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一五四 结阴婚

王寄蓉一听顿时哭笑不得:“大师,我可一点都不想看到他,我想要的是再也不用看到他的方法。”

方善水示意她走近点,看了看她的眼珠,然后伸手示意她将双手伸出来,看过王寄蓉的掌纹后,方善水顿时一愣,皱起了眉。

王寄蓉被方善水皱眉皱得心惊:“大师,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方善水:“你……最近有没有捡到过什么古怪的东西?首饰钱财什么的意外之财。”

王寄蓉立刻睁大了眼,啊啊地道:“我捡到过,钱!一大袋子钞票,估计得有个几百万吧。当时我看到的时候都傻眼了,然后我就赶紧报警等警察过来。谁知道,我看到的明明是人民币,结果警察来了一打开袋子,却是一袋子冥币!真给我吓呆了,还被警察当做是恶作剧教训了一顿。”

方善水:“你最后把钱带回家了?”

王寄蓉拼命摇头:“我哪敢啊,被警察教训过后,我就跑了。”

方善水沉吟道:“那你还有捡到其他的吗?”

王寄蓉想不太起来,倒是她妈妈还有印象:“你捡到过,一个红色的石头,颜色很亮,看着像玉又像宝石,你还说很喜欢。你爸让人看,说是血玉,就是那种血沁的玉,死人下葬时含在嘴中的玉晗。怕你害怕就没告诉你。”

王寄蓉的脸色顿时刷白,想到死人含在嘴里的血玉被自己拿在手里把玩过,真是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方善水:“玉还在你们家里?”

王母摇头:“他爸说不吉利,把玉扔回蓉蓉捡到那玉晗的地方了。”

方善水看向王寄蓉:“你是不是把你详细的生辰八字,透漏给了什么人?”

王寄蓉立刻看向了她妈,王母顿时眨了眨眼:“这个,有的。我女儿年纪大了,最近在相亲,有不少人问过我女儿的生辰,还有一个介绍人,要过详细的生辰八字。”

听了他们的讲述,方善水大概确定了,对王寄蓉道:“你应该是被结了阴婚,那个跟着你的鬼,和你之间有一丝牵系,可以看出你们已经被红线绑在了一起,说明阴间的婚书已定,你和他已经是阴间承认的夫妻,只是你没接受他的聘礼,他暂时没法强制带走你。”

王寄蓉面色古怪,回想起刚刚在门前看到的那个恐怖人影,一脸的难以忍受。

王母皱眉道:“一般人结阴婚,不都是找去世的人,或者盗买尸体吗?我女儿还活的好好的,他们怎么会想到拿我女儿去给人配阴婚,而且这活人和死人,怎么可能配成功?就因为他们拿走了我女儿的生辰八字?这也太荒谬了。”

王母仍然不太相信方善水的说辞,感觉方善水就是根据女儿提供的消息给出的推测,她还是觉得女儿是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方善水:“可能是你女儿的生辰八字,对他们有利,也有可能,是那个男鬼看中了你女儿。”

方善水见王寄蓉一脸心累的样子,想了想,将手机收到的那张照片,给王寄蓉的母亲看。

他手机里的那张照片,经过手办师父指点,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自拍的王寄蓉身后,那个阴狠狠地望着镜头的男人,清晰得如在眼前,男人干枯发黑的手搭在王寄蓉的肩膀上,仿佛能透过镜头扼住人的呼吸一般。

王母一看到这张照片,就被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尤其照片中那恐怖的东西,居然和女儿离得那么近。

王母讶道:“这,这是什么?”

探头去看的王寄蓉也吓了一跳,但是随即她就大叫起来:“妈,你看,我刚刚在门口看到的就是他!那个地主帽,惨白的脸和干尸一样的身体,和我描述的一点不差。”

王寄蓉这一说,王母也想起来了,不禁又狠狠地吸了口气,虽然照片有可能造假,但是女儿总不会联合外人来蒙骗自己吧?

王母又看了看照片里的男人,光看就觉得头晕,受不了的推开照片。

王寄蓉摸摸王母:“妈你不要紧吧?”

王母摇头,只是很气愤:“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做得出这种事来?拿别人家好好的闺女去配他们的死鬼儿子,不怕天打雷劈吗!大师,这该怎么办?这阴婚什么的,对我女儿有什么影响?那男鬼不会占我女儿便宜吧?对我女儿以后的婚姻,会造成什么坏影响吗?”

