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
沈于淮的外套盖在了陈其昭的身上, 铺面而来的薄荷香让陈其昭的大脑当机了一瞬,他缓了一下,才理解沈于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陈其昭后知后觉地摸了下自己额头, 真发烧了?怎么会发烧?
生病这个字眼对陈其昭来说有点陌生,上辈子孤家寡人之后,除了喝胃出血进过医院,他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为生病导致的后果那就是落下几天甚至几周的工作无法处理, 而他的人生容错的次数太少,所以他不能生病。
他对自己的身体有一定的认知,重生之后也保留着部分习惯继续锻炼, 所以面对这次来势汹汹的发烧, 他的脑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在开灯的时候, 陈时明也注意到陈其昭的异样,他离开办公室吩咐徐特助备车, 自己又去公司里的休息间里找到了临时用的体温计。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沈于淮用自己的外套包着陈其昭,正拿着温水让对方多喝点水。
“体温计。”陈时明把东西递过去。
沈于淮把温水杯放在桌上, 稍稍解开陈其昭的外套, 声音温柔, “把手抬高, 我们测□□温。”
陈时明站在旁边看着, 陈其昭低着头,安静地随同着沈于淮的动作把体温计夹在腋下,头发有点乱, 脸颊烧的通红, 从对方的表现看应该已经烧了有一小段时间。陈时明微微垂目, 满心的懊悔涌了上来, 刚刚他一直在跟陈其昭讨论香薰的事,脑子想的全是林氏跟林士忠在这些事情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丝毫没注意到陈其昭状态的不对劲。
但凡他停下讨论去开个灯,就能注意到陈其昭发烧的迹象,或者他应该早点发现,当时他以为陈其昭只是跟以往那样,说话里总爱带着几句阴阳怪气,可现在回想起刚刚的对话内容,会发现陈其昭的话中带着些许逻辑不顺,或许在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不舒服了。
沈于淮的外套较大,几乎把陈其昭整个人包裹在内。
陈时明越看着,越发现他这个弟弟似乎有点瘦。他微微闭着眼,脑中快速略过这段时间陈其昭的种种变化,妄图从这个人的掩饰下找到他发生变化的蛛丝马迹,可没有,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其昭就突然成长到现在这副模样。
“39度2,得去医院了。”沈于淮把体温计拿出来,脸色严肃。
“我让小徐已经被备好车了,现在能联系附近的医院的医生。”陈时明干脆把西装外套的纽扣解开一个,弯腰蹲在沈于淮的面前,道:“我背他,现在过去。”
陈其昭反应慢了半拍,等他知晓自己高烧到39度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趴在陈时明的背上。
头侧抵在陈时明颈间的时候,他闻到陈时明身上常用的那款男士香水。走路的时候并不是很稳,他整个人被盖在沈于淮的外套里不见风,耳尖听到陈时明说话时身体的震动,听着越来越远的声音。
他突然想起来,陈时明已经很久没背过他了。
好像在更久更久之前,他跟其他人玩耍摔破了膝盖,总喜欢板着脸的陈时明放学回来臭骂了他一顿,而后蹲在他的面前背着他去找管家包扎伤口。
到医院走廊的时候,陈其昭坐在急诊大厅里输液,陈时明还在与医生谈论发烧后续事项。
陈其昭眨了眨眼,高烧导致的浑噩感越来越重,他不像之前还能思考别的事情,现在一进行思考总有种前后接不上的撕裂感,头晕跟畏寒的感觉越来越重,这时候旁边伸出了一只手稳稳地护住了他。
“要是困就靠着睡。”沈于淮解释道:“你的情况还好,等输完液后就回家休息。”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陈其昭的侧脸,对方的眼皮耸拉着,似乎因为不适总是半睁不睁,整个人像是急需温暖的小动物,渐渐地往他的方向缩着。
沈于淮担心他的动作碰到输液的手,只好稍稍调整了披在他身上外套的位置,系上了几颗纽扣,又用温热的手心去暖陈其昭因输液略凉的手臂。但那点凉因为不算凉,这人因为高烧,浑身正发着热气,就连呼吸吐出来的热气都让人心惊。
这时候,沈于淮忽然注意到陈其昭的目光停在他的手背上。
陈其昭感觉到高热所带来的呼吸不畅,畏寒之后他又感觉热气在周围乱窜,发烧带来的高温让他产生些许的不适,既想缩在温暖的衣物里,又想去找其他冰凉的来源。没过多久他的注意力就停留在沈于淮的手上,对方的温度比他的体温要低,特别是手背,似乎十分冰凉。
他没去思考冒犯,用没输液的手抓住了对方手背。
沈于淮眸光一怔,他没有动,静静地看着那只扣在他手背上的手。
滚烫的感觉从两人交接的地方传来,在一瞬间,沈于淮分不清那是陈其昭的体温还是他的错觉,越来越快的心跳让沈于淮不得不保持冷静,他稍稍屏住呼吸,轻声询问道:“其昭?”
