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1

从高速路口开到影视城容易,想轻轻松松进酒店大门,有点难度。

因为影视城正常有各个剧组扎根,这边的几个大酒店也日常有粉丝蹲守,各组各艺人开工上班时间全不相同,说不准酒店门口的粉丝在蹲谁,也说不准他们几点开始蹲。

柏天衡出来的时候是凌晨,时间早,酒店门口尚未有粉丝,这会儿带江湛回去,车开了没几分钟,居家谢电话过来,提醒他:“门口已经有粉丝了。”

居家谢已经彻底被老板的禽兽浇醒了,口吻里睡意全无:“真的,你们运气特别棒,刚好遇到白寒大清早上工。”

柏天衡边开车边打电话,问:“人走了?”

居家谢:“刚刚帮你问过了,他等会儿就下楼。”跟着建议:“你们把车停远点,车里等,白寒那群私生一般蹲完酒店还要跟着去剧组。等人都走了,你们再进。”

冷静地出谋划策完毕,非常不冷静地喷道:“我的工资条里有负责帮老板偷鸡摸狗这块吗!”

柏天衡淡定道:“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居家谢:“…………”

居家谢痛心疾首,一边痛一边又开始为老板考虑:“你们两辆车,是吧,停好了坐车里等,千万别下车坐同一辆!千万别!这里全是粉丝和代拍黄牛,别自以为是不会被拍到,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镜头在哪里!”

说完又叹:“这边酒店就不能挖个地下停车场吗。”

居大经纪简直操碎了心。

操碎完自己家的心,还得操碎别人家的心,一直在微信里问白寒那边的工作人员,白寒有没有下楼,有没有上工。

白寒身边的工作人员一直回:没有,马上,快了。

居家谢挂完柏天衡的电话,又问了两遍后,得来了一个语音回复。

语音里不是别人,是白寒本人。

白寒:“蟹老板!大清早,这才几点,五点有吗,你不管柏天衡你来管我?”

居家谢听完语音,白寒那边又是一条:“啧,不对啊,你催我上工是想把门口的私生赶快引走吧?谁要来是不是?”

居家谢听完第二条语音,眼皮子开始跳。

第三条语音跟着又来了。

白寒几乎是对着手机喊出来的:“不会是江湛要来吧!?”

居家谢:“??????”

你特么一个剧组扎根一月有余的男艺人,怎么也这么八卦?

居家谢淡定地回:“没有的事,你别乱想。”

白寒拿了自己的手机微信,发过来一条语音,那口气不再是一惊一乍,而是一种他什么都明白的了悟。

不但了悟,还非常配合。

白寒:“我现在就下楼,争取把粉丝和代拍都引走。”

白寒:“哎呀,我懂的,这种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白寒:“再说了,以前柏天衡不也帮我打过掩护么,大家都这么熟了,有什么不好明说的。”

白寒:“不过真的是江湛吗?不会是什么女朋友吧?”

白寒:“其实是女朋友才对吧,我这几年没看出来柏天衡不直啊。”

白寒:“哈哈哈,反正不管男的女的,是不是江湛,回头今天有空,一起吃个饭啊。”

白寒:“你要不帮我,我就自己找柏天衡。”

居家谢:“………”心累。

白寒和柏天衡也早认识,真论起来,两人还是校友,是同一所影视学院毕业的师兄弟。

白寒没柏天衡红,但也是正儿八经科班出身且有流量基础的一线男艺人。

本来《极限偶像》接触的大导师一直是白寒,本来都要官宣了,可惜白寒这边有戏,档期冲突了,也调整不来,就没谈成。

知道极偶和柏天衡签了的时候,白寒还给柏天衡发过微信,揶揄道:“幸亏我没接,我接了,你回国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柏天衡不客气地回:“你接了,也是我的。”

白寒那时候还奇怪,柏天衡对这个选秀综艺这么看中?

后来在剧组边拍戏边拿小号翻论坛帖子看八卦,才恍然:竟然如此?原来如此!?

