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直白

没有再送明维回家,陆封州把人带去了上次去过的酒店。只是这一次,两人去了陆封州常住的套房。

助理把他们送到以后,确定好明早过来接人的时间,很快就开车离开。

明维跟着陆封州进了酒店套房,见他脚步不停地迈进书房,打开桌面的电脑准备办公。他倚在书房门边,歪着头语气略带困惑地叫道:“哥哥?”

没有纠正他的叫法,陆封州头也不回地吩咐:“你先去洗澡。”

明维扒着门框没动,盯着他的背影,故作天真单纯地问:“哥哥不一起来吗?”

陆封州登录邮箱的动作顿了顿,终于回过头来扫了他一眼,虽然没有答应他的提议,但却嗓音低沉地提醒道:“洗快点。”

明维忍不住看着他笑起来,笑得两只眼睛轻轻眯了起来,像只眼尾下垂的狡黠狐狸,狐狸尾巴没藏好露了出来,本人似乎却对此毫无察觉。

陆封州的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两个来回,最后佯作冷脸表情道:“还不去洗?”

明维这才收起笑来,听话地转身离开去洗澡。

浴室里的浴缸比楼下房间还要大,猜测陆封州的工作一时半会完不成,明维脱掉衣服裤子舒舒服服泡了个澡。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才从浴缸里站起来,去拿挂在架子前的浴袍穿。

穿着浴袍和拖鞋出来的时候,路过开放式吧台旁的酒柜,明维脚步停了停,然后绕到吧台后面,从柜子里拿了一瓶红酒出来。

上次在酒店里过夜,整个过程中虽然说是清醒的,但也有体内药效的加持存在。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明维就忍不住想要喝酒。

自觉地没去书房打扰对方,他捧着做工昂贵的高脚杯,坐在吧台前喝酒。说是在喝酒,但其实也才喝了两口,陆封州就从书房里出来了。

出来就撞见明维悠然自在的模样,他迈腿走至吧台前,抬起手指在台面上警告般地敲了敲,“谁允许你一个人来这拿酒喝的?”

明维忙不迭地摆出乖巧模样,讨好般地将自己的酒杯推到陆封州手边,就连自己嘴唇碰过的杯沿位置,都原封不动地对准了陆封州的方向。

陆封州面容冷淡地看他,声音也沉了下来:“你就给我喝你用过的杯子?”

明维眨着眼睛,将自己喝过的杯口朝外侧转了转。

陆封州没理会他,转身去浴室里洗澡,离开前皱着眉头叮嘱他,不要喝得烂醉如泥。

明维上大学的时候,没少在酒吧那类场所打工,酒量自然也要比常人好。只一杯红酒,远远达不到让他烂醉如泥的程度。

他心中思绪转得极快,面上却什么都不显,猜测陆封州喜欢的类型,多半不会将酒量好这点包含在内,也就没有多做解释,只乖乖地应了下来。

陆封州进浴室没多久,明维摆在吧台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陌生的本地号码,明维迟疑了一秒,接起来以后,听筒里传来的却是陆封州的声音。

没有深究对方是怎么拿到自己号码的,他们这些人的信息,对所有出入会所的客人来说,本就没有任何私密性可言。

对方在电话中让他送红酒进去,明维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天起床后的情景,“门锁了我进不去。”

“没锁。”陆封州道。

明维有些惊讶,但也什么都没说,挂掉电话后跳下高脚凳,去柜子里拿新的玻璃杯。

浴室的门果真如对方所说那般没锁,明维拿着高脚杯推门往里面走。陆封州背对他靠坐在浴缸里,手指偶尔从手机屏幕上划过。

他两条手臂搭在浴缸边沿,宽阔有力的肩膀露在浴缸外,肩头和后背沾满几欲滑落的水珠,背脊上深深凹陷的背沟,一路向下延伸没入水中。

明维踩着拖鞋走过去,弯腰将红酒放在浴缸边时,余光朝浴缸里看了一眼。陆封州一条长腿微微曲起抬高,膝盖朝外倾斜抵在浴缸壁边,两条腿中间却盖了块毛巾。

听见身侧传来的动静,陆封州放下手机抬头,拿起那杯红酒喝了两口。片刻后放下高脚杯,见明维还站在旁边没动,垂着头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自己身上,他喜怒难辨地开口问:“你在看什么?”

明维扶着浴缸原地蹲下来,视线瞬间降到与陆封州差不多高度的水平面,望着对方漆黑深沉的眼眸,用腼腆的口吻回答:“哥哥身材真好。”

对上他那双无半分羞怯的浅褐色瞳孔,陆封州轻轻哂笑出声来,倒也没揭穿他拙劣的表演,而是朝他点了点下巴,“你过来。”

明维依言顺从地往浴缸边挪近一点,抬起双手撑在光滑的浴缸边沿。

视线划过他额前湿成细缕的黑发。陆封州淡声发问:“洗头发了?”

“洗了。”不明白他这么问的用意,明维还是如实回答。

被水沾湿的碎发,更加容易捋起来。心中做出这样的判断,陆封州从水中伸出手来,修长好看的手指贴上他的额头,

顺着他指尖接连不断淌下的水流,很快掉落在明维的眼皮和鼻尖上。明维不由得闭紧了眼睛,任由陆封州的手指在自己额前拨动。

感觉到对方的手指从前额插入自己湿润的发丝间,将自己额前的碎发尽数捋向后方。皮肤上黏湿的触感逐渐消失,额头毫无遮挡地露在了空气里。明维慢慢睁开眼睛,发觉陆封州的视线在自己脸上停留的时间,出乎意料地有些过于长了。

下一秒,陆封州温热粗砺的指腹按住了他额头上细长的疤,在他那道存在不少年月的淡疤上漫不经心地摩挲起来。

明维面上浮起几分不明显的怔忪来,“怎么了?”

额头上倏地轻了轻,陆封州从他脸前放下手来,眉梢微不可见地抬了抬,“没什么。”

明维眼底的困惑却愈发明显起来。

没有记错的话,那晚和对方上床以前,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陆封州也曾拨开他额前的头发,伸手摸过他额头上的疤。

见他蹲在浴缸前陷入沉思,陆封州二话不说就掀开盖在腿上的毛巾,在哗啦洒落的水声里站了起来。

在骤然而起的水声中猛地回神,明维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仰起头朝上方望去。却见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从视野内轻盈地翻飞而过。

待浴室中的光亮重新回到视网膜上时,陆封州已经穿好浴袍从浴缸内跨步而出。

对方虽然穿着浴袍,目光缓缓从他胸膛前滑落下来时,明维浅褐色的瞳孔却慢慢睁大了。

陆封州身前的浴袍是敞开的,浴袍里没有任何能够遮挡身体的布料。从他浅麦色的宽阔胸膛,到他肌肉块状分明的紧实腹部,最后再到悬垂在他两条月退间的——

在明维直勾勾的盯视下,陆封州的那处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陆封州弯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将他堵在墙边无路可退,脸上神色分毫不动,视线紧紧锁住他,语气平常地开口:“你还不去床上,我能在这里办了你。”

头一次听陆封州说话这样直白,明维脸都烧了起来。

片刻后回神,他从陆封州身前钻出来,头昏脑胀地往卧室里走。短短几秒时间内,就将疤痕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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