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高冷师尊坏徒弟31

233说,“别谈,找抽。”

方灼瞬间领会到,这个抽字的特殊含义,“阿三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仰头看向灰蒙蒙的天,回忆往昔,“想当年,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给你个么么哒,你都要支支吾吾老半天。”

233,“哦,想当年你连自行车都不会骑,现在能开动车了。”

方灼脸皮厚嘛,就当系统是在夸他,自豪的挺挺胸,“想当年你特别有亲和力,现在时不时就怼我两句,凶了吧唧的。”

233寸步不让,“想当年你一心就想做任务,现在每天就像谈恋爱。”

“你不懂。”方灼说,“这叫劳逸结合,只有结合特殊运动,才能更好,更快,更完美的完成工作。”

233无话可说,提醒道,“两线数据一直停在四颗不动,自己抓紧。”

方灼打心里不太想搞任务。

这世界有太多不同寻常,他有点害怕,害怕这就是个终点。

或许这个世界结束,他就再也醒不过来。

亦或者,再醒来时,他已经回到现实世界,开始了新的人生。

而经历的过的这些,会被他慢慢遗忘,即便不会忘记,随着时间流失,也会变得索然无味,丧失情感。

方灼抿着嘴唇,吸了吸鼻子,要哭不哭的,吓得络腮胡大气都不敢喘,主子还没开口,他就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拼命磕头,“仙长饶命,属下有罪,属下知错了。”

方灼懵逼,哥们儿,你有啥错啊,而且大丈夫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说跪就跪。

“你起来。”他冷着脸,“你去外面守着,有事情我会叫你。”

络腮胡抹掉冷汗,唯唯诺诺的退出去,站到院门外,时不时往里瞅两眼。

其实吧,这仙长人品还凑合,完全没有仙门剑宗那副瞧不起人的嘴脸。

这些年,两方人马井水不犯河水,偶尔有摩擦,那也是个别人搞出来的。

但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从不拿睁眼瞧他们,倒了八辈子霉撞上了,也是拔刀相向。

他们魔修也没做过多惨无人道的事情,无非就是杀人的时候,手段狠辣了点;说话的时候,容易得罪人些;行事上,稍微乖张,随心所欲了些。

就因为他们修炼方式,有些不同寻常,那些伪君子们就给他打上仙门歪道的标签。

大家心里一直挺憋屈,不过现在好了,有人撑腰了。

而且再过不久,天魔老祖宗就要迎娶里头那位人修了,真真是扬眉吐气啊。

络腮胡想起名门正派们的,吃瘪恼怒的嘴脸,心头简直爽歪歪。

确定外面的人没有偷看,方灼整张脸一垮,“阿三哥,你能跟我说一句实话吗。”

233说,“你说。”

方灼心里忐忑,“这是最后一个世界吗?”

233卖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方灼气得够呛,不想再搭理他,正欲转身回屋躺躺,外面突然响起骚动。

三名魔修踉跄的冲上来,打头的那个,在跑到院外时,被绊了一绞,摔了个够吃-屎。

络腮胡把他拽起来,“怎么?”

那人一脸血,“老祖呢,那些人修拔营往前行军将近十里,看样子,是要真刀真枪的跟咱们干了。”

络腮胡丢开手,冷哼,“打就打,老子看他们不爽很久了!”

一起跑上来的另一个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磕磕巴巴的说,“这是战帖。”

战帖上写明,要段凛亲启。

送帖的人问,“天魔大人呢,我这就给他送去。”

络腮胡,“闭关呢,给我,我送进去。”