“妈!”王寄蓉一脸尴尬,拉拉王母,示意她快别说了。

方善水对王母摇摇头,见王寄蓉尴尬,没有多谈这个问题,对王寄蓉道:“我记得你说你这个月总是在做一个梦,你把你的梦的内容,详细地告诉我。”

王寄蓉立刻点了点头。

……

王寄蓉的家是在一个老小区里,里头多半是平房和自建房,小区门口就是一个小十字路口,三条小岔路,一条大路。因为旁边就是个小学,所以大路虽然还算宽阔,却经常堵车拥挤。

老小区在十字路口正东,而学校和新小区分别在十字路口南北两侧。

王寄蓉和妈妈傍晚一起出去遛弯,回家的时候,刚走到小学门口,就遇到了结婚的。

这个结婚的队伍很古怪,披红挂彩的队伍里,却不时点缀着一些不吉利的白色,比如马头上绑着的大花,都是白色的纸扎花,迎亲队伍里的人,胸前也都别着的似乎是祭拜死人时的白花。

一个穿着大红新娘服的女人,侧坐在仿佛纸扎的白马上,在花轿前头走,她的胸前也别着一朵小白花,挂着几条白色披帛的花轿,被几人抬着跟在后头。

王寄蓉看了一眼,有点奇怪那女人为什么不坐在花轿里面,难道她并不是新娘?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马上的女人突然回头看了王寄蓉一眼,似乎在人群中一下发现了王寄蓉,王寄蓉和那妆容精致的女人对上眼的时候,莫名呆了一下,忽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王母在前头拉着发呆的王寄蓉,小声道:“蓉蓉别乱看,我们绕着点,赶紧走。”

王寄蓉哦了声,心中暗想着这不是在结冥婚吧,不敢多看,低头专心走路。

然后当王寄蓉安静地与迎亲队伍擦肩而过,快要错开的时候,王母突然被迎亲队伍中的一个杆子剐蹭到了。

刚刚还在让她不要乱看的王母,顿时仿佛发了疯般地生起气来,还跟迎亲队伍里的人打了起来,跟要杀人似的,刮到王母的栏杆都被王母掰段了,拿着半个断杆子胡乱敲打,几乎要拆了人家的队伍,王寄蓉怎么拦都拦不住。

王寄蓉简直惊呆了,觉得妈妈是中邪了。

那迎亲的队伍被这么一折腾,顿时都停下来了,礼乐声也不响了。

王寄蓉觉得,整个队伍里的人,似乎都在看着自己,那空洞的眼神让她浑身发冷。就在这时,王寄蓉忽然发现,花轿前头,那个坐在白纸马上的新娘子似乎不见了,那个盖着盖帘的花轿被抬轿人抬着,转了过来,正对着她们。

气氛忽然变得很恐怖。

“对不起对不起,我妈不是故意的,她好像出问题了,我马上带她走,太抱歉了。”吓坏了的王寄蓉,紧紧抱着王母,托着她离开,王寄蓉没敢去看那迎亲队伍里的人的反应,只是头也不抬地一个劲道歉,以她的视角,只能看到那些人的腿,他们似乎一直站在那里没动。

王寄蓉抱着母亲走,然而刚走到小区牌子后,快要走出那队恐怖的迎亲队伍的视线时,却发现周围情况一变。

王寄蓉居然又回到了她刚刚和那个迎亲队伍相遇的时候,王母在一旁说着刚刚说过的话:“蓉蓉别乱看,我们绕着点,赶紧走。”

王寄蓉有点傻眼,不太明白为何同样的事会再来一遍,心中有些惊恐起来,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古怪迎亲队伍,觉得可能是刚刚妈妈和这个有点鬼气的队伍发生冲突,所以遇到了类似鬼打墙的循环情况。

王寄蓉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想不怕,这次她要看到她妈,别让东西剐蹭到她,别让她闹,大概就没事了。

想得很好,但是结果没有丝毫作用,同样的事情又再次发生了。

王寄蓉相信她妈妈一定是被鬼迷了,这个迎亲队伍的人就是要和她们过不去。

发现这个情况,王寄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妈妈想要发疯的时候,瞬间压住她,二话不说拖着她拔腿狂奔,然而就像上次一样,王寄蓉刚刚跑到小区牌子后,周围的环境又变了,似乎又回到了她们刚刚走到迎亲队伍中间的时候。

一次,一次,又一次!

