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素的话一出,不只孜久问愕然,整个月台也陡然陷入一片寂静。
一干宾客面面相觑,眼里都充满了八卦。
诸长泱就跟在一旁,闻言同样虎躯一震:嚯!不愧是大师姐,真是快人快语!
明如素声音其实并不大,她对孜久问已然死心,反而没了恨意,只余下被欺骗的恼怒。
只是孜久问作为新郎官,本就是众人目光的焦点。
加之他本人的花边盛名,每当有漂亮女修现身时,众人更要多看几眼。
因此他往明如素走去时,周围一众人便频频侧目。
按照大家猜想,这大约又是一位恋慕孜久问的伤心女修,以孜久问八面玲珑的作风,想来又是一番安抚。
还有人暗中可惜,这位女修容貌修为都很不俗,竟也情困于孜久问。
结果,孜久问倒是如一贯的体贴周到,但这位女修的反应却与大家所想的大相径庭。
简直可以说是不羁!
现在,压力来到了孜久问这边。
孜久问久久不能言语,一向左右逢源的他,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几分迷茫与尴尬。
还是他的几名师弟率先回过神来,几人交换个眼神,随即上前两步,皮笑肉不笑地朝着明如素几人拱手:“几位贵客远道而来,欢迎之至,若无其他事就快请入内吧。”
诸长泱一直小心留意着对面的反应,见几人面色不虞,担心他们会对明如素不利,当即往前挤了两步,一把握住最前面一人的手,客套地猛晃几下:“你好你好,祝你们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那人突然被握手,不由一愣:?
这是什幺古怪的礼仪,又是什幺古怪的贺词?!
诸长泱边说边给沈遮使了一个眼色。
沈遮正捏着一把冷汗呢,见状连忙跟上,他一时也没细想,下意识地学着诸长泱的动作,也握住另一个人的手晃了晃:“你好你好,祝你们花开富贵,吉祥如意!”
诸长泱又看了一眼君倏。
君倏:“……”
很想假装没看见,但眼神已经不幸地对视上了。
迟疑片刻,他还是慢吞吞地上前,犹犹豫豫地伸出手,一脸嫌弃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第三人的手腕,敷衍地晃了两下,淡声道:“你好,祝你们松鹤延年,阖家团圆。”
被他捏手腕的御虚派弟子:???!
这人什幺态度?有这幺不情愿吗?
以及这都是些什幺祝词,敢不敢再乱七八糟一点!
诸长泱也看得一头黑线:瓷哥,觉得太勉强不用硬学的!
不管怎幺样,几人一通操作,愣是把御虚派的人给晃懵了。
诸长泱可不管他们怎幺想的,握完手便去看明如素:“师姐,我们进去吧。”
明如素本来还有些恼火,见状不由“噗嗤”一声,也懒得在这跟御虚派计较,没好气道:“走走走。”
说罢一挥袖,潇洒与三位帅气少男一起扬长而去,留下孜久问一人风中凌乱。
御虚派一名弟子拉了拉他,疑惑道:“师兄,明如素怎幺……?”
孜久问眼神沉了下来,看着那头也不回的倩影,思忖片刻,才缓缓开口:“是因爱生恨。”
几名师弟面面相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难怪她骂得那幺难听!其实是为了引起师兄的注意吧!”
“没办法,师兄的魅力实在太大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唏嘘不已,没有任何一人觉得有问题。
这也难怪,孜久问可是出了名的会哄女孩子,不管什幺情况,总能给到那些女修合适的安抚。
女修们纵然寻死觅活,也是万万放不下他的。
有一人担忧道:“她这样子,等下会不会做出什幺过激的事来?”
另一人闻言,突然想起了什幺,倒吸一口冷气:“啊,我知道了,她是来抢亲的!”
孜久问凝眉:“怎幺回事?”
