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三顶绿帽子(34)

第100章 第三次分手(34)
吴文山是真的有恃无恐, 并且还颇有几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就连莺妃自己都不知道, 吴文山手里,有能治莺妃和七皇子于死地的把柄。
这事儿, 在这个世界上, 除了莺妃, 就只有他吴文山知道。就连七皇子自己都不晓得。至于皇帝, 更是早早就被瞒在了鼓里。
七皇子,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如果吴文山没有猜错,宋禹丞的父亲喻景洲,才是七皇子藏的很深的那个真正生父。
因为只有这样, 才能解释喻景洲为什么一直心有反意, 却能始终按捺, 甚至连和长公主所出的嫡子都舍给了皇帝,无所谓是不是被养废。
不是他在乎宋禹丞的命, 而是因为在喻景洲的眼里,宋禹丞根本就不是他的长子,七皇子才是。至于这天下,也无所谓他反不反, 因为皇帝早晚会亲手交到他自己的儿子手中。
当然,这都是吴文山的推论,空口白话,太子定然不会相信。但是吴文山有证据。
当初吴文山和七皇子走得很近的时候, 曾经意外发现了一样东西,是喻景洲的兵符。而还有另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就是喻景洲随身带着的荷包里,藏着一张莺妃的小相,观其颜色,是最近两年的。但是众所周知,嫔妃长居深宫,喻景洲又并非是可以行走后宫之人,他是如何得到莺妃近年来的模样,这就十分让人疑惑了。
最后还有一个巧合,那就是不仅是七皇子,包括莺妃后来生的两个公主在内,活下来的,全都是喻景洲再京期间怀上的。死掉的,或者意外流掉的,都是喻景洲离京时候。
那么总结到一起,最后得出的结论,就非常有趣了。
吴文山相信,太子殿下一定会对他这个把柄很喜欢。因为吴文山始终认为,太子绝对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愚孝,而是在隐忍。
现在皇帝偏心七皇子,不争才是真正的争。像其他皇子那么蠢蠢欲动的,全都是傻子,只有太子这样的,才是真的有心机,能够成就大事。而且尨城地处偏远,也方便他隐藏。至于宋禹丞……吴文山自认为,只要他能到了太子身边,就早晚能挑拨得太子弄死宋禹丞。
所以,吴文山在逃离上京之后,做得第一个打算,就是去投奔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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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山到底也算是个才子,当初在书院的时候,庞学杂书也看的不少。而其中有一项,就是易容。凑巧就在现在用上了。
当然不可能百分之百换脸,但是改变自身的外貌和气息,逃脱追兵还是可以的。
然而吴文山没有想到的是,宋禹丞很早就对他严加防范,他那点小伎俩,不过都是宫里玩剩下的,对于宋禹丞留下的五个暗卫来说,更是毫无质量到了极点。
因此吴文山从离开宗庙开始,就被宋禹丞的暗卫盯住了。
没有管他,不过是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去哪里。
等看到吴文山去往的方向是往容城的时候,这几个暗卫还心生好奇,误以为吴文山是跑了想要投靠宋禹丞。
“不对吧!这吴文山怎么想的?分明恨咱们爷恨得不行,怎么会往容城去?”两个跟在吴文山身后盯梢的暗卫,对视一眼,眼里皆是疑惑。
“很古怪,先别惊动他,你回去告诉爷,我留下跟着,看看这个吴文山到底想做什么。”
“好,那你多盯着点。他去容城这一道,估计可消停不了。”那准备离开的暗卫,语气里尽是嘲讽之意。
另外一个也很快明白他话里潜藏的意思:“放心,就算是假的,也挂过咱们家爷的名字,我绝对不会让他做任何出格的事儿。”似乎想到前一阵子,吴文山被调教之后看他们的神情,两个暗卫顿时都有一种快要吐出来的感觉。
不过到底还是正事要紧,他们很快就分开,各办各的。
然而他们这里忙的不行,宋禹丞那头在上京安排下来的人,也开始忙活开了。
只能说吴文山跑的恰到好处,他临走这么一坑,相当于把所有的锅都推给了七皇子。甚至还让皇帝和七皇子之间,多了一重无法解开的心结。
没有办法,这人吧,当你喜欢的时候,就是一叶障目。可当你不满的时候,任何一个小小的错漏,都会变成心思深沉的深渊。
对于皇帝和七皇子这对父子来说,就更是这样。
之前由于对宋禹丞的愧疚太深,即便宋禹丞表示以后和吴文山一刀两断,皇帝也依然决定要帮宋禹丞找到吴文山的下落。
当然,这次的找,就不能大张旗鼓的找,而是要悄悄地找。毕竟郡王妃丢了,对于宋禹丞来说可是一件极为丢面子的事儿。即便经过宋禹丞七皇子府那么一闹,几乎人尽皆知,但是皇帝依然希望宋禹丞能够尽可能的少受伤害。
可皇帝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查了一圈之后,不但没有查到吴文山的下落,反而查到了各皇子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尤其是七皇子,恨不得只要能和他扯上关系的,都会安排一个眼线盯着。只是这些眼线,不能靠的太近罢了。至于其他的皇子,虽然不至于像七皇子这么有恃无恐,但是手脚之间也不干净。
查到最后,竟然出了太子和宋禹丞,皇帝身边,就没有一个干净的人了!包括莺妃那些后宫妃子。
这种感受,顿时让皇帝气愤极了。但是事关重大,牵扯太多,他又必须徐徐图之。如此一来,就更加憋气了。唯有在想到太子和宋禹丞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些许的安慰。
他到底,还是有两个好孩子的。
“回来了?东西送到了吗?祈年今天看着情绪怎么样?”见自己派去给宋禹丞送东西的侍从回来,皇帝赶紧追问了一句。
“回陛下的话,郡王爷看着哪都好,可……总让人觉得不对劲儿。”那侍从皱着眉,好像不知道怎么说,但是眼圈多少有点泛红
“怎么说?”