但其实白寒也就看个热闹,没觉得柏天衡和他的老同学江湛真的有什么。

毕竟白寒眼里,柏天衡真的太直太直太直了。

绝美怎么可能是真的。

粉丝么,都喜欢yy,不过江湛真的来了,还真要避一避镜头,毕竟影视城这边私生和代拍黄牛太凶残了,真被拍到,更说不清了。

白寒:我果然是个好人。

白好人去上工,坐电梯下楼,果真以抖擞的精神面貌引得一堆粉丝跟着跑。

没一会儿,就把酒店门口一堆人全带跑了。

清晨的酒店门口,恢复寂静。

不多时,两辆车一前一后缓缓开进酒店停车场。

又过了一会儿,两道身影一起低调地走进酒店大堂。

江湛戴了帽子、戴了口罩,单手插兜,垂眸敛神。

他本来没想做贼,还以为凌晨这个点不会有粉丝蹲守,来了才知道,影视城这边追星不分白天晚上。

他这么全副武装,倒也不是觉得自己多红,只是纯粹了解私生和代拍黄牛。

幸好刚刚蹲点酒店门口的那批人全都走了。

江湛进大堂的时候,还低声问柏天衡:“刚刚上工的是谁?”

柏天衡:“一个好人。”

江湛:“?”

柏天衡也戴着口罩,神情和声音都敛在口罩下:“做好事没留名,你就叫他雷锋吧。”

江湛好笑:“你认识吧,熟人吗?”

柏天衡:“嗯。”

两人说着,进了电梯。

进电梯,就不用戴口罩了。

江湛把口罩摘了,帽子没摘,他精神不错,人有点懒,靠着电梯。

柏天衡站在一旁,没顾上口罩,从梯门合上开始,他的目光就没从江湛身上挪开过。

两人又是如常的对话。

柏天衡:“四个小时?”

江湛:“那是你,我开没有四个小时。”

柏天衡:“你学车的时候,教练没教你不要超速?”

江湛好笑:“我又不是国内学的车,国外只要你自己练,去考了通过就行了。”

又懒懒道:“路上空,还不是随便开。”

柏天衡提炼了这几句话里的重点:“你没国内驾照?”

江湛倚着电梯,哼笑,侧头转眸,目光从帽檐下探出:“有的,之前有次回国,有空就顺便考了。”

又懒懒地问:“柏老师要检查吗?”

柏天衡反问:“你过来只是为了给我检查驾照?”

相互的不动声色,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只要他们愿意,有条线,他们谁都可以不去试探,不去触碰,不去越界。

但公演录制结束后,无论再怎么不动声色,有些实质上的东西,早就变了。

那只尾戒,如今都在江湛手上。

所以,此刻的不动声色,全是克制。

柏天衡克制到连口罩都没有摘。

江湛克制到,口罩摘是摘了,帽子没有动,他怕眼神交流过多,又控制不住开始玩儿火。

没人说话,电梯里一下子静了。

江湛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是沸腾的久违的鲜活。

四个小时又算什么,十四个小时,他都可以开。

江湛突然又想,柏天衡开的那四个小时,是不是和他有一样的心境。

一样吗?

如果他问,柏天衡一定会说,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因为柏天衡不只有突然沸腾起来的情绪,三年加2516天,他的心境更复杂,融合了太多东西,某些时候,会比江湛更冷静,某些时候,又会比江湛更不冷静。

柏天衡,他能从心底调动的情绪太多了。

以至于他此刻,需要克制更多。

幸而楼层很快到了,他们不用再在封闭的环境和单独的相处中,相互克制。

江湛走出电梯,四处看了看,好奇地问:“这是剧组安排的酒店?”

柏天衡:“嗯,这边。”

江湛:“以你的咖位,住宿都是套间吗?”

柏天衡:“差不多,看剧组安排,现在这些都会谈到合同里。”

江湛点点头。

两人穿过电梯间和长廊,没一会儿,江湛跟着柏天衡在某间酒店房间门口停下。

柏天衡刷卡,示意身后的江湛,江湛跟着他进门。

两人进去,柏天衡径直往客厅走,茶几上取了一瓶水,递给江湛,口气如常地问他:“要睡一会儿吗?”