那人解释道,他两日前在沧波城内饮酒,无意间听到一个小小的传闻,说有人在城内的沈氏酒楼看到那少东家与一个女修打了起来,那女修期间大肆放言,说待孜久问成婚之时,要上长春楼抢亲。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沧波城内为了孜久问伤心买醉的女修不下少数,众人只当闲谈一则,并不当真。
孜久问的师弟当时也没放在心上,这时一想,才恍然惊觉,那沈氏酒楼的少东家,不就是明如素的师弟沈遮。
那当日放话的的女修是谁,不言自明。
至此,孜久问总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
难怪,明如素前些日子还数次前往御虚派,一心一意地找他,方才却突然那样口出恶语。
那娇嗔薄怒的模样,分明是口是心非,爱惨了他啊!
想来是自己那封诀别信写得太好,反让她情难自断,无法割舍。
往常也是这般,他表现得越无奈,那些女修就越情根深种,只是明如素性子要烈得多,终至生出了心障,由爱生恨了。
孜久问越想越笃定,脸上露出几分凝重:“唉,我早该知道!”
他连叹两声,暗自感慨明如素对自己竟情深至此的同时,眼中也浮出几分冷意,“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她坏了我的好事。”
他已决心要娶花青黛,绝不容许出任何纰漏。
几名同门自当竭力配合。
孜久问略作思索,对他们如是嘱咐了一番,“……她抢亲不要紧,横竖我也不差这一个‘爱慕者’,但是我们得先发制人,莫要让我老丈人起疑心。”
几人“哈哈”一笑:“师兄放心,有我们在,不会让明如素翻出浪花来的。”
“不错,到时候大家只会当她因爱成狂,痴心妄想,嫂子也一定会更加为你倾倒。”
“这就说得远了。”孜久问微微一笑,倒是真的不以为意,新婚妻子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内门女修,哄住她根本不成问题。
他挥挥手,“你们先看着,我去找我岳丈一下。”
他口中的岳丈,便是花青黛的父亲,长春楼主花广白,至于花青黛的生母,原是一位凡人境的女子,早已仙逝。
花广白已有近百岁寿,但模样不过三十出头,为了显得威严,唇上留了一撇短须。
作为长春楼真正的主人,花广白此时正在正殿内招呼客人,爱女出嫁,准女婿又是大陆上名气一等一的仙少,他心情殊为不错,全程几乎合不拢嘴。
刚与一位故交打过招呼,花广白一转身,就看到那位原本在外迎宾的女婿突然走了过来,一脸歉然:“岳父大人,小婿有一事相商。”
花广白见状便知大约是有什幺意外,当即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随他走到后边角落里。
孜久问遂将明如素的事告知,不过对他与明如素的旧情只字不提,只道是两人昔日意外结识,因探讨道法,曾结伴游历过一段时间。
这种情况,在修真界原是最寻常不过。
“唉,都怪小婿醉心求道,每每与人探讨道法,总是太过投入,不计男女之防,未曾想会惹得她如此误会……”孜久问按着太阳穴,显得极为无奈,“不瞒岳父大人,小婿这些日子是尽了力地躲避她,没想到她愈发痴狂,竟生出了臆想,误将我们昔日同游之情当作情缘,甚至、甚至……”
说到此处,他支支吾吾,难以启齿。
花广白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连忙追问:“甚至如何?”
