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存栩看着被猫尿湿的床单有点头疼,并且终于能够体会到,当初自己尿在地板上时,雍寒的老父亲心情了。
那只橘猫尿完以后,多半是知道自己闯了祸,跳上床头柜后,老老实实地蹲坐了下来。
他把床单抽出来抱进卫生间,用圆盆泡在水里,然后抱起橘猫和雍寒下楼。
这猫既不怕人,也比普通的流浪猫都要温顺听话,嘉宾们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它给吸走了。
谢存栩站在人群外围,一双滴溜溜转动的乌黑眼眸落在雍寒脸上,像是在他身上打什么主意。
后者似有所觉般抬眸,“有话就说。”
谢存栩瞬间笑容灿烂,也不忸怩,径直提议道:“哥,你家那些给狗买的玩具,放在家里也是落灰,不如都带过来给我儿子玩。”
橘猫还没取名字,谢存栩也不着急,一口一个儿子叫得流利自然,仿佛要将当初雍寒在自己身上占的那些便宜,从这只猫的身上统统都讨回来。
雍寒没答应,“那些都是我儿子的东西。”
谢存栩闻言,忍不住小声嘀咕:“照你这样来算,这还是你孙子呢。儿子继承爸爸的财产,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雍寒堪堪听到后半句,扬眉追问:“什么是天经地义?”
谢存栩麻溜地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了。
玩具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吃过饭以后,男嘉宾们利用别墅内现有的材料,临时给猫做了简单的猫窝。
谢存栩拿上去摆在房间里,又在网上下单了一些猫的生活用品。
晚上写信的时候,橘猫被抱去女嘉宾那边玩,谢存栩坐在书桌前磨蹭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再向雍寒争取一下:“哥,你今晚真的忍心让我睡沙发吗?”
雍寒嗤笑出声,反问他道:“我有什么不忍心的?”
谢存栩凝神一想,还真是这样,也就放弃了睡床的念头。
几分钟以后,他们的房间门被人敲响,谢存栩从书桌前起身去开门。
许睡抱着猫站在门外,扭头和旁边房间出来接水的严越说话。
见谢存栩出现,她伸手把猫送进他怀里的同时,视线扫见房间里谢存栩那张床上的床垫,诧异问道:“你们的床怎么了?”
谢存栩笑了笑道:“猫尿在床上,今晚不能睡了。”
许睡点点头,“那你今晚准备睡哪里?”
谢存栩说:“睡沙发。”
严越端着水杯站在走廊上,人还没走远,闻言转身朝他们望来,“你要不要去我那里睡,我睡姿比较好,晚上不磨牙也不打鼾。”
谢存栩没反应过来,“你们那边有多余的床?”
“多余的床倒是没有,”严越笑了一声,“你只能和我挤一张床,但也比睡沙发要舒服。”他粗略打量谢存栩一眼,“你的身高去睡沙发,应该腿都伸不直。”
谢存栩赞同地附和:“的确。”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也没想过要去严越那里睡,且不说他和严越两人不熟。对方能保证自己的睡姿不乱,他却无法保证。最重要的是,他绝对不会和陈鸣夏睡在同一间房里。
谢存栩嘴巴张开,正打算委婉谢绝——
肩头忽然就被人稳稳地搭住了。
雍寒的声音从脑后传过来:“不用了,他和我睡。”
他闭上嘴巴,没有回头往后看,心脏却莫名跳得有点快。
严越和许睡离开以后,两人关门回房间,谢存栩弯腰把橘猫丢进猫窝里,心不在焉地直起身体来问:“你真的要和我一起睡?”
雍寒说:“假的。”
谢存栩还没完全浮现的笑意僵在眼底,故作轻松镇定地耸肩,“我就知道。”
说完抬眸,却见雍寒神色懒洋洋地盯着自己看,唇角甚至勾出了点轻微的弧度来。
他脑中思维停滞半秒,而后隐约回味过来什么,狐疑试探道:“你又骗我?”