江湛接过水,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可以啊。”

说着四处看看,问:“你这套房几张床。”

柏天衡:“两张。”

江湛点点头,拧上瓶盖,理所当然道:“那我睡次卧。”

柏天衡又看到了江湛无名指上的尾戒。

每看一眼,每看一次,那只尾戒都在灼烧着他的克制。

柏天衡其实能猜到,江湛为什么戴无名指:因为戒圈大。

江湛天生骨架比他小,以前游泳比肩宽就比不过,可想而知骨架小多少,外加他现在太瘦了,套小拇指会松,戴无名指未必刚好,但至少能戴着。

柏天衡的理智从站在车外看到戒指的时候,一直在告诉他这其中的逻辑因果。

可江湛戴得太正大光明了,他除了进酒店大堂的时候把手插进兜里,剩下的时候都没掩饰,大大方方地露出来。

柏天衡的直觉同时告诉他:江湛是故意的。

就像那天录制公演,他故意带了尾戒上台一样。

江湛的不动声色,伴随着的,全是胆大。

一如从前高中的时候。

不仅如此,江湛今天的四个小时,带着太过明显的进攻性。

柏天衡把他这份进攻性细细地品味了一番,品出一点和自己当时那四个小时,如出一辙的味道。

柏天衡很快意识到,江湛不是在感情里被动的那种。

他会主动,有目的性,会进攻,甚至更大胆。

这样的男人,这种gay,一般都是……

柏天衡:“…………”

柏影帝在短短几秒间,被自己飞快中品味出的事实,醍醐灌顶。

他默默地看着江湛。

江湛喝完水,又四处看了看,看到柏天衡放在茶几上的一集剧本。

他闲聊地口吻,好奇地问:“你这次主演,台词多吗?”

柏天衡不动声色地敛神,把剧本拿起来,递给他:“不多。”

江湛翻了几页,看到有些页的台词被标注了一点注释,是柏天衡的字迹。

江湛还在闲聊:“背台词难吗?”

柏天衡:“不难。”

江湛:“拍戏难吗?”

柏天衡:“不难。”

江湛翻了几页剧本,没细看,翻完把剧本放回茶几上:“那有什么是难的?”

柏天衡:“都不难。”

江湛点点头。

柏天衡有意不主动聊话题,江湛聊了几句演戏相关,不再说了。

他转移了话题,问:“次卧在哪儿?”

柏天衡示意他某个方向。

江湛走过去:“我去看看。”

柏天衡:“嗯。”

江湛转身的时候,柏天衡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把音量调成静音,调完扔在沙发上。

抬步跟着去次卧的时候,柏天衡的口罩依旧没摘,神情始终敛着,目光沉得彻底,像掩下所有惊涛骇浪的水面,一点涟漪都没有。

他走到卧门口,江湛刚好站在床边,看到床上一滩新鲜的水渍。

江湛愣了愣,转头回眸,柏天衡进门,反手将背后的门合上了。

门锁“咔哒”一声。

江湛原本想问床上怎么有水,被柏天衡关门的样子和这声“咔哒”,止住了声音。

天还未亮透,次卧纱帘合着,遮光帘一半拉一半开,屋内原本就没有开灯,房门关上,室内更暗了。

一半明,一半昏。

江湛在床边,刚好站在亮的那半边。

柏天衡站在门口,人在昏暗中。

他戴着口罩,江湛甚至看不见他有什么神情,而那双注视过来的目光,淡得没有任何内容。

江湛再次主动开口,他好笑地指了指床:“这么新鲜的水,刚泼的吧?”

柏天衡不紧不慢地走向他,没否认,本来也不需要否认,江湛那智商情商,猜都能猜到。

柏天衡:“嗯。”

江湛:“你让谁泼的?你经纪人?”

柏天衡:“嗯。”

江湛叹了口气,爽朗道:“柏天衡,你还能再无聊一点?”

柏天衡走到了江湛面前,依旧在暗的那一边,与光亮中的江湛对视。

他的声音和眼神一样淡,反问:“就算我不泼,你今天会老老实实睡次卧?”

没有水,把他安顿在次卧,他就会乖乖休息?

开四个小时,是来睡酒店的?

江湛跟着反问:“不然呢?”

