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昭满身的酒气, 在沈于淮走过来的时候,脑中已经高速旋转找到合适解释的借口。
沈于淮视线在陈其昭身上停留的片刻,他见着陈其昭身上的装束, 可能是喝酒的缘故,他的眼尾有一点红, 连带着耳尖也带上薄红, 站在他面前没说话,看起来乖巧又无措, 与身后还在撒泼的颜凯麟截然相反。
他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安静地看着陈其昭。
面对沈于淮的眼神, 陈其昭一下子就忐忑起来,借口即将脱口而出。
醉鬼已经从车盖上滑落到地面, 坐着的时候还要撒泼用力,颜凯麒一拉他就使反劲,半天没拉起来人。颜凯麒常年坐办公室,想要搀扶一个醉成烂泥的酒鬼实在难以发力,只好求助旁边的人:“来帮下忙,这臭小子喝成这鬼样了。”
沈于淮朝着陈其昭点点头,“我去帮个忙。”
陈其昭:“哦好。”
沈于淮是没看到吗……?
也是, 刚开车过来, 未必能看到。
陈其昭收下心绪, 转过身想去帮忙,见到沈于淮轻易而举就搀起醉鬼颜凯麟的一只手,连同颜凯麒把人直接从地上拽起来。他只好跑过去帮忙把后门开了, 把颜凯麟塞进了车后座。
刚进车的颜凯麟高呼喊了声:“傻|逼颜凯麒!!”
累得气喘吁吁的颜凯麒见状冷笑一声。
陈其昭:“……”
颜家兄弟两坐在后座, 颜凯麒表面上嫌弃弟弟, 实际进了车里还是给他脱了外套, 顺带抽了个车枕给人垫着,“把后车窗开开,他一身酒气,熏死人。”
沈于淮把后车门关了,转身看到陈其昭还站在车边,他开了副座的车门,“上车,我送你。”
陈其昭眸光微停,震动的手机上浮现程荣的名字。
他挂断了程荣的电话,直接道:“谢谢淮哥。”
陈其昭刚进车,沈于淮已经绕过去进了副驾驶,把车窗给开了。
车内酒气更重,满车厢里都是味道。
陈其昭今晚喝得有点多,至少比上一次沈于淮来接他的时候还要多,所幸还有个颜凯麟,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颜凯麟身上。
他正想拉安全带,摸第一下的时候没摸着卡扣。
这时候坐在驾驶座上的沈于淮忽然探身过来,手稍稍压在他的大腿边,直接拉着安全带给他系上。沈于淮身上还是那种薄荷味,在满是酒气的车厢内额外清晰,陈其昭的眸光稍稍停在他的身上,仿佛刚刚对方停在自己腿侧的手还在,隔着衣物擦着他的皮肤。
即便对方已经离开,他总觉得腿侧那块皮肤上还有点怪异的感觉。
“直接回家吧。”颜凯麒头疼地看着身边的颜凯麟,“他这情况估计明天是起不来的。”
“你一个人行吗?”沈于淮启动了车。
颜凯麒:“没事,到时候实在不行我喊家里阿姨帮忙。”
“其昭呢?”沈于淮看向陈其昭,“你去哪?”
陈其昭脱口而出:“学校。”
沈于淮沉默了下,而后道:“这个时间点,S大不是门禁吗?”
陈其昭:“……学校门口的小旅馆。”
他把这事忘了,每次跟颜凯麟半夜喝多,他们两个要么翻着寝室外墙进学校,要么就是凑合在学校门口的旅馆过一夜,门禁这回事早就被他置之脑后。
沈于淮:“嗯。”
车里四个人,上车没多久后座就传来颜凯麟的呼噜声。
醉鬼已经完全睡着了,甚至睡得很香。陈其昭昨天晚上的休息没太好,今天又是喝了很多酒,车里颜凯麒跟沈于淮偶尔说着话,他在平稳的车速跟对话声中渐渐起了困意,头稍稍一歪,也闭上了眼睛。
沈于淮的视线稍稍瞥了下右边,在红灯口停下之后,他放轻了声音,“车枕旁边的外套拿一下。”
后座的颜凯麒把外套抽了出来,“睡着了?”
