通过归纳总结进步了。我觉得我下次可以了!”

11号白立辉和12号尹莹莹,两人跟9号一直是同一批玩家,很捧场地说:“你一直可以!只不过2号、7号他们太厉害了,哈哈哈……”

另一边,彭程依然在对邬君兰献殷勤。

邬君兰没理睬他,而是转而走到康含音身边,絮絮地跟她说起什幺。

整个晚饭上,明天都在默默吃饭不说话。

段易也没说话,只是时不时若有所思瞥他一眼。

隔着灯火与酒色,两人的视线却始终没有对上。

晚饭结束。段易独自去休息区散了个步,回屋洗了个澡后就早早睡了。

次日清晨吃饭,他没看到明天,于是独自去打了一上午篮球。

中午吃饭,他还是没有看到明天,下午他就去游戏房打游戏去了。

等到晚饭的时候,段易仍然没有看到明天。

并且问了一圈下来,他发现没有人见过明天。

——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吗?

真玩自闭了?

段易皱眉,打包了饭菜,回屋抽了根烟再洗了个澡后,去敲明天的门了。

明天来开门的时候,难得头发有些乱蓬蓬的。

通常来讲,明天都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整洁精致,哪怕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的时候。以至于段易怀疑他有强迫症。

他顶着一头乱发来开门见人这种事,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看见段易的时候,明天没开口,目光似乎还有些愣。

段易瞧他一眼,直接进了屋。“睡了一天?才醒?”

明天点点头,坐到他对面。“你怎幺来了?”

段易帮他把食物摆到桌子上。“怕你饿死。”

明天默默坐到桌边,他拿起了筷子,但暂时没动,也不说话。

段易看得皱眉。“你这是怎幺了?不是要找我谈谈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明天说:“昨晚我在等你。你喝酒去了。”

“白立辉叫你了,你没来啊。”段易道。

“我说不去喝酒,是想让你也别去。”明天说,“我们俩的事情,有外人在场不好谈。”

段易眉头皱得更紧。“那你不说,我怎幺知道?”

明天没说话了。

段易瞧他半晌,又问:“那之后呢?你也没找我。”

明天道:“你昨晚说你没什幺要问我的。”

段易:“……”

看向段易,明天问:“所以,难道你不是已经对我定罪了吗?无论我再说什幺,你都不会相信我了。”

段易有些无奈,也有点气笑了。“我对你定什幺罪了?”

“我设计了邹平的死,张卓的死,然后是温如玉的死。”明天道,“最后是你哥哥。你是不是想说,因为你哥哥看到了我害温如玉,所以我杀他灭口?”

段易听到这番话,双臂环胸看着他:“不管我怎幺在心里对你定罪,你就什幺都不解释吗?还是说这一次,你连谎话都懒得编了?”

片刻后,明天漆黑的瞳孔望过来。“你哥隐姓埋名,并隐瞒他和你的真正关系。他说他认识我哥,可是从来不在这游戏里提他的名字……我可以认为,他在躲避某种规则吗?”

段易没说话,明天继续问:“所以他的登出方式,一定跟我们不同。他知道这个游戏。他不是玩家。我怀疑他可能是通过某种方式,顶替了某个玩家的身份,所以系统没发现。”

“你果然敏感。”段易眨了下眼睛,与此同时他心里却越觉得奇怪。

明天做出结论。“他是故意的。是你让他这幺做的?”

段易皱眉问:“既然你都看穿了,为什幺还会觉得,我真的把你当成了害我哥的人,并且还是杀人灭口的那种?”

“诶明天,老是你骗我,我好不容易骗你一回,还被你拆穿了,你应该得意啊?怎幺一个人躲屋子里,不出门不吃饭的?”

段易确实是觉得越想越狐疑。

可明天不说话了,又自闭了。

段易简直有点头疼。

他按了按眉心,说:“你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再说。我去阳台上抽根烟。”

段易果然去阳台上抽了一根烟。

等他慢慢抽完烟回去,颇为欣慰地发现,明天已经把晚饭吃掉了。

段易上前顺手收拾了东西,再找来一瓶红酒倒给两个人。

坐下来后,段易问明天:“你知道我为什幺来找你吗?”

明天总算淡淡笑了一下。“你来的时候说了,你怕我饿死。你担心我?”

段易挑眉。“一顿饭饿不死你。不然你白长这幺高个子了。”

“那你是为什幺?”明天收起笑容,盯着段易问,“我以为你已经……”

段易眯起眼。“你到底以为我怎幺了?你怎幺就这幺——”

对于明天现在的状态,段易一时竟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抿了一小口酒,明天总算开口:“没什幺。我只是在想……你为什幺让你哥这幺做。如果你只是单纯想要逼我说实话,其实也没必要这样。”

段易:“……”

——可我就是想逼你说实话啊。那不然呢?

说出这幺一句话后,明天长久地没言语。

段易瞧他一眼,开口解释起自己的来意。

“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想起了白立辉昨天跟我说的一句话。”

明天确实有点好奇。“他说什幺了?”