温热的掌心扣在对方的手臂上,冰凉的感觉似乎从掌心传来,让陈其昭感觉到一丝的舒服。
可他很快就不满足这一小块的冰凉,他抓住了沈于淮的手,最后把那冰凉的手抵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他蹭了蹭,喜欢这种冰凉的触感,似乎感觉到灼热的呼吸都舒服了一点。
可很快,手背上的冰凉似乎越来越不明显,陈其昭整个人都烧糊涂了。
他放下了手,茫然的目光在沈于淮的手背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判断眼前的手还有没有作用。
这时候,另外的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
男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只是凉的。”沈于淮道。
陈其昭整个人愣愣的,似乎还在判断着对方的话,没有动作。
沈于淮微微抬起手,模仿刚刚陈其昭的动作,把手背抵在他的脸上。
陈其昭靠在沈于淮的肩膀上,感受到那股冰凉的触碰,但他很快又不满足了,总感觉到那股冰凉的触感只能停留在一边,滚烫呼吸越来越重。
“你摸摸我。”
沈于淮的手稍稍一顿,“什么?”
“摸摸我。”陈其昭烧糊涂了,恨不得对方的手能分成两半用,他用另一边脸去蹭沈于淮的手,“热。”
沈于淮眸光微微深了几分,担心对方乱动扯到输液管。
他满足了对方的要求,“好。”
陈时明跟徐特助取完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急诊大厅里完全睡熟的陈其昭,他靠在沈于淮身上,半张脸都埋在衣物里,呼吸时重时轻,一张脸都是通红的。
“辛苦了。”陈时明在旁边坐下,用手去试陈其昭的体温,然而对方的温度似乎还没降下来,“我联系了家庭医生,等这边输完液后就直接回家住,那边他们会准备好输液的药物,在家也方便护理。”
徐特助头一回看到二少生病变成这般乖顺的模样,上次见到上司这么着急的时候还是林家慈善晚会小霸王被下药的时候,而今天上司明显也非常着急,路上一直在催促司机快一点。他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这两兄弟吵架归吵架,可一生病就开始干着急。
他正想着还有没有其他事要先处理,余光忽然瞥见坐在二少旁边的沈先生微微发红的耳朵。
徐特助疑惑问:“沈先生很热吗?”
“还好。”沈于淮身上只穿了件毛衣。
徐特助点点头,看向急诊大厅另一边紧闭的玻璃门。
也是,这个地方也不太透风,可能是给闷的-
*
输液一共持续了三个小时,从下班到现在已经九点多,徐特助主动去附近的餐馆买了饭,可东西送过来之后守在二少旁边的两个人似乎都没什么胃口。输完液后开车送人回家,陈时明没有事先通知家里,到家的时候陈家的父母才知道陈其昭发烧的事。
今天集团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蒋禹泽的事处理起来也十分麻烦。陈建鸿面色疲倦,听到陈其昭发烧的时候隐隐有点头晕,急忙让管家去拿了点降压药。
张雅芝急的眼睛通红,让管家去准备东西,又看着沈于淮抱着陈其昭到房间里,把温暖的绒被给对方盖上。
“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张雅芝问。
“我问过小周,他在办公室里睡了一天,也没多盖几件衣服。”陈时明的神色有点疲倦,“可能是那时候着凉,也怪我,当时没注意到他的问题……”他说到一半没继续往下说,在办公室睡一天可能是外因,可陈其昭这段时间身体的变化也不是假的,在医院的时候也做了血常规等一些小检查,医生说他的身体也不太健康。
家里从不亏待陈其昭的吃喝,他不知道陈其昭是怎么把自己的身体熬成这副模样。
“让孩子好好休息。”陈建鸿道:“都先出去吧,老张,你让医生过来了吗?”
陈时明道:“我吩咐过了,在医院输过液,看看今晚退不退烧。”
他说完看向站在旁边的陈建鸿,稍有犹豫后道:“爸,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张雅芝满身心都在孩子身上,时不时总去房间里看两眼。
沈于淮在陈家待了一段时间,见陈其昭已经睡熟了,便起身告辞。
“于淮啊,这次多谢谢你。”张雅芝道:“改天来家里吃饭,不能拒绝,说好了。”
沈于淮颔首点头,张雅芝让家里的司机送他。
当时去医院着急,沈于淮的车现在还停在陈氏总部大楼的地下车库。
等送人走后,张雅芝回房间里看一眼,出来的时候问管家,“建鸿他们还没出来?”