“嗯。”沈于淮接过外套,轻轻地盖在陈其昭的身上,而后将陈其昭座位边的车窗调高。
颜凯麒见他的动作,略微在意地看了他一眼,敏锐地发现了什么。
接下来的路程,沈于淮的车速放缓了不少,到颜家的时候比去的时候还晚了10分钟,他帮着颜凯麒把颜凯麟搀上电梯。
等人消失在地下车库的电梯口处,陈其昭才睁开了眼。
后座的车窗也升了起来,唯一通风的地方是他位置上的车窗。
沈于淮离开的时候给他留了一条三指宽的窗缝,陈其昭没有动,垂目看着身上的外套,从沈于淮给他盖外套的时候他就醒了。
衣物上带着沈于淮的气息,与混着浓重酒气的车厢不同,这种薄荷的味道莫名让他心安。
他的眼神深了几分,忽然想到什么,又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沈于淮帮着把人送到了颜家的门口。
“就这吧。”颜凯麒背着弟弟,又道:“你今晚跟我出来,应该不是担心我半夜疲劳驾车吧?”
沈于淮按着电梯门,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晚上麻烦你了。”颜凯麒道:“走了走了。”
等沈于淮回到地下车库的时候,副驾驶位置上的陈其昭还在睡觉,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
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余光瞥见左侧原先放在陈其昭腿上的外套袖子滑落到了一边。
沈于淮眼神微深地看了闭眼睡觉的某人,而后才稍稍放低了椅背,之后才驱车到了市区的公寓。
等到了公寓车库,沈于淮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直接把‘睡着’的人背了起来。
陈其昭的下巴靠在沈于淮的肩上,注意力全在对方卡在自己膝窝处的手上,对方没有直接碰他的大腿,但是手腕处关节卡在他的大腿内侧,伴随着走动时的摩擦,一种以往没有感觉到的痒意似乎顺着接触的地方快速攀升着,像是酥麻的感觉,又隐隐发着痒。
他没忍住动了下。
背着他的沈于淮却补充到瞬间的变化,询问道,“醒了吗?”
陈其昭假装刚睁开了眼,询问道:“到哪了?”
沈于淮解释道:“你刚刚睡了,晚上到我这先将就,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装着的时候还好,一旦卸掉那种装的劲儿,腿侧的摩擦感又更重了。
陈其昭没忍住开口道:“我可以自己走。”
沈于淮笑着问:“没喝醉?”
陈其昭拙劣地解释了下:“没醉,就是有点困。”
沈于淮说着,却没把他放下来,“快到公寓了。”
电梯门开了,两人出现在沈于淮的公寓门前。
陈其昭从沈于淮身上下来,乖巧地脱了鞋,一双拖鞋就已经放在他的面前。
“客房没收拾,你晚上先睡我房间。”
沈于淮搀着他一只手,把人带到房间门口,推开了门。
陈其昭上次装醉就来过沈于淮的公寓,只是彼时他一直在装,像这种清醒的情况下来这边还是第一次,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酒味,主动开口道:“我平时不喝这么多的。”
“是吗?”沈于淮问:“那平时喝多少?”
