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林格,本名林赛,LOTUS的贝斯手,很少有人知道其实他吉他也玩得很好,就连LOTUS的鼓手阿岚的架子鼓还是他教的。他是个多面手,也是LOTUS里人气仅次于主唱季诗的人。
《一呼万应》的主持人妃姐曾在访谈节目中问他:“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受欢迎?是因为长得帅,还是因为酷酷的很有个性?”
塞林格说因为长得高吧。
妃姐带领全场鼓掌,说我们主持人就爱你们这种老爱和我们对着干的摇滚er!
塞林格身高一米八六,说自己长得高所以鹤立鸡群应该是他当时真实的想法,但也不好说有没有故意对着干的成分,因为他的确就是那种不肯好好答题的学生,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认真想过自己长得很英俊这件事。
乐队的成员都有绰号,而且这种按头盖章的绰号你是无权反驳的,例如季诗的绰号是“花瓶”。我第一次听见这个绰号还是在他们的彩排现场上,塞林格说“花瓶跑调了”,季诗说我没有,塞林格说你有,季诗说我没有,塞林格说我说有就有。
此处有个典故,LOTUS上过一个综艺节目,要求玩一个音高共振游戏,主持人用调羹敲玻璃杯,让歌手记住杯子发出的音高,然后歌手人声模仿那个音高,让杯子里的乒乓球弹起来。这次游戏天团玩得很憋屈,这游戏以前也有歌手玩过,多多少少都能震动乒乓球,然而季诗震了半天,乒乓球纹丝不动,后来季诗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一直打嗝,鼓手阿岚在下面说他吃多了就这样,影响发挥,队长李想面带尴尬的微笑。主持人开玩笑地问那还有没有没吃撑的啊?石头哥忍无可忍要撸袖子上,塞林格拦住他,说:“有啊。”
观众们兴奋起来,连主持人都说不容易啊,一直在神游太虚的塞林格终于在这个环节想起自己是该天团的一员了!全场大笑。
塞林格只有一个要求,让季诗站在他旁边,季诗问我站嗝旁边干嗝嘛啊?塞林格说给你治打嗝。主持人拿着调羹问塞林格,要是乒乓球还没动你就要告诉我们你的真名哦。
LOTUS一向神秘,乐队成员的家世背景都没有曝光过,但其余人好歹是知道真名的,唯独塞林格的名字没有外人知道,狗仔似乎也没有爆料过。
全场的兴奋叫声塞林格仿佛没听见,直接说敲吧。
主持人小心翼翼敲了一下,问还要再听一遍吗?塞林格拿起麦,声音一出,玻璃杯在台子上猛一震,“砰”直接就给炸了!季诗都吓蹲了下去,要不是塞林格拿手挡了一下,玻璃渣都得溅他身上,那颗乒乓球最后是掉季诗脑门上的,打嗝立竿见影地好了。
后来季诗也承认,塞林格身上有两样东西是他永远学不来的,一个是实力,另一个就是不说话时又酷又屌的样子,和说话时又酷又屌的腔调。
石头哥扔夹子纠正他,说这是三样东西!
话说那次彩排下来后,季诗反复跟我强调,说花瓶这个绰号让我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在公开场合使用,同时他还一并向我透露了其他人的绰号,鼓手阿岚外号“哭包”,因为演奏到情动处总是满含热泪,还因此在舞台上虚脱过,队长李想外号“距离”,寓意“理想与现实的距离”,至于石头哥,听说“石头”这个艺名是高中玩乐队时取的,本意是说自己坚韧如磐石,但是季诗说大部分人这么叫他只是因为他又臭又硬……
塞林格这个名字似乎也有些年头了,乐队的成员虽然知道他的本名,但私下里都叫他塞英俊。
因为确实十分的英俊,外表英俊,实力更英俊。
说季诗是乐队的颜值担当,应该没有人有意见,论皮相,LOTUS的主唱百分百符合少女们对“花美男”三个字的想象,但乐迷们很快就发现,舞台后面那个低调的贝斯手同样帅炸天。
身高一米八六,帅,话少,活儿好(指玩乐器),在舞台上不言不语如一抹英俊的幽灵,飙机车甩得狗仔们都没脾气,也曾被拍到一身低调的棒球帽、棒球夹克,在乐器行里顺手帮一位盲人音乐人修调木吉他。
酷的时候是跟犀利的主持人、无孔不入的狗仔队对着干的摇滚er,不酷的时候就像校园里给学弟学妹带路,社区里帮老奶奶喂猫,话少心热的大男生。
我一直称呼他前辈,LOTUS出道的时候我还在读高二,塞林格大我四岁,无论从年龄、资历、还是实力上,都担得起这声前辈,虽然我们一个是偶像,另一个只是助理,之间并没有前后辈的关系……
后来塞林格说我这么叫他觉得别扭时,我其实有那么一瞬非常失落,可能潜意识里我并没有将自己当做他的助理,我还处在我是一个音乐人,正在向他靠近的自我幻想里。
接着塞林格说:“要么你叫我塞林格,要么叫我林赛哥。”
失落感被巨大的惊喜取代,仿佛大家都在追逐的宇宙的奥秘突然就降临到我面前了,令我猝不及防又受宠若惊。
我问:“林赛是真名吗?”
