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生不是傻子,他跟在池乐天身边, 好歹也算半个暖床的, 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但他不能真的答应。
池乐天现在昏头昏脑地对他发出这种邀请, 他如果稀里糊涂答应了,池乐天醒了还不得杀了他。
前面秦生听到池乐天说他不行这句话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秦生上前拿了浴巾盖住他白皙瘦削的背部, 轻声道:“老板,休息吧。”
“放屁!”乐天转过脸, 两眼通红道, “我忍不了了!”
秦生怔住,忍不了?
乐天眼睛里满是委屈, 他都不举两年多了,做梦都想跟秦生上床,醒来之后床上一片干净,他的心也拔凉拔凉的。
秦生垂着眼望向乐天,乐天先动手了,勾住秦生的脖子按下,秦生习惯性地顺着他的力道亲了上去,双唇接触, 池乐天亲的非常用力,大概是因为池乐天不举, 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
恶狠狠的凶悍亲吻很快就唤起了秦生的意动,他已经很习惯和池乐天亲吻,池乐天身上那股香甜奢靡的味道几乎就是引起他大脑皮层兴奋的诱饵。
他就像是巴甫洛夫的狗, 被池乐天驯养出了条件反射。
一吻结束,乐天仰起头,嫣红的嘴唇在灯光下微微闪着光,他用几乎称得上祈求的语气道:“要我。”
秦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手轻抚他的后脑勺,低声道:“老板,你现在不清醒。”
“要我……”眼镜下的桃花眼闪动着点点泪光,往日的阴鸷狠毒一扫而空,池乐天像个可怜又无助的孩子。
秦生从来没有见过池乐天这个样子,他好像摸到了那层精致外壳下真正的池乐天……单属于池乐天的弱点。
金钱、地位、名与利都不能真正满足池乐天的渴望,拥有的太多反而会更想得到自己所没有的东西。
秦生轻声道:“老板,你醒了会杀了我。”
乐天狠狠道:“你现在不要我,我马上就杀了你。”
秦生心中的赌性又上来了,他决定赌一把,低头摘下池乐天的眼镜,在他湿润的眼角轻轻亲了一下,“好吧,老板。”
乐天清醒过来的时候人正站在窗台前,两手抓着窗帘浑身都在颤抖,腰背酸软地躬着,理智与记忆慢慢回到了他发昏的大脑里……还有久违的做男人的感觉!他竟然……立正了!
乐天:!原来我行!
寂静的房间里,全是深而重的呼吸声,乐天听到自己的唇间不受控制的发出甜腻声音,还有属于另一个男人陌生而又熟悉的压抑在喉间的闷哼。
这个声音两年来都只会发出单音节的词汇。
“好。”“是。”“老板。”
而现在这个单调的声音变得又沉又哑,一波一波冲击着乐天的耳膜,令他从耳廓到头皮一起噼里啪啦地发出像被电一样的酥麻感。
一双大手紧紧攥在他的腰间,乐天轻叫了一声,乏力地往前倒下又被人一把捞起,耳边灼热的唇滑过,秦生低沉的声音传来,“老板不要了?”
乐天偏过脸,摘了眼镜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有点迷茫但又不是像刚才那样直勾勾的,很显然他已经恢复了意识,他迟钝道:“秦生?”
秦生因为从下午一直到傍晚不停歇的被池乐天索要,冷峻的面上流下一点汗水,略带一丝绯红,见池乐天清醒了,停下正在进行的动作,沉静道:“老板。”面色从容,大掌依旧搂在池乐天纤细的腰部,像是在工作中等待池乐天的下一步指示。
乐天脸一阵青一阵红,想问是怎么回事,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又根本没法问,好不容易行了,就只想先贯彻到底再说,冷冷道:“到床上去。”
秦生知道自己又一次赌对了,缓缓起身。
只是这种缓慢的摩擦就已令乐天微微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太舒服了,那种久违的感觉。
秦生抱起手脚发软的池乐天,将人小心地放到床上,俯身轻声道:“老板?”
乐天睁开眼,眼神中冰冷与火热交织,“少说废话,快干。”
与池乐天致幻时可怜兮兮的‘要我’不同,干脆利落又愤恨怨毒,冬眠醒来的毒蛇比沉睡时要诱人多了,秦生表面沉静,内心却在慢慢沸腾。
像池乐天这样自私到了极点的人不可能甘居人下,但又不得不臣服于身体的快乐,多么无奈又多么让人想起破坏欲。
秦生……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火焰在房间里开始燃烧,清醒的池乐天没有迷惑的池乐天诚实,面上表情爽快又痛苦,抓着床单咬唇不发出声音,却又在秦生快结束时挺起迎合,冷冰冰地说一句——“再来。”
两年吃素,一招胃口大开,两人在房间里窝了一天一夜,没人敢来打扰他们,乐天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用手指不行,因为池乐天身体的开关太隐蔽,需要秦生这样够规格的才能触碰到。
反正秦生现在是他言听计从的手下,乐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到乐天真的感觉吃饱之后,他浑身已经遍布痕迹,没有一块好皮肉。
乐天躺倒在床上,单膝曲起,望向身侧的秦生,脑海里的记忆已经慢慢回笼,他跟木里吃完饭以后,脑子里面就开始疯狂蹦迪,吃饭的时候木里就有提过,说这是当地特产,会让他有全新的体验。
乐天:确实,全新的体验。
乐天心里美的冒泡,脸上沉得滴水,眼睛阴恻恻地看着盘坐的秦生,宽阔的肩膀隆起的肌肉上全是乱七八糟的抓痕。
“秦生,”乐天缓缓道,“你胆子很大。”
秦生转过脸,低声道:“对不起,老板。”
中间的过程乐天已经全部回想起来,并且异常地清晰,是他逼着秦生干他,哭着喊着求他,甚至主动先吃了秦生。
压抑在心中多年的渴望早就在阴暗中发了酵变了质,是屈居人下更难以忍受,还是无法获得身体的快乐更痛苦?