“……”
陈其昭惊觉给自己挖了个坑,话说出来的时候带着几分心虚:“我平时不怎么喝酒。”
沈于淮应了声:“嗯。”
陈其昭改口道:“我想先洗个澡。”
他身上的酒味太重了。
沈于淮进房间里,从衣橱里拿出睡衣递给陈其昭,顺带还给他拿了个内裤。他进主卧的浴室里放了水,“内裤新的洗过但没有穿,这边往左是热水,水温在这里调。”
他回头看站在门口的陈其昭:“不会弄喊我,卧室门别关,隔音可能听不见。”
“好。”陈其昭抱着衣服,垂眼看了下睡衣里夹着的那条内裤。
沈于淮:“我给你弄个醒酒汤。”
等人走了,陈其昭站在浴室里看着与上辈子差别不大的浴室,视线停在浴室里的镜子上,看到了一个与上辈子截然不同的自己。
安静的公寓内,卧室的方向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沈于淮煮着醒酒汤,又在旁边准备了冰块打算一会放温。
过了约莫十分钟,卧室那边传来门响声,陈其昭从浴室里出来,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客厅的椅子上,偏头看去的时候沈于淮将煮好的汤带了过来。
男生穿着宽大的睡衣,稍长的裤脚衣脚被他折了起来,肩上披着条毛巾,头发湿漉漉还在滴水。
或许是因为衣服宽松,显得他整个人有点空荡荡的,看起来非常瘦。
沈于淮收回视线,将醒酒汤放在沙发边的桌上,“汤放这,已经凉过,应该刚好能喝。”
“谢谢淮哥。”陈其昭在沙发坐下,回过头的时候发现沈于淮往浴室的方向走,他盯着醒酒汤看了会,最后还端了起来抿了一小口。
没一会,身后传来脚步声。
陈其昭喝着汤没回头,披在肩上的毛巾忽然被抽走,他愣了一下,正想回头。
一只宽大的手盖在自己的头上,隔着毛巾,指节按在他的头发上,轻缓地给他擦着头发。
陈其昭愣愣道:“淮哥。”
“你喝汤。”沈于淮开口:“喝酒洗头,不弄干你明天起来头会很痛。”
陈其昭没说话,低头喝着汤,感受着头上若有若无的按压感。
很快,毛巾被抽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呼呼响起的吹风机。
陈其昭整个人都停住了,一时间半句话也没说出来。
所有的感觉全部聚集在头顶,
没有毛巾的阻挡,沈于淮的指尖落在头发上的那种触感越来越明晰,指甲好几次刮过他的头皮,一种直冲天灵感难以言喻的感觉让陈其昭握着醒酒汤碗的手紧了几分,汤面晃了两下,他含在口中的汤没能咽下去。
陈其昭故作镇定,踩在客厅毛毯上的脚趾稍稍抓了抓,抵御着那种从骨子里冒出来的酥麻感。
忽然,沈于淮的指腹划过了他的后颈。
陈其昭没控制住,稍稍闷哼了一声。
“别动。”男人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沈于淮的后指用力,像是握住般微微合拢了他的后颈。沈于淮的四指压在他的后颈,陈其昭像是被叼住后劲的小动物,整个人瞬间顿住,动也没敢动。
吹风机停了。
擦动的感觉按理说带来的刺激感更强。
可在沈于淮压住他后颈的那一刻,静止的动作带来的触感确实更强百倍。
冰凉的指尖、恰到好处的力度,陈其昭在那瞬间脑中空白,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却丝毫没想逃开那种压制,胸腔里传来如雷鼓的跳动声。
沈于淮站在陈其昭的身后,垂眼看着低着头且乖顺的男生,没有任何遮挡的后颈一览无遗。
微微凸起的颈骨,漂亮的两侧延伸到衣物里,几缕湿漉的头发贴着白皙的皮肤,视野里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沈于淮喉结动了下。
很快,他放轻了力度,顺着后颈漂亮的线条,重新启动了吹风机。
可能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陈其昭却感觉这段时间过得格外得长。
他已经完全忘记醒酒汤是什么味道,鼻尖萦绕的是洗发水的味道,带着沈于淮身上若有若无的薄荷味,他没感觉醒酒汤解酒,反而觉得吹风机的热风吹得有点热,热到他的脸上。
吹风机停了。
陈其昭恍然回过神。
沈于淮帮他顺了顺头发,将吹风机的电线卷起来放在一边,“喝完了?”
