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峻象征性地送他到门口,其实也就是把他关出门外去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他在门口转了个身道:“最后,我又一件事还想请教。”
“我不知道。”王峻干干脆脆地没有听提问就拒绝和他瞎扯了,王峻要关门了,王峻对别人的事没兴趣,而且从本质上来讲他们不是一路人,在王峻眼中,他还是幼稚的小鬼,也就比
陈素聪明那么一点点,王峻不想和这小鬼多讲大人的话。
他有些愤愤不平,占着门槛不走了,盯着王峻抗议王峻的自私。
王峻扶着门真想砸上去,这人真是厚脸皮,难得一次发好心让精神不稳定的他进来给他开导一下还想赖着不走?王峻冷漠道:“你是聪明人,我不信你除了意乱情迷之外你没有掌握住他的生活工作轨迹,我可以肯定偶尔你们在路上再见他不会不心慌意乱,只要他不是性开放者。”王峻又不是聋子,前天吵架砸碎花瓶后陈素一跳出去他们就无声无息了,那是因为被拖进屋了,而这个人的房子就在他们头顶上,那发出的细微响动,迷呼呼的陈素没注意,他可不是傻子,打架的冲击声还是别的什么混杂声音这还判断不出来?肯定捧在手心中忍到前天还是吃干抹净人家却跑了,他才顶着这付丧家之犬的样子想四处咬人。
王峻真没好气,真是没见识,连这种事情也处理不好,像他就没有几天就把躲到隔多少省份大山中的陈素给逮回来了,真是一点点脑子都没有。
他笑了起来道:“我现在好像可以知道你是怎么死死地逮住我们房东的了,我会制造一系列的‘偶尔’的”。
“那是你家的事!”王峻关上门,关门的那一瞬他已经完全扫去一小时前的木然与偏激,带着玩味的算计的愉快轻佻地下楼了。
王峻觉得自己有心理学家的潜质,看他开导这个不开窍的家伙顺利的样子,哪儿像是多年前刘镇东给他找来的那个心理专家,说了一大堆听不懂没用的名词,花了一大笔钱还一点建设性的建议都没有。如果不是他王峻费尽心机撒下天罗地网精心烹制哪儿能把这没浪漫没情趣没神经还没贪恋的陈素紧紧抓在骨子里吗,开玩笑,也不看看陈素是什么人,那是一根筋通到底都不带拐弯的,他容易吗?其中用去的时间、精力哪儿是为外人所道的呀,这世上哪儿有白吃的午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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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峻,”陈素又费尽力气把钱塞回沉重的席梦思下,陈素出来找王峻去上面空下来的房子里看看。
一直收着这么多房租陈素是不好意思的,这几年都没有涨过价。其实那是陈素没有敢往上涨,要是丢了一个房客那可怎么办?现在租出去好多年了也得要对常出的小毛病的房子修一修了。
“噢。”王峻扬声答应,“不饿吗?一会儿我们出去吃吧。”刚才这个不开窍的家伙一直赖在这不走,王峻不好动手做晚饭,这点面子王峻还是要的。
去楼上看了一下大概,有打过架没收拾干净的痕迹。
陈素看着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血迹不多,就一点点,还不构成浮现在陈素脑子中的凶杀案对等画面,王峻挪开视线道:“都旧了,我来找人重新装饰一下吧。”
应着王峻的话,两人下楼借着微微的夜风一边散步一边到常去的不大却很雅致干净的餐厅开饭,陈素盘算着这次把维修预算资金控制在什么尺度,得先到批发市场先打听打听材料的价钱,王峻盘算着要借着这次维修给自个儿家换些什么添些什么。