“就是还和以前一样,性子直白说话爽利没什么架子。可就是和以前太一样了,反而让人觉得怪难受的。”
“那跟着他来的喻家军呢?”
“都守在宫里头的校场那头,郡王爷这几天一天不落的带着他们训练。我听宫里的侍卫们说,这些喻家军都练得太狠了,可奴才瞧着,郡王爷自己比喻家军这几个练得还狠呢!”
“伺候他的嬷嬷怎么说?”
“这……”侍从斟酌了一下用词,“两个伺候的嬷嬷说,郡王爷这两天,就又清减了不少。”
“太医去瞧过了吗?”
“瞧过了,只说郡王爷是心病。”
“心病……”皇帝念叨着这两个字,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心病,皇帝自然明白宋禹丞的心病是什么。无外乎是吴文山和容城的倭寇。可他现在这幅模样,皇帝却着实太不放心了。
这么想着,他打算亲自带人去看看。可刚一进校场,就被迎面而来的肃杀之气震住了。
这是他在大安其他将士身上,看不到的那种气势。坚不可摧,锐不可当。那是唯有从最严苛的战场里爬出来的战士,才会有的气质。
皇帝看着带队练兵的宋禹丞,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突然觉得,即便是好意,自己这么困着他也是不对的。
“陛下,不行就让小郡王回容城吧。”跟着来的暗卫,也忍不住劝了一句。
“不是朕不放他,你看他现在这样子,若是上了战场,还……”还回得来吗?后半句话,皇帝没有说。
但那暗卫很快明白了他的暗示。也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皇帝说的没错,宋禹丞现在这幅模样,分明已经没有了什么留念。如果真有能拼死那一天,怕不是就要死在海面上。
“哎!”皇帝长叹了一声,越发惆怅:“别去打扰他,就说是我说的。全宫上下,谁也不允许管着他,他要怎么闹腾,就让他怎么闹腾。另外,吴文山找到了吗?可有消息?”
“没有,很奇怪,就跟消失了一样。”
“消失?”皇帝冷笑,“那就从老七哪里开始查!我看怕不是京里这些一个两个都是心大了!根本不把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皇帝愤怒的甩了甩袖子,突然觉得眼前这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碍眼。也就这么凑巧,就在皇帝对其他儿子心生厌烦的时候,却突然有人进来说,说太子来信了。
“太子?他来信干嘛?”皇帝先是一愣,接着看过之后,就沉默了。
这送信的是太子养的那只海东青。起因也很简单,是宋禹丞先给他去的信。
和其他皇子不同,太子和宋禹丞的来往信件都是有公中记录的,宋禹丞送出去的,按照兵律,会在兵部备注。至于太子的,则是每封信都会先交由皇帝过目。
两人通信的内容也很简单。宋禹丞告诉太子他休妻的事情,并且拜托太子在照顾容城一段。他还得留在上京一阵子。
而太子的回信却很长。大多数都是说的容城的琐事,但是最后一句话,却格外意味深长。
太子说:“祈年千万保重,我和容城的十万喻家军都在等你回来。”
“云熙是个厚道的好孩子。”将信又看了两遍,皇帝叹了口气,突然明白了太子的深意。
还是他对宋禹丞的了解太少。
其实说白了,宋禹丞之所以会对吴文山如此重视,无外乎是因为他拥有的太少。虽然宋禹丞长到这么大,看似什么都有,可实际上真正能抓住的却没有几样。
生母早逝,父亲又不重视。自己这个舅舅,不过是提供他最好的物质上的内容,剩下的那些兄弟,估计也就只有太子对他是真心的,其余的,就只有他亲手带出来的喻家军的将士了。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吴文山不是什么好人,宋禹丞也不会舍得放开他。毕竟,就算是假的,最起码吴文山也愿意爱他。
这一切,其实都是他造成的。是他害了宋禹丞。
这种想法一旦升起,就越发折磨得皇帝说不出话来。
是夜,皇帝去看宋禹丞的时候,宋禹丞还没睡,正拿着太子的信坐着发呆。
“祈年。”皇帝喊他。
“舅舅,您来了。”像是刚刚才察觉到皇帝的到来,宋禹丞回头看去,眼里的迷茫和痛楚还没有散去。
皇帝最看不得他这幅模样,忍不住别开了头,叫外面的侍从把食盒拎进来。
“这么些日子不见,过来陪舅舅喝一杯。”
“好。”宋禹丞答应着,坐在了皇帝的下手,舅甥两人,就这么在安静的夜色中,喝酒聊天起来。
能守住一个国家的,即便不是天之骄子,也必定不是庸人。这皇帝聊起天来,也是言之有物,令人感到有趣。再加上他现在看宋禹丞,就是一副老父亲急于弥补的心态,刻意诱哄之下,倒也显得气氛不错。
一直等到了酒过三巡,皇帝才终于说出了这次过来的意思。
“祈年是不是过几日就要回去容城?”