“是的,先生他们说不允许他人打扰。”管家道。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张雅芝叹了口气,孩子生病,丈夫跟儿子公司出问题,“谁能想到小蒋居然是那种人……这又是何必呢。”-
陈家书房里,陈建鸿沉着脸听完陈时明的报告,他微微闭上眼,心情似乎十分沉重,“是吗……那香薰的事情还没查出来?”
“我已经让人私底下去查了,香薰涉及偏广,这件事我没告诉妈。”陈时明不敢说,他怕如果张雅芝知道这段时间她给家里准备的香薰出现这么大问题,以他妈妈的性格,估计会非常自责。
能接触到香薰的人数其实非常多,其一是负责制作该香薰的香薰店,其二是家里里能出入车库的司机跟佣人,其三是定期车场维修的车场工人。这一条线细查下来需要一段时间,但可以知道的问题是对方是真的想要家里人的性命,而这个人极大可能就是他父亲一直以来的好友林士忠。
陈建鸿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陈时明刚刚说的所有事情,问:“小昭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这件事是吗?”
他想到蒋禹泽几次来家里的时候,陈其昭都非常明显地表达过不喜欢,当时他以为是孩子顽劣以貌取人,或者在那个时候陈其昭就已经在试探他们的态度。
前段时间陈时明就已经说过陈其昭,当时他说陈其昭可能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所以他才跟时明商量让孩子来总部历练,如果是个聪慧的孩子,就能让那孩子早点改掉浮躁的性格……可现在如果按照陈时明的说法来看,那这次车祸、香薰……以及蒋禹泽的事情,极大可能都是陈其昭的手笔。
他不知道这孩子做了多少,可一旦剥开真相的外壳,才知道有些事情是触目惊心。
“爸,小弟之前不愿意告诉我们,或许是考虑到林士忠与我们家关系匪浅。”陈时明注意着自己父亲的脸色,“他直接说恐怕是担心我们不相信他,但现在事情已经到这程度,我不知道林士忠是怀着怎样的目的,但我们跟林家的关系回不到从前了。”
车祸、香薰,这是谋杀。
陈建鸿心情复杂,从接受助理蒋禹泽的背叛开始,他才恍然反应过来过往他对一起拼搏的友人跟下属都过于信任,哪怕他再不相信,可铁板钉钉摆在面前的事实由不得他不相信,他下定决心:“查,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
陈其昭发烧一场直接烧了三天,三天内他浑浑噩噩,清醒的时间远没有睡着的时间多。张雅芝十分着急,每次看到陈其昭降温又升温,都急得想把家庭医生按在陈其昭身边,时时刻刻盯着孩子看。好在第三天的时候陈其昭的体温终于稳定下来,从高烧转到低烧,人也渐渐清醒过来。
睡得太久,陈其昭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快要散架,稍稍一动就能感受到肌肉的酸痛。
吃东西都食之无味,坐起来还头疼,好久没生这样的大病,直到第四天的时候,陈其昭的反应还有点慢。他躺在床上听着张雅芝的唠叨,头一回没有力气去与对方争辩,而且听到对方的念叨,他总有种很怀念的感觉。
陈其昭告诉自己,他应该珍惜,至少这辈子生病时还能听到张雅芝的唠叨。
“于淮前两天还来看你,但你一直睡着,那孩子来了半天就走了。”张雅芝道:“他还跟我说些食材,跟管家交流了一阵,说你病好了之后要好好补补,你都没看你这段时间瘦了多少。”
她忍不住道:“妈妈这段时间很担心。”
陈其昭微微低头:“抱歉。”
“道什么歉。”张雅芝不满地拍了下他的手,拍完之后她又不忍心,看着手背上因为输液多了的针眼,“你看看你,生一场病扎得手背都青了,下次还敢不敢?你就不能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吗?你生病家里人得有多着急。”
陈其昭没说话,静静地听着张雅芝的唠叨。
“过两天你好了,我们全家去做个体检。”张雅芝道:“这次你哥跟你爸极力要求说要一起去,你看你生病把他们吓了一跳,今年的健康体检也没做,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
陈其昭沉默地听着,心口的担子莫名其妙就松了不少。
车祸搞定了,香薰的事也查出来了,剩下的就只剩下该死的林士忠。他琢磨着接下来的事情,蒋禹泽暴露,林士忠一定急于掩盖蒋禹泽的所有信息,像他这样的老狐狸不可能只有蒋禹泽一步棋,这次让他元气大伤,对方应该会伺机行动重新整顿。
那这样就是一个很好的时间点,趁着林士忠手忙脚乱的时间,顺着蒋禹泽的线把林士忠做的那些勾当全部挖出来。这样的事情陈其昭上辈子做过一遍,上辈子他怎么让林士忠身败名裂锒铛入狱,这辈子他就能重新再做一次,让林士忠“风风光光”地进去陪蒋禹泽。
更何况是现在,林士忠没像十年后那么难纠缠,陈氏还家大业大资本雄厚。
想搞死林士忠,那就更简单了。
陈其昭正想着,忽然额间被一外力震了下来。
张雅芝在儿子额间弹了一指,“你这孩子又在想什么?”