王寄蓉简直要疯了,感觉跟无限循环似的,怎么也走不了。

每次王寄蓉跑,那古怪的迎亲队伍里也没人来追,只是没跑几步,就会倒回去重遇。

反反复复,她好像无论怎么也摆脱不了这些怪人一样。

然后,大概在跑了第七次又回来的时候,王寄蓉快要绝望的时候,她忽然醒了。

三更半夜地睁开眼睛,王寄蓉好像刚刚从梦中走出来一样,梦里的一景一物还记得清清楚楚,甚至那个坐在马上的女人的脸。

“原来是做梦啊,简直跟卡在恐怖游轮的无限循环里头似的。”在黑暗中抹去了一头冷汗,王寄蓉松了口气,在知道是梦后,王寄蓉还觉得这噩梦挺有意思的。

放松了之后,发现才半夜三点多点,王寄蓉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准备再睡一会儿。

然而王寄蓉一闭眼,瞬间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

尼玛,刚刚梦中的那个花轿,就在她身后!

她居然在闭眼的瞬间,又被拉入了刚刚的梦境里,熟悉的地点,熟悉的环境,几个看不清脸抬轿的人,将挂着白色披帛的红色花轿放在她身后,仿佛停在那里等她上轿。

……

王寄蓉抓着自己的衣服,一脸崩溃地道:“最近的梦,我好像还能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王寄蓉,时辰到了。’‘王寄蓉,该拜堂了。’这样反反复复地叫我,我感觉梦里的自己都被叫迷糊了,有一次,我控制不住地坐到了花轿里头,一进去,我就觉得那根本不是什么花轿,而是躺进了一个棺材里!”

说着说着,王寄蓉突然哭了起来,似乎梦里躺进棺材的经历,把她吓坏了。

王母心疼地站起来抱住女儿,本来不怎么相信女儿的说辞,只觉得她是压力太大精神紧张,一直想着带女儿去看精神科医生,现在知道女儿是被恶鬼折磨成这样,还极有可能和自己的不谨慎有关,不禁自责起来。

“别担心,结了婚还能离,更何况你们似乎还没拜堂。”

方善水刚刚已经示意宅灵将自己的东西送到这间客厅里来,如今打开客厅橱柜翻了翻,就找出了他要的东西。

方善水拿出香炉,点燃了三根香,然后手指沾了点水,在桌前写上王寄蓉的名字:“你叫王寄蓉,寄宿的寄,芙蓉的蓉?”

王寄蓉抽着鼻子点了点头,看着方善水在香前写她的名字,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王母着急道:“大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方善水看着桌上的三个水写的字渐渐阴干,挥手散了散香前的烟,道:“你们得先弄清楚,是谁将你女儿的生辰八字弄走的。那结阴婚的家人,应该制了你女儿的婚书,如果还没有拜堂,那婚书应该还有一份存留在结阴婚的那人墓地,或者压在他的牌位下。如果你能把那份婚书拿回来,或者把盗写婚书的人的名字记下,我可以帮你们上告将阴间的婚书作废。当然你们还得仔细想想,有没有接受过他们的聘礼,如果接受过,那这婚就不是那么好作废的了。”

王母立刻站了起来:“我去找那个介绍人!就她问我要过完整的生辰八字,肯定和她有关。我当时还问她要那么详细做什么,她说什么介绍的人家讲究八字相合,真是歹毒的心思!”

王寄蓉忙拉着王母:“妈,他就在门口,我觉得我一走出这个门,他肯定又要缠上我了。”

王母这才想起来,刚刚在外头一直冻得直哆嗦的女儿,已经好久没有发抖了,一开始她以为是怪病,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恶鬼在身边时影响的,顿时也不敢强迫女儿,只求助地看向了方善水。

方善水示意王寄蓉走到香前,手稍微扇了扇隔在两人之间的烟雾,那烟仿佛有灵性般,绕着王寄蓉转,突然,方善水的手伸过烟雾,抓住了王寄蓉小指。

王寄蓉和她母亲都觉得眼睛一花,方善水好像从王寄蓉的小指上,抓住了一条散发着红黑光芒的绳子,那绳子似乎是缠在王寄蓉手指上的。

方善水两指一剪,似乎剪断了那根绳子。

王寄蓉两母女再一看,红绳什么的好像是幻觉一样,不过王寄蓉的小指上,确实有一条仿佛被画出来的红色印记,绕了她小指一圈,好像一个戒指一样。

正坐在方善水肩上啃果冻的手办师父,看到王寄蓉手上的红线,突然眨了眨眼,好像很感兴趣一样,随即,它扯了一把旁边趴着的石狮子,让石狮子驮着它跳下方善水肩膀,靠近去看。

小石狮子今天没有精分,乖萌听话地随着手办师父的指示跳动。

方善水看了手办师父一眼,在心中给了它一个不要吓到人的感应,手办师父也回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方善水从抽屉里又拿出了一段红绳来,在王寄蓉小指和手腕上分别缠绕了一圈,然后打上了结。

方善水:“可以了,他暂时找不到你了。”

王寄蓉抬起手来看了看,颇感惊奇:“真的吗大师?”