或许没尝过那种快乐之前还能忍耐,一旦品尝过了,让池乐天再把自己打回原形,他恐怕很难做到。
况且秦生安静嘴严,基本就是根木头。
一根活的木头对池乐天来说简直堪称完美。
乐天长出一口气,淡淡道:“我口袋里有烟。”
秦生明白了,下床去捡池乐天的西裤,掏出烟和火柴,给池乐天点了一根,凑到他嫣红的唇边。
秦生还记得,他第一次跟池乐天见面的时候,池乐天抽雪茄的样子,两片薄唇微圆,齿间咬住手指粗细的雪茄。
那个时候秦生就稍有点冲动,他现在知道他的冲动是什么了。
乐天抬起软绵绵的手吸了口烟,哑声道:“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
秦生直接道:“那我就去死。”
乐天点点头,“明白就好。”
乐天慢悠悠地抽了半支烟,把剩下的半支烟给秦生,秦生接着抽烟,烟嘴上带有池乐天特有的香气。
上次在云南,他杀了他的队友。
这次在云南,他上了他的卧底任务对象。
秦生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云南真是个好地方。
乐天的事还没谈完,在房间里休息了一天,穿上西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露出一点痕迹,对给他打领带的秦生道:“以后,你要是再敢咬我的脖子,我就拔了你的牙。”
秦生手上动作不顿,灵巧地打好领带,低声道:“是。”
“就只会说这个?”乐天伸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轻佻道,“说两句好听的。”
秦生抬起眼,淡琥珀色眼睛在房间里待了两天没有见到眼光,显得比之前的透明稍稍浓郁,“老板,你很漂亮。”
池乐天脸色变了变,手掌在秦生脸上来回摩挲了几下,想给他一巴掌,又担心出去之后,别人看到秦生脸上的巴掌印,稍作联想就该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于是低声道:“你他妈还是闭嘴吧。”
秦生垂下脸,又是一副安静木讷的模样。
两人在房内待了两天多,出来的时候之间气氛又很平常,池乐天是大老板,没人敢惹他,巴颂趁池乐天去谈生意,问落单的秦生,“秦生,你和老板在房间里,什么?不出来。”
秦生站的笔直,假装看不见其他人好奇的目光,面无表情道:“斗地主。”
巴颂睁大眼睛,“斗地主?两个人怎么玩?”
秦生慢悠悠道:“你去问老板。”
巴颂不说话了,他怕死池乐天了,池乐天表面看上去挺温柔,惹了他不高兴,可是会死的。
木里对池乐天提供的样品枪爱不释手非常满意,池乐天两天没露面,他都急死了,也不跟池乐天压价了,直接道:“池老板,就按你说的那个价,我全要了。”
乐天笑眯眯道:“给你打个九折吧。”
木里喜出望外,他还以为池乐天故意不出现就是为了让他着急以后坐地起价,他高兴道:“池老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在缅甸也有朋友,我推荐你给他。”
乐天:嗨,不用谢,感谢你治好了我的不举之症哈哈哈哈。
宾主尽欢的两人碰杯,乐天在脑内呼唤道:“系统,你咋不说话呀系统?”
系统有气无力道:“……闭嘴……”
乐天大笑三声,胸中郁气一扫而空,“谢谢谢谢,谢谢妈妈给我安排的世界,我很喜欢,谢谢。”
系统:“……呵,你喜欢就好。”等着瞧,它看乐天后面还能不能笑出来。
送走木里之后,乐天去房间内换了一身休闲的打扮,淡绿碎花衬衫,卡其色休闲裤,一顶草帽,活像个来度假的游客,让秦生也换了一身,秦生穿了件黑色T恤,牛仔裤,因为身板子强壮结实,穿好以后还是像个打手,幸好他长得俊,削弱了那种过于狠厉的气质。
乐天给所有人放了一天的假让他们出去玩,自己带着秦生出去了,这个小镇全是木里的地盘,不用担心什么危险。
秦生跟在池乐天身后,边走,眼神边望向远处的高山,这里离缅甸很近……
池乐天手插着口袋,漫不经心道:“想不想故地重游?”
秦生过一会儿,才接道:“老板是说边境线?”
乐天点头,脸上很随意的模样,“第一次杀人的地方,总会印象深刻点。”
秦生沉静道:“那里不安全。”
乐天淡淡道:“我知道你跟在我身边有别的目的。”
秦生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又立刻恢复了常态,“我只想在老板这里混口饭吃。”
“你最好是只吃我一个人的饭,”乐天背着手,慢悠悠道,“吃多了,小心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