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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继续
那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用钥匙打开防盗门,一只脚迈进去之后又探出头来,“对了小哥, 你家梅花螺丝刀还没还,等会儿给你送过去。”
说完哼着不知道什么歌的调子愉快地进了电梯。
付清舟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江霄,“你——”
江霄背对着他向着防盗门, 一只手捂着脸不说话。
“怎么?”付清舟有点好笑, 他脑袋上的乌云如有实质。
“找地缝呢,别烦我。”江霄的语气生无可恋。
付清舟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江霄闷头就往楼道里走,付清舟把人拽住,“等等。”
江霄的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还亲?”
付清舟沉默了两秒,“你还有张物理试卷没做完,明天老师要讲, 记得做。”
“呃……”江霄瞪着他,拔腿就走, 防盗门嘭得一声关上, 将付清舟关在了楼道外。
付清舟在楼底站了一会儿, 直到看见八楼的灯光亮起,才往家里走去。
开门的时候付致听见动静,睡眼惺忪地从卧室里探出头来,“哥哥?”
“嗯。”付清舟低头换鞋。
“江霄哥哥呢?”付致打了个哈欠, 声音软糯地问他。
付清舟抬眼看他,“找他有事?”
付致摇了摇头,“我想江霄哥哥了。”
“明天晚上放学去找他。”付清舟说。
付致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好。”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 江霄订正自己的物理试卷,只选择题就错了大半,他手里转着红笔,用余光去瞄旁边的付清舟。
付清舟正在物理试卷底下做上节课刚发的数学作业,试卷上干干净净只有中规中矩的对号。
江霄手里的红笔在卷子上点了点,拿胳膊肘捣了捣付清舟的胳膊,“哎,给我讲个题呗。”
付清舟从试卷中抬起头来,“「哎」是谁?”
江霄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我昨天不该对你发脾气,我当时是因为一些其他事情……对不起。”
江霄脾气上来又急又爆,李博文形容他就是个随时随地能冒火星子的人形炸弹,他因为这个性格没少栽跟头,偏偏大少爷当惯了性子还傲,刚开始拉不下脸来道歉,吃了不少亏。
但后来被生活的苦强行磨平了棱角,道起歉赔起笑那叫一个熟练。
大概是恐惧的加持,他一碰上付清舟的事情就暴露本性,急起来就犯浑。
付清舟看了他一眼,笔帽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昨天给我咬破了。”
热度以不可阻挡之势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耳根,江霄匆忙地瞥了一眼他的嘴唇,上面确实有个不易察觉的小伤口,老老实实地道歉,“对不起。”
付清舟盯着他快红透的耳朵,眉梢微动,不咸不淡道:“不接受。”
这着实超出了江霄的预计,毕竟付清舟在他这里一直很好说话,不过他昨天确实有点过分,于是他小声问道:“那你怎么样才能接受?”
付清舟眯了眯眼睛,“除非你嘴也破了,让我亲回来。”
江霄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磕巴道:“不、不好吧?”
“不好就算了。”付清舟声音淡淡,“你去找别人给你讲题吧,反正我只是个沙袋。”
说完就人模人样地低头继续做题,好像那些数字才是他的真爱。
之前付清舟亲他那是形势所迫,昨天晚上是他犯浑强吻的人家,还把付清舟的嘴给咬破了,还冲他发脾气,付清舟生气理所应当,要是亲一下就能让他消气好像也不是不行。
但是总感觉很对不起付总。
江霄抓了抓头发,他对着付清舟根本就不可能忘了付总……这到底是什么世界难题?
“勉强就算了,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付清舟头也不抬,但是声音有点发冷,“毕竟你心里还装着别人。”
江霄顿时急了,“我没有!亲就亲!”
付清舟勾了勾嘴角,“千万别勉强。”
江霄气呼呼地把试卷推到他跟前,丝毫没有求人的自觉,“你到底讲不讲?”
付清舟拿过他手里的红笔,“哪道题?”
付清舟不属于天才学神那一挂,知识都是自己一点点打得基础,搞计算机是兴趣使然,讲起题来条理分明深入浅出,江霄听得很轻松,甚至觉得他很适合当老师教学生。
连着讲了两道题,付清舟甚至贴心地给他标出了课本上的知识点,又从练习册上给他找了同类型的题目来练手,江霄本身就不笨,很快就把这个点给彻底掌握了。
江霄沉浸在做题的快乐中无法自拔,甚至还企图翘掉宝贵的体育课来做题。
付清舟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慢条斯理道:“我也不喜欢强人所——”
“走!”江霄腾得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压低声音恶狠狠道:“我乐意得很!”
“乐意什么?”跑回教室换衣服的李博文听了个半截儿,“你俩要干什么去?一起啊!”
“带我一个!”叶扬站在门口把校服外套往桌子上一扔。
江霄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付清舟淡定道:“高考物理狂练三百道,一起?”