“嗯。舅舅舍不得我吗?”
“是舍不得。”皇帝伸手摸了摸宋禹丞的头,一语双关,“可我就怕你狠心能舍下我。”
“什么?”宋禹丞一开始没听懂,可很快就明白了皇帝口中的意思,别过了头没说话。
皇帝看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懂的,“可是我说对了?”
“……”
“所以你现在就真的打算为了一个吴文山,连我这个舅舅都不要了?”皇帝忍不住站起身,走到宋禹丞面前:“祈年,你从三岁起就跟在我身边。你母亲是我亲姐姐,舅舅对你,比对那些皇子还好。从小到大,你想要什么舅舅不给你?你想做什么,舅舅不支持你?然后到了现在,就为了那么一个玩意,你就想让舅舅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是的。”抬头看着皇帝,宋禹丞的眼神越发复杂,随后就像是终于爆发了一样,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舅舅,祈年不是想舍了您,只是祈年想回容城,祈年……想表哥了。”
宋禹丞嗓子里压抑着哭音,眼里的泪水,更是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他没说一个和吴文山有关的字,也没有回应方才皇帝那番真情流露。可这种突然的示弱,却反而给出一个信号。他是真的难受到了极点。
作为一个爷们,甭管媳妇是真的还是假的,被人戴了绿帽都是极度屈辱,更何况,宋禹丞可是把吴文山捧在手上的,哪怕去平容城,想的也是为吴文山挣一份诰命。然而现在,却全都是一场空。
一颗真心被辜负如此,践踏如此,他年纪又小,根本无法纾解,也无法承担。
皇帝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最后只能说了一句:“你想走就走吧!越大越不听话,朕管不了你了!”
说完便拂袖离开。
而他身后的宋禹丞,却恭恭敬敬和他磕了三个头。一直到皇帝走的看不见了,才慢慢起身。
“爷?”传令兵见他起来,连忙进来。
“收拾东西,咱们即刻就走!另外……”宋禹丞犹豫了半晌,又吩咐了另外一件事:“把京里郡王府的里的仆人都散了吧!至于郡王府剩下的东西,明儿都叫人送国库去。另外,我母亲的嫁妆,连着嫁妆单子一起,都亲自送去皇帝手里。”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
很快,半个时辰之后,宋禹丞便带着跟着一起来上京的五百喻家军踏上了返回容城的归途。
宫墙上的隐秘一角,皇帝披着披风目送着宋禹丞带着五百喻家军离开的背影。突然老泪纵横,觉得或许这就是自己和宋禹丞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至于宋禹丞留下的那封信里,不平倭寇,绝不反京的话,也像是个千斤坠,死死的压在他的心头。
“去和兵部说,以后喻家军的军饷粮草都要最好的。另外,容城贫穷,以后税收就免了。尨城四城……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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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对于皇帝来说,是最难熬的一夜。然而对于宋禹丞来说,却远远比皇帝还要崩溃。
就在他刚刚踏上归途后的十分钟里,他收到了负责盯梢吴文山的暗卫的传讯。
宋禹丞万万没想到,吴文山竟然去的不是容城,而是尨城,并且还打算投靠太子。
系统:嘻嘻嘻嘻嘻,我看你在浪啊!【蛇精式斜眼】
宋禹丞:……莫名觉得自己要凉_(:з」∠)_
作者有话要说:
宋禹丞:系统宝贝儿,你说我现在带着搓衣板回去,能够等到云熙的原谅吗?
系统:我建议你可以换一种思路,例如色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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