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纯的男大学生

陈远闻顺着许未的视线往下看,只见许未的右脚上,那只比自己大了好几码的白球鞋面,的的确确落下了一个十分醒目的黑色脚印。

而他的黑皮鞋此时依然不偏不倚地踩在那只球鞋的鞋面上。

他自知理亏,但胜在见多识广,这样的小场面还不至于让他陈大老板惊慌失措。

他将脚从许未的鞋面上移开,抬起头,唇角勾笑,望向许未。

他们离得实在太近,近到许未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的睫毛随着表情变化时在眼下投出的暗影。

忽闪忽闪,像某种珍稀鸟类的羽毛,也像亚马逊河流域某种彩色蝴蝶煽动的翅膀,都带着蛊惑人心的能量。

他说:“啊,真踩到了,可是我人都让你抱了,你也不算吃亏,对吧?”

他说话的腔调很软,带点南方人妮侬的尾音,离得那么近,嘴唇开合时,嫩红的舌头忽隐忽现,像把带刺的勾子,牢牢勾住许未的视线。

妖孽。

欠/操。

这是当时许未脑海里仅剩的两个词语。

许未的手在他的腰上轻轻揉按了一下,极轻极轻的力道,寻常的仿佛只是不小心的触碰,然后便缓缓松开,垂到自己身侧。

“是我唐突了。”

再开口时,那点若有似无的暧昧便像退潮后的潮水一样,转瞬消散。

再这么贴着,显然已经不合适了。

陈远闻用手扶着墙,在许未面前站定。

“没事,毕竟是我先踩了你,你这双鞋多少钱?我赔给你。”

“不值几个钱,陈总不用破费。”许未再次恢复成那副冷清的模样,说完这句话便从陈远闻身侧离开,拉开玻璃门,走进了喧闹的大厅里。

陈远闻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视线先在那两条大长腿上停留了片刻,最后落在那只脏掉的白球鞋上。

陈远闻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自己的黑皮鞋踩在鞋面上的情景。

这些年陈远闻身边养过很多人,有正当红的小鲜肉,也有籍籍无名的新人,这些人和他大多是各取所需明码标价,谈不上什么感情。

陈远闻是个怕麻烦的人,所以从不去招惹那些单纯天真的小男孩。

因此,23岁的男大学生,他倒是真没玩过。

他靠在许未刚刚靠过的白墙上,懒懒地眯起眼,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虽然他现在并不想立刻展开一段新的关系,但凡事都有意外,现在看来,许未似乎就是那个意外。

清清纯纯的男大学生,意外的帅气,意外的勾人,让他忍不了,也不想再忍。

他的人生信条向来是及时行乐,更何况,许未那副谁都不放在眼里又冷又酷的模样,更让他的征服欲无限爆棚。

他实在是好奇,许未现在拽上了天,到了床上,被他按到身底时,又会是个什么模样。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喉咙干痒。

那天晚上陈远闻从洗手间里出来时,许未已经离开了,陈远闻心情好,便和高洋他们凑到一块儿喝了点酒,没想到这一喝就喝到了第二天凌晨的3点钟。

陈远闻喝得烂醉如泥,被会所的司机拖扶着开车送回了京郊别墅,等他再次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手机里依然有很多未读信息,公司的几个艺人经纪也给他发了一些工作上的进程,他躺在床上一一回复完,这才点开了高洋的头像。

看了大概有3秒钟,他直接拨通了高洋的电话。

在等待高洋接通的间隙里,他从床上爬起来,捞起床头一件深蓝色丝绸睡衣披在身上,睡衣没有系带,在身前随意敞开,露出白皙的胸膛和块垒分明的小腹。

他站到落地窗前,点燃一根香烟。

电话接通,高洋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迷迷糊糊的,似乎还在睡梦中。

“喂,闻子……找我有事儿吗?”

吐出一口烟雾,他扭了扭脖子,对高洋说:“我刚看到你发的信息,许未答应和你签约了?”