手指捏着战帖,刚揣了一半进怀里,一阵寒风掠过,卷着战帖吹进了院子里。

段凛修炼的地方,就在小院后头的山顶上。

那是整个北麓最高的山峰,站在上面,放眼就能将大半冰原的情况,尽收眼底。

方灼伸手,从风中劫下信封,正欲打开,手背被一两根手指轻轻抽了下。

段凛的手没有沾上信封,隔空将其打开,抽出。

方灼心说不用这么夸张吧,人修一派虽然顽固不化,却很有原则,不屑于那些阴损的招。

谁知道,信纸刚展开,里头就飞出几根毒针。

毒针刺入背后的走廊柱子,红色的木头,瞬间黑了一团。

方灼心情复杂,嘴巴张了张,有点想抽自己两耳光。

大意,他太大意了。

这坏人哪儿都有,不能因为人修中大多数都是有原则的人,就天真的以为他们都是好人。

段凛不屑的轻嗤一声,掌心燃起魔火,将信纸烧成了灰烬。

当天下午,山下的冰原上,万人集结,黑压压一片。

擎苍派现在是魔修界最大的门派,若是真被人修给灭了,其他那些零零散散的小门派也讨不到好。

于是,那个门这个派的首脑们,结伴登上峰顶求见。

段凛单手撑着额角,斜靠在宽敞的座椅上,垂眸看向下的方的众人。

至于方灼——

他被强行按坐在天魔老祖宗的大腿上,腰杆直起来,比背后的人至少高出二十多公分。

目光往下一扫,二十多个黑衣魔修,全都跪地,这让他生出一种当皇帝,睥睨天下的错觉。

有点尴尬,还有点爽。

下面的人和他的感受恰恰相反。

这沈夙是至今为止,踏入魔修地界,却没挨揍的第一个人修。

如今大战在即,若不是有那个人护着,他早被扒光衣服,挂上战旗,叉出去羞辱那些狂妄自大的伪君子了。

下面的人时不时的,戒备往上瞟一眼,嘴巴紧如蚌壳,谁也不肯先开口。

方灼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挣动几下无果,悄悄跟徒弟说,“为师累了,回去歇会儿。”

段凛不放手,撩起眼皮,淡然开口,“若是没话说,就散了吧。”

下头的人纷纷浑身一颤,其中一个红发男人站出来,指着方灼说,“咱们讨论的是军机要密,这沈夙一个人修留在这旁听,委实不妥。”

有人出来打头阵,其余人也跟着是啊是啊的附和。

段凛哪能忍得了有人当面说师尊的坏话,手一抬,那红发男人直接飞出十米开外,又重重落在地上。

那一击虽然只用了一成不到的功力,威慑力却很骇人。

红发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捂住胸口咳嗽几声几声,灰溜溜的站回原有位置,再不敢吭声。

之前附和的人也都安静如鸡,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闹了这么一出,方灼如坐针毡,这些人估计要恨死他了。

“阿三哥,你说会不会有人,觉得我碍着段凛攀登事业高峰,想从个背后搞死我。”

233说,“人心难测,说不准。”

方灼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目光巡视过下面的人,本以为会看到怨愤,却发现,那些人跟他对视以后,每个都抖成了筛糠,一副害怕他报复的样子。

方灼,“……”

下面的人虽然没法将方灼当成自己人,但兵临城下,没有时间可浪费,必须趁此机会把作战计划制定好。

修真界嘛,不同于普通的古代世界,打个仗要想方设法占据地形,绞尽脑汁应用兵法。

在这里,没人,修为低,只有一个结局。

被吊打。

而这两项,魔修们占全了。

可以抗火力的大能太少,虾兵虾将也不如人修多,方灼都替他们愁得慌。

他挪动屁股,依靠在小徒弟胸口,让系统调出直播。

人修并没有将人全部调集出来,留了大一半人在南方守山,为的是,防止魔修趁他们不备,从后防攻击。

方灼想了想,开口,“可以派五名魔婴期的掌门,去悬剑门、元明宗、混沌派,还有穹苍和玄机两帮,最好是夜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下面的人怀疑道,“谁知道有没有化身和炼虚境的人说在那儿,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

方灼摇头,笃定说,“没有。”

魔修们纷纷皱眉,“你怎么就知道没有。”

