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度
拐弯抹角
付清舟保送在其中可谓是轰动一时, 毕竟七中近些年在竞赛上都没有什么突破。
而且单拼成绩很难拼过三中和一中，这次除了付清舟, 还有一个女生保送，路上碰见校长，老头儿走路都带风。
升旗仪式还专门点了付清舟的名字, 可惜付清舟不在, 但江霄与有荣焉, 还胆大包天用手机录了个视频发给付清舟看。
高二下学期似乎过得格外快，江霄还没觉得怎么着，转眼就两个月过去, 马上就要期中考试。
考完试回家，他发现付清舟竟然在厨房, 紧接着就闻到了糊味。
“什么东西糊了？”江霄赶紧放下书包进了厨房。
付清舟左手拿着锅铲右手拿着半块西红柿，拧眉道：“什么糊了？”
“我怎么知道。”江霄哭笑不得, 使劲闻了闻，赶紧把电饭煲的开关按灭,“你加了多少水？”
“按标准线——”付清舟猛地反应过来,“我是不是按错功能键了？”
江霄见他懊恼的样子, 实在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毫无原则地倒戈，“都怪这个电饭煲太老式了，咱们明天买新款的。”
“呃……”付清舟沉默了两秒,“我会用。”
“那不能，你可是七中之光。”江霄把内胆拿出来泡水, 转头去看锅里的菜,“炒的什么菜还挺香——啊。”
他看着锅里的葱姜蒜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视频里说先炝出葱姜的香味。”付清舟严肃道：“葱姜蒜应该会更香。”
“西红柿炒鸡蛋？”江霄看他手机。
“对。”付清舟继续认真地切西红柿。
江霄欲言又止, 在他慢悠悠的动作里帮他调小的火，又翻了一下葱姜以及蒜，试探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西红柿炒蛋不用放蒜呢？”
“不能放吗？”付清舟有点疑惑，“上次我熬汤放了，你还说香。”
“也不是不能，我挺爱吃蒜的。”江霄干笑道：“是不是该放西红柿了？”
“等等，我还没切完。”付清舟说。
“锅会糊。”江霄终于忍不住提醒。
付清舟这才加快了速度，把西红柿放进了锅里，江霄又提醒，“别忘了放盐。”
付清舟放下刀，转身就把人推出了厨房，“你要么去洗澡要么去写作业，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江霄眼睁睁地看着锅子冒了烟，试图动手帮忙，“哥！葱花糊了！你翻锅啊！”
回应他的是被无情关上的推拉门。
江霄伸手摸了摸鼻子，悄悄地又推开了条缝往里看，就见付清舟正一脸暴躁地把糊掉的菜往垃圾桶里倒。
但付总好像对做饭有点莫名的执念，尤其是他上次被逼着喝了一大碗加了蒜沫的西红柿汤之后，他更加确信了这点。
“付总，西红柿炒蛋不用加蒜，真的。”他扒拉着门框小声地喊。
付清舟只留给了他一个冷酷的背影。
江霄小声地指导，“先备好菜，再热锅倒油，先炒蛋备用，再放葱姜，然后是西红柿，最后放炒蛋，来点胡椒粉提个味就成。”
付清舟转过身来幽幽地盯着他，“我知道。”
江霄笑得一脸灿烂，“要不我来吧，你去忙你的工作，或者去休息陪付致玩会儿。”
“不。”付清舟无情地拒绝了他，然后冷酷的关上了厨房门。
事实证明做饭这件事情可能真的是需要那么一点天赋的。
江霄被冷不丁齁了一口之后，面不改色地端起水杯来喝的时候想。
付清舟轻易不做饭，一旦给他做饭多少是有点什么事情，可惜这人嘴太严实，只要他自己不想说，江霄怎么打听都没有。
但大概是被齁出了胆量，晚上他缠着付清舟不放，打定主意要套出点话来。
“你除了西红柿怎么不做其他的菜？”江霄问。
“西红柿简单。”付清舟淡定道。
“上次也是西红柿。”江霄说。
“嗯，上次……也是。”付清舟的声音有些不稳。
“为什么是西红柿？”江霄又问。
付清舟上了点火气，“都说了——西红柿、简单——江霄！”
江霄被他一脚从床上踹了下来，付清舟打开灯的时候他还有点恍惚，光着膀子一脸懵逼地仰头看着付清舟。
付清舟身上的衬衫被他扯得乱七八糟，江霄脖子上的痕迹在灯光底下格外显眼，他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没什么底气道：“我……不小心。”
“你不小心个屁！”付清舟难得爆粗口。
“你踹得我肚子疼。”江霄顶着一头卷毛低头看，委屈巴拉地嘀咕，“腹肌都踹没了俩。”
付清舟又气又好笑，“上来。”
江霄哼了一声，停顿了两秒，还是很没有骨气地爬上了床，付清舟伸手帮他揉了揉肚子，“我没用力。”
“反正踹得很疼。”江霄振振有词，“这算工伤吧？”
“你少得寸进尺。”付清舟瞪他。
江霄伸手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我也没觉得用了多大力气啊，你突然给我来一脚……”
“来，你试试。”付清舟伸手扯他的裤子。
“哎哎哎算了算了！”江霄捂住裤子拼命地躲，“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舟哥！付总！”
付清舟坐在他肚子上，两只手按住他不怎么老实的胳膊，居高临下道：“下次再犯就办了你。”
“这不好吧，我还只是个纯洁的高中生。”江霄一脸兴奋地看着他，跃跃欲试。
“呃……”付清舟被他噎了一下，没好气地往他腰上拍了一把。
江霄逮住机会，一个翻身，整个人就跟树袋熊一样牢牢扒在了付清舟身上。
这小子学过专业的擒拿，俩人都陷在柔软的被子里，付清舟连挣开的力气都用不上，无奈又想笑，“你干嘛？”
江霄从后面亲了他的耳朵一口，压低了声音道：“付总，你就跟我说吧，求求你了。”
付清舟嗓子有点干涩，“说什么？”
“今天是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江霄咬住他的耳垂不撒嘴，问话也问得含混不清。
付清舟动了一下，江霄牢牢箍住他没让他动，“上次熬汤也是，难道我第一次给你做饭做的是西红柿？”
他给付清舟做饭的次数不算少，付清舟觉得他记不清也算正常。
“嗯。”付清舟应了一声，企图别让他再霍霍自己的耳朵，“西红柿鸡蛋汤，很好喝。”
江霄嘿嘿笑了两声，“你想喝你直说嘛，拐弯抹角暗示我。”
“放开。”付清舟被他抱得有点热。
“不放。”江霄松开他的耳垂去亲他的脖子，阴恻恻道：“我得好好找个地儿留个牙印，我脖子上全是你弄的，去学校都只能穿高领毛衣，上次差点被李博文看见。”
他的嘴唇在付清舟的侧颈上逡巡着，迟迟不下嘴，付清舟被他灼热的呼吸扫得有些发毛，抿了抿唇道：“你还打算拿个刻度尺量一量吗？”
江霄冷嗖嗖地笑了一声，学着他的语气慢条斯理道：“我第一次给你做饭做的是地三鲜，付总，我说过，关于你的事情我记得比你自己都清楚。”
付清舟怔住。
“所以只能是我不知道但又跟我有关的事情。”江霄眯了眯眼睛，咬住了他侧颈上的小块皮肤，含糊的声音里混杂着成年人的侵略霸道和少年人的撒娇，“付总，告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