“卧槽,不了不了。”李博文一听脑子就大,“我狂不了,您自己来吧。”
叶扬早就在听见物理两个字的时候拔腿就跑了。
物理题能不能狂练三百道江霄不知道,但付清舟亲起人来挺疯狂的,跟他那高冷的学霸人设简直就是背道而驰。
体育器材室的隔间里狭窄而拥挤,江霄的腿硌着不知道是箱子角还是羽毛球拍的手柄,被付清舟按在角落里手脚都伸展不开,这略显诡异的场景简直就像某些不可描述的视频里的开场。
付清舟扣着他的手腕按在墙上,江霄一边忍不住回应他一边抽空吐槽:“你非得……挑这儿……回家不行吗——靠你别咬我!”
付清舟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侧过头去亲他的脖子,江霄的脖子敏感得要命,下意识地想要挣开他,说话都有点连不上趟,“不是,等等,你没说亲脖子……付清舟!”
付清舟目光深冷地盯着他,微凉的唇掠过侧颈,一口咬在了他的喉结上,江霄惊喘了一声,脚下一滑后面的东西七零八落散了满地,他猝不及防坐在了满是灰的箱子上,他的手腕挣脱了付清舟的禁锢,一把将还在站着的人搂了过来,按在了自己腿上,没好气道:“你给我洗裤子吗?”
“给你洗。”付清舟似乎对他的侧颈有种奇怪的迷恋,或轻或重吻在上面,给江霄亲得后脊背发凉。
“你别……”江霄往后躲,“我卫衣低领的,等会儿李子他们看见了怎么办?”
付清舟皱起了眉,难得不满,“真麻烦。”
“所以我说回家。”江霄说完突然觉得有点歧义,刻意补充道:“亲。”
“这时候别扮演客服。”付清舟的手不怎么老实地在他后腰处摩挲。
江霄的奇怪笑点被戳中,笑得脑袋都埋进了他的校服外套里,付清舟低头亲他的耳垂,“江霄,你好像很害怕我腿受伤,是怕我坐轮椅吗?”
正在笑着的人浑身一僵,从他怀里缓缓抬起头来,盯着他看了半晌,“什么轮椅?你他妈还亲不亲?”
付清舟半点不客气地咬在了他脖子上。
……
付清舟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发起疯来好像变了个人,江霄的脖子被他啃得乱七八糟,一晚上都不得不把拉链拉到最顶上,幅度太大的动作都不敢做,生怕别人看见他脖子的惨状。
“你丫属狗的吧?”江霄使劲咬了咬吸管。
这会儿付清舟又变成了斯文高冷的大学霸,手里的笔写得飞快,一本正经道:“我跟你同岁,属兔。”
江霄磨了磨牙,“你这兔子指定吃肉。”
付清舟抬起头来看他,认真问道:“嘴破了吗?”
江霄舔了舔嘴唇,“好像没有。”
“那就好。”付清舟慢吞吞道:“下次继续。”
“啊?下次继续?”江霄一时没反应过来。
付清舟指了指自己的嘴,“我伤口还在,你没有,这次不算。”
江霄瞳孔地震,“卧槽,不带你这么算的吧?”
“我的原话是除非你嘴也破了。”付清舟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回到试卷上,一边做题一边和他说话:“你不愿意就算了,言而无信的人这么多,也不差你这一个。”
江霄震惊道:“付清舟,你这投机倒把做奸商的气质简直与生俱来。”
付清舟谦虚道:“您过奖。”
“我他妈没夸你!”江霄一巴掌甩到他背上,“咱要点脸成吗?”
付清舟疼得表情一阵扭曲,江霄赶忙收手,后知后觉想起来昨晚上他后背让人给抽了好几闷棍,“抱歉抱歉,我给忘了,你擦药了吗?”
付清舟把做完的试卷夹到课本里,抬起头来看着他,“够不着,家里也没药油。”
“呃……”江霄被他盯着半晌,心领神会,但又觉得自己总被个小屁孩牵着鼻子走挺没面子,于是假装没懂他的意思,“没红花油你上药店买去啊。”
付清舟叹了口气,“有动作的时候特别疼。”
江霄心说你刚发疯啃我的时候也没见疼,他决定继续装傻,付清舟垂着头又叹了口气,“江霄,疼。”
“啊啊啊给你擦!”江霄抓了抓自己头顶上的卷毛,“不许跟我撒娇!”
“怎么,一撒娇就不像他了吗?”付清舟面无表情道。
“谁?”江霄有点懵。
“你暗恋的那个人。”付清舟又抽了张生物试卷,唰唰做了两道选择。
江霄看着自己手底下只做了一道选择题的数学试卷,又看了看付清舟做完的两张试卷,冷漠道:“暗恋个屁,你别跟我说话了,影响我学习。”
作者有话说:
上自习说小话大家不要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