“嗯。”陈其昭应了,见到沈于淮绕过沙发拿起碗,往厨房的方向走,“那去休息吧。”
陈其昭起身,走去卧室,只是在离开厨房视野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厨房里水槽里的流水声传了过来,他转身停在墙边,看到玻璃的另一边沈于淮的身影。他停着看了好一会,胸腔内跳动的热烈才平息下来。
陈其昭收回视线,垂目看了眼自己的手心。
沈于淮忙碌完回到卧室的时候,陈其昭背着卧室门睡,他正想拿走外侧的枕头时,床上躺着的人忽然转过来,他停了下,问道:“怎么还没睡?”
陈其昭往床的里侧挪了挪,他裹着被子,一双眼睛看着沈于淮,开口道:“床够大,你没必要去外边睡。”
“嗯。”沈于淮的动作微顿,搭在枕头上的手松了下,“你先睡,我去换件衣服。”
等到真正躺下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
时间渐渐走着,平稳的呼吸非常浅,男人温热的体温似乎传了过来。
陈其昭面对着人,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他有点不满足了-
*
早上七点的时候,沈于淮生物钟生效,他睁开了眼。
不到三小时的睡眠使得他微微皱了皱眉,偏头的时候注意到身边稍稍蜷着睡觉的陈其昭。后者侧睡着,一只手臂压在被子上,头离他肩膀不到一个拳头远……
呼吸声平稳,像是已经进入深眠,与昨天在车上装睡不一样。
沈于淮的视线从男生的头发上移开,看着对方睡得跟草窝似的头发,以及乖巧安静的睡容,脑海里莫名就浮现昨天在别墅外边的景况。
对方手里别着烟,眯起眼睛的时候像是一只警惕又慵懒的小狐狸。
沈于淮不吸烟,但朦胧夜色,他仅从对方的姿势与动作里,看到了一种无法明说的感觉。
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睡眠不足的那种烦躁好像烟消云散。
他正想动,旁边的男生却先动了,手不经意地压在他的胸口上,头直接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于淮没动了,他的视线停在陈其昭的手上。
一只手的重量能有多少,可沈于淮却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过了许久,沈于淮才动了。
他的手轻轻地握住男生的手腕将对方的手抬高放在了一边。
等下床之后,沈于淮的目光顿了顿,他再次将男生的手抬起来,小心地放进被子里。
手里的皮肤细腻,陈其昭的手指微微屈着。
看起来像是小小的一只。
酒后的睡眠格外得好,陈其昭隔天睡醒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沈于淮并没有叫他起床,他光明正大地翘掉了一节课。
打开卧室门时,对方站在厨房里,一手搅拌着什么,另一手正拿着手机跟人讲电话。
“今早你帮我请个假。”
沈于淮道:“下午的实验能赶上,寝室桌面的那份报告书到时候你帮我拿上,我可能没时间回去。”
陈其昭朝着他点了点头,后者指了指餐厅的位置,似乎是让他过去。
沈于淮似乎还在跟人聊实验的事,陈其昭注意到餐厅桌面上摆着的丰盛早餐,坐下后见沈于淮没过来,才拿起手机看手机里堆积一晚上的消息,入眼最刺激的是颜凯麟名字后边标着的30的红色信息,不用点开,他就已经看到消息提示里一连串的感叹号。
[-昭:……]
[-颜凯麟:一失足成千古恨[痛哭]]
[-昭:哦。]
[-颜凯麟:你昨晚为什么不带我一起逃,天知道我早上清醒看到颜凯麒那张脸时有多痛苦。]
[-昭:那你醒得还挺早的。]
[-颜凯麟:这是重点吗!!!]
陈其昭逗了颜凯麟几句,退出去看其他的消息。
邮件昨天晚上没更新,早上陈时明给他发了两条消息,问他周末回不回家。剩下的是就是程荣在问昨晚他们去哪了,说是司机到的时候没找到人,还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程荣:吓死我了,你打电话给麟仔的时候,听到他哥的声音我就觉得不对,你没被你哥逮了吧?]
陈其昭稍稍看了眼厨房的沈于淮,回了句没有。
而后他发了条消息。
[-昭:昨天你请了谁有大概印象吗?]