方灼嘴巴翕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在这时,与自己后背相贴的胸膛,突然震动。

段凛斜靠的身体坐直,将下巴搁在师尊颈窝上,侧脸吻了吻对方柔软的黑发,低声说报了一大串名字。

众人辨别片刻,惊讶,全是人修三十六个门派中的掌门和长老们。

连忙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如此一来,留守山门的那些人修,实力跟他们旗鼓相当。

就算不能打成平手,也能让他们元气大损。

到时候,守在交界镇外叫嚣的人修,肯定要派兵回去增援,魔修抓紧机会,穷追猛打,让他们两头都顾不上。

看出他们的想法,方灼嘴快,“别硬撑,实在打不过就跑,命要紧。”

一干魔修惊悚的睁大眼睛,甚至想掏掏耳朵,看看是不是自己耳屎太多,听错了。

人修天天主张正义,又极其爱面子,“打不过就跑”这种没出息的话,竟然能从一个人修嘴里冒出来。

……这也太扯了。

大家浑浑噩噩,晕晕乎乎的又讨论了一番,终于熬到散会。

一离开擎苍派,魔修首脑开始八卦讨论,“那沈夙真是人修?怎么跟我印象中的不大一样。”

“你们没听说?沈夙不是沈夙,那是个假的,那是个魔修。”

“你放屁,你见他身上有魔气?”

这还真没有。

若真是自己人,留在元明宗时,为了掩藏身份不得不收敛魔气,假装人修,他们可以理解。

如今已经回到自己地盘,没必要继续装吧。

最重要的是,他们确实没派人去夺舍,鸠占鹊巢。

“那依诸位弟兄之见,沈夙到底是不是沈夙?”

“无法确定。”

“有待探讨。”

“关我屁事。”

“……”

魔修们都是行动派,一群小门派掌门迅速分工,派了五个人秘密前往南方。

其余人,则在段凛的率领下,带着虾兵虾将们,前往人修的驻军地。

方灼负伤又没有灵力,被留在擎苍派中。鸡崽和惊天蟒负责保护,另外络腮胡等一百来号人守在山下。

一旦有风吹草动,会立刻派人上山,护送他离开。

这姹紫嫣红,还没来得及多看,兴许就要败了。

233突然开口,“不会的,主角很厉害。”

方灼摸了摸自己的丹田位置,不太放心,“刀剑无眼,打起架来又容易失去理智,万一我徒弟真杀红眼怎么办。”

不行,他得去看看,万一小徒弟有个三长两短,他好现场剖肚子,把恒天石掏出来,塞进他嘴里。

233说,“你用脚走着去?而且主角临走前嘱咐过,你不能离开半步。”

方灼表情皲裂,“我拿刀架在脖子上,让大胡子带我去。”

233冷漠提醒,“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还缠着东西呢。靠威胁达到目的,成功率为零。”

方灼抬手摸了摸腰上的鞭子,生无可恋。

这玩意儿应该已经开了灵智,即便拽下来丢到山脚,它也能自己找回来。

最可气的是,这东西跟段凛意志相通。

主人不允许的事情,鞭子绝不会有任何逾越。

所以,只要小徒弟不答应,别说是把山脚下的人叫上来,威胁他们带自己去战场,就是离开房间都成问题。

方灼无计可施,只能挨着石桌坐下来看直播,顺便问了一下任务数据。

【剧情线:四颗半星。】

【感情线:四颗半星。】

这两项数据最近默契十足,总是一模一样,作为强迫症患者,方灼看了心里非常不爽,很难受,很憋屈。

这意味着,距离离开越来越近。

意味着,他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男人。

233叹了口气,拙劣的安慰,“你别这样。”

方灼闷声说,“我现实世界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死了。”

系统沉默许久,第一次正面回应,低声“嗯”了一声。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方灼还是很难过,脚尖在地上蹭来蹭去,“那我的记忆是怎么回事,谁搞出来的。”

搞也不好好搞,只有一个粗糙的框架。

只要他仔细一回忆,就会发现很多空白,漏洞百出。

233支吾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都到这关头了,还是这么滴水不漏,方灼不死心,“既然我已经死了,尸体肯定早就被活化了,就算任务完成,我也回不去了。那不如……”

“不如让我继续执行派送任务,可以吗?”

他确信,自己走到哪儿,他老攻就会跟到哪儿。

只要不任务不结束,他们就能一直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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