方善水点点头。

王寄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大师,你能不能送我出门,我怕他还等在门前……”

方善水没有拒绝,起身要送两人,观察着王寄蓉手上红线的手办师父,也拉着石狮子跳到空中,一步两步地踏着空气回到了方善水的肩膀上。

方善水看了手办师父一眼,发现它坐下后,就似乎在捣鼓什么,把它的一堆零食都拿了出来,驼在小石狮子的背上。

小石狮子似乎被那些零食吓得不轻,又有了点精分的征兆,时不时羊癫疯一样地抖一下大脑袋,一副想要咬人或骂人的样子。

到了门前,王寄蓉探头探脑地看着门后,确实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那种阴冷的感觉,王寄蓉大松一口气,心道果然青越观的大师就是厉害。

方善水对王寄蓉母女道:“最好早点找到婚书,如果拿不回来,也不用太担心,告诉我婚书在什么地点,以及他们家里人的名字,也是能够解决的。”

王寄蓉母女再三感谢,表示回去探查一番后,一旦找到,就立刻回来。

方善水送走王寄蓉母女,正要关门,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探头探脑的青年。

青年见方善水发现他,立刻远远地用力地挥起手来,高兴大叫:“嗨,你好!我叫钱慧,是你隔壁的邻居,你叫什么名字?”

方善水有些奇怪,这人怎么这么高兴的样子。

门上出现了一个类似宅灵方脸的花纹,宅灵小声对方善水道:【小主人,这个人确实是隔壁的,不过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偷窥我们,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钱慧大概是见方善水没有拒绝,就踩着折叠车跑了过来。

方善水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邻居,客气道:“我叫方善水,今天刚搬来的,你好。”

“方善水!我就知道是你,啊偶像!你一定是青越观里的大师吧!给我签个名行吗?一起拍个照行吗?我还想和你握个手。”钱慧兴冲冲地跳下车冲到方善水面前,把手机和签名版都拿了出来,一副见到明星的粉丝模样。

方善水有点诧异,但是看钱慧这么激动的样子,也没有冷着脸,从善如流地和钱慧握了手,拍了照,不过签名就拒绝了。

有了照片的钱慧,也没有太遗憾方善水不给签名的事,转而兴致勃勃地看着方善水身后的房子道:“善水大师,听说这栋房子闹鬼,你是知道才买的吧?你买的话,他们肯定得给你便宜很多,对了大师,你有把鬼抓起来吗?我可不可以去你家参观参观?”

方善水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么自来熟的人,正巧这时,元沛被宅灵从屋里叫了出来。

元沛:“方方,在和什么人说话呢?”

方善水回头看去,门外的钱慧看到元沛,眼珠转了一下,仿佛不知道元沛是谁一般,打招呼道:“你好,我是住在隔壁304号的钱慧,青越观的忠实粉丝!”

元沛看了钱慧一眼,张口就道:“嗯,官宦人家,富二代,确实和我们店有些联系,不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

钱慧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元沛是这样的人,怎么像个算命先生一样。

钱慧印象中,经常被爷爷当做反面例子拿来教育他的元沛,应该是个爱慕虚荣,喜欢听溜须拍马,身边总是围绕着一众狐朋狗友的无能纨绔才对。

“那谁,我们方方累了一天要休息了,你要是想来玩,我带你去参观吧。”元沛对钱慧笑了笑。

钱慧立刻挠头道:“呃,哦抱歉大师,我都忘记你们才搬家了,那我还是回去吧,下次再来找你们可以吗?”

方善水对钱慧点点头,表示欢迎。

元沛跟钱慧挥了下手,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钱慧对着关上的门耸耸肩:“虽然跟传闻中得不太一样,但确实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家伙。不过,元沛和那位大师是什么关系,他们这是住在一起了吗?还买了这么大的房子?”

钱慧胡思乱想地摸摸下巴,仰头看看房子的格局,越看越奇怪,突然兴味地一笑,决定给老是把元沛当反面教材的爷爷去说道说道。

随后,钱慧踏上自己的折叠车,风风火火地飞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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