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ZZ私下有联系？”
姜明先是愣了愣, 随即有些不放心地蹙了一下眉头：“什么时候的事情，不是说让你尽量和他少接触的吗？”
倒也不是干涉左陶的正常社交，主要是ZZ时不时地会在网上发出一些危险又大胆的言论。
就像是之前那个‘Wind又又又又被高贵的我击杀了’的梗, 左陶明明全程也没参与到其中, 但就是因为无意转发了一下Wizard转发的内容, 结果就被人记恨上了。
ZZ的那张嘴确实是有些太拉人仇恨了。
姜明担心左陶和他走太近的话, 万一以后被网友扒出来什么，又要遭受到一些负面的评价。
毕竟在他看来，左陶就是一刚毕业的单纯高中生, 本质上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 心理承受能力也不会有他们这群老油条强。
而现在有些个别极端网友，又是不讲道理的。左陶要是在野火这边受到了点什么心理创伤, 苏月杳估计能直接把他的皮扒了。
另外，这也是姜明对ZZ一直有点犹疑的缘故了，虽然这人的能力在游戏圈许多职业选手那儿都是广受好评的，但风评也是一个需要考量的因素。
看出姜明眸光中的担忧，左陶欲言又止之余，一时间简直恨不得穿越回去让马甲ZZ重新做人。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他说什么也不会在游戏里面怼人了。
“我们关系是还行，但其实也没有经常联系啦。”
左陶继续埋头吃泡面，心里却因为紧张而无声尖叫, 偏偏还要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而且说实话，ZZ其实人还不错的，没大家说的那么糟糕。”
愣了愣，姜明表情复杂地看了左陶一眼：“人还不错？”
随后说：“也是, ZZ好像是没怼过你。”
“不是这个问题。”左陶尽可能地补救自己声名狼藉的马甲：“对，他就是嘴巴……可能有时候毒了点, 但人不坏的，而且说的那些话也是有道理的。如果不是真的因为玩的不好，他也不会说什么。”
姜明：“？”
他沉默了几秒，表情更复杂了，玩笑似的说了句：“Pink，你老实交代，ZZ到底给了你多少，让你来给他说好话？”
虽然没和ZZ打过游戏，但姜明又不是不会上网的原始人，他昨晚刷短视频的时候还看见ZZ 两个月前在游戏里怼Star的壮景。
那打字速度简直飞快，全程半个脏字也没有，但就是莫名很……让人很没有面子，但矛盾的是又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
就是让人又爱又恨的样子。
明明是陪玩，派头比点单的老板还足。
左陶：“……”
他想要解释，但是又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开始。
“不过话说回来，这段时间好像没怎么听大家说排到过ZZ是吧？”想起了什么，姜明还有些奇怪：“以前隔三差五的就要碰上，是不是也不怎么在陪玩上接单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自己的转椅上靠了靠，道：“我之前还上游戏看过，距离他上次上线都过了挺长时间了，对局记录好像还停留在和Wizard排的那次。”
姜明提出合理怀疑：“他不会是放弃这个游戏了吧？”
听到这里，左陶头抬也不抬，脱口说了句：“不可能。”
他这话才刚刚说完，宋时寒就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像是随意一问：“为什么不可能？”
“额……”
感受到沙发稍微往下陷了点，左陶拿着塑料叉子的右手紧了紧：“就，我们之前聊过。”他开始在脑袋里面疯狂地现编剧情：“他好像最近三次元有点事情，所以挺忙的，没空上线。”
“这样啊。”姜明把话接了过来：“那就忙到你先帮忙联系一下吧。”他打开笔记本，敲了几下键盘，说：“我们这边也会通过官方给他发出一封邀请——对了！”
“我记得ZZ好像还是Fire的粉丝对吧？”
姜明随口说了句：“不然你把ZZ微信推Fire一下，让他也联系联系人家？”
他这话刚刚出来，左陶想也没想：“不行！”语气还有些激动。
话落，不光是姜明，就连宋时寒都有些意外地看了左陶一眼。
几秒过后，姜明似笑非笑地打趣了一句：“Pink，知道你也粉Fire，但也不至于这么护着吧？况且ZZ不也是你朋友吗？”
左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激烈了。
但这也没有办法啊，ZZ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马甲，小马甲怎么配拥有单独的微信号呢？
思考到这里，他忍不住有点脸麻：“不是。”顿了半秒，只好闭着眼持续一通乱编：“就是ZZ这个人挺害羞的，你们别看他在网上大大咧咧的，其实说话什么的，都还是有些腼腆的。”
姜明看向左陶，就差没将我不信三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这样，我先问问，问问他愿不愿意加吧。”
“别太小瞧Fire的魅力哦。”姜明笑着说：“我觉得问题不大，能让人答应来试训一下也是好的。”
左陶应了一声，他抿了下嘴唇：“那……队长想要加ZZ的微信吗？”