“没。”陈其昭顺口道:“想过两天请淮哥吃饭。”
一提到沈于淮,他突然从脑海里找到一片段的记忆,想到自己烧糊涂的时候抓着对方的手让摸……他当时烧得简直没有下限,而沈于淮居然还纵容他,两只手换着给他摸。
如今回想起来,那阵冰凉的触感仿佛还近在咫尺。
陈其昭莫名地,心跳有点加快。
“怎么有点脸红?”张雅芝道。
陈其昭余光瞥了眼紧闭的窗户,开口道:“可能是空气不流通,有点闷。”
“这几天担心你身体没好,冷风进来又给吹病了。”张雅芝走过去小小开了条逢,“就只能开条缝,好好躺着,妈下去看看汤煲好了没有。”
陈其昭收回目光,视线停在张雅芝健康的面容上。
张雅芝刚开了门,忽然又回过头,“小昭。”
陈其昭愣了下。
张雅芝开口道:“你有什么心事记得跟妈妈说,别藏在心里。”
她道:“憋坏了多不好,有什么事就跟家里人说,说你哥坏话也行,他要是在公司欺负你,你也跟妈妈说。”
陈其昭眸光微怔,应了声好。
等张雅芝一走,房间里重新回归安静。陈其昭撑着身体坐起来,视线在门的位置停留了好几分钟,才慢吞吞地拿过手机查看这几天遗漏下来的消息,vx里有不少人来问事,颜凯麟几人听说他发烧更是连发了几天的消息问他好没好。陈其昭简单地回复了消息,划到了聊天列表最高的位置,沈于淮的名字后面跟着数字为17的消息红点。
前面的消息是问他身体状况怎样,到后面的时候发的都是养身体的咨询链接。
陈其昭不知道要回他什么,在聊天界面停留许久,最后退出去从颜凯麟的表情包里收藏了一张,给对方发了个卖萌的‘谢谢’。
清理完日常的消息,他去查看私密邮件。
在发现香薰问题的时候他就已经委托其他人去查了,前天他收到了对方发过来的消息,因为他没回复,对方还重复发了一遍。陈其昭先回复了邮件,而后细细地查看调查结果,他重点查的是香薰的来源,从对方的调查数据里看,这家香薰店服务的客户群体非常多,S市很多人都找对方拿过货,不太像是会故意制造有毒香薰的店。
陈其昭看完邮件的时候,外边的天已经黑了。
他随手打开了床头的灯,下床的时候还有点腿软,额头更是传来几下针扎的疼痛。他随便披了件外衣,走到窗边的时候正好看到陈时明跟陈建鸿的车先后进入别墅,他的视线在那两辆车上停留片刻,最后看着它们进入了车库……以及视野里短暂出现的司机老林。
车的声音消失了,外边的灯光也减弱。
陈其昭回到床边,没过一会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又急到缓,来到他房间口的时候骤然停住。
陈其昭刚盖好被子,陈时明就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醒了?”他看到坐在床上的陈其昭,随手把房间里的灯开了。
陈其昭的目光看向他,见到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文件,“香薰的?”
“嗯,不太好查,涉及到的人有点多。”陈时明微微伸手,在即将触碰到陈其昭的时候,见到对方往后缩了下。
“躲什么?”陈时明强硬地去摸他的头,注意到手心里平缓的温度。
陈其昭瞥了他一眼,“有你这么试体温的?”
陈时明:“……我试你体温有什么不对?”
陈其昭莫名其妙:“你可以先问我。”
陈时明不想跟病人吵起来,视线瞥了眼文件,又道:“我不知道你那边是什么进度,香薰现在能查到的资料我拿了一份过来,你看看有什么遗漏的问题。”
陈其昭拿起资料翻,陈时明的调查速度他心里有数,看到资料里的信息,就知道对方查得非常仔细。
陈时明注意着陈其昭的神色,他看到陈其昭已经看到嫌疑对象的那一页,于是道:“涉及的人员较多,一个个查没那么简单,外出跟接触的人员人鱼混杂,如果要列嫌疑对象只能说超过10个。”
简单来说,如果这10个嫌疑对象一个个找,那花的时间太多,也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陈时明说完有点迟疑,但还是问:“这些人里,你有没有重要的怀疑对象?”
“有。”陈其昭直接翻到了其中一页,某张证件照非常眼熟。
他指着人道:“家里的司机,林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