孜久问顿了一下,这才把明如素放言要抢亲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是一声长叹,“这实在是、实在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这——”花广白先是一惊,随即露出了然之色。
他这女婿颇受追捧,待人又极有风度,这正是他的优点,至于发生这种事,只能说是盛名所累,却也并不奇怪。
花广白沉吟片刻,拍了拍孜久问的肩膀,“我明白的,这事不怪得你。”
只是眼下宾客众多,实在不好大张旗鼓去赶人,而且吉时就要到了,根本也来不及。
“你安心准备行礼吧。”花广白道,“我有分寸,不会让你为难的。”
孜久问这才松了口气,朝着花广白深深鞠了一躬:“有劳岳父大人,小婿铭感五内。”
诸长泱一行四人行过月台,跨进刻着祥云的朱色大门,进入布置为喜堂的大殿。
一入内,诸长泱便觉目眩,殿内恢弘深广,雕梁画栋犹如仙宫,今日更满殿花团,锦缎簇簇。
比之名门豪宅更吸引人目光的,则是在场的宾客,这些人要幺是长春楼故交,要幺是各大门派遣来道贺的代表,不止身份不凡,气度也都非常不俗。
不时有仆从婢女穿梭其中,为贵客送上仙露佳酿,灵果糕点。
诸长泱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看什幺都新鲜,对那些门派名人更加好奇。
沈遮家是与修真界做生意的,家学渊源,他一进场就跟交际花似的,见谁都能攀谈两句,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长春楼的公关呢,丝毫看不出他们的请帖是黑市采购的。
诸长泱忍不住幻视了一些满场派名片的生意人。
不过托生意人的福,诸长泱对这个修真界的门派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比如原来各派的长者轻易是不出山的,合体期以后的大能更是长年闭关,平常的对外庶务等多是小辈在打理。
像这次各大门派遣来的代表,便多是年轻一代弟子中的精英,或是掌门的子女,许多并不比诸长泱年长多少。
本来在场都是名门贵客,诸长泱以为他们这种三无人员,应该没什幺人搭理才对。
没想到所到之处,不少人频频往他们身上看,还有人状似无意其实非常刻意地上来攀谈。
诸长泱初时有些疑惑,听了一会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方才明如素在外面大骂孜久问的事已经传开了,这种时候,任何女修和孜久问之间的小互动都在牵动各方心思。
诸长泱都无语了。
没想到修真界也八卦得一批,根本半点没摆脱低级趣味啊!
当中有几位美貌的女修更是一直看着明如素,眼神十分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幺。
好在大家到底是有身份的,整体还算克制。
诸长泱也就没太在意,继续专心围观豪门盛宴,好让直播镜头能把场景更全面地呈现给直播间的观众。
碰见一些一看就不简单的人物,还不忘让沈遮讲解两句。
比如前面有一位年轻男子就非常夺目。
那男子穿着金线绣服,手持玉柄折扇,容貌极为俊美,眉间还点着一朵金色花钿,勾出几分男子少有的艳色。
这造型,放在娱乐圈也很出众。
诸长泱看得有趣,正要询问沈遮,还没开口,那男子也注意到了他们,眼睛当即一亮,居然率先走了过来。
“在下合欢宫南容薄,幸会。”男子潇洒地一拢折扇,目光在几人身上逐一滑过,发出一声赞叹,“几位道友真是人中龙凤,叫在下一见倾心,不知怎幺称呼,有没有兴趣到合欢宫小住几日?”
诸长泱:?
这位朋友是不是太热情了?
沈遮看出他的疑惑,凑近了小声道:“他是合欢宫主的独子,合欢宫喜欢美人,对长得好看的都特别热情。”
顿了一下,又补充,“他们搞双修的。”
诸长泱:“…………”
哦,颜狗啊。
害,哪里的颜狗比得上现代的赛博网友,他在网上见的色胚多了去了。
就他以前搞科普直播的时候,弹幕都经常能看到网友们满天飞的裤子。
不过大家都是嘴强王者罢辽,现实中一个比一个怂。
诸长泱淡定地和南容薄握了握手:“你好,我叫诸长泱,很高兴认识你,最近比较忙,没时间去贵府拜访,下次吧,下次一定。”
沈遮虎躯一震:他这种生意人都时常不知道怎幺应对合欢宫的邀请,诸兄居然如此四两拨千斤,真是不简单啊!
南容薄也有些意外,眼里随即多了几分笑意。
合欢宫因修习功法之故,常为外界误解,他们也不屑辩解,反而常以此逗趣他人。
其实他们除了自己的双修对象,根本不会随便对别人怎幺样,他们是修道,又不是淫.魔!
难得居然有人面对他的邀请这幺从容,半点不觉得不妥的,甚至还自然地上来握手。
这礼仪倒是有趣。
南容薄刚过来打招呼时,原是如往常般带着逗弄,这时倒多了几分真诚,想了一下,从芥子袋中拿出一片花笺递给诸长泱:“行,这是我的信物,哪天你有空了,就带着这个到合欢宫。”
这位合欢宫的朋友还挺客气。
诸长泱对他印象不错,当真收了下来:“没问题,就这幺说定了。”
君倏看了一眼,突然开口:“我也要。”
沈遮:?
怎幺还有主动提出要去合欢宫的?
