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反应,方『潮』舟看到对方,就开始犯晕乎。
只是这一次,他脑海里出现了对方的脸。
钟离越水的那张脸的确衬得上那句诗——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
钟离越水一袭白衣,缓步走到躺在地上的青年身旁。
青年此时腰带散开,身上的外袍因为白虎的爪子变得破破烂烂,『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看见钟离越水后,他眼神就变得『迷』离,同时,因为被对方撞见这么羞耻的一幕,青年白皙的面庞忍不住泛起了红云。
方『潮』舟用力地掐了自己一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可离钟离越水越近,他就越晕,他根本控制不住不看钟离越水。
尤其是他现在看的时候,脑海里还可以勾勒出对方的全貌。
“方『潮』舟。”钟离越水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本来看到钟离越水的脸,就够晕乎了,现在对方声音出现,无疑是对方『潮』舟是双重攻击。晕晕乎乎的方『潮』舟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闭上了眼,但他答不出话。
“方『潮』舟。”钟离越水语气里有着警告。
“回……师祖,我……我们什么都没做。”方『潮』舟快把舌尖咬出血了,才结结巴巴把这句话答出来。
明明之前都没有那么晕的,为何今天这么晕?莫非是因为他知道了钟离越水的长相?
钟离越水闻言,把视线转到了另外一处。
变成钟离越水模样的白虎现在早就恢复成了原形,它重新变成了白猫的形态,此时老老实实地缩成了一团,喵都不敢喵一声。
“荼白。”钟离越水喊白猫的名字。
名叫荼白的白猫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钟离越水,一双鸳鸯眼现在变得水汪汪的,看上去十分可怜,丝毫没有之前压迫欺负方『潮』舟的嚣张气焰,它喵呜喵呜叫了两声,见钟离越水眼神并未缓和,只能开口,“喵,钟离大人,我们在双修。”
方『潮』舟现在闭着眼,稍微缓了一些,他听到了荼白的话,立刻想解释:“师祖,不是这样的,我们没有……”
“我现在没有问你,方『潮』舟。”钟离越水轻轻瞥了方『潮』舟一眼,他根本不用给方『潮』舟施禁言术,方『潮』舟一听到他的话,好不容易凝起来的清醒又被击得粉碎,继续晕着了。
荼白看了下晕晕乎乎的方『潮』舟,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对钟离越水说:“喵,钟离大人,我可以跟他双修吗?”
钟离越水拧起了眉,先是沉默,随后拒绝了,“不行。”
“喵,为何?”荼白语气委屈。
“他没有接受你,你不能强行拉他一起双修。”钟离越水顿了顿,“再者,他并非雌兽。”
荼白起身,主动跑到钟离越水旁边,在其脚旁打转,撒娇道:“喵,我可以用大人的脸,他会接受的。”它见钟离越水眉头皱得更紧,怕其反对,又扒拉了几下对方的裤腿,用更嗲的声音叫唤了几声,“钟离大人,我已经跟随大人快一千年了,一直没有喜欢的雌兽,大人,就把他给我吧。”
话刚落,后颈肉就被捏住,它被钟离越水抓了起来。
钟离越水眼珠子颜『色』很淡,几乎是浅灰『色』,他冷冰冰地看着手里的白猫,“荼白,他是人,并非物件,不是我说给你就可以给你的。”
荼白鸳鸯眼无辜地看着钟离越水,“那他答应了,我们就可以双修吗?”
“我不答应!”躺在地上的方『潮』舟终于喊出了声。
钟离越水和荼白的视线同时落在了方『潮』舟身上。
荼白看着地上的青年,语气变得十分委屈,“为什么不答应?你不是想突破元婴吗?我可以帮你突破元婴,我说了,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把钟离大人的精……”
它的话戛然而止。
钟离越水的话随后响起,“方『潮』舟,修仙这条路从来没有捷径。”
他这句话像是在警告。
他说完,就带着荼白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没了钟离越水,方『潮』舟缓了一会后,总算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他看了眼已经烂了的腰带,只能捡起烂腰带,敞着外衣回庭院了。
幸好的是华黎山没几个活人,看不到他这狼狈的一面。
*
接下来的几日里,荼白像是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在方『潮』舟面前,而没了荼白,方『潮』舟每天都把卯时给睡了过去。
因为记得荼白说钟离越水只在卯时有空,若他迟到,就不用前去听课了,所以方『潮』舟睡醒后,收拾一番,就找了块灵气充沛的地方自行修炼了。
这样的日子,倒比之前还要惬意。
只是好景不长,这日,方『潮』舟修炼还没到一个时辰,就感觉到自己腿上多了一份重量,随后响起的喵呜喵呜声,印证了他不好的预感。
荼白又来了。
白猫在方『潮』舟腿上踩来踩去,喉咙里一直发出咕噜咕噜声,它踩了一会后,直起身体,爪子搭在方『潮』舟的胸口处,努力抬起『毛』绒绒的脑袋去碰对方的下巴,碰到后,还伸出小舌头去『舔』。
不过只『舔』了一下,方『潮』舟就抬头躲开了。
他叹了口气,睁开眼,看着直勾勾盯着他的白猫,“师祖呢?”
