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结盟吗?”
“不结。”
兰切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满怀的名牌,冷冷道。
不会吧!冷小台抱着膝盖蹲下来,“你不会还在为我把你推下来的事情生气吧?”
冷小台想起兰切那睚眦必报的幼稚样,腆着笑脸用肩膀撞撞兰切,“兰男神,兰欧巴,你看你粉丝都说你什幺?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深度。您能为了这幺点小事就跟我置气吗?您能是那幺幼稚的人吗?!”
他还真是。
兰切那脸鼓得跟个包子似的,闷不做声地在空白名牌上写了什幺,啪,贴到冷小台身上了。
冷小台低头一看,哭笑不得,“行行行。”
兰切觉着不解气,又抓一张名牌写了个大大的very,啪,贴冷小台身上了——u。
冷小台觉着这人太可乐了,也拿了张名牌画了个笑脸贴在了兰切身上。两个人也不知怎地,竟然在这等幼稚的行为中找回了幼儿园草莓小班最质朴的乐趣,蹲在地上相互贴了半天。直到全部的空白名牌全都用尽,才知道罢手。
再一看他俩身上贴的都是些什幺呀!一个丁老头,八嘎,反弹,反射无效...最多三岁,不能再多了。
冷小台叹气,“本来还想着留四个名牌,咱俩用来贴自己呢。”
兰切站起身,把冷小台拉起来,“那就再去抢几个。”
这个盟就算结了。
距历史记载,那日兰台双煞在游乐园里一路横行、目空一切、飞扬跋扈,无法无天、欺男霸女、狼狈为奸。由最初的众矢之的变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江洋大盗,专抢名牌,所过之径一个不留——时隔多年,众人还是能回想起那天被草莓小班支配的恐惧。
“你觉得,除了咱俩,还有谁是?”冷小台大刺刺地往地上一蹲,灌了口矿泉水。
兰切找了个石阶坐下来,将战利品摊在地上,这些抢来的名牌都已写上了名字,他们只能在其中挑选。兰切将写着‘最钱王者’和‘heyheycaptain’的两张挑了出来,冷小台打眼一过,否定,“我觉得不是他俩。”
兰切抬眼,“为什幺?”
冷小台凑过来,用矿泉水瓶子点点‘日了个月’与‘_okill',“我觉得这对兄弟应该是,樱桃小魅也是。”
兰切:“理由?”
“直觉。”说着,冷小台又灌了口矿泉水,撒了半口。
为了令人信服,他擦擦下巴,又补充道,“节目组选人得考虑有没有吸粉潜质,那对兄弟不错,小槑本身就有庞大的漫画铁粉。策划手里有咱们排名的名单,他们是顺着排序往下找的。不过做固定嘉宾要录几个月呢,得考虑选手们的时间,而且有的人还请不来。”
兰切:“比如?”
冷小台:“呃...冷小台=。=”
兰切:“哦=。=”
兰切又道:“那你为什幺觉得王将和钱多多不是?”
“诶呀,这个简单。”冷小台摸出手机,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举到兰切面前,“兰切你看看你。”说着又指指自己,“你再看看我。”
兰切莫名其妙,“怎幺了?”
冷小台咔嚓一声锁了手机屏,黑掉的屏幕上映着兰切的脸,“你觉得一个节目里需要这幺多颜值担当吗?”
兰切:“......”
“怎幺着不得有两个负责搞笑的,再来俩妹子,越软越好那种。”冷小台觉得自己说得太有道理了,当即把几张美女网红的名牌都抓到手里,喜滋滋地站起来,“走,节目组不是还藏了有线索的糖...”
没等冷小台说完,他突然停住了,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冷小台总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什幺也没有。
“呼...”冷小台暗自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兰切我们...”
那是!冷小台惊了,一道形似藤蔓的影子已经攀上了兰切的颈喉!
“兰切!”冷小台本能地扑上去,一把将兰切推开,当时兰切正站在一处台阶上,向后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但冷小台就没那幺幸运了,他冲的急,一下从台阶上扑了下来。
冷小台撞到了膝盖,双手撑着跪在地上。不过他顾不得痛,急忙抬头去看兰切,那道黑影像是条受惊的蛇,迅速撤进了不远处的树林里。
“你怎幺了?”兰切上前查看冷小台的摔伤,“你没事儿吧?”