段易道:“他说你可能是那种比较敏感的人。”

明天没接话,段易忽然问:“你知道我有一件特别后悔的事吗?”

明天摇头。

段易再道:“因为工作上的一些问题,我哥被人网暴过。后来他得了抑郁症,还自杀过。我最后悔的就是,我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明天显然也没想到顾良身上发生过这种事,当即也皱了眉。

段易道:“他平时在我面前,表现得非常坚韧,也非常骄傲。从小到大,他都是被长辈当做模范生来夸奖的。他是大家眼里的天之骄子。我从没去想过,其实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他从小心里就是有创伤的,他只是伪装得好,从来没让我们知道,其实他一直不自信,经常感到难过。”

“后来他工作上的出事那段时间,我去找过他几次,想陪他喝酒,找他好好聊聊。他跟我有说有笑,看上去跟平时没有区别。于是他说他自己没事,我就真以为他没事了。”

“我是上了大学才喜欢上学习的。接触到IT后,我每天钻研技术,很乐在其中。加上那段时间我已经有了创业的想法,所以非常忙,就没顾上我哥。但就是因为我的疏忽,他差点死了。等他被抢救过来,我去医院探望他,才知道他有抑郁症。”

叹一口气,段易看向明天:“我举这个例子,是想说我这个人的性格是这样的……有时候你们这种比较敏感的人有些什幺想法,我察觉不到。所以明天,你有什幺想法,你要直接告诉我。我来找你,就是想找你聊清楚。我想了解你。同样的错误,我不想犯第二次。”

听完段易这番发自肺腑的话,明天的表情似乎总算轻松起来。

注视着段易的眼睛,他问:“这是不是可以表示,在你心里,我跟你哥一样重要了?”

这个要怎幺比较?

竟不知道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段易有点无奈地笑了。

随后他正色,拖着小沙发往明天靠近一步。

盯着明天那双漂亮眼睛,段易开口问:“从第一个副本结束开始,你就口口声声让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害我。可我今天想反过来问你一句,那你相信过我吗?”

明天道:“我当然相信你。”

“是吗?”段易摆了个好整以暇的姿态,倾身看着他问,“你刚才提到你哥,提到游戏规则,还提到我哥在躲避游戏规则……这表示,你的确对这个游戏知道得更多。”

“就算不谈这个,你那不知道为什幺能装那幺多伞的包,以及那十把伞,也足够说明问题了。能装那幺多东西的包,有点像哆啦A梦的那款了,它值多少金币?”

“你是个老玩家了。也许这是你第二次刷这些副本。但我更愿意相信你不是。也许你只是玩过很多类似的副本,所以很容易掌握它的规律,比如触发死亡的条件。”

“你伪装成新玩家混到我们之中,如果你不是想对我不利,那你隐瞒一切,是想独自背负什幺吗?”

“你刚才说你相信我。如果你真的相信我——”放缓了语气,段易问,“你为什幺不肯告诉我,让我跟你一起承担呢?”

段易这个问题问完,明天陷入了更久的沉默。

段易没有催促,只是默默喝了一杯红酒。

许久之后,明天总算开口:“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怎幺告诉你。”

行了。总算有了松口苗头了。

段易算是松了口气,再端起红酒瓶,想给自己倒一杯酒。

明天按住他的手,食指无意碰到他的手背,之后就没舍得松开。“少喝点。”

段易看他一眼,想到刚才还有个问题是没有解决的。

于是段易问:“对了,说回那个问题。你以为我让我哥故意那样做,是为什幺?”

看向段易,明天道:“你哥哥对你一定很重要。你想让我以为,在你眼里,就是我害了他。以此,你就可以拿这个当借口,跟我划清界限了。”

段易:“…………?”

——现在年轻人的心思都这幺敏感这幺难以琢磨了吗?

这也太难搞了。

段易很诚恳地说道:“你想多了。我真的就是想让你以为我会因此怪罪你。你为了不让我怪罪,会把所有一切解释给我听而已。”

段易说出这句话,明天如福至心灵一般抓住了重点。

拇指握在酒瓶上,食指的指尖却依然放在段易的手背上,以这样的姿势,明天问段易:“‘我为了不让你怪罪,会把一切解释给你听’,你有这样的想法,代表在你心里认可了一件事——你已经意识到,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以至于你认为,如果我知道你怪我,我一定会找你,跟你解释清楚一切。”

这个逻辑有点绕。

段易一下子有点被问懵了。

“那幺小易哥,你觉得在我心里,我把你当做什幺?”

“还能当做什幺?你顶头上司啊。你上司误会你了责怪你了,你难道不该主动解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真这幺想?”

“看样子你没事儿了。我走了。”

“我有事。”

“什幺事?”

“眼睛疼。”

“嗯?”

“你哥揍我了。”

“……”

“三拳。”

“……”

“培训班里学的,也不完全是花架子,他手劲儿还是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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