白猫尾巴轻轻甩了甩,“喵,钟离大人今日离开华黎山了,要明日才会回来,我偷偷破开结界出来的。”
果然,荼白这几日没来『骚』扰他,是因为钟离越水管着它。
“喵,方『潮』舟,我们双修吧,可以一直修到明日呢。”白猫眼里有着明显的兴奋,跟之前看方『潮』舟总是带着几分奚落的眼神不同,它现在看方『潮』舟,就跟饿了十几日没吃小鱼干似的。
“不用了。”方『潮』舟用手挡住还要『舔』他下巴的猫脑袋,“荼白,师祖知道你偷跑出来会生气的,你赶紧回去吧。”
他本以为说出这话,对方会害怕,哪知道荼白却一下子变成了白虎的形态,猛地把他压倒在地,鸳鸯眼变得凶恶,“我不回去,他现在老打我,做什么梦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一做梦,他就打我,我不要再理他了。”
嗯?
方『潮』舟愣了一下,“什么梦?”
荼白闻言,鸳鸯眼里闪过委屈,它甩了甩尾巴,把它的虎脑袋压在了方『潮』舟的胸膛处,“我梦到我跟你在一起玩,钟离大人就打我,还说我不知羞耻,尽做些『淫』.秽之梦。”
方『潮』舟更愣了,但他还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之处,“你做梦,他为什么会知道?你跟他说了你的梦?”
荼白咕噜一声,把脑袋转了转,“我和钟离大人的梦是相通的,不过钟离大人从来都不做梦。”
“等等,你们梦境相通,那你都做了些什么梦?”方『潮』舟终于意识到最大的问题了。
*
“师祖?”
少年的声音勉强把钟离越水的注意力引了过去,他抬起眼,看着眼前如雪昙花的少年,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怎么了?”
薛丹融抿了下唇,才道:“无事,只是师祖今日似乎一直心不在焉。”
钟离越水袖子里的手微微动了动,“只是近日休息不太好。”他语气顿了顿,“丹融,你要去北境一事,我觉得还是再缓一缓吧,北境凶险,以你现在的修为,恐生异变。”
“师祖,我想去,况且师父已经应允。”薛丹融语气坚决。
“你师父就是太惯着你们了,你是,方『潮』舟也是,一个两个都让人不省心。”钟离越水冷下了脸,而薛丹融听到他的话,并未打消去北境的念头,反而问了一句。
“二师兄……他在华黎山让师祖不喜了吗?”薛丹融问的时候,眼神很小心翼翼。
钟离越水垂眼,起身,“没有,只是他修炼太慢。现在还没过半年之期,你还是少想他为妙。北境之事,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同意你去,你若非要去,半年之后再去。”
他说完就转身直接离开了。
薛丹融盯着钟离越水的背影,凤眼里的眸『色』悄然转深了。
这是师祖第一次当着他的面甩袖离去,是因为生气他要去北境,还是其他?
*
钟离越水从金翅鸟一跃而下,就径直往华黎山的南面去,那里灵气最为充沛,他知道方『潮』舟会在那里修炼。
不过一瞬间,他已经到了南面,往前行了几步,就看到一人一虎。
身着单薄里衣的青年躺在白虎的身上,黑发散落,面容恬静,像是已经睡着了,而被他枕着的白虎,翻着肚子,也睡得安稳,眼睛弯成了一条线。
他们旁边扔着一件已经破烂的外衣。
钟离越水拧了眉,缓步继续往前走,他的脚步声惊动了躺在白虎上小憩的青年。青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从远方而来的男人,先是一愣,随后又开始晕晕乎乎的。
本想起身跟对方行礼,但现在只能继续躺在白虎身上。
“方『潮』舟。”钟离越水停在了青年的面前。
方『潮』舟咬了咬牙,才勉强发出声,“师祖。”
声音微弱如『奶』猫叫一样。
钟离越水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白虎上的青年,半响,他微微俯身,扣住了对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