问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回视过去。

江湛和柏天衡,是能吵完直接翻脸的。论性格,柏天衡更差,但论脾气和气性,江湛一点不输他。

更何况,江湛在自己的目标上,向来要强,不服输。

以前柏天衡为了避免争吵,都会故意让他一些。

但今天,柏天衡不打算让他。

毕竟居家谢那声“畜生”,他不想白担。

“不然?”柏天衡垂眸:“也可能是来还戒指的。”

江湛大大方方抬手,先手背,再掌心,露出无名指的尾戒:“不是说给我了吗?”

柏天衡垂眸看戒指:“我说了给你,也说了,不要戴。”

江湛抬眸,目光清明:“是没戴。”

柏天衡依旧敛着目光,垂眸看着那枚戒指:“带和戴,没有差别,带哪里,也没差别。”

江湛抿唇,笑:“你是因为我带上台,不高兴了吗?”

柏天衡:“倒也没有。”

说这四个字的时候,柏天衡抬手,用拇指、食指的指尖,轻轻捏在戒圈上,转了转。

来回转了两下之后,指尖轻轻用力,以把戒指往外摘的方式,把戒圈轻轻地往外转动着。

转到无名指的指节处,再轻轻地推回去。

边手上来回,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有点紧。”

戒圈内壁,轻轻地磨着无名指,柏天衡指尖不经意间的触碰,带着丝丝酸麻。

江湛原本还要说什么,全给忘了。

他静默地站在原地,摊开着掌心,垂眸看着柏天衡摆弄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柏天衡仿佛玩儿心大起,一直捏着戒圈,在江湛无名指上时来时回,偶尔的一次,戒指差不多都要摘下来了,又给从指尖套回指根处。

江湛敛目低头看着柏天衡这么玩儿了几个来回,彻底克制不住,耳朵烧得绯红。

他捏起掌心,躲开手,心道论起不要脸,果然还是柏天衡魔高一丈,刚刚那戒指真是玩儿得,简直了。

而江湛耳朵一红,跟着脖子和脸全都红了。

他就算再有进攻性,也不可能红着脸把控气氛和节奏。

江湛飞快地撇开视线,绕过柏天衡,准备离开次卧:“我去喝水。”

柏天衡伸手拉他胳膊,江湛躲开,快步往外,到门口的时候,被身后的柏天衡先一步拉住门把手。

屋内静得出奇。

江湛面朝门,被禁锢在门板和身后的柏天衡之间。

他能感觉到,柏天衡口罩后的气息,在自己耳边。

江湛烧得一脸滚烫,幸而昏暗替他掩饰了部分。

他没有回头,轻轻地倚着门,匀了口气,柏天衡的气息和气场靠他太近,他整个人烧得更旺,耳朵红得滴血,脖子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感官突然跟着放大,尽数落在自己身后。

江湛很快感觉到,有什么粗糙的东西,轻轻地摸索着他的后脖颈。

那应该是……

江湛很快猜到,那是柏天衡的口罩。

江湛心口加速,他又匀了口气,准备转身,却被柏天衡从后面抱住,压在门上。

柏天衡没打算做人,但也没打算真的做个畜生,他抱紧江湛后,手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将人搂紧,隔着口罩,轻轻地吻江湛的耳根和耳后。

他能感觉到江湛又出汗了,有一点湿漉漉的燥热,江湛比想象中还要克制,克制到有些轻微的颤抖。

柏天衡声音很沉,也很轻,对他道:“去睡主卧,嗯?”

江湛没动,也没回。

柏天衡不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对江湛有“破坏欲”,但他是第一次发现,江湛一动不动让他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他会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他沉沉地吐气,始终没有摘口罩,带着一点惩罚的意味,隔着口罩,在江湛脖子上轻轻咬了一下:“都说了,戒指给你,别戴。”

江湛呼吸变得紧促。

柏天衡:“去睡一会儿,嗯?”

江湛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有几分切齿的意味:“那你也先放开我。”

柏天衡放开了江湛。

不但放开,还后退几步,主动拉开距离。

两人都有点喘。

江湛耳朵比刚刚还红,红得像玛瑙的色泽。

他不但臊,还有点气。

他开四个小时,是来当送上门的白菜的吗?