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和自己的生活理念,王峻和陈素都不想参与别人的生活,对王峻和陈素而言,楼上的住户只是过客,他的幸福和未来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无人能取代别人的人生。
陈素拿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记录自己想到的一条条以防忘了。王峻跟服务生点菜交代一些忌口,前次陈素给老医生送了粽子什么的被老人家留下玩,临走把了脉写了付方子给陈素交给王峻,这次去上海祭扫,心情不好陈素体质有点虚,又要吃点补药,吃中药要求有些忌口的食物和佐料要注意。
多年前,王峻才和陈素发生关系时那老中医就提醒过王峻,那时老中医看过陈素后跟王峻讲过陈素心性不宽不是有福缘的人,要王峻多加注意,一旦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个变数,那可是要陈素的命的,从中医学讲是心肝郁结,实际上就是一眼看出陈素是个死心眼,一旦出事是短命的份,一直以来,王峻把多年前的这话一句不漏的记着心上,对陈素身体是非常注意的。有着无形地掌控着陈素的生命的感觉,这个人儿就是他唯一的,王峻对陈素的一切更是注意。
王峻公司下属的设计人员作了很恰当的设计,维修花了时间和精力,效果很不错,楼上楼下的房客也很满意,谁不愿意花了大钱住的地方弄得更舒服呀。趁着有打折,陈素精挑细选花了血本在大卖场打六折时买来了精致的小型五件套家俱给他们全换了,换下来的也没仍,挑挑拣拣地把还不错的都运到陈素新买的新的出租房子里让人用油漆重新涮了一遍也和新的一样嘛,打着如意算盘的陈素真是太满意自己的精明了,王峻合上每天必看的报纸,去打开电脑准备工作当作什么也没听到的,当家的人既然不是他,他就不说什么了。
都弄好了,得到房客的满意和认同,在每年八月份收下一年度房租的日子接着钱的陈素也就不那么心虚了。
楼上的一间空着,陈素自己打印了小广告拿出去贴了好几回,陈素等了两周也没有人来认租。这天,陈素又出去贴一次,打算这一周还没有动静就托付给房介所出租算了。贴完小广告的陈素人还没有走开就有人拿着自己的广告纸上前一把撕去陈素刚刚才贴上的广告一下子就贴上自己的小广告,这下陈素知道为什么十来天也没有一个人来看房的原因了,陈素回去后就买了强力胶水前前后后地水泄不通地把准备好的又一张小广告死死地贴在电话亭边的广告栏顶上,这次除非是用小刀铲看谁能有本事把它撕下来!陈素畅快地很。
不过,陈素的强力胶水算是白买了,他前脚贴完一回去后房子就租出去了,那是楼下的一位房客的父母来看孩子顺便付下一年的房租时知道这儿空了一套的事就把熟人介绍来了,他们每个月来看一次在这一带念书的孩子,一直以来他们对这儿的安静和有文化氛围的环境相当地满意,更是对房东的那身制服更是放心。这一天,陈素的房子出租率又恢复了满员。
迎接百年奥运在雅典举行,每一天都能得到万里之遥的地中海古老国度传来的让国人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一枚,两枚……一枚枚灿烂的代表国富民强的金牌,那一遍遍激昂的国歌在万里之外的国度一次又次响起,全国人民振奋激情地掀起一阵又一阵爱国、爱奥运的热潮,而当预料外的网球和短跑跨栏取得最高的成绩不单单是震惊了世界,震惊了亚洲,也激奋了中国人,第一次的,第一次由亚洲人站在短跑项目的领奖台上时,那一直被别的人种包揽的金牌今天被一名中国人骄傲地挂在颈上,陈素也大大地为男性同胞松了一口气,在金牌总数上历届一直阴盛阳衰的情况下作为男性的陈素也蛮在意的,这回,上海来的小伙子大大的为全国男同胞们争回了面子了,走出了国门的不论大江南北还是城市乡村的都只有一个代名词,那就是‘中国人’。
中国人真可爱,每一天在各式媒体中重复不断升起的雄壮的国歌也是世上最激昂向上的歌曲!
