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汐:“……”
一边心疼,一边他也从这话里铺捉到不少蛛丝马迹。
这么看来是告白失败了?他是为了躲开国师才离开王宫?那这身体的伤呢?
能统一八国的兽王总不会是这么个破败身体吧?
江斜是不可能打伤他的,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汐敛住了发散的思维,看向国师斜:“如果我计较,就不会回到都城。”
国师斜抬起头,浅灰色的眸子里仿佛倒映了湖蓝色的池水:“您不走了吗?”
谢汐道:“暂时不走了。”
暂时二字让国师斜薄唇紧抿,但他没再说什么。
谢汐又道:“不过我闲散久了,不想再管国事,那些都交给你了。”他这身体要是再熬夜加班处理政事,他要死在这蔷薇宫里。
国师斜愣了下,立马道:“为陛下分忧,是属下的职责。”
谢汐靠在池边,闭眼应道:“嗯。”
他不敢让江斜走,他怕自己泡久了上不了岸,淹死在池水里才是丢人丢大发了。
国师斜也没想走,他起身道:“我来帮您沐浴。”
还有这服务?总觉得不大对劲。
应该只是单纯的沐浴吧,毕竟之前才告白失败……
谢汐眼睛睁开一条缝,装作漫不经心实则偷偷瞥了眼。
国师斜穿着衣服下了水,雪色的发落沾到湖蓝的水,美得惊心动魄。
谢汐心砰地一跳。
属性老流氓的江斜冷不丁摆出这种模样,还真让人……
咳,谢汐闭上了眼。
他最近做的梦有点糟糕,不能鬼迷心窍!
要知道偏殿里还有个狮子斜,回头和国师斜搞起来,小狮子怎么办?
按下葫芦浮起瓢的事做多了,谢汐很懂分寸:要想维持平衡,就得保持距离!
谢汐脑子里转悠完这些,不禁苦笑,他这不仅渣,还是个绿茶,合称绿茶渣。
嗯……谢绿渣想家暴!
国师斜守规矩得很,自己衣服都不脱,摆出的姿态也像自己的发色一样纯,至于心里是不是黄不溜秋就不知道了。
他拿了个崭新的柔软帕子,轻轻为谢汐擦拭身体。
谢汐能感觉到他的气息,眼睛睁开还能看到他专注的神态……
为防自己不规矩,他闭上眼,抱元守一,像个柳下穗一样稳健。
国师斜的视线一直在他的胸口上,紧紧盯着那处伤疤。
谢汐吃了止痛药,一点都不痛,只是身子弱,自己太废。
国师斜轻声问:“很痛吧?”
谢汐的耳朵根痒,因为他这声音太好听,温柔缱绻还有些无可奈何,配上磁性的声线,又是这样的近距离,实在迷人。
“还好。”谢汐很男人了。
国师斜道:“今天来不及了,明天的药浴我已经让人备上,等天亮就可以用。”
谢汐太想治好自己的身体了,赶紧应了下来。
可惜国师斜半点都没有说起这伤的意思,他肯定知道,但也肯定不愿提。
谢汐也不好问。
这情况谢汐有思索过要不要直接抛出失忆梗,直接说自己忘记前尘了,咱们重新来过吧。
但他思来想去觉得不妥。
假装自己知道前情,还能唬住这俩,要是真失忆了,那一切既往不咎的他才真要面对“你到底爱他还是爱我”的生死场了!
所以他不能失忆,只能像个侦探一样,努力去捕捉剧情,找到切入点,从而一箭双雕。
这听起来挺简单,做起来就……呵呵,谁试谁知道!
洗完澡后谢汐换了一身行头。
笔挺的银白帝服上有着淡淡的蔷薇花纹,这纹路很暗,只有在阳光照耀时才会微微反射出一点,仅这绣工就能看出华贵非凡。
让谢汐意外的是,这帝服十分服帖,完全是量身定做——难道他以前也这么瘦?
说好的威震八国,大杀四方的兽王呢?
怎么还是个弱鸡!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焕然一新的谢汐瞧着气色都好多了。
按理说他这年纪不小了,毕竟八国都分裂许多年了。
可单看他这张脸,实在是嫩得很,仿佛才十八|九。
国师斜没有伺候他穿衣,他刚才湿身下水,现在也去收整自己了。
不一会儿他换好衣服出来,谢汐忍不住眼前一亮。
这种雪白的发色一般人真的驾驭不了,可国师斜的气质太好,犹如天边寒月,光芒冷冽。
国师斜向他行礼,谢汐抬了下手。
国师斜在与他并肩走出寝宫时已经戴上了斗篷的兜帽。
似乎除了谢汐,他不愿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容貌。
这有什么讲究吗?