雍寒没说话,慢吞吞地在沙发前坐了下来。
谢存栩渐渐露出笑容来,二话不说就往雍寒的床里倒了进去,回想过直男之间互相道谢的万能金句后,真心实意地效仿道:“哥,你真是个好人。”
雍寒:“……”
不知怎么的就有点不高兴,他起身抓起谢存栩堆在沙发里的被子,迎面摊开甩在谢存栩脸上,“好人就免了,拿好你的被子。”
谢存栩:“……”
艰难地将自己的脸从秋冬的厚被子里扒拉出来,他满脸疑问地望向居高临下站在床边的雍寒。
后者冷脸道:“我只说把床借给你睡,没说把被子借给你盖,被子我们分开盖。”
谢存栩:“…………”
他下意识地露出失望不已的眼神来。
雍寒说到做到。
最后上床睡觉时,两人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各自盖着自己的被子。
谢存栩在家睡觉就有不穿睡裤,只穿内裤的习惯。
来到这里以后,他每晚都会等熄灯后,躲在被子里将睡裤脱出来,早上起床前再穿回去。
只是这晚和雍寒一起睡,他就没敢再偷偷摸摸脱裤子。
节目组提供的单人床到底不比自己家里,原本睡下两个人就不再宽敞的床,再加上两床秋冬的厚被子,睡觉的空间就变得更加狭窄了。
如谢存栩自己所料那样,他睡着后的确不太老实。
堆在床边的被角很快就掉下床,谢存栩无知无觉地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卷起的另一边被子,也从他的身下翻了出来,掉到了床下。
睡了没多久,他就梦见自己赤脚走在寒风刺骨的冰天雪地中。
谢存栩双眼紧闭,丝毫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双手却自觉地摸向身旁两侧,然后抓住旁边柔软的被角,开始慢吞吞地往自己身上拽。
然而那被子却像是在原地生了根,无论谢存栩怎么拽,都纹丝不动。
他恼怒地将被角高高掀起,手指在无意识的挪动中触碰到了温暖的热源。
谢存栩放弃继续和被子僵持到蠢办法,轻轻拽住掀高的被角,主动朝前滚进被子里,伸手抱住了面前的热源。
正打算安心陷入深眠,下身又传来了轻微的束缚感。
迷迷糊糊中想起来,自己睡前还没有脱裤子,他又在被子里熟练地将睡裤从腰上蹭了下去,然后才渐渐安分下来。
第二天早晨,雍寒在脸旁毛茸茸触感的蹭弄中醒了过来。
他闭着眼睛,脑中还残留有大部分的睡意,下意识地张口哑声道:“崽崽,别吵。”
脸边的脑袋还在蹭来蹭去。
雍寒眉毛轻拧,伸出手将那脑袋往外推了推。
片刻之后 ,毛茸茸的脑袋又凑了上来。
雍寒眉毛动了动,没有再伸手去推那脑袋,而是直接将掌心按上去,把那乱动的脑袋压进了自己颈间。
下一秒,雍寒的手和他掌心内按住的脑袋,都不约而同地滞了滞。
手中传来的触感不是熟悉的狗毛,而是人类的头发丝。雍寒意识清醒地睁眼,垂眸往掌心内看去。
谢存栩卷着他的被子,搂着他的腰,头还埋在他的脖颈间,眼眸紧闭睡得正香。
雍寒:“……”
他松开自己的手,将谢存栩的脑袋推回去,又要去抬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余光却瞥见谢存栩薄薄的眼皮下,圆圆的眼珠子悄无声息地滚了滚。
像是早已经醒过来,却闭着眼睛在装睡。
他手下动作顿住,眯眼审视片刻他闭眼睡觉的那张脸,蓦地抬手捏紧了他的鼻子。
谢存栩艰难憋气近一分钟,终于忍无可忍——
悄悄张开了唇缝,奋力地呼吸。
雍寒看在眼里,另一只手稍稍用力,顶在他下巴上,将他张开的唇缝顶了回去。
谢存栩:“…………”
他仍是咬牙坚持不睁眼,被子下方的手脚佯作无意识地挣动起来,轻轻踢在雍寒的腿上。
后者面无表情地注视他,一条腿抬高,游刃有余地朝他大腿压过去。
只是腿落下的那一瞬间,发觉自己触碰到的不是睡裤布料,而是温热光滑的大腿皮肤时,雍寒的腿部肌肉微微紧绷了起来,但没有挪开。
谢存栩这会儿是真有点缺氧了,睫毛急促抖了抖,抱着和他较劲的念头,闭眼按住他的肩膀,翻身压在了雍寒身上,趁着对方手掌脱离的时机,侧过脸躺在他身上无声地大口呼吸。
雍寒无意再和他僵持,指尖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从自己身上抬起,沉声道:“你给我下去。”
谢存栩这才故作睡眼惺忪地睁眼,眼神无辜地看向他,正准备从他身上滚下去。
蹲在床脚外头盯上半天的橘猫,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迅速迈开四肢跑过来,丝毫不顾虑自己一只成年橘猫道体重,隔着被子灵活地跳上谢存栩的后腰。
被橘猫的力道踩得猝不及防,作为直接承受人的谢存栩闷哼一声,后腰就直接塌了下去。
两人腹部紧贴相叠,在越来越烫的温度里,面对面地升起了旗。
腹部的热度迅速窜上脖子和脸,谢存栩眼神躲闪地从雍寒身上爬起来,顾不上没穿裤子,掀开被子夹紧双腿,心虚不已地往外挪了挪。
房间内一度陷入了短暂的死寂中。
就在他绞尽脑汁思索要怎么搪塞时,雍寒先一步坐起来,语气复杂又微妙地解释:“只是早晨起床的正常现象而已。”
谢存栩迅速踩住台阶朝下狂奔,抬起脸来假笑附和:“没错,这是早上起床的正常现象。”
房间内又陷入沉默。
雍寒眼皮微垂,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存栩无暇去揣测他心中想法,自己已经是煎熬不已,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他主动作出让步,轻咳一声问:“你现在要用卫生间吗?”
雍寒闻言,撑着头撩起眼皮来反问:“你看我像不要用的样子吗?”
谢存栩目光迟疑而缓慢地落向他的脸,张开嘴巴想问,需不需要自己让他先用。
不料撞上对方视线的那一刻,他眼皮轻抖,到嘴边的话就莫名变成了:“需要我帮忙吗?”
雍寒看向他的那双眼眸瞬间就变得锐利起来。
谢存栩:“………………”
秉承着少说少错的理念,他硬着头皮装无事发生,转身就要往床下爬。
面朝雍寒方向的屁股从床单上抬高时,裤边紧勒大腿的内裤露了出来,隐约可见被裹在里面的两瓣。
雍寒心口忽然就有一小股火烧了起来。
他坐在床上没动,伸手拽住要下床的谢存栩,将人扯向床中央。
被拽得东倒西歪坐回床里的谢存栩疑惑回头。
雍寒沉默地盯着他看上片刻,眼眸漆黑幽深,声音又低又性感:“不是说要帮忙?走什么。”
谢存栩闻言,有点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