他说着，内心开始疯狂式祈祷——拜托拜托，一定要说不要，请一定要记得自己高冷男神的形象，没有男神会主动加陌生人微信的！
结果下一秒，他就听见高冷男神言简意赅地吐出了两个字：“都行。”
左陶眼前一黑：“……”
漂亮，所以现在我是还要给自己弄个微信小号是吧？
——
回到训练室坐下，左陶往嘴里丢了条薄荷口香糖提神，他味同嚼蜡地咀嚼着，想起刚刚在姜明办公室时的情形，又是一阵窒息加头皮发麻。
总之，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捂得严严实实，这马甲但凡泄漏出去，其社死程度，即便是换个星球生活恐怕都补救不了。
老天啊，为什么要让我遭遇这样的事情。
左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起来之后选专业的事情，他想自己或许可以往编导系看看。
毕竟经过刚刚那一遭，他觉得自己多少是有点自导自演的天赋在身上。
自嘲地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左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跟着伸手将电脑打开。
下一秒，宋时寒也推开训练室的门走了进来。
听见声音，左陶条件反射地调整坐姿，跟着稍微坐直了起来，一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努力在其他方面找补救的样子。
“双排吗？”看了他一眼，宋时寒活动着手腕，坐下：“我开会直播。”
左陶当时签的合同和他们并不一样，在时常上并没有什么要求，所以不像他们总在月底疯狂补时常。
闻言，左陶已经点开了电脑桌面的游戏图标：“嗯嗯，排。”
宋时寒：“嗯，我等下邀你。”
左陶答应了一声，结果刚刚上线，屏幕的画面微微一闪，在满屏的彩花带特效下，礼物系统提示直接在首页跳了出来。
【超幸福！您的好友野火-Fire给您送了商场所有在售皮肤，快来签收吧！】
手上的动作彻底顿住。
看见‘所有’这两个字的时候，左陶直接呆滞了，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电脑页面，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队长……你给我送礼物了？”
再看一眼，赠送时间还是凌晨两点。
那时候他们刚从外面回来不久，他还在因为Wind留下的评论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结果宋时寒就是在那时候给他送的皮肤。
有什么酥酥麻麻的东西在心里冒出了头，左陶看着游戏礼物屋中密密麻麻一页都滑不完的皮肤，搭在鼠标上的食指微蜷了下，下意识地侧过头去看宋时寒。
左陶也算是《风起》游戏的老玩家了，商场所有在售的皮肤加在一起，没七八万拿不下来。
反应了一下，宋时寒记起了什么，才出声回应：“之前听你说号里没皮肤，你生日也不知道送什么好，索性给你送全皮。”
他语气平淡，似乎并不知道全皮对一个刚毕业高中生的杀伤力有多大，又补了句：“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限定没法送，等之后返场了再补给你。”
因着这番话，弹幕瞬间疯狂了起来——
【什么？！全皮？！呜呜呜队长好杀我，这该死的冷漠却充满安全感的男友力啊！！】
【T-T帅哥加金钱，真的是双重心动暴击，小粉毛这会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反正我的血槽已经空了。】
【牛逼还是你牛逼，直接这么大手笔哄小孩子开心。】
【直男粉。莫名觉得有点甜，正常吗？】
【楼上别跑，我也……突然有点理解我女朋友平时磕CP的行为了。】
“可是……”
左陶没登录小熊TV，完全不知道此刻的弹幕有多精彩。
他现在的心情诡异的无法用语言描述。明明情绪上一秒还停留在紧张与烦恼当中，这一刻却又生出了巨大的甜蜜。
又是烦恼又是觉得心动。
更矛盾的是，在心动之余，他还有一阵阵肉疼，最终没忍住说了句：“这些皮肤等待节假日半价活动的话，才是最划算的啊。”
宋时寒微微抬眸，满屏的弹幕是——
【笑死，粉毛你在清高什么，给你花钱还说什么划算不划算，赶紧偷着乐去吧！】
【虽然但是啊啊啊啊啊，儿子你这话多多少少是点煞风景了！】
【儿子呜呜呜好甜，但我老公真的和我儿子……呜呜呜呜……】
【这还没在一起呢，就想着管队长哥哥怎么支配自己的金钱了？/狗头.jpg】
【Pink十八岁生日快乐！！】
【别看粉毛嘴里说着心疼，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我就是听声音都能想象出他翘着嘴角的样子。】
【加一，小孩子都是口嫌体正直的，不信你们问问，他这会肯定开心的要死。】
彼时宋时寒刚好将游戏房间创建好，抬眼时，余光恰好瞥见了这条弹幕。
“Pink。”摁了下鼠标，他出声。
逐渐从巨大的惊喜中渐渐清醒过来，左陶努力压制自己不争气要上扬的唇角，问：“怎么了？”
宋时寒嗓音还带着一点刚起床不久的低哑，他转头去看左陶，微垂了下眼睛，问他：
“喜欢这个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