这样激动振奋心情伴着铺天盖地的媒体攻势下一直延续,在很重要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下达时间,陈素得一边盯着奥运一边在网上筛选出要资助的对象,这是很费精神的事情,单位最近又闲下来了,还没有办完在时间上紧迫的陈素把它拿到单位去做了,有了大家的意见和建议让这件好事长久运作下去,有了集体的智慧,大家集思广益让体制和制度就更为完善了,这也是陈素得到很大的收获。在大家的一致赞同下,还拿着单位的出差经费到社会农村现身参与调研走访,这也是一种锻炼和走出理想化接近现实的方式,局里认为很有必要,对年轻人很有好处,是可以形成制度的,但是不要求强制性,以自主自发为前提,得到单位工作人员的认同,不是每个人都有时间和精力去能参加的,不过份强制就是好的体制。
陈素忙着做喜欢做的事情,王峻也忙着他有兴趣的事业,先回家的人就先打扫一天不在家而积的浮尘。
陈素先回家就细细地熬上大米粥,熬得米汤浓浓的,王峻应酬回来多喝喝暖胃;王峻先回来会做上几份精致的小菜,当然还要留上几份放在冰箱里给他不正常回家时让陈素自己热着吃。有着等待和被等待着的幸福,在深深的夜里相依相偎温暖着彼此就是最安心的幸福。
这次奥运为国争光振奋的心情伴着全国铺天盖地媒体攻势下一直延续到冬天的到来,在北方冷呼呼的一大早,还在温暖的被窝中的陈素接到母亲的电话,陈洁结婚了,陈浩调职到县里一个部门当小干部了,陈凯的生意还不错,县里房价明显地上涨了,最后,母亲说今天节气是大冬,是农家的大日子,是得要给上人烧纸钱的,母亲唠叨地嘱咐着家乡烧纸钱的方式,社会再进步也得敬纸钱祭奠走了的上人,那是汉家千年的传统,不管是不是合理还是要继续下去,陈素低声应着,父亲接过电话闷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好好做事有机会再回来就停了声音呐呐地不知道说什么了,母亲接过电话干干脆脆地仍了最后一句让他们注意身体就卡上电话机了。
陈素感谢着远方家乡的亲人深深关爱,陈素转身和一直听着的王峻又复说一遍,王峻默默地无语。
在楼后顾妈妈最后买菜常走的小路上烧了纸钱,走过路过的人都看着他们有着奇怪的眼神,是呀,这是迷信,但这也是子女寄托思绪的方式,陈素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王峻默默看着陈素一张张地烧。
每一天都在积极中工作和生活还有学习,当东南亚的海啸吞没了无数的生命才稍稍减少了陈素今年一直振奋的心情,因为距离和国度的差异,陈素除了表示了同情之外也没有在意,中国有太多的需要解决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任何国家的灾难和困难最终是要自己来面对来解决的,陈素看得很清楚,国际红十字会的作用是在传递着爱心,但是真正挽救自己的还是自己的国民的精神和力量,靠着别人的资助是无法在真正意义上得到彻底解决的,别国如此,我国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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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都在首都中心体会着国际国内的大事小情,每一年国际大事就还是那多年不变老调长谈的巴以、伊拉克问题,国内的也就是建立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方针精神文件让陈素多开了不少学习会,还有神六的升天也是05年的国内大新闻,但是,那和陈素还真的没有多少关系,就是经济频道报道的那则加大房贷的力度的新闻让陈素明显地觉得房价真的在上涨了,陈素盘算着前几年投资的房产会增值多少,银行的利息是低了点。
大事小情只有和国民生活息息相关的才是好新闻好政策!
又是一个旧年末新年初始,让陈素最为开心的只有这新年伊始的国务院对外宣布的正式全面废止农业税了。
在整体经济实力的支持和几年的试点下,在各个部门的调和中,终于在综合国力的支援中取消了延续了两千多年的农业税制。中国人口众多,一个政策的调整需要庞大系统的全面调控,要让每一个人都满意那是不可能的,无疑的,这是让几代不种地的城市人都拍手称赞的大好的利民政策!
这一政策的出台让陈素……不!是让全国的农民,可能新一代农民后代感觉不大,但是上了点年纪的老人都满口囔囔着万岁呢。
在农家出生的陈素虽然一直念书少做农活,也清楚现在的农活也不比老一辈多了,但是看着父亲超过年龄的苍老就完全可以感受得到这样的惠民政策是件多么让收入偏低的农村民众振奋人心的大好事大实事!