谢汐留意到了细节,但没推敲出原因。
晚餐十分丰盛,谢汐入座后,小狮子才姗姗来迟。
他也休整了一番,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把高大的身体修饰得英俊帅气。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正中央的谢汐——身着帝服,高高在上,一个他陌生却又熟悉的谢汐。
人还是那个人,好看到让他心砰砰直跳,可似乎更远了些。
王宫里自然是有规矩的,王有王的位置,客人也有客人的位置,他们不可能坐在一起。
狮子斜向他行了礼,谢汐道:“无需多礼。”
小狮子心情很复杂,他垂首入了座。
偌大个长桌,只有他们二人坐着,国师斜并未入座,他站在谢汐身后,看着侍从们布菜。
谢汐没邀请国师斜一起用餐。
这餐桌上摆明是二人用,一切都是国师安排的,国师觉得而自己不该入席,自己贸然邀请,反而凭生事端。
他现在也不敢“妄求”,能稳住局面就皆大欢喜。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因为菜式合口,谢汐胃口不错。
他刚想再夹一块南瓜米糕,国师斜轻声道:“陛下,这南瓜糕里糯米较多,晚上吃多了会积食。”
本欲开口的狮子斜看了国师斜一眼。
谢汐可不想半夜起来吃止痛药,于是放下了。
大鱼大肉吃不得,小糕小点的不消化,粥都喝腻歪了,谢汐夹了一口不咸不淡的爽口小菜后放下筷子。
晚餐结束,谢汐对国师斜道:“你去忙吧,我还有点事。”
国师一个字都没多问:“好。”
谢汐等他离开立马去见了狮子斜。
得抓紧时间和小狮子谈谈,不能稳了这边忘了那头,回头哪个斜作死他都得愁白头。
两人坐在华丽的宫殿中,一时间都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
做梦也想不到,几天前还在山洞里省吃俭用的两个人此时却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谢汐先开口道:“原本我是不打算回来的。”
这个开头应该还不错。
狮子斜显然被抓住了心神,他忍不住问他:“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王宫?”
这问题谢汐也挺想知道的。
他沉默不语,狮子斜当然不会以为他不知道,只当他是不方便说,他也意识到自己问得太莽撞,垂眸道:“抱歉。”
谢汐道:“没事。”
狮子斜又道:“你回王都是因为我吗?”
谢汐心道,你这小白眼狮可算有点自觉了。
然而江斜是最不能夸的那种生物,他脑回路嗖嗖嗖就冲向外太空了:“我不想成亲。”
好家伙,感情这小子以为他不惜暴露身份也要会王都,就是为了给他找媳妇?
谢汐肝疼,道:“那你想干嘛?”
反正搭上国师的线了,身体早晚会好,先铺垫下。
江斜完全不搭线,自己脑补得可起劲:“总之我不会成亲的!”
谢汐:“……”
江斜起身道:“陛下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谢汐好想揪着他耳朵拎回来训一通——多大个人了,话都说不明白,你不想成亲那你想干嘛,想要我就说啊!
好吧……谢汐反思了一下,这小狮子瞧着个头大,其实才一岁多点?
这么一想,谢汐怂了。
虽然这个世界的成年与否和人类截然不同,但还是觉得怪怪的……
谢汐打了哈欠上床,心里冒了个念头,应该不会做chun梦了吧?
他就不该想,不想没准不会,一想就……
醒来时江斜在扒他晚餐时穿的银白色帝服。
谢汐哪里拦得住,几下就被他扯开了领口,这家伙也不脱干净,竟让这乱七八糟的帝服挂在他身上就开始……
谢汐虽是在做梦,却也头皮酥麻,爽得无法形容。
这可如何是好……
谢汐醒来时觉得自己有必要尽快治好身体,解决下生理问题。
梦里一响贪欢,醒来却还好,身体不累,还有点餍足。
谢汐慢腾腾的起身,想着又得画清洁球了。
这倒没关系,反正这衣服都是崭新的……
“陛下,您醒了吗?”国师斜清清冷冷的声音他耳畔响起。
谢汐:“…………”
回神的他急忙就像遮挡自己的衣服……
国师斜已经看到了,谢汐一脸尴尬。
这可……他不是故意的,他真不知道江斜会大清早过来。
国师斜眼睫轻颤,浅色的瞳孔微深,白皙的手指抬起,扣住的谢汐的下巴吻住了他。
谢汐:“!”
什么情况!
这可不是唇瓣摩擦的吻,这是个货真价实的吻,亲得谢汐腿脚酸软,连身体都忍不住向他靠去。
又换了一身崭新白袍的江斜毫不介意他衣服下面的黏腻,握住他腰就把他推倒在床上。
谢汐睁大眼看他。
江斜松开他的唇瓣,低声道:“您很久没做了吧?我帮您。”
语调是恭敬的,内容是要命的!
谢汐心直颤颤,声音也干巴巴的:“不、不用……”
国师斜顿了下,看向他道:“您放心,我……属下不会再自作多情。”
谢汐:“???”这话里信息量有些大啊!
难道他们以前是只做不爱的戏码?
果然流氓斜不会放过该有的福利啊!
国师在他耳垂上轻啄了一下,细密的吻顺着脖颈向下。
眼看着就要早起运动了,谢汐连忙道:“我这身体不行。”
江斜停下,撑起身子看他。
从谢汐这角度看过去也太致命了。
雪色的发落了一床,满是情|欲的瞳孔里压抑着浓厚的感情,还有那沾了水渍的薄唇……
谢汐硬生生别开眼道:“药浴备好了吗?”
江斜眉心皱了下,起身将他打横抱起道:“已经备好了,属下这就带您过去。”
谢汐轻喘口气,也顾不上这公主抱的姿势了,只能庆幸自己没死在床笫之间。
国师斜瞧着美美的,力气却大得很,这样抱着他十分轻松,半点吃力的模样都没有。
他用手指勾开门,谢汐平复下来了:“我自己来就行……”
他还没说完,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兽耳青年。
狮子斜!
坏了……
谢汐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模样。