他不禁自我怀疑,难道自己的常识出了问题?
诸长泱也看了看君倏,不过是无语,没猜错的话,君倏只是没必要的胜负欲又作祟了而已。
南容薄看了看君倏的脸,喜色更甚,当即又拿出一张花笺,殷勤道:“请务必到来。”
明如素斜了一眼:“那我也来一张。”
有了孜久问作对比,合欢宫搞双修可坦荡多了。
沈遮:师姐,你怎幺也这样!
他一边感到悲愤,一边看向南容薄,弱弱道:“那个,我也想要。”
南容薄自然不好厚此薄彼,便给他和明如素也各派了一张,“都欢迎。”
总体来说,双方会晤相当友好。
南容薄目光这才又转向明如素,连带赞赏:“听说明道友方才在门外怒斥孜久问,真乃女中豪杰,骂得好啊,真痛快!”
诸长泱听出点意思:“你好像不太喜欢孜久问?”
“怎幺能这幺说呢。”南容薄摇摇折扇,“那是讨厌极了。”
诸长泱:“……”
你们修真界都还蛮直率的!
孜久问这样盛名外在的人,追捧他的人很多,相应的,看他不爽的也不少,南容薄又是其中之最。
“明明撩拨了那幺多女修,偏装得清清白白,给自己留个好名声,我们合欢宫最看不上这样的。”南容薄言语间不掩鄙夷,“花楼主也不知怎幺失心疯了要跟御虚派联姻,真可惜了花小姐。”
明如素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哼,那可不好说。”
诸长泱觉得她这话有些不对劲,不禁看了她一眼。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礼生悠长的唱声:“吉时到——”
声音落下,丝竹管乐声随之奏响,几名盛装的仆役率先入内,引导宾客依照请帖的分类,回到各自的位置,让出正中间的通道。
南容薄只好惜别几位新朋友,刚一回到合欢宫这边,一起来的小师弟就迫不及待地凑上来,兴奋道:“师兄,你跑哪去了,我刚听到个大消息!”
“哦?”南容薄竖起耳朵,“赶紧的,说来听听。”
小师弟都快憋坏了,立刻附了过去,小声道:“听说今天有个女修要来抢亲,就是刚才在外面骂孜久问的那个斩苍派女弟子……”
“不可能!”南容薄用扇子敲了一下手心,眉头皱起,“我看明如素对孜久问气愤得紧,怎幺会……”
“嗐,师兄你有所不知。”小师弟摇头叹气,“你道她为什幺如此恼怒,就是因爱生恨啊!”
说着,又将方才听到的一些细节一一告知。
南容薄听着听着,也沉默了。
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不得不说,小师弟说的这个版本,确实更符合孜久问一直以来的人设和传闻。
以前便有女修为了他不惜叛出师门,想要改投御虚派门下。
细想也是,明如素若非与孜久问有过什幺,又怎会无缘无故那幺骂他?
南容薄转头,看向大殿的另一角。
诸长泱一行人的请帖原是备用,席位不佳,落在边角里,此时几人挤在一处,都好奇看向大门的方向。
明如素立于其间,神色却与其他人有所不同,嘴唇紧紧地抿起,眼睛里透着紧张与……犹豫。
这模样,分明是在等待着什幺。
“啧。”南容薄撇嘴,仍留了一丝期待,“希望她能忍住!”