新年伊始政策的暖意和外面冷呼呼风成反比的,黑黑的夜里躲在暖暖的屋子里这也是享受呀。
房客们也快放假了,这儿又将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了,陈素和王峻无边地聊着今年买什么年货,叨唠着年初几到哪家去拜年。
按着国际规定说是元旦一过就是新的一年了,但是在中国人心中,过春节依旧才是新的一年的象征,‘年’依旧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也是陈素最注重的节日,那是要穿上新衣服的大日子。
靠着彼此,夜静静地,他们睡了。
午夜的电话声在静静的夜里格外地刺耳,王峻立即就醒来了。
那是陈素的电话机的铃声。
因为事业的不同,王峻和陈素是有各自的手机,但是为特别时候各有准备了一部固定电话自用,王峻和陈素都是保守好静的人,一般是不会把电话号码随便给人的,这么晚了有人打电话来,那一定是陈素单位有什么事情吧?王峻到客厅拿了无线的分机给陈素听听。
这么冷的冬夜里又是大半夜的会有人租房?在暖和和被窝里还睡意朦朦的陈素抬眼盯了贴着他耳朵的电话机一眼觉得是不是有人在搞恶作剧?,对方哪来的这个号码?是在广告栏上看到的?陈素想起来了那次白买的强力胶水的事情了,不会是那次的广告还在吧?!离上次贴出小广告也是快两年的事情了,一定是谁在搞恶作剧!
王峻一向浅眠可不是像陈素这样粘枕就睡着像小猪似的,是谁在开这样恶作剧的玩笑?刘镇东?不会,刘镇东就是嘴坏,人最是透明了。接触这么久,陈素也清楚刘镇东的为人是喜欢开不雅的玩笑,但,他不是没有基本常识的人,况且,陈素又不是有幽默感的人,刘镇东不会这么没眼力劲。
电话那头的声音中透着吸者冷风的颤,那人讲是在有电话亭的广告栏看到的出租广告。
那是快两年前的事情吧?坐着床边听着的王峻看着陈素,陈素的强力胶水算没有白买,王峻在一边撇嘴示意陈素和对方挂线。
这种时候应该是住旅馆!这一带是有比较豪华的酒店,但是,也有一夜只要十几二十块钱的小旅馆呀,陈素有些生气了,这人不知道什么叫时间观念吗?现在几点了?只要有一点点社会公德心的正常人都不会在几近凌晨一点来租房住,而且还吵醒了他的王峻。
陈素不客气的要摔机了,那一端传来另一个咳嗽的声音,在静悄悄夜风中那声音格外地听得清晰,从声音听来是有着稚嫩声音的年龄不大的孩子,陈素犹豫了,这么晚了,要不是有什么不能不可抗拒的原因,可能也不会这样吧,打电话来的那人谈吐挺有礼貌的,他还在不停低声道歉,声音中透着无奈的冷飕飕的低颤。
陈素没有再犹豫了:“请等我五分钟。”
王峻望着翻身起床的陈素皱皱眉,他也听到那稚嫩的咳嗽声了,王峻是不想问的,但是陈素不忍心不去管,“人家一定是真的有什么难处吧,何况还有个孩子,”陈素低低道:“我去去就回来。”
“我去吧。”王峻半夜醒了是睡不着的了,王峻不让陈素穿衣了,道:“我去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住旅馆好了。”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陈素怎么放心,寒冬腊月的,外面又冷又黑的哪能让王峻一个人出去,看着王峻穿衣,陈素都后悔自己心软了。
面对陈素的执意,王峻给陈素又裹了一层自己的大衣带上几百块钱出门去了。陈素王峻合计的意思给他们一些钱住旅馆,反正也没有房子出租了。
哈着冷气,凌晨万物静悄悄的,老区昏暗的路灯更显得这一片陈旧阴森了,陈素把手插在王峻的大口袋里和王峻手牵手往小区外走,陈素没有忘了把收拾花盆是小铲子带上,回头打发了那两人后,陈素决定一定要把那用上万能胶里里外外死死粘在广告栏上的自家小广告给铲除了。
远远的,在小小的电话亭上挤着两个身影,陈素把小铲子给王峻,自己迎上去。
看到向他们走来的两个身影,他们从狭小的电话亭里出来了,陈素上前看过去,近看的感觉很奇怪,那是一位中年人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可能是父子吧,他们真的很单薄,但是奇怪的是他们衣着单薄却不菲!