说好的当猪呢?!

柏天衡很快发现他有点气,拉了拉口罩,吐了口气,好笑地问:“火什么?”

江湛瞪着他,问:“当猪愉快吗?”

柏天衡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意识到他在指什么,好笑地回:“这么在意这个?”

江湛冷着脸看他:“你不在意?”

柏天衡理所当然地看着他:“我无论在不在意,我都不会是十字花科(白菜)。”

江湛:“…………”

江湛真的有被气到,一直从次卧气到主卧,再从主卧气到卫生间。

洗澡的时候,他耳根还是红的,也很莫名,怎么就没当成猪。

穿着浴衣出来的时候,柏天衡已经摘了口罩,合衣坐在床边看剧本。

见他出来,抬眸瞄了一眼,示意身边:“睡一会儿。”又道:“饿吗,现在可以点餐了,吃完再睡。”

江湛洗了澡出来,困意上身,他头发上还滴着水,趴到床的另外一边,脸埋在枕头里,吐了口气:“不吃了,睡一会儿。”要不然再开四个小时回去,肯定撑不住。

柏天衡放下剧本,侧头看江湛头发没吹,起身去拿了自己进组时带的浴巾,回到床边,给江湛擦头。

那感觉就跟在给只小狗擦脑袋一样。

“小狗”很乖,一动不动,任由他随便擦。

柏天衡起先还有心闹他一下,擦了两下,发现不对,拿起浴巾一看,江湛已经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柏天衡好笑地摇头,把被子给江湛盖上,关了主卧的灯,就亮了他那边的一盏台灯。

窗外,清晨来临。

江湛安静地睡了。

柏天衡没再看剧本,也没再补会儿觉,就靠在床头,看着身边熟睡的身影。

江湛这一觉睡得沉,起来的时候,中午十一点多。

柏天衡叫餐到房间,一直在等他,见他醒了,示意他过来吃饭。

江湛坐下,转了转脖子,脸上还残留着几分困倦。

柏天衡问他:“吃完跟我去剧组吗?”

江湛还在转脖子:“我休假期间不能有商业活动,去了不知道违不违反合约。”

柏天衡:“不违反,可以去。”

江湛彻底醒了,想了想:“不能去吧,剧组那么多人,被拍到就是腥风血雨。”

柏天衡看他,哼笑:“你还知道腥风血雨?知道还带戒指上台?”

江湛睡了一觉,又是生龙活虎,精神充足。

他只要有精力,就不会甘心做个十字花科,他回视柏天衡,一脸正气:“同学关系怕什么?又不是要出柜。”

柏天衡被他说得心服口服,一时都没想到词回他。

也意识到,江湛这是睡了一觉缓过来了,又能光明磊落和他怼了。

连“同学关系”四个字都出来了。

柏天衡品味“同学关系”这四个字,不得不承认,江湛光明磊落起来,有过之无不及。

柏天衡吃了口菜,慢慢的咀嚼,不知道是在咀嚼菜,还是在咀嚼那句“同学关系怕什么”。

他问江湛:“既然不怕,没什么可怕的,剧组有什么不能去。”

江湛挑了挑眉锋:“也是。”

柏天衡:“去吗。”

江湛:“去呗。”

这也就是居家谢不在,居大经纪人如果在,绝对会震惊于这二位气场气势上的有来有往。

更震惊于两人朋友、暧昧、相互试探间的各种自由切换。

甚至震惊于,江湛在两人关系中的主动和掌控。

吃完饭,换回衣服,江湛神情平静地问柏天衡借了他的左手,又神情如常地给柏天衡把尾戒重新戴上了。

柏天衡看看小拇指上的尾戒,再看看江湛。

江湛微笑:“我们十字花科(白菜)没有手,不需要金属圈环。”

柏天衡看着江湛,默了片刻,把戴上尾戒的手收回来:“也是,猪好歹有爪子,可以戴。”

又道:“而十字花科(白菜),无论戴不戴得上戒指,永远是十字花科(白菜),不可能跨物种,变成猪。”

江湛点头,继续微笑:“那就祝哥哥您做一辈子带尾戒的猪。”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