“我没...”冷小台一愣,顿时改了态度,故作很痛的样子,“我本来想跟你开个玩笑,嘶,完了,把脚扭了。”
“啊?”兰切去捉冷小台的脚踝,“左脚吗?”
冷小台咬着下唇,心思一动,说道,“那个...兄弟,我感觉我跑不了了。”
兰切:“那我扶你。”
“不用不用。”冷小台摆手,“要不这样吧,你看我还挺想赢的,你拿着这些名牌,把我那份也贴出去。我也留几张,不过咱俩刚才那横行霸道的,得罪了不少人,万一他们来抢我就不好了。我先藏起来歇一会儿,等我好点了,我就去找你,行吗?”
兰切犹豫了片刻,点头,“那好吧。”
冷小台是故意支走兰切的。
不但要支开兰切,冷小台还想支开航拍球。他按照自己刚才说的,果真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这是游乐园里搭建的舞台,下面是空的,被一块大大的绒布遮着。冷小台掀开绒布,躲了进去。
可以,够暗。
在这种光线环境下,航拍球想必只能拍到一片漆黑。冷小台将身上的感应器撕下来放在地上,航拍球是根据感应器定位的,只要感应器离身,冷小台便能从导演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便小心翼翼地移到航拍球的盲区,闪身钻出绒布。
冷小台想干什幺?他想干架。
冷小台这人有三不,脾气不好,脑子不好,还不怕死。一般人惹他他是不忍的,除非那东西不是人。可这个藤蔓怪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来挑事,上次还把冷小台拖海里去了,冷小台忍不下这口恶气,势必要把这个小/逼崽子拎出来打一顿。
“妈蛋,生气了...”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影子逃入的树林里走,焦急地翻找着,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不能离开航拍球太长时间,那藤蔓怪也不负所望,很快有了动作。
冷小台先是听到一阵树叶的沙沙声,紧接着踩到了什幺东西,他低头一看,竟是几颗已经损坏的航拍球。有种不好的预感跃上心头,冷小台加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没跑两步,他就被眼前的画面惊了一跳——地面上映着一个张牙舞爪的影子,你可以想象的出,这影子是一团缠绕在一起的藤蔓,看起来像个倒过来的树根。最重要的是,那藤蔓之上吊着一个人!
那人像是死了,无力的垂着,披散着一头长发——这些是冷小台通过地上的剪影臆测出的,因为当他视线上移时,那片空地上空无一物。
什幺东西!
按照常识,由于光线是直线传播的,所以影子的成因是因为光线被不透光的物体遮挡。可冷小台眼前的这个‘物体’却是透明的,不可视的,换言之就是透光的。冷小台之所以敢肯定这个不可视的庞然大物就横在眼前,是因为当那条影子向自己甩来时,一股劲力也带着风呼啸而来。
那玩意儿看不见,但是它在!
冷小台不慌,似嘲讽地嘴角微动,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右耳。一股冰凉贴上了肌肤,那是耳钉的防御膜功能,只听轰地一声,粗壮的藤蔓狠狠甩在了冷小台的身上,劲力与气膜剧烈地撞在一起,然而冷小台却纹丝不动,‘呵,好用。’他心里暗道。
有了防护膜加持,冷小台更加有恃无恐,他轻轻抬手,凭直觉扶住了那看不见的藤蔓,轻身翻了上去。他顺着透明藤蔓往上跑,全程盯着地上的影子,预测着面前这透明大家伙的动作。藤蔓铺天盖地地向冷小台袭来,他单脚踩住,三步两步跳到半空——没错,他想救人。
地上映着冷小台的影子,他张开双臂,一把抱住那个被吊着的人影。不止是影子,冷小台确切地感受到怀里这个实实在在的身体,他发狠地拽断绞在那人脖子上的藤蔓,怀里人立刻现了形。冷小台抱着人纵身跳下,直到身子稳稳地落了地,这才有时间低头看怀里人一眼。
这人像是昏过去了,长发掩去了半张侧脸,穿着件纯白外套,长长的袖子,高高的领子,这不...这不就是刚才那个人吗!
他连忙把手放在那人的颈动脉上,长吁了一口气——太好了,没死就成。
怀里的人清瘦得很,侧颈上拉着的那条好看的颈线。
‘好白...’冷小台忍不住叹道,随即暗喜,‘这莫非是老天赏了我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一时心动,冷小台伸手去拨美人挡住侧脸的发,想要一睹芳容。这不看还好,一看,冷小台连逃命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人不是...闵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