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生涯接二连三在聂靖泽那里遭遇滑铁卢,粟息决定改从沈隋下手。然而粟松青一直忙于应酬不见人影。尚未找粟松青时,他先收到了高中朋友的短途旅游邀约。
粟息去了以后,才发现上一任前男友赫然也在其中。粟息向来不爱吃回头草,看见轮廓愈发成熟帅气的前男友时,也只是轻轻一哂。然而前男友非但不避嫌,反而千方百计地贴近他,言辞间暗含想要复合的意图。
粟息不着痕迹地同对方保持距离,目光却在前任男友带来的陌生小尾巴脸上停留数秒。
他们在古城住下的当晚,临江酒店多数客房已经住满,五个人只订下三间双人房。粟息单独拿了一张房卡,其余四人两人一间。前男友的小尾巴意图跟前男友睡一间房,前男友却以小尾巴睡觉喜欢留灯,而自己晚上留灯睡不着为由,坚持和粟息睡同一间。
粟息在小尾巴怒火中烧的注视里,欣然点头同意了。
前男友喜不自胜地走进粟息的房间里,小尾巴背着书包失魂落魄地朝尽头的房间走。粟息低落数天的情绪终于稍稍上浮,望着小尾巴的背影露出漂亮的笑容来。
他觉得前男友的小尾巴挺不错,或许他可以就此放弃聂靖泽,及时止损。
放下书包以后,粟息先行去浴室里洗澡。洗完出来以后,趁着前男友洗澡的间隙里,他穿着睡衣敲开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小尾巴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小跑过来开门。看见门外粟息的脸时,他脸上的惊喜神色骤变,转而目光恨恨地问:“你来做什么?是来跟我炫耀吗?”
粟息越过他进入房间里,在另一张空床上盘腿坐下,笑容满面地望向对方,“我没有吃回头草的坏习惯,比起他,我似乎更加中意你。不如你放弃他,跟我在一起怎么样?”
“你有病吗?”小尾巴瞪着一双干净的眼睛怒视他,“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上自己的情敌!”
粟息闻言一顿,轻耸了耸肩膀,“行吧。”他仰面倒在柔软的被子里,“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今天晚上都要在这里睡。我不喜欢和前任睡一间房。”
小尾巴冷哼一声,却也没再说什么。比起让情敌和喜欢的人同处一室,他宁愿牺牲自己,让自己和情敌同处一室。
粟息没有过多留意小尾巴的情绪转变。他翻了个身,将自己卷入被子里,抬手按了按胸口。
小尾巴拒绝他,他一点也不觉得难受。粟息终于下定决心,要将聂靖泽追到手。
国庆假结束以后,一年级的新生脱下绿油油的迷彩服和迷彩帽,新的级花级草接二连三地冒头。校园里弥漫着一股蠢蠢欲动的恋爱气息。整整七天假期内,粟息都没有见过粟松青。
沈家的产业在国庆期间出了问题,沈隋路过家中书房时,偶然听见书房内父亲打电话时的只言片语,当中就提到粟松青的名字。沈隋回头跟聂靖泽提起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国庆前粟息说过的话。
当是自己在粟息面前扔东西的行为惹恼对方,聂靖泽心生微微怒意。
被拉黑一个月以后,粟息出乎意料地收到了聂靖泽的第一条微信消息,晚上下课以后约他宿舍后的篮球场见面。
粟息穿着当季的名牌新款去赴约,手里还提着新买的机械键盘。
聂靖泽坐在篮球架下等他,一条腿踩着底座,另一条腿跨在地面上,高挺的眉骨和鼻梁在微弱的手机光下隐现。粟息站在他面前,将装了键盘的手提袋递给他。
后者打开袋子略显敷衍地扫一眼,起身拎在手里,看一眼他身上的新衣服,“请你吃宵夜,吃不吃?”
粟息没有吃宵夜的坏习惯。但是此刻,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无法拒绝他。
聂靖泽直接领着他穿过篮球场的小门,去了后方市场内的龙虾店里。店内大堂杂乱摆着方形桌子和长凳,地面上覆着厚厚的油垢和沾满红油辣椒的餐纸团,桌上还有别人吃过店员没来得及清理的锅碗和堆积如山的龙虾壳。空气中油腻的辛辣味直往毛孔里钻。
聂靖泽带他来吃麻辣小龙虾。
粟息在深褐色的长凳上坐下来,抬脚将粘在鞋底的纸团踩下来,听见聂靖泽对店员说:“重辣,谢谢。”
辛辣的小龙虾很快端了上来。聂靖泽将手套递给他,见他捏着手套迟迟未有动作时,神情随意地开口:“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带手套?”
粟息看出对方的刁难,却仍旧不想起身离开,只坦荡荡地将双手摊开伸了出去。
看见他的动作,聂靖泽沉下脸来,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不是想和我谈恋爱?”他下巴微扬,手指轻点了点桌面,眼底毫无暖意,“先把这一锅吃掉再说。”
粟息慢吞吞地带上手套,捏起一只小龙虾,抬起眼睛来看对方,“如果我都吃掉了,你还不愿意做我男朋友,那就太不划算了。”
聂靖泽不置可否,垂眸给自己戴手套。
粟息沉默地收回目光,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能吃五个。然而现实过于骨感,他只吃下一个,就红着脸丢开手套,握住桌上脏兮兮的水壶,开始不停地倒水和喝水。
桌对面的人面不改色地吃掉了所有的小龙虾。粟息隔着桌面目不转睛地看对方,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喜欢吃辣,不吃甜食。
吃完以后,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跨过篮球场后方的小门时,粟息的手腕蓦地一紧,被人重重地拖过去压在门边的墙上。聂靖泽的眼睛在黑夜里锐利冷然,“沈隋家里的事是你做的?”
粟息狐疑地反问他:“什么事?”
“不要装傻。”聂靖泽勾唇冷笑,“你做这种事情,不就是想要我来见你?沈隋不是我男朋友,你完全不需要大费周章地从他身上下手。既然你有那个本事,怎么不直接来搞聂家?”
粟息当即就想反驳,他没有做任何事情。而后又记起国庆期间自己确实生了心思,只是还没来得及付诸于行动,一时间也没有开口说话。
聂靖泽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语气又沉又冷,“我来见你了,沈家的事你可以让你爸收手了。如果你还觉得不满意的话,”他似笑非笑,言辞间却嘲讽尽显,“我再免费送你一点东西。”
他垂首覆上粟息的嘴唇,舌尖抵开他的齿关直驱而入,在他的口腔内用力地搅动起来。
许久以后,聂靖泽从他唇齿间退开,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垂眸打量他渐渐发红的嘴唇一眼,面上浮起满是嘲弄的冰冷笑意,“连这点辣都受不了,你要怎么跟我谈恋爱?”
粟息面含愠色地捂着嘴巴推开他。
第二天早上,他的嘴唇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