[-程荣:这我哪有印象,来的人都很多,我只是朋友圈喊了一嗓子。]
[-程荣:你问这个干嘛?有事吗?]
[-昭:我昨天好像看到个人,以前跟秦行风一起的时候见过。]
陈其昭撒了个慌,但程荣看到这马上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程荣说到底也是个人精,当时秦行风在背地里给他们挖坑的事他至今还记得,“秦行风?那小子的人?”
“我不确定,可能是我看错了。”陈其昭扫了眼沈于淮,压低声音道:“你不记得那就算了。”
“人我确实没印象,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程荣想了想道:“我去问问别墅那边,泳池那应该有监控,到时候发给你看看。”
两人聊完电话挂掉,陈其昭若有所思地切换到手机相册。
自从秦行风坑程荣的事情发生后,程荣交友也谨慎了很多,如果他知道泳池里出现跟秦行风相关的人物,他不可能不在意,要知道昨晚在场的人都是他有交情的人,朋友捅刀子这件事程荣向来警惕,更何况是秦行风相关的人。
以程荣那个人精程度,这件事要查也会紧着查,动作也不会太大。
他主要是为了事后确认疑惑,昨晚的派对他总有种说不出的预感,有监控最好,至少能看看有哪些人。
发完消息后,陈其昭打开了手机相册,里面有好几张照片,都是昨天晚上在派对上拍到的可疑人等。他划着看了几眼,手忽然停在其中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里是昨天泳池边那个男人,后半场陈其昭在场内根本没见到这个人,说明这人只是在派对上待了一段时间。他对昨晚孙家少爷的行为的还是有点存疑,再加上场内还有多余的视线,除掉某些只是单纯对他们一群人感兴趣的,剩下的那些跟着他的人,他都保持着防备。
泳池边那个男人坐的位置有点刁钻,距离够远,角度稍调就很难看清人,很容易让人忽视掉对面的人,而且就算注意到,也看不清人脸。
陈其昭是在跟人拼酒的时候意外注意到对面的男人,觉得奇怪是因为对方长时间坐在对面,一个人喝酒,身边也没多余的人。所以他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朝着对面的方向拍了张照片。
这时候,沈于淮将一碗豆浆放在了陈其昭的面前。
陈其昭回过神,刚回头就对上了沈于淮的眼睛,“淮哥打完电话了?”
“嗯。”沈于淮视线在陈其昭手机里某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身上停留了片刻,下一秒陈其昭按灭了手机屏幕。
他把汤勺放进了陈其昭的碗里,随口问道:“在看照片?”
陈其昭道:“没,就无聊翻翻相册。”
沈于淮应了声,顺带把早上的事情跟陈其昭说道:“早上你助理打电话过来,我顺便帮你接了,让他帮你请了早上的假。”
他说完又道:“等吃完饭我送你回学校?”
陈其昭的视线稍稍转了转,停在沈于淮的手上。
对方正在搅着碗里的豆浆,微屈的指骨格外好看,昨晚的某些触感似乎近在咫尺。
“怎么不吃?”沈于淮看向陈其昭,后者的眼睛正看着他。
可能是因为光线,眼珠带着一点褐。
“淮哥,我脖子后面有点痛。”
陈其昭开口道:“你能帮我看看吗?”
沈于淮闻言放下汤勺,“哪里,我看看。”
陈其昭微微低头,当沈于淮的手指碰上他的后颈时,微凉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的注意力停留在沈于淮的指尖。
沈于淮声音平静,问:“这吗?”
陈其昭:“左边一点。”
手指顺着到了颈骨的左边,指腹用力地按了按,“这么按痛吗?”
“可能往下一点。”陈其昭又道。
最后指节在某一处停住的时候,沈于淮又问:“这?”
陈其昭声音如常,他低着头,额前头发稍稍垂着,在沈于淮看不到的角落里,眼睛异常的镇静,他似乎确定了:“嗯。”
人心太难满足。
一旦助长,只会越来越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