“没错!”说到许未,高洋便来了兴致,声音也恢复清明,“我中午接到他的电话也吃了一惊,我还以为他还要晾我一阵子呢,没想到他上来直接就跟我约了晚上见面,说要谈谈签约的事情,可把我乐坏了。”

沉默了两秒钟,他再次开口:“你别签了,把他让给我,条件随便你开。”

“什么?!”高洋大喊出声,“你逗我呢吧,我好不容易才拿下他,你现在让我让给你……哎,不是,你不是看他不顺眼么?连人名字都记不得,现在这又是唱哪出啊?”

“别管我唱哪出,你就说让不让吧。”他用拿烟的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声音懒懒的,透着股混不吝的劲儿,“你要是让了,其他条件都好说,你要是不让,我可就去抢了。”

“哎,不是,你到底怎么想的?”高洋十分纳闷,“我发现我有点看不懂你了。”

“想换个人玩玩,行不行啊乖儿子?”他笑了笑,“你开条件吧。”

电话那头犹豫了片刻。

“什么条件都行?”高洋说。

“嗯,开吧。”他淡淡地应。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高洋说:“我要你上个月刚刚谈成的那个电影项目,你给不给?”

“给你,”他将烟摁灭,转过身坐到落地窗前的椅子上,“还有呢?”

“嘿嘿嘿,你怎么知道我还有呢?”高洋说。

“知子莫若父,你赶紧的。”他不耐烦地催促。

“你看啊,我这公司刚成立,我现在最缺的就是人,虽然你刚谈成那个项目也是好几个亿的大项目,但你要知道,许未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新人,他可是刚出道第一部 电影就得了最佳新人奖,人长得帅,又会演戏,以后前途肯定不可限量,我知道你要真跟我抢,我也抢不过,而且人家不是说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今儿我就当自己是月老,成全你们这对死基佬了。”

他被高洋逗乐了,笑着说:“你他妈是不是想死啊?”

“但是!但是!”高洋忙说:“我还没说完呢,你从我这儿领走这么样一个人,那你得给我送两个回来才行,歪瓜裂枣我可不要,我只要俊男美女。”

“就这些?没了?”

“啊,没了,”高洋又换成那副讨好的嘴脸,“咱们不是兄弟么,我也不能要太多不是……”

“成交,人我明天就派人给你送过去,你把新合同准备好,到时候我让沈文去跟你交接。”

沈文是他的秘书。

“行啊,没问题!那咱们今晚还要不要出来聚聚?我听我哥们儿说有一家新开的会所,里面可……”

“不去,”他直接回绝,“你把许未的手机号发我,挂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挂断了电话。

一分钟之后,他收到高洋发来的号码,他伸手将胸前散开的衣服拉紧,在腰上系了个结,然后直接拨通许未的电话。

电话响了大概十来声,听筒那头才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

“喂,哪位?”

陈远闻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低着头,用手将腰带上的结解开又系上,解开又系上,如此反复了两三次,他才不紧不慢地说:“是我,陈远闻。”

沉默再次降临,彼此都不再发出丝毫声响。

陈远闻觉得有趣极了,抬手将腰带再次解开,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

大概过了有一分钟,也许并没有那么长,许未终于开口,嗓音沙哑,透着成年男人的性感。

“有事?”许未说。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陈远闻语调轻松。

“陈总,我们好像并不怎么熟。”

“抱都抱过了,这还不算熟啊?”

许未再次沉默,听筒里只能听到轻微的喘息声。

陈远闻从椅子上站起身,一边脱衣服,一边按下手机外放键,“明天有空吗?出来见个面,地点你定。”

丝绸睡衣很快被脱下,他光着身子站在落地窗前,欣赏镜中的自己。

当他的目光从自己的面颊移动到小腹时,许未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

“来我学校吧,我明天没课。”

“好啊,”他笑着说:“大学生。”

作者有话要说:

是谁爽了,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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