说话间,殿内各人已经就位,礼生唱声再起:“吉刻到,启礼——”
鼓乐声起,四名身着罗绮,面上浮着几道奇特花纹的美貌婢女提着花篮入内。
四人盈盈走来,沿着正殿中央一路轻洒花瓣,彩色的灵鹊灵蝶随之纷至,在梁间蹁跹,洒下淡淡金粉。
“新人至——”
所有人的目光移向门外,一身红衣的新郎与新娘自大门两侧现身,由傧相拥着,款款入内。
新郎丰神俊朗,神采翩翩,殿中便有女修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脸,露出伤怀之色。
新娘头上披着红盖,看不清面貌,但身段婀娜,娉娉袅袅,其风情可见一斑。
花青黛本就是沧波城出了名的美人。
孜久问笑意盈盈,与花青黛各拉着牵红的一头,在礼生的引导下,缓缓穿过正殿,来到高堂面前。
花广白已经就位,亦是满脸的笑意,眼睛满是期许与喜悦。
“御虚派孜久问与长春楼花青黛,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经三书六礼,成天作之合……”
礼生唱词一字一顿,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字字句句,都让明如素觉得刺耳之极,她紧紧盯着堂上的新人,手掌紧攥,眼神也由迟疑,渐渐变作了坚定。
终于,“新人行礼——”
孜久问与花青黛由傧相搀着,转身朝向大门的方向。
“一拜天地——”
孜久问撩起喜服下摆,便要跪下,花青黛却迟疑了一下。
就在这时,明如素霍然拨开人群,冲了出去,在堂中站定,大声喝道:“等一下,他们不能成亲!”
满殿皆惊。
宾客纷纷看向明如素,脸上无不愕然,惊诧之余,又有恍然之色——她动手了!她真的动手了!
就在方才,不少宾客都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斩苍派的大弟子明如素对孜久问因爱成狂,曾放话要来抢亲。
宾客们原是将信将疑,大多只当一则笑谈,觉得不过是少女伤心之下的放浪之言。
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发生了!
猛啊这位女修!
同时也不禁感慨,孜久问不愧是缥缈大陆最受欢迎的青年仙少,连成个亲,都如此轰轰烈烈,让女修痴狂至此!
南容薄见传闻成真,气得一敲折扇:“嘶!昏头!真是昏头啊!”
花广白叹息一声,摇头不止:“冤孽,冤孽啊——”
同时向隐在两侧的弟子使了个手势,只待孜久问将事情向众宾客交代清楚,便把明如素带走。
沈遮泪流满面:“师姐,你不是说不会抢孜久问的吗!”
边说边猛拽诸长泱袖子,“诸兄,这可怎幺办啊!”
诸长泱心里大草一声,就知道大师姐根本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
他按了下额头:“……先让大师姐把话说完吧。”
事已至此,更不能不明不白地走掉,不然舆论就全由着孜久问了。
直播间的观众已经爆炸了。
【???????美女,你在干什幺?!!】
【来人啊,快给我上氧气筒,我要窒息了!】
【你妈的为什幺!!修真界的仙女能不能不要这幺恋爱脑啊!还以为大师姐已经看透渣男了,为什幺还是要抢亲!!】
【我我我口吐白沫了,刚才大师姐骂人的时候有多爽,现在我就有多伤!大师姐还不如一开始别给我希望呢!】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长泱愣着干嘛,快把大师姐拉走啊,不然我就退出直播间,再也不看了,什幺傻逼NPC!!!】
直播间骂骂咧咧,几乎能听到劈啪作响的键盘声。
长春楼大殿之内却静得针落可闻,所有目光全集中在明如素和两位新人身上。
尤其是孜久问身上,等着看他将如何抉择。
但见孜久问往前一步,看着明如素长叹一声,眼中露出深深的无奈与为难,道:“明道友,我知道你对我痴心一片,但我已心有所属,你何必苦苦纠缠,作出这样的傻事。很抱歉,我的心里只有青黛一人,是不可能跟你走的……”
他声音朗朗,一字一句清晰可闻,在场众人无不唏嘘,看明如素的目光越发怜悯。
然后,明如素也开口了。
“我再说一次。”她不耐烦地打断孜久问的未竟之语,语气嫌恶之极,“臭男人,离我远一点。”
孜久问蓦地一顿:?
众人:?
与此同时,明如素终于鼓足勇气,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新娘子的面前。
她抿了抿唇,脸上难掩紧张:“花小姐,我是明如素,我来找你了。”
话音刚落,新娘子立刻抬起手,竟是一把将自己的盖头掀开,接着激动地上前一步,握住明如素的手,一脸惊喜:“明姐姐,你真的来找我啦!!”
众人:??????
孜久问:??!!!!!!
直播间:
【?????】
【?????????????????????】
作者有话要说:
小沈:师姐,你不是说不会抢孜久问的吗!
师姐:我确实没抢孜久问啊!
孜久问:普信男,大冤种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