“太普通了所以像编出来骗你的吗?”
我强掩着内心的激动,激动完就觉得不妥:“好像除了石头哥他们,都没什么人知道你的本名?”
塞林格抽了一口烟:“知道我名字做什么,告诉你是因为工作需要。”
“那以前的助理一般都怎么叫你的?”我有些好奇,也许之前的两个助理也都是知道他本名的,等于我白激动了一场。
他似乎愣了愣,想了想:“她们都叫我哥,你能这么叫我吗?”
我看着这个人,塞林格对我来说是偶像一般的存在,不是那种肤浅的偶像明显,在我的音乐世界和摇滚世界里,他就是精神偶像。我觉得叫不出口,只能尴尬地笑着摇摇头。
塞林格看我一眼:“我也不习惯非亲非故的人叫我哥,只是又没办法纠正她们。”
“可以叫林赛哥啊。”单叫一声“哥”是太过亲昵了,连名字一起叫就正常多了。
“都叫哥了为什么还要改口叫林赛哥?”
一缕白烟从指间飘向他罩在棒球帽下、略显冷感的眉眼,我细想了一阵才仿佛有那么点儿明白他的意思。
塞林格说话很直接,有时候会伤人,但他是个话很少的人,如果你一整天不和他说话,他也不会和你说话,除非他觉得有那个必要。乐队开会或者排练的场合,往往大家在那边吵个不停,他就豹子一样弓着背目光游离地看着他们,也难怪人们对他的第一印象普遍是“这个哥们有点酷”。
其实说酷不准确,甚至有点误解他了,很多看起来酷绝人寰的时刻,他很可能就是在发呆而已,偶尔打个哈欠,揉下眼睛,想点根烟时烟掉了,赶紧去接没接到,只得讪讪地蹲下去捡的样子都会看起来特别崩坏,特别孩子气(或者特别老头子)……
这一次石头哥和季诗前辈依然就歌词的事争执不下,塞林格看了看手表,忽然拿起鼓槌从左到右“咣咣咣”撩过架子鼓,这段帅爆的单手爵士鼓打完,全场都安静了。
他按住还在震颤的鼓面:“吵完了吗?”到了他觉得需要插嘴的时候了。
石头哥愤愤地道:“歌词不能这么改,太浪了,像什么话……”
季诗不赞同:“我觉得很好,爱就是要这么轰轰烈烈!”
阿岚从来是无条件站季诗那边的,所以季诗不管有理无理都能先获得两票,而这次队长李想站在了石头哥那边。二比二。
塞林格从石头哥手里接过歌词,扫了两眼,皱眉道:“什么身体灵魂的……不能这么改,小孩子听了不好,用这份吧。”
季诗双手捧着歌词不可置信:“这哪里不适合小孩子听了?况且我们的歌本来就不是唱给小孩子听的!”
“对啊,哪里不适合了?”阿岚在一旁附和,“赛英俊,你这话从别人口里说出来我还信,你这么污一个人……”
塞林格门推到一半转身:“你说得对,这个世界已经很污了,既然我们都污了……”其他人露出不敢苟同的表情,“好吧你们没污,我污了,所以更要好好呵护现在的年轻人,不然我污得没有价值。”
穿着飞行员夹克,时年二十七岁的塞林格,如一个饱经沧桑的二战老兵般说完,挥了个拜拜离开了排练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