出乎意料外他们穿的很体面,不,是过于体面的正装。陈素看过,王峻一般去参加什么重要场合也会穿着这样的正装,但是这样的大冬夜里看上去更像是从温暖的豪华聚会上赶出来似的,有着说不出的凄凉。
“这么晚打搅您了,真的对不起。”那位父亲脸色苍白很有教养的样子,声音带着冷颤,脸上有着隐忍,那身后的少年不停地抖着肩拼命地压制着嗓子里的咳嗽声。
看着这一对穿着精致却极尽凄凉的他们父子,陈素都不好把口袋中准备的几百元钱拿出来了,看也知道他们需要的不是金钱,而是温暖。打出那样求助的电话好像是用去了那位父亲所有的自尊似的,那位父亲头一直低着,手指紧紧地握着成拳。陈素看着王峻,陈素真的不能用几百元打发他们,是不忍吧。
王峻用眼神示意陈素带他们回去,对王峻的谅解陈素很感激,王峻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
看那少年很冷的样子,陈素跟王峻招呼一声先领着他们快步先走,王峻随后就到。
王峻去铲被陈素粘在广告栏上的小广告,也不知道陈素是怎么弄的,看来不破坏公物是不可能彻底铲除它的了。因为天冷又快放假了,平常频繁地贴在外面的一层又一层的广告纸没有新的替代都随着风雨剥落了,露出最里面的和原始黑板死死粘在一起的陈素的小广告,算了,费上死力了也没有用处的王峻放弃了,明天拿黑漆刷上一遍和黑板连在一起就没事了。
陈素带着他们加快脚步回家,进了屋子,屋子里的热乎乎的暖气让单薄的两个人停止了不能止的轻颤。
屋子的外表和内在有着全然不同的差异,从屋子里的装饰中看得出这不是普通的出租户,屋内淡淡的药香和满屋书香让人意会着知识分子暖暖的气息。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位父亲低低的不停地还在道歉,“我没有想到您会出来见我们,我并没有抱希望,其实,……我没有钱付房租的。”
陈素当然不意外,要是有钱就不会凌晨缩在电话亭打着不正常时间的骚挠电话了,既然请人家回来了就不计较什么了,看那孩子又冷又饿又疲惫还又有病的样子,陈素招呼着他们不要这么拘束了,要等王峻回来才知道家里有没有感冒药。
那位父亲用冻得僵硬的手指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天鹅绒盒子递给陈素低着头低声道:“我明天想办法一定给您房租,这是一枚钻戒,可以抵押在您这儿。”
谈话间,王峻随后回来了,他们侧身礼让王峻进来,那中年男子侧身间看到王峻在灯下的面容失声;“王峻?!王总?!”
王峻平和看了他一眼,就因为是认出他是谁了,王峻才会主动让陈素带他们回来的。
“介绍一下,我夫人,陈素。”王峻给陈素介绍,“这位是我认识的一位同行,江明华。这是你儿子江晔吧。”
那少年躲在父亲身后,小脸上惊慌和满眼的不安让陈素觉得可怜,那位叫江明华的男子一脸震惊看着王峻有着不可置信!
王峻认识他们?陈素意外和吃惊,那他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王峻认识的人可是都有钱的,王峻是有些小资产阶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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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华看着王峻是吃惊的,有一种世界太小的感觉。
看着王峻,江明华低低道:“如果不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如果不是那张陈旧的我根本不抱任何希望的招租小广告,我一定以为这是您刻意的安排。”
“如果不是我亲眼证实那张招租广告真的还在那,我也不信。”王峻放下手中的小铲子,刚才拿张纸怎么也弄不下来,“要不是那样,我也以为是你在作苦肉计。”
江明华看着左右转脑袋看他们的陈素良久,他低声道:“谢谢您了,打出这个电话我真的没有想到得到您的帮助,”江明华低低道:“毕竟,这年头好人真的很少了”江明华眼中有着自讽;“我已经忘记了怎么去相信人了。”
“如果您有可依托的朋友的话,您也不会在半夜找人租房不是么。”陈素看着他道:“是您做人太失败,还是交友太失败?”
江明华沉默地望着陈素,陈素的话让他有着惊悟。
“您别介意,”陈素看他沉默的表情连忙摆手道:“我没有恶意。”
江明华望着陈素,如果不是真的不认识这个人,他一定以为这个人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个人有一双清澈洞悉人的灵魂的亮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